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劫(二)
Part 36
有人說會做菜的男人智商高,而如果這個做菜的男人恰恰又是一枚俊男,那麽這樣的場景無疑是養眼又養心的。崔景颢穿着深藍的修身牛仔褲,顯得兩條長腿堅實有力,白色的緊身背心包裹着性感勻稱的身形,這樣的背影,若登上美食畫冊,一定會迷倒衆多女吃貨。
平底鍋中,一塊上等牛排正發出滋滋響聲,景颢認真翻煎着牛排。
以禾手中拿着圍裙,走進廚房:“圍裙找到了。”
他沒有回頭:“嗯,你幫我圍,我看着火。”然後低頭,示意她挂到自己脖子上。以禾瞪着他,嘴不自覺地撅起來,手卻妥協地為他挂好,景颢趁機一口啄在她鼻尖。以禾躲開,因為躲得急,撞上身後的操作臺。
“小心!”景颢叫,伸手拉住她,眼睛掠過她慌亂的臉,看向她被撞到的腰背:“沒問題吧?”他忍住了伸手替她按揉的念頭,她都已經退無可退了……
“沒事。”她抽出自己的手:“牛排……”
他并沒有理會什麽,而是固執地看着她:“以禾,為什麽躲我?”
“我……渴了!”以禾微微推開他,跑向客廳。景颢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後轉身關掉火,牛排煎得微糊,他直接倒進垃圾桶,洗好鍋,開始重新煎一份。他相信,只要用心,他就能再做出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牛排。
可——他們的感情,也能倒掉重來嗎?
他們之間,七年之後,究竟隔了什麽?還有多遠的距離?以禾,你的心,也亂了吧?
牛排在景颢混亂的思緒間煎好,因為熟練,盡管走神了,還是煎得色澤濃郁,異香撲鼻。他将兩份牛排端上餐桌,又去廚房端來水果沙拉。以禾聽到動靜,才從房間裏出來,準備幫忙。門鈴卻在這時候響起來,以禾只好先去開門,門外竟然站着舒暢。
她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心跳卻随着他的靠近急劇加速,他,不會是來跟她談孩子的事吧?她要怎麽解釋她的一時沖動?如果他讓她把孩子生下來怎麽辦?想到這一點,她不由直直地盯着舒暢,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然而舒暢的目光甚至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只是看向她身後,淡淡地說:“我找崔景颢。”
她愕然,随即乖乖讓開,打算為他取拖鞋,然後又尴尬地直起身,唯一的一雙男式拖鞋穿在了景颢腳上。
舒暢似乎留意到她的舉動,眼中閃過一抹暗流,口中卻不在意地說:“不必費心。”然後脫了鞋,就穿着襪子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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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禾沮喪地跟着他走進客廳,看着他俊秀挺拔的背影,心底的失落無以複加,她不明白舒暢在想什麽,前幾天還和她短信聊天,惡趣味調戲她,今天卻又裝作不認識她。難道他是因為那條“孩子還在”的短信才突然改變了對她的态度?她怎麽也猜不透舒暢此行的目的。
景颢正端着湯放到餐桌上,擺好碟羹,一邊輕聲怪責:“以禾,又随便開門。”然後才擡頭看見了舒暢,他略一蹙眉,對着舒暢說:“舒大少自便,我先洗手。”然後又看着怏怏不樂的以禾:“以禾,你也洗個手,準備吃飯。”
“啊。”以禾應着,走向廚房。
舒暢的目光追随着她,直到她與崔景颢并排而立,對着水龍頭洗手。
他收回目光,掃一眼餐桌,蘇以禾,你喜歡會做飯的男人?你怎麽那麽聽他的話?你可知道,這個男人七年前,就已經背叛了你?
他坐進不遠處的沙發中,神色冷厲,崔景颢,你當年既擁有了蘇以禾,怎麽還那麽貪心,又去招惹舒意?
本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和柳欣宜發生了親密關系,絕望難受到極點,接受不了自己的污穢,只能無奈放手,成全他們。
可當蘇以禾紅唇微腫帶着吻痕出現在他面前時,他覺得整個世界都轟然碎裂,他被炸得屍骨無存,魂飛魄散。那一刻,他喉頭又湧上一股腥意,他艱難地咽下那一口已湧到舌尖的甜腥。他悲哀地發現,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成全他們,他沒有那樣的胸懷。
那天,他借酒澆愁,醉醺醺從酒吧回來,本想借着酒意求得蘇以禾的諒解,希望她不要怪責他和柳欣宜的那一次無心之失。可是,她連聽都不想聽,甚至還感激他放過她。于是,整個世界暗了下來,他終于控制不住胸中那股痛灼,墜落到黑暗中。
等他醒來的時候,留在身邊的只有柳欣宜。
蘇以禾就這樣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潇灑離去,連一聲問詢也沒有。
他帶着滿腔怒火和失意回國了,把自己埋進忙亂的工作中。
他沒想到蘇以禾後來會給他打電話,他看到她的號碼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他甚至不敢開口說話,他怕一開口,這一切就消失不見了。
然而蘇以禾畢竟是蘇以禾,她總是有本事傷他的心。她居然叫自己去和柳欣宜生孩子,他惱怒之極,卻不知道該怎樣對她。
可恥的是,這個讓他極度惱怒的電話卻讓他一整天都無法自制地想着她,想着想着,他便學會了自我安慰,蘇以禾,至少你也想過我。他忍不住就給她發短信了,她竟然也一個一個回複他。
她說她要回國了,卻不是一個人。他沒有心情再去回複,賭氣不再理她。
昨天他發現那疊照片不見了,便猜到舒意一定去找她了,他知道舒意的本事,蘇以禾一定會被她罵哭。果然,他收到蘇以禾的短信,她說:對不起。對不起什麽呢?對不起她回饋不了他的愛?他自己已經夠難受,卻還要去安慰她。
沒想到,她忽然告訴他,孩子還在。
其實舒暢回國後已經知道這件事,自家老頭子早已經把蘇以禾和柳欣宜調查得一清二楚,所以,他也才知道,柳欣宜竟然敢用計騙他。
他摸不準蘇以禾發來這句話的意思,沒敢輕易回複。他想先把崔景颢的問題解決,他要脫下崔景颢的“羊皮”,現出他的“狼形”。好讓蘇以禾離這頭色狼遠一點!
剛才進門時,他刻意不去看她,他怕自己會因為妒忌做出什麽失當之舉。他苦笑,誰說愛情不艱辛?他每走一步都要費盡心機,就怕她剛剛邁出的腳步又要收回去。
蘇以禾,你果然是我的劫。可是為了得到你的愛,我願意承受一切劫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