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實 紅裙子

第30章

蔡照今天起得還算早，十點多就醒了，躺在被窩裏賴床，難得的休息日，終于可以正式地休息了，蔡照怎麽都不想起來。“秋實，今天想去哪？”蔡照慵懶的嗓音帶着磁性，聽得陳秋實身上一麻。

“額——不知道，随便出去轉轉吧。”陳秋實背過身去，掩飾耳邊淡淡的紅暈。

“秋實，你幹嘛去啊？”蔡照像個撒嬌的小孩子，一把抓住預備逃跑的陳秋實，把頭靠在他背上使勁蹭。

“別鬧了。”陳秋實被蹭地心煩意亂，把蔡照推開。

“好了好了，我不鬧你了，你別走。”蔡照看秋實隐隐有些不高興，也不敢鬧他，躺回被子裏玩手機。

陳秋實整理一下衣服，看了蔡照一眼，又坐回去看電視。兩人沒說一句話。

最後，還是一聲“咕嚕”聲打破了尴尬，蔡照早飯沒吃，中午又到了，玩手機玩的又忘了時間，不餓才怪。沒辦法，對生活品質有要求的蔡照受不了方便面的工業香精味，出門覓食了。

蔡照買了兩份鍋貼和一大碗粥，陳秋實雖然想吃，但覺得鍋貼沒有湯水，還是趁熱吃的好，就沒動，看着蔡照吃完，他還在那兒咽口水呢。

“蔡照，你再睡會兒吧，下午再出去。”夏季中午的陽光最是熾熱，人出去都要烤焦了，何況鬼，陳秋實中午的時候只能呆在屋裏，拉上厚厚的窗簾。蔡照百無聊賴，打開随身的筆記本修照片，睡覺他暫時不太需要。陳秋實看他修照片，也不打擾他，繼續看肥皂劇，十年沒看電視，他現在看什麽都有意思。

下午三點多，看時間差不多了，“秋實，我們出去吧。”蔡照合上筆記本。

“嗯？嗯，好的。”陳秋實跟着他出去，跟蔡照在一起特別好的一點就是蔡照身高很高，在太陽底下的陰影面積也大，陳秋實又是就是躲在他的影子裏的。

“秋實，想去哪？”蔡照出門看着馬路，不知道往哪邊走。

“去我以前的學校看看吧。”陳秋實指了個方向，蔡照就往那邊走，陳秋實領着人七拐八拐地在城市裏穿梭，蔡照也不嫌熱，陪他逛着。太陽的炙烤把行人曬得有些萎靡，蔡照卻興致勃勃，絲毫不不見疲憊。陳秋實就領着他，去了以前的小學、初中，高中管理比較嚴格，進不去，只能作罷。

今天是周末，學校裏也沒有人，蔡照在操場上走着，順手拿過一個籃球，跑到籃筐底下來了個三分球，中了！陳秋實看得也挺驚訝，一下就中，挺酷的，接着蔡照示範了各種投籃、灌籃，陳秋實看的目瞪口呆，小時候都看過灌籃高手，每個男孩都喜歡在籃球場上試兩下子，為的就是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陳秋實看着蔡照的背影，忍不住想起初戀的那個女孩，好像也是在這樣的下午，也是在這個籃球場上。“蔡照，你不熱嗎？過來坐會兒吧。”陳秋實坐在陰影裏，涼風刮過來，還是挺舒服的。

“好，我洗洗手的。”蔡照跑去衛生間洗手，回來的時候又去買了瓶水。跑到陳秋實身邊，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地往下灌。“哈——爽——好久都沒打籃球了。”蔡照甩甩小辮子，伸手擦汗。

“蔡照，你別說，我好像還真有個別的願望沒實現。”陳秋實幽幽地來了一句。

“啊？什麽願望？”蔡照問他。

陳秋實也不說，過了一會，他開始給蔡照講起他跟初戀女友的故事。陳秋實的初戀女友叫秦曉曉，是個很普通的女孩，頭發長長的，紮個馬尾辮，個子也不是很高，最多一米六，不過陳秋實那時候也不高，那時候陳秋實在籃球場上打籃球，秦曉曉就在旁邊上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候，秦曉曉就跑來看他們打籃球，時間長了，陳秋實也記住了秦曉曉的長相。

