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纏綿
Part 13
以禾也不見得就是保守的人,喜歡的話,情之所至,不是不可以在一起。可是舒暢和她在一起,并非情之所至,更多是鬼使神差吧。
那天,也是這個時間,十點鐘,以禾已準備休息,舒暢摁得門鈴叮咚作響。她拉開門,神色不豫。
舒暢一手撐着門框,目光清冷,語氣平靜:“蘇以禾,我們結婚吧。”
他又是抽的什麽風?怎能拿婚姻當兒戲?以禾的表情愠怒而厭惡。
舒暢的眼睛閃過一抹暗影,發出一聲怪笑:“蘇以禾,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其實,舒暢的聲音已低到幾不可聞,以禾卻敏感地聽見了,她心髒像被重物擊中,砸得她後退一步,又一步:“……”
沒有時間是什麽意思?以禾竟不敢細想,卻控制不住心口抽痛,腦袋中像萬馬奔騰轟隆隆作響。
看到以禾難看的臉色,舒暢笑了,帶着一絲譏诮:“怎麽?可憐我?”他忽然推開她,走進客廳,站定,似乎是思考良久,又回過頭來喚着還在發怔的她:“蘇以禾!”
舒暢的目光緊緊鎖住茫然回首看向他的以禾,表情認真的問:“還恨我嗎?”
以禾久久不語,後知後覺嗅到他身上酒氣深重。舒暢幾乎不喝酒,今夜喝酒是為了澆愁?時間不多……他不會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也絕不會以此為借口欺騙她,他的驕傲絕不允許他這麽做。那麽——是真的?以禾的心又一下收緊,緊到慌張,緊到痛楚……
“舒暢……”以禾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那麽——愛呢?”舒暢又問。
一片寂靜中,以禾定定神,終于可以清楚地開口:“你有更好的選擇,不必為我浪費時間。”
“如果我說——非你不可呢?”舒暢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臉。
“這世上,誰沒有誰會活不下去?”以禾不無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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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活着,也算死去。”這樣緋情的話,舒暢平靜地說出來,聽在以禾耳中卻似滾滾驚雷,哪個女人不虛榮?
以禾低下頭,躲過舒暢微醺又迷醉的注視,他忽然學會抒情,她難免心跳突突:“舒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禾說的是,沒有崔景颢,她活着,也算死去。
“蘇以禾,一直想問你,他哪裏好?”舒暢并不生氣,神色自有一股清傲。
“你想聽真話?”
舒暢不說話。
“每個人對第一次總是難忘。”
舒暢終于色變,冷冷看她:“蘇以禾,別挑釁。”
以禾不屑:“怎樣?”
“我好像很久沒碰你了。”舒暢眯着眼睛威脅。帥者無敵,他眯着眼睛不像色狼,倒讓人想變色狼。
上次碰她,不過一個貼面吻,她送他一個字:“滾”。他“滾”了之後,七年中,再不碰她。不是不想,他有他的驕傲。
她冷笑:“舒暢,若得到我能令你不糾纏——我倒想嘗試。”
舒暢的臉皮越繃越緊,面色鐵青。
七年來,她冷冰冰也好,諷刺譏诮也好,他都已習慣。可是現在,她暗示他,他不過是貪圖她美色,這麽□□裸的羞辱令他情何以堪?七年,呵呵!舒暢忽然笑了,眼中閃着可怕的光芒,蘇以禾,你行啊,七年的付出被你四兩撥千金從此人間蒸發了,一腔真情被你一腳送進地獄,你以為我舒暢只為了得到一個女人的身體,需要像條狗一樣忠誠地守候七年嗎?
