第10章
門口的魔族皆是松了一口氣,望着步衡風不懷好意地笑着,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個替死鬼。
步衡風看着姬永安同他對視,目光平靜,仿佛那些魔族說的人并不是他。
少頃,姬永安明明看着步衡風,沒見他有所動作:“魔窟,你們也沒親自見識過吧?”
紅光再度一閃而逝,門口的魔族一個也沒剩,齊齊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天地間,沉寂于魔宮中。
“誰給你們的膽子動我的神仙哥哥。”
解決了他們,姬永安安慰似的朝他笑了笑,拉着步衡風一起睡在了床上,忽的看見步衡風肩上的血跡,伸手去脫他的衣衫。
步衡風早就習慣了,姬永安在竹舍的時候就替他換過衣服,到了天宮也換過,所以十分自然地讓姬永安動手動腳。
姬永安替他換了一身幹淨的白袍,摟着他一起睡下。
“既然來了,神仙哥哥就留在魔界陪我好不好?”
步衡風此刻不好問他天帝的事,萬一激起他的反感就不好了,但他也無法順着姬永安真的留下來:“我終究是天宮的人,不能留在魔界。”
姬永安撇了撇嘴:“姜晚都要剔你的仙骨了,哪裏把你當仙界的人了?”
步衡風剛要說:“那是為了把你騙……”
而後想起什麽,瞬間噤聲。
姬永安似乎不在意了:“只要不是神仙哥哥聯合他們一起騙我。”
步衡風點了點頭:“算了,睡吧,你剛才這麽折騰,定然累了。”
姬永安确是一連串被心魔所擾弄傷了自己,又強行殺了那麽多魔族,此刻确然是昏昏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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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神仙哥哥。”
“晚安。”步衡風被折騰了這麽久,本想着趁姬永安睡着探一探魔宮,卻終究沒能抵擋的了睡意。
步衡風心心念念要早點起來,說不定可以趁姬永安還沒醒,去查探一下天帝的下落,結果等他醒來都快晌午了。
姬永安正好從外面進來,先倒了一杯米茶遞給步衡風:“神仙哥哥先喝點米茶吧,永安特地去人間買了豆沙糕,神仙哥哥可以嘗嘗。”
步衡風起身結果姬永安手裏的茶:“豆沙糕太甜了,膩得很。”
姬永安自然是知道的:“嘗一塊還好,和米茶一起吃,解膩,等下次永安給你買別的。”
步衡風雖然喜歡吃甜點,但并不是非要這口腹之欲:“倒也不必強求。”
姬永安看他喝完了茶,順手接過了杯子:“神仙哥哥喜歡的便是永安喜歡的,怎麽能說是強求。”
步衡風走到桌前坐下,姬永安又替他倒了杯米茶放在手邊。
步衡風突然想起兔子應該是吃草和青菜的,于是道:“你們魔宮…有青菜嗎?”
剛剛進來的朱璀:“噗!!!!”
姬永安涼涼地望了過去,朱璀連忙收了笑,一副憋得辛苦的樣子。
步衡風也朝他望了過去:“這位是?”
姬永安淡淡道:“來給你看診的。”
朱璀笑完了,趕緊過來:“衡風仙尊,我是魔君的副手兼魔宮的藥師,朱璀。”
步衡風了然:“朱大夫。”
朱璀聽了這個稱呼卻是連忙擺手:“倒也不必,已經很多年沒人喊過我大夫了。”
姬永安催促道:“趕緊看脈。”
“哦,好。”朱璀應道。
姬永安接着上個話題:“神仙哥哥是想吃青菜嗎?”
步衡風吃完一塊糕點:“不是,是垂耳應該會喜歡吃。”
“垂耳?”
“嗯,從廣寒宮跑出來的一只垂耳兔,在天牢陪了我一天,我打算問問嫦娥仙子能不能将垂耳送給我。”
姬永安點頭道:“永安讓人去人界買一些來。”
步衡風又喝完了一杯米茶:“最好買些種子來,我直接在衡風宮種吧,免得一趟趟找人下界去買。”
朱璀診完脈提醒道:“天宮的兔子應該,不用吃這些東西了吧?”
步衡風收回手,道:“不用吃不代表不想吃。”
朱璀點頭:“有道理。”
姬永安握住步衡風微微有些涼意的手,問朱璀:“如何?”
朱璀道:“神魂受損嚴重,幾乎到了無法修補的地步,只能靠一些修補神魂的藥緩解頭疼,而且會變得越來越嗜睡,因為衡風仙尊如今的神魂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做太多的事情了。”
步衡風點了點頭,和司藥仙君的診斷一模一樣,倒也在意料之中。
可姬永安不是這麽想,他握着步衡風的手猛然收緊:“無法修補?”
