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文森特來看尤利西斯的時候,尤利西斯已經能從病床上爬起來做簡單的複健了,文森特看他精神不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喲,尤利,恢複的不錯。”
尤利歪着腦袋看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也不錯,氣色很好。”
賽文安靜的站在一旁,面色還有些抑郁,回神後問尤利,“你從那麽高摔下來,沒事嗎?”
尤利想到當時疼的撕心裂肺,搖頭,“不疼,一下子就昏過去了。”
推門進來的格拉芙聽到這話後翻了個白眼,心想我當時都疼的快暈過去了,然後咳了一聲,“約翰,好久不見。”
這回換文森特抑郁了,“的确好久不見,你忙起比賽來誰都不見。”
格拉芙看他一眼,道,“賽季期間比較忙啊,你不也一樣嘛。”
文森特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退役了,揉了把臉,“現在不忙了,我空下來了。”
文森特說完這句話,尤利西斯就偷偷看了一眼賽文,後者表情凝重,連眼圈都紅了。
格拉芙說,“空下來也好,有時間做做其他事情。”
文森特道,“還沒想好做什麽,這次退役我自己都覺得有些突然。”
格拉芙不置可否,倒是尤利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文森特,“突然?”
文森特颔首,“退役就是一瞬間的,清晨起床,前一天比賽的細節還記憶猶新,但身體突然和你說,‘約翰,你可以退役了’。說實話我自己也覺得很突然,然後我去訓練場上繞了一圈,最後坐在場邊,接受了現實。”
文森特略微停頓了一下,吸了口氣,“我的狀态每個賽季都在下滑,飛行速度、技巧、力量都已經跟不上比賽的強度了,我突然想通了這些,便做了退役的決定。”
從尤利西斯進入彗星隊開始,文森特就是彗星隊的隊長,桑格再怎麽吼他,他都不會生氣,時而捉弄一下桑格教練,時而戲耍一下菜鳥新人。尤利以前覺得文森特是伊泰諾爾的舵手,沒有他的伊泰諾爾無法準确的行駛在自己的航線上,但後來格拉芙作為隊長幹的也很好,尤利才發現,彗星依然還是彗星,并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離開而崩潰。
“給你舉辦一個退役派對吧,你看什麽時間比較合适?”格拉芙問。
“不不,我處理完退役手續後想去麻瓜世界看看,這不先把賽文給你們送回來,免得影響我的行程。”文森特笑着沖尤利西斯說,“好好養傷,好好備戰,期待彗星三連冠!”
薇薇安醫生來查房,把一屋子的人都轟了出去,理由也是現成的,“請讓病人有個良好的環境養傷!”
賽文說,“我們是尤利的隊友,來看望他。”
薇薇安不吃這一套,眉毛一挑,“很好,你們現在已經看過了,尤利非常好,如果他能得到更好的休息,會變得更好。”
尤利一臉整個人都不好了的模樣,拉着薇薇安讓她快給自己配藥,順便眼神示意格拉芙快帶人離開“戰鬥區域”。
格拉芙接到暗示,笑着把兩人拉出病房,薇薇安醫生的職業病向來就是病人面前她最大,任何影響病人康複的都是敵人。
出了病房,文森特一臉莫名,“尤利的醫生?尤利喜歡這樣的?”
格拉芙鄙視了一下約翰的情商,“尤利喜歡怎樣的我說不清,但是薇薇安喜歡尤利那樣的。”
文森特、賽文訝異,“啊?”
格拉芙笑了,“薇薇安是拉文克勞的學姐啊,尤利西斯學生時代最受學姐們歡迎,每年邀請他擔當自己舞伴的姑娘可以繞着天文塔一圈。”
文森特笑的難以置信,“哈哈,我第一次聽說,尤利那麽受歡迎?”
