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身着寬大的工作服,我左手拎着飼料筐,右手将飼料填裝到籠子內的盛放處。被關在籠子裏的兔子們争搶着般吞噬着食物,明明是一只兔一個單間,它們卻每次都豁出命來進食着。
這裏是據點“瞳”。顧名思義,是專門研究奇形怪狀的眼睛的研究所。裏面的人分為兩種,一種是和這幫兔子一樣的實驗體,一種是和我一樣的研究者。當然,研究者自身也是不完全意義上的小白鼠。而研究者裏又分為四個等級,穿工作服的打雜衆、帶口罩的助手、能領到零錢的主刀、能去地面摘山楂的上層。沒有實踐經驗又沒有進行系統學習的我很正常地被分到了最低等。打雜的房間是三人一間,廁所和浴室都是公共的。雖然大家都是在食堂吃飯,但是食物會根據每個人的特點有所區別,像之前見過的紀子就能定期領到牛奶和雞蛋。随着等級的上升,條件都會變好。能自由選擇衣物(重點),每月能得到一定工資(重重點),最佳情況就是能去地面活動,也就是上層。
聽他們說,那個紀子是目前年紀最小的上層。
我歸還了飼料筐,去教室上課。這裏不存在隐藏實力的說法。必須要吸引大蛇丸大人的注意,他們是這麽想的。所有人都生活在威脅中,不合格的研究者便會降級成為被研究者,沒有人會因為平凡而被輕視,性命很有可能會斷送在對方手中。所以我現在無論去哪都能感覺到他人的注視。
在浴室的時候我能看到其他人身上遍布的扭曲傷疤,相比之下,我就幸運很多了。能夠在被捉去研究後順手摸把對方吸收點查克拉治療傷口什麽的。
我碰了碰捆成團子狀的頭發,不錯不錯,沒有散。本想着剪成之前的妹妹頭算了,但發現穿着這身大象皮一樣的衣服實在太熱,于是就把分叉部分剪了,修成了姬發式。咳,其實主要目的是半夜爬起來解開頭發削蘋果吓唬巡查的人……
我挽起不斷往下滑的袖子,拿着解剖刀具解決躺在面前的那只兔子。或許之前我還喂過它呢。
“好厲害,你是怎麽做到的?”一旁的女學生驚嘆道,目光在自己面前那團肉和我的兔子間徘徊,“怎麽才能弄得那麽漂亮呢?”
“可能是以前老殺魚的緣故吧。”我笑笑而過。器官、骨頭、神經、經脈都是媽媽教導過我的。雖然無法使用白眼,但是還是學習了相關內容。加上修行體術時偏向刀、劍之類的武器,所以現在使用起來算得心應手。也有進行削蘋果皮的修行呢,嗯。
研究者又能分為兩大類,忍術好的和忍術不好的。作為忍術不好的那類人之一,只要專業知識足夠就能很快up,所以達到能去地面摘山楂的程度對我來說并不是難事。好在我查克拉微弱,對忍術僅限于書面知識,別人也就把我認定為“能夠輕易被殺死的優等生”(雖然确實是這樣),來點口頭和眼神挑釁罷了。從小到大,我也就只能在讀書這件事上稍微做得好些,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到達地面後我發現這個據點從地面上來看只是間普通的飯館而已,而地下面的龐大建築群都被極其巧妙地掩蓋過去了。之所以能領到工資也是因為會開始以打工者的名義在這個飯館工作。甚至開始幾天我都在刷碗削土豆皮剝洋蔥,完全沒有出去的機會,更不用說出去摘山楂了。有點難過。于是我只能在剝洋蔥的時候罵它:“你不許弄哭我聽到沒,不許弄哭我。”然後被其他人當成神經病了……
飯館裏的人們都很和善,只會像讨論最新的菜式似的說道:“新來的那具屍體很美呢,讓人好想疼愛一番~”“我從路過的那位小姐身上得到的眼球也很不錯呢,等會帶過來給你看看~”什麽的。
飯館有許多“幕後員工”,而如我這種外表正常的人就能在之後端端盤子送送菜。
“最近感覺太太平了啊,接到的任務也都是些無聊的事。”一個胡渣忍者對同伴說道。
“您要的清酒。”我放好酒,收好托盤準備離開。
“诶,小姑娘你等等。”那忍者叫住我。我揚起嘴角,問:“請問還有什麽需要嗎?”
Advertisement
那忍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打量着我,道:“感覺以前沒見過你啊,小姑娘新來的?”
“是的。”啧。
“這麽小年紀就出來工作,小姑娘挺能幹嘛。”他說着湊近了我,“要是有什麽麻煩就來找我哦,我就住在這附近,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很厲害的忍者哦。”他指了指額頭上的護額。
“诶诶诶,小姑娘別走啊……”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翻了個白眼,一天下來總要遇到那麽幾個奇奇怪怪的客人。
“哈哈哈,你看看你,就是這樣所以現在還是光棍啊……”那人的同伴嘲笑着。
“兔很受歡迎呢。”老板娘拍了拍我的肩。在據點,所有人都沒有姓氏,在“瑾”和“兔”間我最後還是選擇了後者。
“您饒了我吧。”
“也是呢,我們這已經很久沒有‘正常’又好看的孩子了呢,弄得我也想出手了呢。”她托着兩頰朝我眨眨眼。而我只能想到自己被解體的樣子。
總覺得回去剝洋蔥比較好。
飯館的工作結束後就要回到地下一層休息。可以說這一層都住着些怪人,眼睛上裹着繃帶眼睛異色都是非常平常的事。可估計在他們眼裏我才是最奇怪的吧,什麽異處都沒有。好在現在能睡帶廁所浴室的單間了。
渾身都是汗,這種黏糊糊的感覺讓人很不快。我褪下衣物到浴室淋浴。擦拭着頭發借助昏暗的燈光,我翻着他們得到的關于我的情報。看來他們在我進行自我修複的時候做了不少有意義的事啊。但是,代價也慘重吧,我嗅着一頁紙上已經幹涸的血跡。從某種角度來講,也算是變相的起床氣。
我合上本子把它放到桌上。我便是那樣一個掠奪者,以自我修複為名也好,靠醫學研究為形也罷,除了讀書之外,我做得最好的事,便是掠奪。生命,希望,未來。有時候自己也會詫異那來自靈魂深處的冷漠與殘酷。沒準這就是我不該存活于世上的理由。
躺在床上,我從枕頭下摸出那個玻璃瓶,黃色的沙粒在裏面游走。
所以啊,才會這麽無可救藥地尋找着、想要去相信什麽啊。
作者有話要說: 4號放假 12號回校 又是一年回校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