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沈玥諄全程陪到現在,大家說的他都聽在耳,偶爾會發表意見,他也提不了多少建設性的意見來,可以這麽說,他是想親身見證一下下面的人是如何處理較會複雜的細微處疑雜症,這種機會較少,公司有專管這方面的副總,一直以來,這方面的問題也是一直由專業副總在主持,這不,專業副總三個月前提出想去進修半年,說,想全面提升業務水平,再說人家是請假,沒要求公司貼補,這麽實在的人現在哪還有。
沈玥諄能說不同意嗎,他爽快的說,那行,你去吧,我會監管着的,他懂什麽,他是這麽想的,他是頭,下面的人不想聽他的話,還想不想在他手上混飯吃,沒有專業副總一天二天,他們不會幹活?如果是這樣,那還是趁早滾蛋吧。一個二個都是幹什麽吃飯的。
事實是,有的人就是好惡動腦子,不過今天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
沈玥諄發現意見:“我看這個辦法可行,就這麽幹吧,有什麽困難,馬上彙報,哪怕是晚上時間。最好能在三天內解決掉,記得交貨時間。”沈玥諄想着既然下來了,就四處走走看看,現在這種機會少了很多,随着新提出的擴大生産創新高的理念,他工作的重心倒沒多大變化,争創業務量還是他工作的重中之重。業務量提升,生産量加大,後緒工作也得跟上,就工作這塊,沈玥諄的八個小時是免力支撐,要不是和嚴思圩還在蜜月期,天天加班都不夠他做。這個時候,大領導的作風抖出來正是時候,沈玥諄可以把手裏的工作分派下去,除不得己非他經手的,他倒是有時間和嚴思圩鬼混,讨人歡心。
一圈下來,看到的是忙碌,總的來說沈玥諄還是比較滿意,當然不盡人意的地方還是有,比如那些老員工,愛沒事瞎忙,那些老頭,愛說閑唠叨,那些小年青,愛找小姑娘逗趣,要知道這是上班時間,再就是工作環境的清潔程度要是再能提高一個層次,他覺得很有必要,他們是生産日化的。沈玥諄決定在下一個會議來臨的時候提上議程來。
最後,沈玥諄踱到成品倉庫,這是他最喜歡的地方,這裏不是因為有嚴思圩在他喜歡,當然,有嚴思圩在,他更喜歡,那是因為這裏彙聚了財氣,公司從上到下忙的根結全在這裏了,這裏一片忙,才是好事啊。
遙看公司門口,集裝車排隊,裝貨臺下,正裝着一車,候着一車。
沈玥諄四處找嚴思圩,不在裝貨臺上,那麽有可能在辦公室。
沈玥諄途經裝貨臺,上去站了會,讓他好笑的是,集裝車司機正坐在裝貨臺一角閑的發慌,缺個人陪,此時看到一年輕人着裝嚴肅踱着方步走來,想這個時間,冒着毒太陽跑來看裝車想必是業務員,自己的單子當然要看緊點。
扒了扒大肥褲,目送叉車放着□□跑下裝貨臺:“年青人,過來坐?”拍了拍空着半截的木托盤:“幹淨的,臭男人臭男人,男人太幹淨不好。”
沈玥諄一笑,一屁股坐下:“師父?”
集裝車司機心想,到底是坐辦公室的,有文化講禮貌:“你是這單的業務員吧?”既定的設想,問出口。
沈玥諄再一個笑,算默認。
“唉,別看你們天天蹲辦公室吹空調,也和我們差不了多少,現在的錢多難掙,那老外一個精過一個,想當年,這話有十多年了,我剛開集裝車的時候,一天一趟,輕輕松松就把錢掙下,雖沒現在多,可是,那個時候的錢,精用,現在虛高的數字,一百塊出手,眨個眼見沒了,能買什麽?”
沈玥諄嗯嗯嗯應着,問:“這麽說你開集裝車有十多年了?”
“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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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還是可行的。”
“可行也可行,要不是去年我們大罷工,今年我還準備轉行呢?”
“轉行?”
“嗯,你看,我半夜三晚得提櫃,提了去工廠,到裝櫃可以睡上會,裝好車往回跑,路近點,下午到,路遠的,晚上,這樣将就,天天出趟,不到萬塊,要是返程的話,工資聽着是高,那可是把命提在線上。我年紀也不小了,早些年掙了點,孩子們也大了,有了自己的家,我多掙點不過是養老的時候錦上添花,早點退下來,還可過過正常的日子。”
“不錯,這樣不錯。”
“嗯,我也是這麽覺得。這不,去年全市的集裝車團結起來大罷工,說不加錢不開工,連着僵持了近一個星期。”
“成功了?”
“嗯。”
“有錢掙了。”
集裝車司機嘿嘿一笑:“不這樣不行啊,我們可是高危險工種啊。”
沈玥諄用力拍了下司機的肩:“我說我做業務的怎麽工資越來越低,我們問老板,老板哭着說,我都沒錢,哪輪的到你,愛做不做,卻原來,卻原來是你們搞的鬼啊。”話說的那叫一本正經,直把司機唬的一愣一愣。
沈玥諄哈哈笑了起來:“逗你呢。”站起來:“謝了,你的位子。”
集裝車司機盯着沈玥諄的後背咧嘴:這人,有趣。
沈玥諄走下裝貨臺,往成品倉庫去。
小顧從櫃子裏出來,剎車,探頭:“喂,你們剛才在說什麽,有說有笑的?”