“當然,尤利是個悶騷的暖男,成績全是E和O,會打魁地奇,學姐們都喜歡他。”
文森特對這個感興趣,拉着格拉芙八卦,格拉芙一開始還覺得有點意思,問多了就不堪其擾,“你怎麽那麽八卦。”
賽文在一旁沒答話,眼神瞟着病房的方向心神不定,半晌後回神,問,“薇薇安是尤利的女朋友嗎?我沒聽尤利說過。”
格拉芙仔細的看了眼賽文,“不,尤利喜歡的不是她。”
文森特插嘴,“尤利有喜歡的人了?”
“呵呵。”格拉芙再次鄙視約翰的情商。
文森特追着格拉芙問她“呵呵”是什麽意思,格拉芙不答他,一邊往外走一邊讓他自己想,賽文不聲不響地跟在一旁。
格拉芙瞟到一眼,默默收回視線,尤利,姐姐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2004-2005賽季,衛冕冠軍彗星隊完成四筆重要引援,一筆是從龍卷風替補席上挖來的替補守門員凱特·羅拉,一筆是從龍卷風隊訓練營搶來的擊球手朱迪·佩吉,還有兩筆是魁甲自由市場上挖來的追球手——老将莫裏·馮·約瑟夫,菜鳥阿瑟·巴奈特。
尤利聽說前兩筆引援之後啧啧稱奇,格拉芙以前只說找球手靠砸錢搶,現在看來連守門員、擊球手都是搶來的,加上之前的費爾南多,龍卷風隊訓練營簡直是彗星隊的培訓基地。尤利一度懷疑格拉芙心裏還暗戳戳地仇視着蒂姆·波恩特,但再看看忙碌的格拉芙,分明是一副沒空搭理波恩特的模樣。
新援順利融入球隊,桑格教練吩咐助教帶兩人講解戰術,尤利西斯還在恢複階段,跟着助教一塊考察新隊友。
朱迪·佩吉和莫裏·約瑟夫一臉茫然,凱特·羅拉已經虎視眈眈地沖着格拉芙的位置。
尤利問助教,“你覺得怎麽樣?”
助教指着凱特·羅拉說,“龍卷風隊會把這樣的球員放在替補席,可見五年內他們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尤利仔細翻看了凱特·羅拉的技術統計表,腦子裏一閃而過某個念頭,回頭再看格拉芙,心理琢磨着這次的引援。
放下凱特的技術統計表,又拿起朱迪·佩吉的。
“佩吉呢?他怎麽樣?”
作為擊球手,尤利更關心同位置的朱迪·佩吉。
助教想了想,“球場視野上還是費爾南多更占優勢,佩吉的球風更像史特文斯。”
這個評價非常高,球場上需要尤利這樣的機會主義者,也需要史特文斯這樣的穩健派,每當尤利飛起來的時候,史特文斯總能适時地穩住整支球隊的節奏,對于擊球手而言,這也是不可多得的天賦。
“約瑟夫……是替代普林斯的?”尤利問。
助教好笑的看着他,“普林斯年紀擺在那了,約瑟夫的大局意識非常好,經驗也豐富,桑格教練認為他能幫上忙,至于阿瑟·巴奈特,補充年輕血液嘛,布萊克之後就沒簽過新秀追球手了,相信這會是個好的選擇。”
尤利,“都是為了三連冠啊。”
助教,“上一次三連冠還是十年前的狂人隊了,再上一次三連冠是更早時候的查德裏火炮隊,都太久遠了。”
十五年前查德裏的三個火炮手複辟了這只球隊曾經的輝煌,隊長丹尼爾·拉斯特朗更被譽為英國迄今為止最強的追球手,而後艾爾莎·裏奧另辟蹊徑,以統治得分區低位的方式問鼎魁超,攜手克林·布瑞再創了一代王朝。
再之後,雖有蒙特羅斯喜鵲隊異軍突起,也曾有波特裏狂人隊卷土重來,卻都未曾染指過三連冠。
助教推了推眼鏡,“彗星隊還在上升期啊。”
年輕的尤利西斯和賽文,尚可雕琢的戰術……尤利擡起頭,沖助教笑了笑。
