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章節
意識地握緊了袖中的玉簫,那是他離開雲飛揚時,偷偷帶走的東西。
飛揚,若果這真的是一條不歸路,就讓我們同行吧!
雲飛揚卻是輕輕一笑,并不在旁人的叫嚣,她輕輕地招了招手,方才在前面吹奏哀樂的一個白衣人上前點燃了一支熏香,插在了青石板路的地縫之上。
“讓堂堂趙盟主向自己的死敵低頭确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本尊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在這一炷香的時間裏,趙盟主可以想清楚是要交出解藥還是魚死網破的。”雲飛揚說完重新坐回了轎子裏,似乎并不急着動手。
“你——你欺人太甚!”趙直叫嚷就要上前與雲飛揚拼個你死我活。餘光掠過一旁寶劍而立的淩凡卻有些退卻。對于淩凡的實力,他親眼見過,相當清楚這個男人的可怕實力。
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身後的南宮晨身上:“賢婿,今日你我翁婿聯手定當鏟除這夥魔教餘孽。”
“好!”南宮晨答應了一聲,躍下了馬背,站在了趙直的身旁。
“趙盟主!”
趙直回頭看見是打扮成普通賓客的安豐有些意外,低聲道:“安先生可有什麽意見?”
“魔教能夠區區數人來此,只怕是有備而來。趙盟主還是不要太過魯莽才好!”安豐低聲道。
此人身處朝堂多年,城府頗深,其心機之深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就怕是老謀深算的趙直也不是其對手。
“安先生所言不無道理!可是,難道我們真的要将千日流莺交給那妖女嗎?”趙直心有不甘。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真真假假,毒藥和解藥誰又能夠一眼辨識呢?”安豐附到趙直耳際,出主意道。
趙直心中一震,微微有些心動,一時卻拿不定主意。不說他受雲飛揚要挾,在武林中人面前交出解藥大失其武林盟主的顏面。交出解藥等于變相地承認了他對雲飛揚下毒的事情。
下毒這種微末伎倆一向為正道中人所不齒,魔教的毒神少有禍害無辜,卻因為其出神入化的下毒功夫被人視為無惡不赦的大魔頭。除此之外,更讓趙直不安的是假的解藥能否騙過毒神的弟子邪醫雲飛揚。
不是沒有看見趙直的猶豫,安豐卻篤定趙直一定會照做。恰意地拍了拍衣擺,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塵,安豐暗暗地笑了。
他也曾經聽說過關于邪醫雲飛揚的一些傳說,也明白假的解藥根本無法騙過雲飛揚。只是——
鷹般的厲眼看向了苦苦思索對策的趙直:若果,假的解藥能夠騙過雲飛揚,魔教也會因此一阕不振。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是頻臨滅亡的天淩教相信最後一搏也可以讓趙直這個日益壯大且有些失控的奴才吃些苦頭。
若是,假的解藥被識破,魔教的人一定會惱羞成怒,大開殺戒。彼時,兩半俱傷,無論哪一派幸存,他只要稍微給予些好處,定然能夠得到一個聽話的奴才。
只是看那魔教教主淩凡和這個能夠讓魔教教主尚且如此尊重的魔教聖女,只怕魔教的實力會在趙直之上。這如猛虎一般的魔教想要将其收歸己用,自然要等到它元氣大傷的時候才适合動手。
趙直無意間看見安豐閑情自若的模樣,頓時吃了一顆定心丸,精神大振。如今他有了南宮世家的實力為依靠,還有安大人這樣的朝廷大人物相助何懼一個剛死了教主的天淩教?
“聖女,一炷香的時間馬上就到了!”
“嗯~”轎子裏傳來了雲飛揚淡淡地回應,似乎這一炷香的等待時間對她來說絲毫沒有焦慮的心情。
可是,在場的武林人士卻緊張地等待了許久,誰也不知道哪一方會先動手。若是兩派人馬真的動起手來,自己又該是什麽立場。相助趙盟主還是保持中立以免無辜橫死街頭!
