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隊長變成喪屍了】
審問室內刺眼刷白的日光燈慘白的照在對面的人臉上。
陳放坐在黑暗處抽煙,煙霧飄散在半空中,被燈光照耀着舞動詭異的形狀,袅袅上升飄散在陰影之下。
對面的人不安的轉動椅子,時不時朝緊閉的門看幾眼。
陳放抽完了煙,垂着眼,滄桑的臉龐棱角有型,筆挺的脊背印刻出時間的豪邁和沉澱。
他曲起手指關節有規律的敲打着桌面,默默看着眼前的人,一言不發。
對方在他毫不掩飾的掃視下難捱的在椅子上扭曲,他想開口,陳放搶他一步。
“Augus,對吧。知道自己為什麽坐在這裏嗎?”
對面的外國男人正是斑鸠他們要找的人,那人有點憤怒卻努力壓制着,“我要見陳翼國将軍!你是誰!我是你們的貴客!”
陳放冷笑,“貴不貴客我不知道,不過你現在倒是真的在我手裏。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些什麽,只想問你幾句話,問完之後,明天你還是我們軍區尊貴的客人。”
“你想問什麽?”Augus不屑的哼,“你的身份等級不夠,有些事我是絕對不會向你說的!”
陳放微眯起眼睛,肩胛骨聳起,呈現一種蓄勢待發的姿勢,如同草原上奔馳的老獵豹,帶着亘久厮殺不易暴露的戾氣。
Augus心裏一寒,突兀覺得這樣的目光神情甚至是動作都讓他熟悉而又陌生。
陳放低沉開口,“聽說你找到了那個誰了?”
Augus驕傲的挺起胸膛,不屑的看着他,“對!”
“哦,全世界,那麽多地方,上億的喪屍和逃難者,你們說找到誰就找到誰了?呵,很厲害啊。”陳放淡淡的說,語氣絲毫不掩飾嘲諷。
“我們派出了無數還活着的人,進行了很多的調查和分析才找到的!我們向世界發出通告要尋找此人就是為了救活你們!”
Advertisement
陳放,“是嗎。”
Augus,“你知不知道為了找到他,我們死了多少人!如果沒有那個人,也許你也要死,地球上所有的人類都将會滅亡!”
陳放冷冷的看他,“你說錯了,還有一個人不會死。”
“你說他?哈哈哈,全世界都死了,他自己活着還有什麽用,你究竟是什麽意思!我有權認為你私下盤問我,并且對我進行精神攻擊!等我們的人來了之後,我要向國際法庭告你!”
陳放對于他的威脅理都不理,“你怎麽找到他的?怎麽确定那個人就是你們要找的?”
Augus怒氣沖沖的瞪着他,眼睛睜大,突然說,“你們是不是想讓我說出他的身份,然後自己派人去找到他,用他研究出抗體,而不管世界上其他人的死活?!”
陳放回望他,Augus冷笑,“你們華國人未免也太自私了!你以為世界上其他民族都滅亡了,你們就能占領整個地球嗎!”
陳放啪的将鋼筆扔在桌子上,在沉靜中發出一聲尖銳的撞擊聲,然後鋼筆咕嚕咕嚕掉在地上,他朝Augus使個眼色,示意他請将鋼筆撿起來。
Augus臉憋得通紅,一股氣還沒發洩出來就被人生生截斷,更郁悶的是還要把吐出來的氣自己咽回去,他惱羞成怒彎腰撿起鋼筆摔在桌子上。
陳放笑笑,“這麽重要的事都被你知道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替我的國家把你滅口?”
“你!”
陳放站起來,看他一眼,“你進入基地之後有沒有看過醫生?”
Augus怒道,“沒有!”