舒暢緩緩地走回去,把門關上,然後就撐着手臂細細看着被他困在角落的以禾,她的身體在門板與自己之間散發着淡淡的馨香,如初見那日,若有似無,萦繞鼻尖。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低下頭去,用魅惑到極致的黯啞嗓音在她已因他靠得太近而不自覺燒紅的耳邊輕語:“其實……可以試一下……說不定,我嘗過之後真的會膩……”
舒暢清冽的氣息裹着幾分酒氣愈貼愈近,對以禾産生了強烈的壓迫感。她從未與他如此靠近過,也從未想過他的氣息竟對她産生這樣大的影響,她的手下意識揪緊領口,努力平息忽然變得砰砰作響的心跳。
舒暢的目光随着她的動作漸漸冷了下來,又帶着一絲戲谑:“怎麽?害怕了?你不是一直想回到他身邊嗎?蘇以禾,你就快要如願了……”
Part 14
然後忽然間,舒暢隔着以禾的身體去開門。
就在舒暢錯身的那一秒,以禾看到他的眼神。那眼神,太悲傷,似摻了血淚般,嘩啦啦傾倒進她心田,令她滿心酸苦。下一秒,她竟身不由己抱住他的腰:“舒暢!”
舒暢的身體猛地頓住,過了半晌,胸口悶痛,才想起自己居然忘記了呼吸。他狼狽地猛吸幾口氣,不敢稍動,他怕一動,夢境會碎。
他怎會想到去誘惑她?他從來也不是蘇以禾的對手,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就足以秒殺他。
好像是怕自己後悔,以禾的雙臂又收緊一點,貼着舒暢寬闊堅實的後背,只覺得他心跳如雷,震撼她心。
舒暢終于自恍惚中驚醒,猛然回身抱住以禾,迅速低頭覆上她的唇。他第一次吻她的唇,難免急切,像要把她吃進肚子,粗暴貪婪。
十四年,他終于吻到他的女孩。那種幸福,摻着辛酸,發酵膨脹,勢不可擋。他念念不舍離開她的唇,一路流連向下。
下一秒,舒暢神色僵住,停止了動作,狹長黑眸閃過一抹歷光,然後——猛一用力扯開她的襯衫。以禾鎖骨上那一排字母完整地出現在他眼前——Love each other.CS
舒暢的手猛然捏緊,表情寒冷到極致,雙眼死死盯着那排字母。
“痛!”以禾低呼,感覺到自己的鎖骨都快被捏碎,又緊張又疼痛。她微微顫抖,微帶譴責的眼神楚楚看向舒暢,然後,順着他陰冷的目光,她的臉色一下子變白……她猛然驚醒過來,伸手去推他。景颢,景颢,她竟然忘記景颢……
以禾掙紮的雙手被舒暢鐵箍一般有力的手固定住并拉到頭頂,他的吻落在她失神的眼睛上,很快的,又轉移,重重地咬在她的耳垂上。
以禾忍不住尖叫,這人是獸嗎?她覺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出血了,她羞憤:“放開我!”
她的耳垂紅腫淤血,舒暢被長睫覆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心疼,她一定痛狠了吧?可是,有他痛嗎?他只想把那片字母連皮帶骨去掉,可是,他能去掉刻在她心底的那個C嗎?
他恨恨盯着她,語氣森冷:“太遲了。”
“舒暢!別讓我……”
以禾的聲音被舒暢蓋上的唇淹沒,他吻得那麽猛烈,幾乎是在撕咬她。他吻到哪裏,哪裏就刺痛一片。
忽然間,舒暢停止了吻她。他有力的雙手放緩了力道與她尖尖十指交握,溫柔地笑:“以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以禾霎那間恍惚,他第一叫她以禾,如此溫柔,如此性感。本就俊美的臉上桃花潋滟,妖孽橫生。左耳那枚細鑽耳釘璀璨妖異,閃着幽幽冷光。
他在他耳邊輕語:“蘇以禾,我是舒暢。”
他要她記住他。
這是他的第一次。而她,卻不是。
舒暢并沒有那樣的情節,可對象是蘇以禾。他介意的是,她所缺失的僅僅是生理上的這一層障礙嗎?心裏抑制不住的苦澀翻轉着,妒恨交加。
以禾緊蹙蛾眉,狠狠咬唇,喉間發出了模糊的嗚咽。
低低的嗚咽喚回舒暢的理智,他花般妖冶的俊顏和完美的身體上密集地撒了一層汗珠,嘴角緩緩綻出清絕笑靥。
蘇以禾,你如此珍貴。
我只能加倍珍惜,換你此生無悔。
以禾扶住額頭,再次問自己,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自己還會那樣做嗎?
這世間又哪裏有如果呢?不過都是世人逃避的借口。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并不是一個好現象——舒暢失蹤了,自己卻前所未有地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