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海城深埋海底,入城之人除卻憑城中不滅的燈火引路,壓根看不到其他光源。
而由于它藏得太深,陽光無法透過深深海水射入,時間久了,便連時辰也算不出了。
楚貍他們已經在海城待了挺久,就算龍息時間可以用來推測時辰,可連連戰鬥過後,他幾人也陷入了迷惘之中。
其實,自之前守護陣法之後,衆人就有些心神不定。
後來雖也遇到了不少關卡,約莫是因為第一個給的陰影太大,那幾人就再沒手下留情。
雖然路上一帆風順,可楚貍還是覺得怪怪的,他總覺得還要出事。
楚貍捏了捏眉心,心想,大概是因為藥癡總是粘着自己,而他時不時能收到灰鱗的威壓的緣故。
這會兒他們已經繞進了西城,與南面建築完全不同,西城都是木質結構的。
楚貍扭頭瞟了眼身邊樓檐上的鬥栱,心道這築城之人莫不是穿越來的,否則怎麽會建這種與歸墟風格完全迥異的建築。他心中這麽想着,登時明了了什麽。聯系之前海城外牆上的圖案和現在海城之中的樓閣,或許,在他之前,還真的有人到過這裏。
若是這個猜測屬實,那麽那個人定是海城成員之一!
那他回去了麽?還是他滞留在了歸墟?或許,他也有與自己一般的系統?
紛亂的問題伴着思考湧入楚貍心頭,以至于衆人走遠了他還停在鬥拱之前。
齊子佩已經走了一會兒,習慣性的扭頭看看楚貍,這才發現楚貍還楞在之前的地方。
他對着幾人說道:“等等,他落下了,我去接他來。”
言罷,齊子佩回身急行至楚貍身邊,他順着楚貍目光擡頭看了看那鬥拱。
不知是不是楚貍的目光太過懷念,齊子佩不禁問道:“這是什麽?”
楚貍輕笑一聲:“這和我家裏的東西好像。”
二人紛紛沉默,齊齊看着那略帶歲月痕跡的鬥拱,再沒有說話。
直到前方幾人有些耐不住了,二人才被打擾。
回過神的楚貍苦笑道:“對不住,我只是想起一些東西。”
齊子佩摸了摸他的頭:“走吧,或許城中有你要的。”
幾人再次上路,楚貍卻是忍不住又扭頭看了看那鬥拱,再一秒,他回過頭,盯住齊子佩的背影。
楚貍突然有些想家,雖說理應是有齊子佩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可不知為何,在看過灰鱗和藥癡的事之後,楚貍突然有些怕了。
他又想起最初系統說過的,任務完成之後,他可選擇成為楚貍,或者,回到原來的地方。
此時,團隊裏默默無聲,唯有腳踏青石路的聲音,而楚貍在這靜谧之中,找不到答案。
又是幾個時辰,自打他們經過古樓,所遇到的陣法大抵都不是那麽兇險了。楚貍一路跟着走,直到這一刻,終于帶着幾人走到了海城城中央,城中央的建築比地圖上顯示的更為雄偉,楚貍沒有想到,在海城所有建築都稍有磨損的情況下,城中央的這處宮殿竟還是嶄新的模樣。
他們已到了海城宮殿前,而宮殿前目前還是空無一人。
就在看到宮殿的一瞬,灰鱗霧白的眸子裏暴起精光,板着的臉也興奮起來。
他細碎呢喃道:“沒錯,就是這裏,我已經察覺到了。”
就見灰鱗脫開了大部隊向着海城宮殿沖去,可惜,他走了幾步,就被一道禁制擋住了。
烈山瞧他那副模樣,酸道:“你當這地方誰都能來?”
灰鱗扭頭吼道:“你懂什麽?你永遠都不會懂!!!”
“我是不懂。”烈山溫柔的瞧了眼正在擺弄藤杖的藥癡,哂笑道:“我也不用懂。”
他二人就這麽吵了起來,卻是沒有人去攔,就連楚貍也是呆滞的看着宮臺上的燈火。
所有人都被這海城宮殿吸引住了目光,唯獨齊子佩。
齊子佩走到楚貍身邊問道:“怎麽心神不寧的?”
楚貍被他問得一震,低眸道:“沒什麽,快點想辦法進去吧。”
“真的沒有?”齊子佩伸手擡起他的臉道:“楚貍,海城裏是不是有你家鄉的東西?”
