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還要再升他。”
方媃點頭道:“王爺要培植自己的親信,外戚是最好的選擇了。你們心裏也要清楚,他不只咱們方家這一家姻親戚,這府裏女眷們的娘家,都多少受到他提攜。他可不光只是為了咱們。”
王氏連連點頭,道:“你哥哥也明白的。不過話雖如此,王爺的情還是要領的,他總能想着咱們方家,就是難得了,這也是對你好啊。”
“是啊,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想讓他提拔的親戚那麽多,能想到哥哥和父親就是好的了。”
王氏又說起方老爺外放的事,說是一過了年,開春便要走了,周氏因方嫚婚事未定,則要留下來。
方媃把托李書翠打聽的結果告訴了王低,又将那日應煊承諾的話略提了兩句,讓王氏回去告訴她們,耐住些性子,等等應煊的消息。王氏連忙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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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一切恢複正常,應煊開始忙碌起來。白氏有喜,天天變着方兒的折騰。今天吐了,明天腰疼,後天又吃不下飯了。
那采珍一天兩趟去向應煊禀報,應煊只得多去看看她。
方媃開始倒不在意,不過在采珍連着兩次,大晚上把應煊從她床上請走後,她也有些受不了了。
倒不是有多舍不得應煊,他本來就不屬于她一個,只是覺得白清妍這種小人做法可惡,太不把人放在眼裏。
一日,方媃去給王妃請安.
一進屋便看見白清妍端坐王妃右手,腰後還墊着蠶絲軟墊。明明才一個月的身孕,便做出這番模樣,方媃一看見她就覺得頭疼,這個女人真是有船使盡帆,一點兒都不省事啊。
請安行過禮,坐下後,王妃問她:“我聽說令尊授了上江府平州守備,已經去平州上任了?可惜你也未能去送送令尊,這一走,也不知幾年能回來。”
方媃回道:“是,父親已經上任,這兩日怕已經快到了,家裏還未捎來消息。”
“王爺為方家這般費心安排,可見多疼方妹妹。”孫氏挑着嘴角笑。
“王爺一向是照顧親眷們的。孫姐姐的兄弟們不也都青雲直上了麽?”方媃含笑回道。
孫氏還沒回話,白清妍接口道:“王爺這樣照顧咱們娘家,咱們更應該對得起王爺了。”
她摸着肚子又道:“方妹妹這麽受寵,還是快為王爺生得一兒半女才好啊。不然,就算王爺不說什麽,旁人也要閑話了,我替方妹妹着急啊。”
若放在平日,白氏就是再挑釁,方媃也忍了,女人之間鬥來鬥去太難看。但最近幾天實在對她忍無可忍,心裏有氣,也就不忍了。
聽白氏一說完,方媃便笑盈盈道:“我是最不争氣的了,側妃姐姐比我強的多。所以王爺自然也是最心疼姐姐的。”
“是麽?也許吧。”白氏止不住臉上的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方媃接着道:“昨晚和前晚,連着兩天晚上,王爺本已經歇下了,采珍跑去報說你很不舒服,你猜,王爺說什麽。”
白氏聽她提到這事,有些許不自在,瞟了一眼王妃的臉色,才道:“說什麽?”
“王爺昨晚可能太累了,聽到姐姐不舒服,也心煩,所以便說了一句話,卻惹得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王爺平日總是一本正經的,難得說句笑話。到底說什麽了?這麽好笑。”任氏幫襯她,連忙應道。
“王爺說‘側妃不舒服,叫大夫便是,叫我去做甚麽,我又不是大夫。’聽得我笑了出來。”方媃看着白氏道。
衆人一聽,都忍不住掩着口笑了,顧忌到白清妍的臉面,又不敢過分笑,忍得辛苦。然而大家都覺得出了口氣,這些天早看不慣她了。
王妃初聽應煊夜裏三番兩次被折騰時,面無表情,沉默着不說話,聽了方媃這番話,才笑道:“王爺就是這般,偶爾說一句話,能噎的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又安慰白清妍道:“你可別往心裏去,王爺嘴上這樣說,還不是照樣去看你了。你如今是雙身子,要心情舒暢才好。”
白清妍嬌容通紅,知道方媃這是故意的,卻發作不得,只能勉強笑着答應。
四十五 方府待嫁女
日子流水般過,三月初朝廷開春闱,也就是會試。分文武兩科,凡會試中了的便都是貢士了。
會試後若在殿試中被皇帝點中,最差也是進士出身了,好的便是狀元探花,從此前程和功名算是都有了。
淩雲在武舉會試中毫無意外的考中,并且是貢士排名第一——會員。
應煊從未在方媃面前提起此事,方媃不知他對此做何感想,又不敢問。
三月的楊柳最是好看,搖曳在春風中,抽吞着嫩綠的新葉。晴兒和麗兒領着人在院裏曬毛衣裳,方媃只領着芳兒去花園裏看楊柳。
有幾個婢子在清理冬天留下的枯枝,這些枯枝敗葉原是埋在雪下的,雪化了才露出來。
“咱們王府似乎又添了新人,那邊幹活的幾個,婢子一個也不認識。”芳兒跟在方媃身後,道。
方媃原來沒注意,她這樣一說,才仔細看了看。這一看倒怔住了。
幾個婢子裏,竟有個十分熟悉的面孔。方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姑娘,不就是初八那天幫淩雲把她引進巷子裏的人!