助教說,“彗星隊最棒的地方就在于球員之間沒有争執、沒有芥蒂,不論是文森特還是格拉芙,對更衣室的控制都做的非常好,只要繼續保持下去,過去的冠軍就不會是結束,只會是開始。”
一個月後,彗星隊以全勝戰績領跑積分榜,尤利西斯痊愈複出,一點都不像是曾從55尺高空摔到地上身受重傷的人。
隊內分組訓練,格拉芙揮動魔杖開始分組,代表主力陣容的黑衫和代表輪換陣容的黃衫依次落在各人身上,輪到凱特·羅拉的時候,格拉芙停頓了片刻,在對方銳利的眼神中淡定地給了他輪換的黃衫。
桑格悄悄問她對凱特·羅拉怎麽看,格拉芙翻了個白眼,“龍卷風隊現在的首發守門員是誰?居然能把羅拉擠到替補席上。”
桑格聽出格拉芙話裏的嘲諷,笑的老謀深算,“羅拉還太年輕了,需要磨砺。”
格拉芙想到當年在魁甲,桑格一手促成她和彼得森的競争上崗,頓感一陣惡寒,果然所有的教練切開來都是黑的,滿心滿腹的壞水。
隊內分組訓練結束,尤利和賽文配合默契主力陣容大勝輪換陣容,凱特·羅拉把守的輪換陣容球門被賽文攻成了篩子,而格拉芙發揮穩定,後防線布置的□□無縫,給對方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費爾南多跑到格拉芙面前哭訴,“隊長,訓練賽你不要那麽認真的防守嘛。”
格拉芙面無表情地裝蒜,“認真?我沒認真啊。”
費爾南多無語,尤利西斯狂笑,賽文有些莫名其妙。
訓練結束,賽文回更衣室整理東西準備回家,推門進入的時候發現只有尤利一個人坐在自己櫃子前,大汗淋漓的低着頭。
賽文有些尴尬地咳了一聲:“尤利?”
尤利緩緩擡起頭,“你還沒回家嗎?”他的動作非常慢,看上去十分疲憊,
賽文點頭,“桑格教練讓我看了朱迪·佩吉的訓練,呃,花了一點時間。”
“恩。”尤利應了一聲,然後伸手想從櫃子裏拿魔杖,手剛舉過肩膀,他突然停下了動作,又回頭溫和的笑了笑,“佩吉挺不錯的,桑格教練很有眼光,我今天看了他的訓練,我覺得他的球風特別像斯洛特·布朗。”
尤利西斯作為擊球手,也曾仔細研究過斯洛特·布朗的技術特征,作為丹尼爾退役後差點複辟查德裏火炮隊輝煌的球星,在受傷前幾乎已經達到了他那個年齡、他那個經驗、他那個身體素質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賽文回道,“可是他比你還差的遠了。”
“當然,佩吉太年輕了,他還需要時間的累積。”尤利這回笑了,又想了想,說,“擊球手這個位置,不論天賦有多高,成熟的都很晚,因為賽場上的節奏、瞬間的判斷力、持球時的本能都需要時間去雕琢。斯洛特·布朗在他職業生涯第三年就達到了一個高度,那個高度不是一般人能觸碰到的。”
“可是你成為擊球手的第三年,就已經拿到了魁超的冠軍。”賽文由衷的說道,“我覺得你可比斯洛特·布朗更出色。”
尤利目不轉睛地盯着賽文,“可那已經是我職業生涯的第七年了。”
賽文察覺了什麽,“七年算不上什麽,克林·布瑞第七年的時候在幹嘛?和艾爾莎·裏奧鬧得一拍兩散?自己獨自帶隊連季後賽都沒進?尤利,你明白嗎?”
尤利西斯他太明白了,沒有人比他更明白。
賽文離開後尤利顫抖着拿起魔杖,他給自己施加了咒語,而後又去摸櫃子裏的魔藥。顏色怪異的魔藥能夠幫助他更好地維持身體的狀态,正如薇薇安說的,沒有一個處在巅峰的職業選手會選擇放棄這條路,哪怕只有一點點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