楚貍沒有說話,齊子佩又道:“你是想家了麽?如果是,你回——”
齊子佩未能說完,楚貍一把拍開了他的手。不知怎麽的,楚貍像是害怕聽到他說什麽一樣,他總覺得,齊子佩會說,你回去也沒關系。當下楚貍心亂如麻,恨不得立馬躲得遠遠的,慌亂之下,楚貍竟然跑進了結界裏!
【恭喜用戶推進任務拯救海城,最終任務,解封海底迷城。】
他入了結界一瞬間,系統提示音到了,而結界外的衆人也愣住了。其實就連楚貍都有點迷,這結界之前明明攔住了灰鱗,為何這時候突然就這麽解封了?楚貍伸手拍了拍那個結界,卻是發現自己只進的來,卻出不去,楚貍終于慌了!
慌亂間他轉念道,難不成這和任務有關?
而在這時,齊子佩滿臉慌張的跑到楚貍面前伸手扣了扣結界:“站着別動,你站着別動!”
他方才說完,體內赤霄霎時出鞘,對着結界就刺了過去。
【系統用戶請注意,監測到結界造人破壞,是否啓動反擊程序?】
再次接到系統提示的楚貍微微一愣,這難不成是為他任務準備的,那能不能撤去?
【系統用戶請注意,結界撤銷後您将失去任務防護,是否撤銷結界?】
面前傳來赤霄攻擊結界的聲音,楚貍轉頭看了眼宮殿,又看了看齊子佩,默念道:“撤去吧。”
結界應聲而碎,而齊子佩慌忙将還在呆愣的楚貍摟緊了懷裏。
他聲音低低的說:“你知不知道,這裏有多兇險?”
“知道。”楚貍拍了拍他的背:“我沒事的。”
可齊子佩并未放開楚貍,他甚至連宮殿中散出龍息都未注意,靜靜摟着楚貍。
他沉聲道:“楚貍,等出了海城,我們就回玉虛宮。”
楚貍不解他話中意思,只得輕輕道了句:“好,不過你先放開我。”
四周雖然有龍息謎障,但周身還是看得到的,楚貍早已察覺周身幾人的目光,他慌忙從齊子佩懷中脫出身來。沒了結界,一行幾人才能湊近了看海城宮殿,就見宮殿拱門上的匾額寫着——蚩尤宮。
這三字于團中幾人不過是個代號,卻是如棒槌一般敲在楚貍心上,就在他扭頭觀察幾人神情的一瞬間,楚貍已經可以确定這海城跟穿越之人有關了。楚貍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只要再近一步,他就可以觸到那扇拱門,也可以繼續完成任務,可偏偏心中有道抵觸的聲音不斷的阻止他前進,一時間,楚貍進退兩難。
此時,齊子佩朗聲道:“時間不多,我們快些入城吧。”
團中之人早已急不可耐,畢竟這海城內城的宮殿數千年來都未曾摘下過面紗。
齊子佩這句話說的正是時候,就見正陽君一掌劈上拱門。蚩尤宮門,開了!
齊子佩拉起楚貍的手道:“進了裏面,跟好我。”
楚貍木讷的點了點頭,邁開了步子入了拱門,走了幾步扭頭不舍的望了望外面。
蚩尤宮內部不像外面,外面分明是燈火通明的模樣,裏面一層卻是只有兩盞燈。如此稀疏的燈火根本無法将宮內照得透亮,只能讓人稍稍看清裏面的擺設。
這地方已經許久沒有人來了,暗暗的燈光下衆人只看到滿地亂擺的桌椅木墊,還有此前生活在這裏的人所用的金銀器皿。這蚩尤宮似乎并非寶庫之類的地方,看一層的擺設,反倒像是一個設宴大廳。
器皿散亂之間,隐隐透着靈力,藥癡最先去扒拉東西,竟從蛛網灰塵下扒拉出來一顆玄品丹藥。而那丹藥也十分有趣,不似現在的丹丸大小一致,是做成了果子模樣,似乎還被人啃了一口,透出朱紅外皮下粉嫩的內裏。
藥癡扒拉到一顆,興奮着繼續扒拉,不知不覺竟然被他找到了三十來顆玄品丹藥。
他一臉興奮道:“不愧是上古丹術師,這丹藥做得真是巧妙。”
楚貍湊到他面前問道:“玄品的丹藥而已,您老信手拈來啊!”
藥癡搖了搖頭:“不,此前我們從不知道丹藥也可煉成靈果模樣。似乎這都不能稱謂丹藥,而是用龐大的靈力直接重造靈草,這是造物,不是煉丹啊!”
在場之人微微一愣,楚貍也有些震驚,照藥癡所言,這海城仙人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麽?