天,她怎麽進來當婢子了!方媃想了想,莫非是淩雲安排她進來的?做什麽?眼線嗎?
方媃轉頭對芳兒道:“回去拿我的披風來,有些冷。”
芳兒答應着,蹦蹦跳跳去了。
方媃走近前,那個女子也看到了她,也毫不吃驚。
婢子們給她行禮,她道:“我丫頭不在身邊,你們來個人,幫我去那邊兒折幾枝柳枝。”
她信手指着那女子道:“就你吧,跟我來,那邊的柳樹長得好。”
那女子跟着她走到柳林裏,方媃低聲問她:“你怎麽進來的?是他安排的麽?來做甚麽?”
那女子一笑,邊折柳枝邊道:“姨娘在問什麽?婢子聽不懂。”
“你——”方媃見她假裝什麽都知道,也拿她沒辦法。
“王府召人,婢子是人牙婆子賣進來的。婢子只是粗使丫頭,平時輕易見不到姨娘的。姨娘放心,婢子絕不會打擾到你。”那女子只說了這些。
“那你進來到底是——”
“婢子就是來伺候人,做奴才的呀?姨娘怎麽總問這個呢?婢子不明白。”那女子一笑,鵝蛋臉上有兩個酒渦,看起來很甜,眼中卻是一片寒冷。
方媃無言以對,她不認也沒辦法,淩雲此舉究竟為何?他顯然不怕方媃揭穿他,知道她不會那麽做。
“你叫什麽名字?這個總能說吧。”
“雁北。”她淡淡道。
“雁北?這個名字很特別。”
雁北将折好的柳枝遞給她,她接過來,轉身要走,雁北突然在她身後說:“別太自作多情,他讓我進來可不是因為你,至少不全是。”
方媃哂笑,回頭看她:“你放心,我很少自作多情,既然如此,請別來打擾我。”
“你以為,他是個只懂得兒女情長的男人麽?”雁北冷聲道。
方媃不再理她,徑直走了。
淩雲到底想做什麽,放棄江湖,應考入仕,如今又派人潛進王府。雁北的話她相信,這種種作為,絕不可能僅僅是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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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龐家已經去我娘家提親了?王爺您怎麽也不早些和妾身說一聲?”
晚上就寝時,方媃聽到應煊說,他從中牽線,康郡王側妃的娘家龐家已經去方府提親了。
“龐家家長龐正道是正四品兵部司庫令史,為人端方,官運順暢。他有兩個兒子,這次說與你姐姐的是小兒子,今年十八,如今正在家中苦學,後年要應考,前程想來是不錯的。”
方媃想了想,康郡王側妃的弟弟,父親是有實權的兵部四品官,那青年與方嫚年齡相當,從各方面來看,這個媒做得是很好的。那龐家這麽痛快去提親,怕是看了康郡王的面子,而康郡王自然是看了應煊的面子。
從平日裏衆人談話的蛛絲馬跡中,方媃可看出,康郡王與應煊的關系很不錯。一個好漢三個幫,應煊的勢力網估計早已鋪就。
“你家是極願意的,你父親剛剛到任,還不知道,但你母親和兄長都贊成這門婚事。只等你父親寫信回來,兩家便可問名、納吉了。最快今年秋天時,你姐姐便能嫁過去。”應煊道。
他做事向來如此,一旦是他接手來辦的事,無不雷厲風行。
“龐家那邊,是康郡王過去提的這事麽?”方媃問。
她正坐在妝匣前,支起鏡子梳頭,應煊走到她身後,撫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