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節
告會帶來什麽後果,她只是不想看到這個孩子流淚,他還那麽小,不過四五歲的年紀,他身上背負的遠遠超過了同齡人,若連她這個親生母親都無法在他身邊給予關愛和鼓勵,那他實在太可憐了。
濮陽灏精致的小臉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千琉璃,連淚珠從眼眶中滾落都沒有察覺,心口某塊的塌陷似乎慢慢的被填補,他眼中飽含了太多的情緒,讓千琉璃一時間無法一一分辨清楚,她不管濮陽灏如何想的,她只是想告訴他自己的決定,“瓜娃子,你記好了,只要我還在寧王府一天,我就會陪伴着你成長,看着你長大成人,事業有成,娶妻生子,我不知道我能做到哪一步,但我會盡量保護你,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相信我,但時間是證明的最好方法,說的再天花亂墜也抵不過真正的付諸行動,你願意給我一個徹底接納我的機會嗎?”
濮陽灏睫毛上還挂着淚珠,他眼神迷蒙的看着她,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清楚,但那雙亮的驚人的眼眸卻牢牢的印在眼裏,刻在心上,他心随意走的點點頭。
千琉璃用袖子擦了擦他臉頰上的淚痕,柔聲道,“你知道四大神獸是什麽嗎?”
濮陽灏搖搖頭。
“草泥馬,雅蠛蝶,奇摸雞,還有法克鱿。”千琉璃拿出她轉移話題的本事。
“那是什麽?”濮陽灏到底小孩子心性,很快心思就被她牽引了,睜着一雙水漉漉的眼睛,“兒子沒聽說過。”
“我今天先給你解釋一下草泥馬的由來。”千琉璃擦幹了他臉上的淚痕,随即想起他被燙傷的手指,立即從懷裏拿出絹帕,小心的托着他的手,裹上了絲質的絹帕。
“草泥馬其實你也見過的。”千琉璃避開他受傷的手指把他抱起來。
“什麽時候?”濮陽灏乖覺的任她抱着往房間裏走去。
“這種動物一般出現在你憋的啞口無言的時候。”千琉璃笑容輕松,“草泥馬,你仔細念念就明白了。”
草泥馬,草泥馬,草你媽…濮陽灏默默的念了幾遍,随即明白了,頓時無語。
“你現在應該感受到草泥馬的存在了。”千琉璃微笑着道。
“…”
“氣死兒子對母妃有什麽好處?”濮陽灏的确感受到心中瞬間空降一萬頭草泥馬齊齊奔騰過去的感覺了,他板着一張小臉,怨聲道。
“誰讓你老是氣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千琉璃見他吃癟,心情大好。
濮陽灏扭頭不去看她,神色就像個賭氣的小孩子,千琉璃會心一笑,雖然他比尋常的兒童難搞定了一些,但她親自出馬,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想和她打持久戰?瓜娃子的道行還淺了些。
千琉璃抱着他進了屋子,濮陽逸和寧琪不知何時已經走了,掃了一圈空無一人的房間,由衷的松了一口氣,她暫時讓濮陽灏忘卻了傷痛,但這只是一時的,他現在這幾個年齡段的孩子最是敏感,很容易鑽死胡同,濮陽逸的那番話一定在他心底留下了傷痕,短時間內兩父子還是別見面的好,省的加劇事态的嚴重。
從隔壁客房叫來了正嗑瓜子嗑的起勁的念錦,綠依和水韻,讓她們準備傷藥和打來熱水,她親自動手幫他包紮了手指,又給他洗了個澡,看天色已經是中午了,她把他抱上床,繼續昨晚的西游記,講了幾小節後,看着他睡着了,才走到榻前坐下。
“小姐餓了嗎?”綠依一臉狗腿的笑意,殷勤的問道。
千琉璃懶懶的瞥了她一眼,這三個姑娘越來越不怕她了,尤其是綠依,膽兒肥的很,不但誘拐水韻和她一起胡鬧,而且把心思缜密的念錦也勾搭過去了,三個人坐在隔壁客房的地毯上,嗑瓜子嗑的像三只老鼠一樣,叽叽喳喳的,若不是她去叫,這三人簡直要樂不思蜀了。
“先弄些點心來吃吧,等喜之郎醒了再用膳。”千琉璃道。
綠依應了一聲,立即輕聲的退了出去。
按照古代的換算時間,宮宴開始的時間是戌時,也就是8點左右,還有一個下午的時間,今天并不是大臨特定的某個節日,她也沒聽說有別國的使者來觐見,所以應該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宮宴,可她卻不敢掉以輕心,沒有原因就舉辦的宮宴,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過不要緊,濮陽歡顏那個白得來的肉盾不用白不用,從她府裏的男寵數量來看就知她得寵的程度不一般,有她的保證在,還有濮陽逸說的随便她折騰。
看不清前路的未來,真是令人擔憂啊。
濮陽灏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千琉璃幫他穿好衣服,綠依和念錦端着午膳進來,有條不紊的将飯菜放在小幾上。
“前兩天天你手上的傷剛好,今天又傷了,你可真不省心。”千琉璃看着他包的像粽子一樣的手,忍不住的道,“你不知道我會心疼嗎?”