他們是如何做到的?如此強大的一群人,又是為何讓海城被壓在了深海之下?
想着,所有人都蹲下了身子,這大廳雖然亂,但除了這丹藥,一定還有別的東西!
楚貍也跟着翻找起來,終于,他在一個矮桌之前找到了一片碎裂的棉帛。棉帛之上寫着什麽,可時間實在是太久,上面的字跡已經褪了色,楚貍只隐約看出了幾個詞。
第XXX,我就要XX川X去了,XX告訴我,今XX是我XX出XX的時候。
這是其中唯一一句稍稍清晰的句子,用朱紅色的筆寫的,落在最尾顯得尤為醒目。其間的字跡太過模糊,楚貍猜了半天,也沒猜出這棉帛書寫之人想要表達什麽。
就在他研究棉帛之時,正陽君所在的地方傳來一聲驚呼,其他幾人聞聲,登時奔了過去,楚貍收起棉帛也跑了去。
不知正陽君是怎麽選的地,她探尋的場所裏滿是被吸幹了的人幹。
那些人幹面色安詳,挨排排的被排在一處牆壁之上,只是有些可怖的是,這些人額頭正中央都被人為的開了一道口子。大抵是強行植入的眼睛,縱使他們現在已經死透了,那眼珠子還是滴溜溜的亂轉。
也難怪正陽君會驚呼出聲,像她那樣的人,應是看慣了生死的,可面前這些死人身上嵌入的眼睛,哪裏是人眼。各種各樣的都有,兔妖的、魔蛟的、犬妖的,甚至正中間一人額上嵌的是龍眼!
之所以可以确定那是龍眼,完全是因為他那眸子周圍纏着的龍息,而那人臉上也和灰鱗一般,有一些青灰色的鱗片。
這些人身上的衣物已經腐爛,但腰間的腰牌還算完好,灰鱗伸手拿了那龍眼人的腰牌,衆人探頭一看,上書二字——龍奴。
再看其他人,果真是嵌着什麽眼睛就是什麽奴,但如何分類,他們倒是沒找出規律。
灰鱗神經質的笑出聲:“原來,我中的咒術是奴咒?”
他神情癫狂,但無人敢勸,唯獨藥癡道:“既然這裏有這種咒,定也有解咒之物。”
灰鱗眼中登時泛起妖異目光:“那你,可一定要給我找到咯!”
一層的大廳面積雖大,但實際擺放的東西卻不是很多,幾人很快就将殘留靈氣的物件搜刮了幹淨,站在了正中央的樓梯口。
楚貍回身望着大廳四方擺放的巨大鼎爐,終于明白了龍息的來路。也怪不得海城龍息持久不散,這根本不是還有真龍殘留,完全是因為這四尊鼎爐,他們不知是何種方法煉制,不斷的通過特制的出口向外輸出龍息,才引得這海城時不時被龍息纏繞。可也多虧了這四尊鼎爐,否則,海城早該被攻破了。
幾人收了收心,便往二層走去,誰知二層的設置與一層迥然不同。
如果說一層是宴客廳,只要是受邀之人都可随意前來,那麽二層絕對是防人入內的重要場所。楚貍幾人僅僅是走入二層的瞬間,就遇上了迷陣,他們也是在繞行了數次後才發覺,自己一直在五間房之間繞行。而且這迷陣不同于其他陣法構造,它完全是由建築格局造成的,面前幾人明明都是有大能為的人,楚貍一行卻還是被困在中央大廳之中。
沒有龍息,沒有幹擾,偏偏這五間房困住了楚貍一行,此刻,衆人團坐在大廳地面上,正是商讨對策。
楚貍在地上畫了個五芒星道:“我剛剛發覺,這陣法大抵是這類構造。”
正陽君用手輕撫那圖畫說:“已經兩個時辰了,再不出去,我恐有失。”
衆人皆是點頭,卻聽藥癡呢喃:“難道你們沒發覺,我們入宮之後,一直都沒受到阻礙麽?”
此話一出,所有人皆是一驚,楚貍登時喊道:“難不成,我們已經入了甕?”
藥癡點點頭:“恩,我們怕是已經中招了。”
“怎麽會?”灰鱗一驚:“難不成這大廳裏的靈氣有古怪?”
卻聽齊子佩接話道:“并非如此。”
此時,所有人都聽到了齊子佩的傳音,他說:“我們之中,多了一道人影。”
順着他的話,幾人面不改色的用餘光撇了撇一旁的牆壁,果真!