“趙盟主可與主子商量好了!”清冷的嗓音帶着一貫的淡然,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可是——
衆人這才注意到趙直方才竟然都與身後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在喁喁私語。大家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淩凡和雲飛揚身上,生怕魔教的人突然出手襲擊。此時此刻才意識到趙直異樣的行為。
今日是趙家千金與南宮世家家主的大喜之日,可以說如今在江湖人眼中南宮世家才是趙直可以依靠的。可是,在這個趙家生死存亡的時刻,趙直沒有與南宮世家商量,卻靠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難免要引人懷疑。
趙直面皮一紅,低語道:“我這就回府去取解藥。”
千夜流莺是趙家最為依仗的毒藥,而以趙直的心思自然不可能信任他人。所以,他們父女兩人就分別保管了千夜流莺以及其解藥千日流莺。而恰好此事趙直身上就帶着千日流莺。今日愛女大喜,趙直雖然随身攜帶了千日流莺,卻并沒有帶着其他毒藥。
趙直能夠當上武林盟主自然是依仗了安豐這個主子的勢力。可是,其本身的武功也足以讓他行走于江湖中了。那些武林前輩自然不屑于和他動手,唯一會讓他需要用毒來解決的也就只有天淩教的淩凡和雲飛揚。而對付雲飛揚,除了祖傳的千夜流莺,他也确實再無他法可想。
“真可惜……”
真可惜……輕輕地嘆息聲随着晚風送出,仿佛從很遠很遠地地方飄過來的聲音。
“一炷香的時間已經過了!”淩凡緩緩地拔出了長劍,眼底閃過嗜血的光芒。
南宮晨和南宮琪對視了一眼,心底閃過一絲疑惑。淩凡的舉動似乎在透露着一個信息,魔教的人從來沒有想過趙直會乖乖地交出解藥。也就是他們早就準備了今日要大開殺戒。
可是,為什麽他們要等着一炷香的時間呢?拖延一炷香的時間對于魔教有什麽好處?
“咀”忽如其來的聲響震動了人們脆弱的心弦,絢麗璀璨地煙火在隔壁的街道升空,在已經半暗地天際灑下了金色的花朵。
“是信號彈!”
“不好!是聲東擊西之計,魔教的人已經攻進趙府後院了。”有個方才就跳上屋頂避開人群的劍客大叫道。
難道這就是這一炷香時間的等待?南宮晨下意識地看向了那頂墨綠色的軟轎。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那一炷香的等待所圖謀的絕非為另一支魔教教衆攻進趙府做準備。
“卑鄙!”趙直輕啐了一口吐沫,手心滿是汗漬。
魔教的左右護法都沒有出現,他初時想到的便是淩凡将左護法毒神風無間留在了魔教總壇。可是早已經在雲城一役中損失大半,前教主和右護法陣亡的情況下,魔教怎麽可能再分出人手留守總壇?
兩難抉擇
“妖女,你以為單單憑着這麽幾個人就可以對付我們在場的高手嗎?老衲決不允許你們這些妖孽如此橫行無忌。”悟道大師怒道。
“看在悟法大師的份上,本尊奉勸大師一句。今日之事不過是本尊與趙家的恩怨,與大師等武林人士無關。大師切莫強出頭的好!”淡漠孤傲的語氣竟然是連寶相寺的方丈大師也并沒有放在心上一般。
“你——”悟道怒急,才一運氣,卻覺得喉嚨一陣腥甜,吐出一口污血,倒在了地上。
“師父!”兩名寶相寺地弟子即可上前扶住了悟道大師。
“中了斷魂香切莫如此急着運氣,否則不是每個人都有悟道大師這樣的好運氣的。”
衆人眼中閃過了一絲迷茫,插在青石板上的香掉下了最後一縷香灰。
“是那柱香!”安豐恍然大悟地指着那已經燃盡的熏香。衆人只道那柱清香是用來計時的,卻不曉得竟然是斷魂香。他們身處街道上,空氣流通,這支熏香插在青石板上,也沒有聞到什麽特殊的香氣,自然誰也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寶相寺的方丈大師竟然栽在了這樣一支毫不起眼的熏香上。
原來趙直一行人正好站在下風口,那支香所插的位置離他們很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很容易就吸進了斷魂香的香氣。而站在上風口和離那支香比較遠的人自然沒有吸入斷魂香,只是這一點在場的人卻是不會明白的。
就在安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淩凡動手了!他沒有沖向一旁的南宮晨,甚至沒有斜眼看一眼南宮晨。他的劍刺向了趙直,沒有華麗的劍招,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這樣一劍向着趙直刺了過去。
平常的不能再平凡的劍招,甚至說不上是劍招,倒像是一個初學武功的莽漢。可是這樣的劍招,南宮晨卻發現自己竟然看不出什麽破綻。
淩凡的劍只對付趙直,對付邊上的人卻似乎沒有任何防備。若果說他篤定了其他人不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