司機收住咧着的嘴巴:“那人是你們公司的業務員吧,小夥子挺有趣的,會講冷笑話。”
小顧切了一下:“小夥子?是我們的小董事長。”開剎,挂檔,呼嘯而去。
司機直愣愣的站起來,“麻痹,玩我?”
沈玥諄在辦公室門口只晃了一眼,嚴思圩很快就走了出來,“沈經理。”
沈玥諄點了下頭,朝裏面走去,嚴思圩差半步跟着。
沈玥諄覺得手心裏還是癢癢的,如貓撓一樣,他清醒着,當然知道沒人能撓他,除了那個叫嚴思圩的人。
一離開辦公室附近,嚴思圩開始質問:“不是說很忙嗎?”
“過來看看你。”
“少來,早上才見面。”
沈玥諄停下,等嚴思圩和他并排,才繼續走:“嗯,晚上去你們那吃飯。”
嚴思圩腦子裏出現的字是又來了:“不是說不請你嗎?”
“不請我也去。”
“哎,我發現你這人和你越熟越會無賴。”
“誰讓我喜歡你。”
“好象是我占了莫大的便宜。”
“嗯,你才發現?說定了。”公共場合,公司裏,他們只能是上級和下級的關系。
嚴思圩嘆了口氣:“好吧,不過你得老實點。”
“我會吃了你不成?”
“呵,你敢,在大人面前,你想被揍?你跑來不會是專說這事?”
“差不多,這叫特別強調。”
嚴思圩偷偷的伸手,撓了撓沈玥諄的,後者沖他直笑。
這麽,在貨堆的掩護下,兩人如初戀小情人,含情脈脈的瞧上了。
沈玥諄突然有了精神,坐正身子,開始辦公。
嚴思圩在沈玥諄來的時候,正在想怎麽措詞給諸恒東打電話,要是能做到既不輸份,又能合作愉快,該是件多麽讓人高興的事。
才拟了個大概,對桌的王婵輕敲桌子:“大大領導來了。”
嚴思圩從電腦黑屏的反光中看出,有人晃在辦公室門口,正往裏面走去,那人是沈玥諄,沈小董。
嚴思圩做了個手勢:王婵,你去接駕,誰知道那人使什麽幺蛾子,早上還說工作有多忙。
王婵告饒:行行好,我膽小。往後一指,後面的小藍不動聲色,心裏己把前面的倆人罵:老娘不幹。
嚴思圩一個一個瞪過來:好好,你們給我記着。
嚴思圩勉為其難的迎接沈玥,跟着走,有人不滿足,好吧,一起并排走。
好不容易把人打發走,嚴思圩回到辦公室,接着思考之前的事,這個合作他是做定了,他也想了後路,大不了最後一拍即散,期間他至少可以積累經驗,為下次創業做準備。再說了這次合作還有個好,只要費精力,少費錢。
嚴思圩再次盤算了該講的話,調出諸恒東的手機號撥打,手機裏的嘟嘟聲響了好久才通,并且裏面很槽雜,諸恒東用吼的聲音:“是嚴思圩,小嚴嗎?”可見,他正在等這通電話。
嚴思圩一個不小心耳朵被大嗓門震到,把手機從耳邊拿開時為時己晚,耳朵頓時失聰,再次放到耳邊,諸恒東的話己說到:“小嚴啊,要不這樣,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談談,電話裏也說不清,你認為?”
嚴思圩:“好的,我也是這麽想的,我看你挺忙的,時間就由你來定,我能配合你的時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想不到,做的準備工作都是白費勁,哪曉會得來全不費工夫。
“好說,那這樣,今天我實在抽不開身,我這邊的車壞了,估計得修到後半夜,明天,明早我給你電話,具體再定時間詳談。我急啊,可是心急也不讓事情稱手,沒辦法,要不,小嚴,有些事你有時間先想着,到時候兩人再合計?”
嚴思圩從幾句交談中,覺出諸恒東是個爽快的漢子,心裏舒服了,答應起來也麻利,“那行,我等你的電話。”
“好勒。”
小藍繞過王婵湊到嚴思圩桌邊:“老大,給誰打電話呢?”
王婵捧着水杯:“大膽,有這樣查領導崗的嗎,不象話?”
小藍嘴裏啧啧,眼睛在一男一女臉上瞄來瞄去,臉上寫着狼狽為奸,狗男女,欺人太甚:“呵呵,随便的那種問,王小姐,你不要想多了,不知道的會以為你是個拍馬吹須的一等好手。”
嚴思圩無奈的搖頭,他和王婵對視一眼:就剛才的事,有人記仇了,現在要不讓她說個痛快,這個刺不□□,有人會陣痛一個月也說不定。
王婵撇了撇嘴,“嗯,現在我就在拍你馬吹你的須,你沒發現?”
小藍歪着頭,“一我沒馬,二我沒須,你這話說的我好莫名其妙,真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您老太謙虛了,你受之無愧,小的願給你鞍前馬後。”
嚴思圩想笑,憋着,小藍瞪了他一眼:都是讓你給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