這下,衆人皆是一愣,又聽他道:“怕是我們入宮之時,已經中了毒。”
楚貍不解,歪頭道:“毒?既然是毒,那——”
他從包裹中将那瓶解毒丹抖落出來,一人發了一顆解毒丹,示意衆人吃下去。楚貍一口便吞了下去,緊跟着其他人也吃了丹藥,唯獨灰鱗遲遲不吃,盯着那枚解毒丹發愣。
藥癡拿藤杖推了他一下道:“怎麽不吃?”
灰鱗沒有應聲,卻是伸出手指不斷的戳着掌心的丹藥,眼中滿是好奇。
“不好,離他遠點!”
丹藥效果還未揮發,齊子佩的吼聲卻是到了。
只見那個灰鱗一手捏碎手中丹藥,臉上登時布滿了鱗片紋路,就連手指上都長滿了去。藥癡當時便是一愣,就連灰鱗利爪朝他抓來都沒躲開,好在烈山拉了他一下,才沒出事。
衆人聚在一起與灰鱗隔出十幾米距離,楚貍這才看清那灰鱗的全貌,或者說,看清了那東西的全貌!
沒錯,多出來的影子,是灰鱗的!
其實若不是齊子佩傳音,其他人在這麽陰暗的地方也不會察覺影子這等弱小的變化。而灰鱗又一直都挺正常的,現下突然變臉,誰又能想到呢?
藥癡震驚的望着灰鱗,吼道:“你不是灰鱗?”
‘灰鱗’桀桀而笑:“我當然是灰鱗了!”
“不,你不是。”齊子佩朗聲道:“果然,這二層全是蜃氣!”
他這一提醒,衆人才發覺眼前的迷陣已經散了。他們根本不是被困在什麽二層大廳,或者說,二層并未有衆人想的那麽大。二層根本就只有五處房間,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五芒星的中央,而五處房間似乎代表的就是五行。
現下衆人一解毒,自然也就看清了四周的模樣,每個房間的房門上都描繪着一面蜃的圖騰。而可以看清事物的衆人便看到那門上的蜃不斷朝着外面散出靈力,所有人靈力都被‘灰鱗’吸入體內,使得他身上那些鱗片泛起微光。
‘灰鱗’哂笑道:“怎麽樣,我的家很不錯吧!”
說着,他身形一虛幻化到了衆人身後,他用手勾住藥癡的脖頸,輕舔了下他的耳朵。
藥癡失控大吼:“你把灰鱗藏哪兒去了?”
衆人就見‘灰鱗’滿臉委屈:“怎麽是我藏呢,明明是他迷路了。”
“他現在可是睡在房裏做着美夢呢!不過真是令人好奇啊,那麽弱小的人心裏的欲望可不小哦。”他身軀一扭,又從水門面前換到了金門面前,妖嬈而笑:“我可不知道他在哪裏,我只知道,他的味道可真不錯!”
此時,藥癡已是忍不住想要沖上去了,烈山卻是攔着他道:“你冷靜點!”
“啪啪啪”,一陣擊掌聲将衆人視線又轉回‘灰鱗’身上,他望着烈山邪笑說:“呀呀呀,你不就是那個情敵麽,這麽攔着,是不是怕老情人跑了啊?”
烈山還未能開口,‘灰鱗’又游走到了齊子佩身邊,勾起齊子佩下巴道:“呀,你也沒有好多少呢!你身邊的人,可真可憐!”
他說的身邊之人,就是楚貍!
‘灰鱗’遂又似柔若無骨一般環上楚貍的脖子道:“我知道哦,你不屬于這裏,你很想逃吧?”
只留下這兩句意味不明的話,‘灰鱗’又游到了正陽君身邊,他嬉笑着說:“看着他看着別人的模樣,是不是覺得很難過呢?可是難過有什麽用,不如,殺了那個人!”
最後才是散清,只聽‘灰鱗’用魅惑的聲音道:“弑兄的感覺好麽?”
他這一通說完,唯獨還沒有勾上藥癡,只見他游到木門面前作邀請狀,用着灰鱗的聲音輕聲說:“藥癡,來吧,去找他!”
藥癡似乎是找了魔一般,突然推開身邊的烈山,朝着木門沖了進去,他一進去,木門立馬合了起來。而‘灰鱗’沖着合起的木門一撞,竟然沒了人影,只留下剩下幾人呆愣在原地。
“它是蜃。”齊子佩的聲音打破沉默,所有人僵直的看向他,只聽他淡淡道:“這五行大陣的陣眼,是一只蜃的魂魄。”
楚貍還在回味蜃說的話,他直愣愣的望着門上蜃圖問說:“蜃是什麽?”