陳放嗯一聲,“我覺得你可能感染喪屍病毒了,非常容易暴怒。算了,我也不問了。你走吧,等我們的人将你的國家的科學家帶來,我覺得我有義務讓他們幫你做個全身檢查,萬一現在就算不被喪屍抓傷也能感染的話,恭喜你,你可以為全世界人民作出貢獻了。”
陳放走到門口,回頭,“說不定,你感染了病毒但是自身産生了抗力呢,哎,你們國家的人不都是很厲害嗎,感染性這麽強悍的病毒在區區三個月內都能找到方法,在下自愧不如。對了,我先走了,你要是想待在這裏就待着吧。”
說完,陳放轉身離開,雙手背在身後像是散步一般悠閑,就好像他真的只是過來和對方聊聊天關心一下他而已,留下莫名其妙又一肚子氣沒地方撒,差點把自己噎死的Augus。
軍區的夜色沉靜如水,夏季的燥熱和末日的恐慌好像都被吸入頭頂蒼穹的浩瀚星空中,能讓人忘了所有痛苦。
陳放回到辦公室,打了個電話,那頭響了半天才被人接了起來,老徐睡得迷迷糊糊,“我說你幹嘛啊,大半夜的!讓警衛又把我從被窩拽起來!”
陳放低聲道,“讓你的人放行,我要出去一趟,幫我瞞下來,明天首長有事找我的話就說我感冒了。”
“你、你大半夜的去哪啊,外面都是喪屍,出去就回不來了!”
陳放低聲說了句,立刻挂斷電話,老徐在那頭喂喂了好久都沒有搭理,無奈之下套上褲子急急忙忙出去了。
基地裏,一架直升飛機卷着大風遙遙升起,陳放設定好坐标不顧底下的人叫喚,頭也不回的轉過機尾飛向深藍的夜空。
警事大樓中,二樓走廊靠近樓梯的地方,一臺太陽能發電機嗡嗡的響着,頭頂不太明亮的燈勉強照亮了整個豎形走廊。
外面人影憧憧,最靠裏的房間裏發出痛苦的嘶吼聲和摔砸東西的沉悶聲音,斑鸠和小五兩人将突然暴躁醒來的江褚按壓在地上,小四和夜莺急急取來麻繩要将他捆起來。
男人猙獰的臉上覆蓋大半烏紫的斑紋,眼底充血般詭異,喉嚨發出喪屍般怒吼。
江褚變異了,真的轉化成喪屍了!不再有任何的希望……
聞言清和其他人站在門口,不敢相信他想見到的人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聽着江褚的嘶吼聲從心底散發出駭意。
小魚被人推搡着坐在地上,他身體不大方便,着急的攔着他們,“出去!不要捆着他,你們出去!”
周海彎腰想抱起他,卻在手電筒晃動的光束中看到他快哭的樣子。
“你們出去!讓我來!不要捆着他,聽見了沒!”小魚大聲喊着,拼命的攔着斑鸠。
斑鸠緊緊皺眉,小心的避開江褚的撕咬,“他變成喪屍了,如果你要留着他,就必須捆上他!我知道你心疼,我們也難受,可你忍心讓他将我們全部感染嗎!”
“如果隊長清醒,也一定甘願讓你殺了他,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小魚哽咽的大聲喊,“我不管,松開他,別綁着他,你們出去吧,好不好,我會好好的看着他的……他會疼的,別綁着他……”
斑鸠和其他人将暴怒的江褚緊緊綁在床上,他擡手一抹,竟是滿臉眼淚,斑鸠啞聲說,“不會讓他疼的,小魚,隊長那麽喜歡你,我們又怎麽會讓你傷心,隊長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舍不得的!他變成這樣子是為了救我們所有人,你相信我,不管他是人還是喪屍,我們和你一樣都不會對他置之不理的!”
小魚逐漸安靜下來,因為腹部的疼痛而慢慢低喘起來,張素素連忙端來溫水讓他喝下,輕手輕腳的幫他按壓穴位,讓他放松下來。
他看着被綁在床上狠狠掙紮的人,喉頭酸楚說不出一句話。他垂眸,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半晌後,才輕聲開口,“我知道了,你們出去吧,我和他待在一起就行了。”
周海急道,“他會傷害你的,他現在誰都不認識了!”