有一次暑假，陳秋實又和朋友約出來打籃球，秦曉曉不知道怎麽回事也來了，一幫哥們兒就起哄，秦曉曉臉皮薄，回頭就跑，陳秋實覺得她的樣子很有趣，心裏也對這個平凡的女孩産生一些好感。終于有一天，陳秋實被堵在籃球架底下，秦曉曉跟他告白了。陳秋實也沒怎麽考慮就答應了，在他心裏，秦曉曉就是跟兔子一樣可愛的女孩，她的好處要看的久了才能發現。兩人就像所有熱戀的小情侶一樣，每天上學放學，打打鬧鬧，一起寫作業，一起玩游戲，一起逛街，一起吃東西，陳秋實身邊不是沒有別的女孩圍繞，他人氣很高，但秦曉曉就是這麽特別，一直不溫不火地攻占了陳秋實的心。後來初中畢業的時候，陳秋實特別鄭重的告訴秦曉曉自己女裝癖的事情，秦曉曉不但沒有感覺奇怪，還安慰他，這讓陳秋實對秦曉曉更加喜歡、依賴，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是秦曉曉小鳥依人，實際在兩人的關系上，陳秋實更依賴秦曉曉。

高中的時候，陳秋實被家人關進精神病院，秦曉曉多次去看他，這才讓這對小情侶曝光。後來秦曉曉更是想盡辦法幫陳秋實逃了出來，陳秋實出來的時候，不是沒想過去找女友，但他當時太狼狽了，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天。戴上随身的行李和錢，陳秋實離開了老家，踏上了北京的土地，從此也和秦曉曉斷了聯系。

每當回憶起這段往事，陳秋實都是感覺很幸福的，秦曉曉就像是個天使，給他無限的包容和愛。陳秋實本來就是個帥哥，異性緣一直不差，但沒有什麽人能帶給他那種感覺了，除了秦曉曉。

心理學上有個契可尼效應，也叫初戀效應，指一般人對中斷了的、未完成的事總是記憶猶新，這個感覺用在陳秋實身上再合适不過，他眼前的操場上，仿佛又出現了秦曉曉的藍校服和馬尾辮，還有她身上洗衣粉的香味。

蔡照剛才接了個電話，“秋實，好消息，多多的養父母，李源、董琳夫婦被抓到了！”蔡照捏着手機，“今天上午我和我一個哥們兒聯系，他是公安系統的，說是前段時間有人在京郊樹林發現一具被掩埋的女童屍體，我就想到是不是朵朵，他就發照片給我看，沒想到還真是朵朵，衣服一模一樣，然後我就把那對夫婦的名字發給他，他一查果然查到了，已經批準逮捕了。”蔡照聽到這個消息很高興，可惜朵朵聽不到了。

一提到朵朵，陳秋實楞了一下，“抓到就好，以後有機會見到朵朵，我會親口告訴她的。”陳秋實揚起嘴角，眼睛裏卻都是落寞。

“秋實，我們去找找秦曉曉好嗎？”蔡照不想讓秋實再去想離開的事，只能通過別的事轉移他的注意力，但是有很矛盾，找到了秦曉曉，秋實是不是真的要離開了？蔡照覺得心口悶得慌。

“好啊，我們去找找，我還記得她家在哪裏呢。”陳秋實拉着蔡照離開操場，打車去了秦曉曉的家。

“蔡照，一會兒你就說你叫張兵，他是我們以前初中的同學，後來跟他爸媽去上海了，後來我在北京見過他一次，他那時候就準備移民出國了，這幾年不可能回來，一準兒不會露餡兒。”陳秋實不斷叮囑到，“在她爸媽面前，你可千萬別提起我，她爸媽對我挺反感的，一直覺得我有病，還帶壞他們家曉曉。”陳秋實撇撇嘴，很是不屑。

“好好，知道了，是這一戶嗎？”蔡照指着四樓的一家問他。

“是，就是那一戶，等會你一定要注意哈，記住，張兵，弓長張，當兵的兵。”陳秋實不放心地叮囑道。

“好好好，我記住了。”蔡照努力回憶一下陳秋實跟他說過的一些細節，做做心理建設，蔡照覺得自己今年跟着陳秋實也是瘋了一把。陳秋實癟癟嘴，哪只是一把啊，咱都瘋了好幾把了。蔡照說，是是，從把你帶回家起我就TM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