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如地獄的索命使者。
鄭擎宇無法明白為什麽一個人的氣質可以再瞬間産生這麽大的變化。更無法明白為什麽一個人怎麽可以擁有如此邪惡的眼神。
“這世上自然有雲寒天,不過他已經死了!”雲飛揚突然道。
“雲寒天死了?”齊老夫人顫抖着看着雲飛揚,目光落在他眉尾的疤痕上,突然道,“我想看看你的左肩!”
這突然起來的要求不要說其他人了,就連齊傲雲和趙琳也是止不住的驚訝,唯有雲飛揚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變化。
“晨兒聽說,雲寒天第一次遇到老夫人從強盜手中救了老夫人。可是,他自己也在那次戰鬥中左肩受傷。”南宮晨猜測道,“老夫人想要看看雲公子肩上是否有受過傷的痕跡。”
齊老夫人點了點頭,轉而對雲飛揚道:“既然,公子不是雲寒天,那麽應該也不怕讓人檢查吧?”
“放肆!你們憑什麽檢查公子的身體?”一個紅衣女婢一聲嬌喝,手持長劍從二樓一躍而下。
衆人只見眼前白影一閃,雲飛揚以手中玉簫擋住了紅衣婢女的長劍,喝道:“退下!”
那婢女對雲飛揚似乎非常畏懼,應諾了一聲,重新又退了下去似乎從來就沒有出過手一般。
齊老夫人心下一沉,雲寒天的武功她見過。雖然在年齡相仿的武林後輩中算得上一名高手。可是相比眼前雲飛揚的鬼魅身手卻是天上地下。就憑雲飛揚剛才露的那一手,縱觀整個武林,在少年高手也就只有南宮晨和邪教少主淩凡能夠與之匹敵吧!
雲飛揚出手制止紅衣婢女的那一刻,齊老夫人知道他已經答應了自己的無理要求。
“晨兒過來!”齊老夫人向南宮晨揮了揮手,附耳對他交代了幾句。
南宮晨聽完點了點頭,對雲飛揚做了個“請”的手勢:“雲公子可以随我進房檢查嗎?”
“不過是要看我的肩膀,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雲飛揚冷冷一笑,竟然徑自拉開了衣襟露出了大半的肩膀。
那露在衣襟外的肌膚比他那一身白衣更加白,精致的鎖骨下竟然紋着一直鮮豔欲滴的紅梅花。可是,懷疑有傷疤的位置确實平滑一片,看不出任何受過傷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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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晨深深地看了一眼,轉身對齊老夫人耳語了幾句。老夫人邊聽邊不住的點頭,臉上還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雲飛揚拉起衣襟,輕輕地笑道:“老夫人現在可滿意了?”
“我不在乎你是雲寒天還是雲飛揚,我只在乎你是不是齊家的子孫!”齊老夫人正色道,“齊家到了傲雲這一代,因為他父親過世早,只有他一個孩子。可是——”
齊老夫人嘆了口氣,繼續道:“若你是齊家子孫,老身今日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不要,也不能讓他們傷你分毫的。”
“可是,若我不是齊老夫人就會默許齊莊主将我斃命于掌下的。”雲飛揚這麽說着,臉上卻依舊是滿不在乎的表情,“看來雲某今日想要活着走出這裏确實需要一些非常手段才行。”
“可是,你是齊家子孫,傲雲的孩子。”齊老夫人肯定地說。
“娘——”齊傲雲心中大為驚訝,他從不認為也不敢相信那個恨他入骨的人會是他的親身骨肉,可是齊老夫人卻如此肯定地告訴他,眼前的人——邪醫雲飛揚是他的親身骨肉。
而雲飛揚就是雲寒天,至于為什麽他說自己不是雲寒天尚不得而知。但是,齊傲雲卻很肯定,設計一切擄走趙琳的就是眼前這個少年。所以對于齊傲雲來說,眼前之人是雲飛揚還是雲寒天并不重要,只要他殺了眼前之人,一切就可以恢複平靜。
無解之毒
“傲雲,脫下你右邊的衣衫讓晨兒看一下,一切自然可以分曉!”
齊傲雲雖然滿腹狐疑,但是還是照着齊老夫人的話做了。趙琳雖然不知道齊老夫人這樣子吩咐的用意,但心中也知道此事必定不利于自己,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果然是一模一樣的!”南宮晨認真地檢查了齊傲雲的右肩,意外之極的說道。
“什麽是一樣的?”本着非禮勿視,轉過身去的白薇連忙轉過身看着南宮晨追問道。
“是胎記!”齊老夫人答道,從懷裏取出了一塊半月形的玉佩,“傲雲的右肩和寒天的左肩都有一個和這塊玉佩形狀一模一樣的青色月牙形胎記。那是齊家子孫特有的标志!”