小魚別過頭,擦擦眼睛,“不會的,你們出去吧。”他的話音裏摻着幾分哀求和落寞,孤寂的身影讓人看了舍不得。
斑鸠深吸口氣,扭頭最後看了一眼江褚,點頭,“我們出去吧,将門鎖好,沒有我的命令其他人不準進來。我會負責給小魚送飯的。”
其他人心疼的看着房間裏的人,在門縫關上那一刻,屋內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小魚拿着一只細小的手電筒照在江褚的臉上,他的身體被綁的緊緊的只能發出強烈的顫動,看着他原本俊美的臉龐浮現猙獰的神情,青筋繃起,甚是恐怖,。
可小魚一點都不害怕,吸吸鼻子,爬進床的裏面,靠着牆壁躺下,将臉放在江褚的肩膀旁,安靜的流眼淚。
原來,他這麽喜歡江褚,喜歡到恨不得自己能被他吃掉,永遠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他閉着眼睛昏昏睡睡的睡着,不知過了多久,又好像是在做夢,那聲音近在耳旁卻模糊的讓他聽不清楚。
小魚猛地從夢中醒過來,發現江褚的身體還在掙紮,他難過的揉揉肚子,直起上半身越過江褚去摸桌子上的紗布,卻不知聽見了什麽怔怔的愣住了。
小魚的心口撲通撲通跳起來,他趴在江褚臉旁,聽他從喉中發出咯咯咯的悶澀聲,夾雜着劇烈的掙紮和喘氣,在粗嘎的呼吸中聽到了他好多天再也沒有聽到的聲音。
咯咯……小……魚……小魚……
一聲,兩聲,盡管含糊不清,可他确信自己真的聽到了,他聽到了!
小魚迅速拿過手電筒照耀江褚的眼睛,他的瞳孔因為感染病毒而覆上一層詭異的顏色,眼球微翻,像是在努力的掙紮抵抗着什麽。
光束照進瞳孔裏,江褚的眼睛似乎有了反應,微微朝小魚那邊轉動。
男人的口中發出痛苦的嘶吼和含糊不清的斷字,一個一個,逐字成句。
……松開……我……小魚……
“江褚,你還記得我。”他啞聲說,眼淚瞬間大顆滴在江褚的臉上,江褚在劇烈的痛苦中慢慢回應他。
小魚……放開我……
小魚擦擦眼淚,點頭,“好,但是你不要傷害他們。”他摸索着扶着腰光腳下床去找鋒利的東西,終于在江褚的行軍包中翻到了他的短刀。
他蹲在床邊,咬牙一點點割開江褚身上的繩子,在剛剛解開第二個結的時候,床上的人大力掙紮起來,比以往更加劇烈的動作讓剩下的繩子皆數崩開,小魚來不及說話,被傾頭而下的黑影頓時覆蓋,眼前一黑。
淩晨四點,天邊蒙蒙發亮,直升飛機的螺旋聲驚動了房間中的人,斑鸠幾人迅速沖上樓頂,望着直升飛機下來的男人,背後是茫茫蒼穹。
“教官!”
“陳教!”
一群人沖上去,像走失了好久的孩子終于看見家長了般激動,将陳放團團圍住。
“江褚呢?!”
小四哇的哭出來,“隊長變成喪屍了,嗚嗚…嗚嗚…”
小五趕緊捂住他的嘴。
陳放看他一眼,淩厲的眉眼無意間流露幾分心軟,他沉聲道,“帶我去見他!”
他們立刻從天臺下去,在剛踏上二樓走廊時,斑鸠瞳孔一閃,叫道,“不好!”大步沖過去時,原本關着江褚和小魚的房間門大開,床上是割斷的麻繩和滿屋狼藉!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貓殿下:(╯▽╰)那混蛋去哪了?
作者君:咦咦,殿下,你好像走錯劇場了!
貓殿下(怒):我來研究一下為什麽他的收藏比我好!那混蛋在哪兒呢,讓我見見!
作者君(比劃):躺着的就是啊!
貓殿下(瞪着烏黑發紫的江褚):讀者這麽重口味?!
作者君(不好意思對手指):(~ ̄▽ ̄)~是我比較愛吃鹹~~
貓殿下:……(糾結)他這是鹽吃過了?
作者君(認真臉):花椒也吃了不少!
小魚、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