濮陽灏不習慣她如此親密的話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沒接話。
“張嘴。”千琉璃夾了一筷子菜塞進他嘴裏,自從濮陽逸和她‘二度同房’的事兒傳遍王府後,她的膳食樣樣都很精致,味道也不錯,她邊喂濮陽灏,邊趁機吃了幾口。
用了膳,千琉璃拿了一本書給濮陽灏,讓他自個兒看書,她則拉着綠依來到客房裏。
“宮宴上我爹會出現嗎?”千琉璃直奔主題。
綠依點點頭,“不止丞相,連小姐的哥哥也會去的。”
她哥哥?就是那個不學無術的千琉羽?“還有什麽比較跟我熟悉的人?比如閨蜜手帕交什麽的。”千琉璃又問。
“小姐自從夫人去世後就一直窩在相府裏,甚少出去走動,因此并沒有特別相好的密友。”綠依聽懂了手帕交的意思,立即道。
“那你的意思是宴會上見過我的人并不多?”千琉璃若有所思的問道。
“是這樣的。”綠依又點點頭,“小姐除了偶爾上街買一些首飾和衣服,平常是不見任何人的。”
“我知道了,出去吧。”千琉璃打開房門,出了客房,回到了主卧。
就在黃昏即将降臨的時分,千琉璃準備梳妝換衣,可她突然發現濮陽灏很不對勁,粉雕玉琢的小臉蛋紅彤彤的,瑩白的肌膚像是驟然被染紅了一般,紅的能滴出血,他秀氣的眉毛緊皺,身子無力的蜷縮在榻上,額頭上沁出晶瑩的汗珠,有幾縷鬓發貼在他臉上,瞬間就被汗水打濕。
“瓜娃子!”千琉璃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并不是發燒,體溫正常,可他表現出的症狀又跟高燒極其相似。
“綠依,傳太醫!”千琉璃揚聲叫守在門口的綠依,“就說小王爺染病,快點進宮去請太醫。”
綠依聽到她的聲音,連忙走了進來,在看到濮陽灏的情形時,頓時有些失神,一句話脫口而出,“果然是這樣。”
“果然是哪樣?”千琉璃察覺了她眼神的異樣。
“沒什麽,小姐,奴婢馬上去請大夫。”綠依斂去眸中的神色,“進宮去請太醫需要不少時間,府裏有府醫,奴婢馬上去請。”
“行行行,随便,只要是醫生就好。”千琉璃也管不得她神色的轉變,揮了揮手,“快去快回,順便讓念錦禀告王爺。”
綠依福了福身,快速的出了房間。
“小姐,小王爺怎麽了?”水韻端着一盆清水走進來,是原先準備給千琉璃淨面上妝的。
“拿條冷帕子過來。”千琉璃看着蜷縮在榻上,痛的冷汗淋漓的濮陽灏,只覺心口一抽一抽的,幾欲窒息。
水韻取了一條毛巾打濕,随後遞給小姐,千琉璃接過濕毛巾擦拭着他額頭上的汗珠,見他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不斷的輕顫着,嘴裏溢出破碎的呻吟,顯然忍耐着痛楚。
“瓜娃子…”千琉璃心疼的厲害,他年紀這樣小,身子骨又瘦弱,怎麽能承受的住。
“母妃,好難受…”濮陽灏費力的睜開眼,雙眸無神的看着她,“肚子好痛,頭好暈。”
“乖,母妃就在這裏陪着你,府醫馬上就來了。”千琉璃将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裏,感覺到他身子的顫抖,心裏頓時慌亂的無以複加,“你只是吃壞肚子了,不要緊的,府醫給你開副藥就好了。”
濮陽灏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音節,肚子裏翻江倒海的絞痛。
“小姐,府醫來了。”急匆匆的綠依領着一個胡子一大把的老頭兒走了進來。
“府醫快點,灏兒他疼的難受。”千琉璃手腳利索的抱着濮陽灏将他放在床上,眼中閃爍着濃濃的焦急之色,“可是吃壞東西了?或者是染了寒熱?”
“王妃不必擔憂,小王爺出現這種病狀不是頭一回了。”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