齊傲雲和雲飛揚對視了一眼,雙方眼中都閃過驚異之色和難言的痛苦。雖然,他們早就知道可能是這樣子的結局,但是在真相揭穿之前,卻一樣選擇了當做不知道。
“其實,你到山莊的第二天,我就猜到了你的身份。因為,在那個時候傲雲派去你房中查探的婢女就發現了你肩膀上的胎記。”齊老夫人解開了謎底,“我之所以一直隐忍不語,就是想要弄清楚你千方百計混進傲雲山莊的目的。”
“那麽,你為什麽不揭穿雲寒天?”雲飛揚質問道。南宮晨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何以他問的是雲寒天而不是用的第一人稱。或者,在之前雲飛揚否認自己是雲寒天的時候,他就該意識到雲飛揚身上似乎還有許多不為人所知的秘密。
“因為,我猜到了你可能是為你母親複仇而來。也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已經決定除非你要傷及傲雲的性命,否則我是不會出手阻止你複仇的。”
“娘——”齊傲雲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夫人,原來老夫人早已看穿了一切,卻什麽也沒有做而放任這一切的發生。
“你是齊家的子孫,奶奶只是希望你報仇之後,可以放棄以往的仇恨。回到奶奶身邊,乖乖地做奶奶的乖孫子繼承齊家的家業。”齊老夫人含淚道,“更重要的是奶奶知道你是不會傷害傲雲的性命的。”
“你相信雲寒天不會殺他?”雲飛揚怒指着齊傲雲道,“連我都不知道雲寒天可不可以做到。”
“你不會!”齊老夫人堅定地回道,“還記得你和奶奶第一次是怎麽遇到的嗎?奶奶在路上遇到強盜打劫,你路過那裏。或許是因為你母親的慘死對你産生了很大的影響,你生性淡泊,一開始你并沒有出手相救。可是後來卻突然出手了,還為了救奶奶被強盜砍傷。奶奶想那也是天性使然吧,我們終歸是血濃于水的一家人。”
思及當初自己突然改變主意的一剎那,雲飛揚消瘦的身影突然震了一震:“你誤會了!這世上除了娘親沒有人值得我救,我救你只是覺得還有些用處罷了!”
“你終于承認自己就是雲寒天了?”齊老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奶奶活到這把年紀,不會看錯人的。你是不忍心,不忍心看着我收到傷害。”
“不——”雲飛揚突然神色大變,“我不是雲寒天,我是雲飛揚!我是雲飛揚……”
雲飛揚突然一聲慘叫,身子急速向身後的大門掠去。這變化突然,站在門口的人下意識的上千阻擋他的去路。雲飛揚卻順手揮出一掌,将那人從身邊拍飛了出去。
那人雖然被雲飛揚拍了一掌,可是他武功不弱,在空中翻了兩番一直往後退了十幾步才站穩腳步。只是一個來回,雲飛揚已經掠出大門,落在了院子裏。
外面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卻看見一個白衣少年一掌拍飛了崂山派的掌門人,迅疾無比的将雲飛揚攔在了場中。
院子的人都是樓中那些“大人物”的随從或弟子,其中更不乏被雲飛揚所傷的崂山派掌門人弟子。這些人将雲飛揚攔在院子中間,個個義憤填膺。只等着師父的一句吩咐就要上前将敵人大卸八塊。
齊傲雲以為雲飛揚要溜之大吉,将趙琳托付給白薇,率先追到了院子裏。樓中衆人湧向院中,一下子原本不大的院子被圍了個水洩不通。有些人甚至站到了院牆和屋頂上。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突如其來的念佛聲讓在場之人都為止愕然。靜下心來一聽,那唱佛聲倒是像從一條街外傳來的。然後有“咚~咚~”的木魚聲由遠及近。
雲飛揚站在場中,束發的帶子不知道何時已經失落,一頭烏絲在冷風中飛舞與空中的雪花糾纏在一起。微弱的燈光下,飛舞的發絲中一雙赤紅的眸子在黑夜中桑發着邪惡之氣。
一些武功低微,膽子又小的後生晚輩已經悄悄避入口中或者退出院子。再不然也站到了自己師父師兄的身後。
約莫過來半盞茶的功夫,一個臉色灰白敲着木魚的灰衣老僧出現在了院門前。他一直走到離雲飛揚半丈開外才站住了腳步,慈祥地望着雲飛揚高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