步衡風用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姬永安握着他的手,寬慰道:“消魂鞭畢竟是神器,被神器所傷哪有這麽容易修複的,我沒事,你放心吧。”
姬永安雖然松開了他的手,眸中卻透着危險的意味:“你與天帝的關系還算不錯,我以為他總不至于真的對你下此毒手,沒想到他竟傷你至此!”
步衡風羽睫阖動:“天帝也不過是秉公執法。”
姬永安冷笑一聲:“天宮不過都是一群自以為是的人罷了,端着清高的架子,擯棄人情,神仙哥哥又不曾害了他們,他們卻對你下死手。 ”
步衡風搖了搖頭:“天宮有天規,誰也不能觸犯天規啊。算了,我真的沒事。”
姬永安對此不置可否,只道:“神仙哥哥放心,永安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一旁站着的朱璀見他倆說完了,插嘴道:“那我...去買青菜?”
姬永安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你應該去配藥。”
朱璀頓時哭訴道:“魔君!我已經沒有藥了!都被你搬空了!衡風仙尊,你不知道魔君他有多...”
步衡風輕笑,原來他那一屋子的靈藥都是從朱璀這裏搶來的:“那真是多謝朱護法了。”
還是不可能還的。
朱璀很不想說話,然而看着姬永安的眼神,只好道:“衡風仙尊客氣......”
“下去吧。”姬永安道。
朱璀給姬永安使了個顏色,姬永安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對步衡風道:“神仙哥哥,我得出去一下。”
步衡風正好想姬永安離開,道:“有事你就去處理吧,不必管我。”
姬永安點了點頭,同朱璀一起出了門。
步衡風感受到姬永安離開了魔宮,準備出門去探查天帝被關押的所在,還沒出門,便聽到門外傳來了聲音,連忙坐了回去。
推門進來的卻不是姬永安,一身暗紫輕紗,乃是花菱。
只是原本花菱面容姣好,眉眼間盡是妩媚天成,而如今,她那白皙的臉上多了許多血痕,幾乎覆滿了整張臉,眉眼間也盡是戾色,她望向步衡風,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卻沒有笑出來。
“步衡風...”她啓唇呢喃,那眼神望着步衡風卻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步衡風微愣:“你沒死?”
花菱這回是真的笑了:“哈,高高在上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衡風仙尊,竟然有一天盼着一個生靈死?聽聽,多虛僞啊。”
步衡風看着似瘋似癫的花菱,道:“我雖然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但并不代表我會對一個想要我死的人手下留情。”
花菱眼神冷冽地看向步衡風:“你如今可真是自投羅網!”
步衡風淡淡道:“我并不覺得你能對我做什麽。”
花菱緩緩靠近步衡風:“聽說魔君為了你,将北部魔域的一些大魔給殺了,現下恐怕得處理那邊事抽不開身來救你。”
步衡風暗自注意着花菱,以防她突然出手:“這便不勞你操心了。”
花菱離他還有一米之遙的時候停了下來:“步衡風,總有一天世人會知道你虛僞的面目,總有一天你會衆叛親離,天宮不再是你的歸宿,而魔君會為了你殺光天界所有人,正道變成邪惡,魔道成為正義,天下亂套,魔君被天道所懲,至于你,就守着這亂了的世界痛苦去吧!”
步衡風眉頭一挑,不得不說,花菱所言确實是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但這話也并不能影響到他:“你放心,我不會讓此事發生的。”
“呵,但願如此。”花菱說完便退了出去,竟是沒有要殺步衡風。
步衡風看着那一抹暗紫色身影消失在門口,搖了搖頭。
還是辦正事吧,被花菱這一阻,又耽誤不少時間,希望姬永安慢點回來。
步衡風出了門,并沒有魔兵把守,怪不得花菱這個樣子還能随意出入。想來也是,魔兵都在南天門前守着,魔宮應該也沒多少兵力了吧。
他感受着天帝的氣息。
偌大的魔宮,步衡風走走停停感應着,畢竟如今沒了法力,只能靠仙骨感應。
也不知過了多久,步衡風終于在一扇門前停下,魔宮裏的格局都差不多,門也都長得一模一樣,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回了姬永安的寝宮。
只是裏面微弱地透出來的天帝氣息,步衡風知道自己沒走錯,門上有若隐若現的結界,他如今只有同姜晚借的一點靈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開這門,姬永安又不知何時會回來,不能輕舉妄動。
步衡風只好朝裏面問:“天帝?你在裏面嗎?”
沒有應答。
他又問了兩聲,皆是石沉大海。
難道天帝被姬永安折磨了?或者…昏迷過去了?
步衡風打算再喊兩聲,身後傳來陰冷冷的一聲。
“神仙哥哥,你在這兒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朱璀:我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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