散清向着虛空轟出一掌,捏緊拳頭道:“半妖半神的上古巨獸,愛作幻術,能——”
他聲音顫抖起來,再也說不下去,正陽君接話說:“能看人心,喜趁機蠱惑。”
看人心?那麽多詞,楚貍只聽到了這一個。
他的确在意蜃說的,齊子佩身邊之人可憐,可更害怕的是,原來,他真的想逃麽?
楚貍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在場的幾人似乎也被說中了痛處,齊齊閉了嘴,只有齊子佩還意味不明的看着楚貍,他目光悠遠,只可惜楚貍未能瞧見。
不知過了多久,楚貍迷離的目光才能從門上的蜃圖收回來。
其他幾人還是沉着臉,望着四周門扉欲言又止。
唯獨齊子佩似是做了決定,他指了指面前的一扇門道:“救人為先,入門破陣吧。”
所有人都悶聲點頭,各自選了一扇門,唯獨留下楚貍與齊子佩在一起。
齊子佩推開火門道:“等破了陣,我将它抓給你。”
楚貍震驚道:“你說什麽?”
齊子佩難得笑了:“我說,我會遂了你心願。”
作者有話要說: _(:з」∠)_大家好,我是卡文卡瘋了的懷壁。
_(:з」∠)_今天上了一天課,回來寫文的時候寝室還很吵,真是有點毛了。
_(:з」∠)_哎,我又要開始放玻璃渣了,放心,吃完了就發糖!
_(:з」∠)_也好,這次讓楚貍看清自己要不要回去的好。
_(:з」∠)_那麽還是真誠的感謝大家的訂閱、評論、收藏、雷雷和營養液。
—————————————————————我是番外————————————————————
藥癡只當自己是做了少年春夢,卻不想第二日醒來身邊竟真的躺着灰鱗。
他身上雜亂不堪,皮膚還泛着淤青,藥癡捂住雙目,知道事情大條了。
估摸着是當時他太年輕,一時情急之下竟然跑了。
第二日灰鱗是一瘸一拐來上早課的,藥癡将頭埋在書下,一眼都不敢看灰鱗。
後來,灰鱗似乎不那麽愛粘他了,藥癡想找灰鱗,又不敢去找。
他們是有個秘密基地的,藥癡的丹房。
某日,藥癡忘了東西折返回去,瞧見灰鱗縮在丹房之中,隐隐啜泣。
見藥癡來了,灰鱗想逃,卻是被藥癡扯住了手腕。
藥癡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觸及灰鱗的一瞬間,那夜的事情立馬回憶了起來。
灰鱗也是滿臉緋紅,他們許久沒見,一見就是幹柴烈火。
藥癡只記得自己朦胧間又将灰鱗壓倒了,再後來的事情,他現在已經記不清了。
他們似乎是默認在一起了,可又沒有結為道侶。
又是幾年,仙門大會開始了,灰鱗依舊是那般耀眼,藥癡卻是更加醉心丹術。
直到有一天,藥癡遇見了烈山,那是他與灰鱗吵架的時候。
藥癡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答應烈山結為道侶的,只知道自己無意識間把與灰鱗相似的烈山睡了。
烈山說,海城回來之後,他們就在一起,藥癡無言之間算是默許了。
或許他想從灰鱗身邊逃開吧,每次與灰鱗在一起,藥癡都覺得害怕,可他不知道,灰鱗看到烈山了。
入了海城的時候,藥癡是和灰鱗一組的。
其中發生的事情藥癡一向以為是自己的錯,只是他不知道,咒術也好內丹也罷,最可怕的是灰鱗。
灰鱗并沒有被獸魂如何,甚至體內咒毒內丹都不在他煩惱之列。
他甚至不想離開海城,他好恨自己不能将藥癡困在這方陣法之中,他好恨藥癡愛上了別人!
藥癡三日之後才回到原地,幾乎是到了的一瞬間,灰鱗就擊暈了他。
龍魂入體,獸性解放,灰鱗将藥癡當作了自己的禁脔。
他帶藥癡回玉虛那日,也同藥癡成了道侶。
藥癡醒後,明明是愛着的,卻是更加害怕,一日,毒瞎了灰鱗。
再後來便是百年的糾纏不清,直到今日藥癡才懂。
其實最失敗的不是錯過不是不愛也不是求而不得,而是——
我們明明相愛了在一起,卻是因為年少,不曾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