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游戲篇1
陳瓷給彭澤鋒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 關于鈴铛上一個“主人”的故事。
“你知道嗎?最近特別流行的那款放松游戲。”
“什麽什麽?說我聽聽。”
“你們在說什麽,加我一個!”
“什麽游戲啊?”
“我也要聽我也要聽!”
“快說呀,是什麽?”
“就是21人為一組, 輪流說出自己懊悔的事, 時限是12小時到24小時, 在這裏沒有人會嘲笑或者落井下石!一直說到所有人沒有後悔的事情一身輕松為止。”
“所有人?”陳瓷皺着眉頭, 這個游戲真的能成立嗎?她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因為“所有人”都怎麽樣是不可能的。
老師們總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學會他教給他們的東西, 但無論他講幾遍總會有人不明白。警察們希望所有人都能在犯罪前懸崖勒馬,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但總有人有着各種各樣的原因以身犯法。
這麽簡單的道理,卻總在集體的光環下而被忽略。
陳瓷想不到這麽遠,但她還是選擇了不接觸,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喜歡的男孩竟然參加了這個游戲。等她知道的時候, 已經晚了,她的男孩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脫身了。
一開始她只是覺得男孩比起以前要興奮很多,看到對方似乎有開心的事情, 她也默默為他開心。但沒過多久, 男孩的情緒明顯降了下來,開始心神不寧,偶爾也會往她的方向盯着看好一會兒,然後變得更失落。
這樣持續一段時候後, 陳瓷終于忍不住上前詢問, 這才得知,他是為游戲裏的“忏悔時間”而苦惱。
他原本以為輪流說出自己懊悔的事很簡單, 因為他幾乎每天都有覺得做得不夠好的事情,所以沒有想太多就加入了這個游戲,可他忽略了“不可重複性”。
游戲有硬性規則,就是忏悔的事不能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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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最初覺得他每天都有後悔的事、不用擔心,卻忽略了別人有和他一樣的後悔的事的可能性,并且他忽然驚覺,他後悔的事并非初犯,而是經常為同一件事感到後悔。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被看不見的網牢牢網在其中了。
他只能硬着頭皮講,因為游戲沒有結束,還有人需要“忏悔”。
而一旦宣布自己已經是“無悔之人”就會被帶走,“無悔之人”會被帶到光明室,他們會在那裏為仍需要“忏悔”的人進行祈禱,讓他們早日得到救贖。
第一個被帶走的人很開心。
但他消失了,從此失去了消息。
而不知道哪裏傳來的消息說是因為無悔,所以看開了,去遠方了。
第二個被帶走的人內心有些糾結,但更多的是期待。
可沒多久就傳來他出國了的消息,他和他們也斷了聯系。
第三個帶着些微恐懼離開了,他其實猶豫了很久,但又仍不住想前面兩個人是不是真的獲得了新生,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他也消失了。
同樣的,有一個美好的傳聞,說是升職到總部去了。
然而沒有人聯系得上。
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第十個都消失了。
剩下的人不敢再說自己已經不需要忏悔了,只好惶恐不安的守着這還不算太緊迫的輪回。然後漸漸的,他們發現他們根本就是在陪惡魔玩游戲!只有所有人同時得到“救贖”才能結束這個游戲,否則這個游戲将無限進行下去,直到只剩一個人。
只剩那個仍然需要“忏悔”的人。
也就是說這個游戲能活下來的只有那個活得最糟糕的、生活一塌糊塗、一直在懊悔中度過的人!
這根本就不是放松游戲,它是報複游戲!
它的目的就是把所有人拉進泥潭,不陷進泥潭那就讓其“消失”!
有人戰戰兢兢地提出結束掉這個游戲,結果當天下午他就出了車禍,慘死在十字路口。
對方直白将死亡擺在了他們面前!
他們一群人頓時反應過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或者是最開始他們中間就混入了神秘力量,和那把人帶走的力量是一夥的。
他在監視着他們。
并且明明白白告訴他們,想結束游戲只有死。
講不出故事會死,想退出會死,而靠着糟糕人生活下來的人人生會更加糟糕,生不如死。他們根本就是踏入了死亡陷阱!
其中有人想除掉監視者,他秘密聯合了同樣身陷游戲中的摯友,因為他只信他,可是他将計劃告訴朋友的當天晚上,就暴斃在了自己的房間。
摯友很難過,同時也很害怕,他是知情人,神秘力量下一個會不會殺掉他?
他為了自保,将這事在頻道裏忏悔了。
總不能把所有知情者都殺了吧?他想。
神秘力量确實沒因此對他下手,可有人卻懷疑到了他的頭上。
那個人是因為将“除掉監視者”的想法透露給他才會被殺的,那麽是不是說明他有可能是監視者?他把“沒阻止朋友”作為煙霧彈放出來,是想幹脆洗清自己的嫌疑?
這樣的想法在衆人心裏生根發芽,在一輪輪的忏悔中積蓄了極大的壓力,終于在某一天爆發,一下子沖破了雲霄。
有人頂不住壓力,人肉了他,然後把人殺了。
那個人拿着尖刀,臉上濺了血,眼神裏滿是驚慌,卻狂笑不止。
像個瘋子一樣。
據說,直到警察到場,那個人還在笑。
他說,他解放了。
游戲裏只剩7個人,就算他們拼命拖延時間,在24小時時限的最後一個小時才講故事,也要在一周內講一件。
就這麽緊繃着過了幾個星期,又有人要被帶走了。
他不承認自己“無悔”,但卻被判定為無悔。
他沒有達到公告上的要求。
“棉花糖游戲
這是一個忏悔游戲,一年為一個周期,人數21人。
按順序每人每12小時到24小時講一件自己如鲠在喉的事,可大可小,小的可以是多花了一塊錢,大的可以是殺人、陷害。
但必須是本人十分懊悔的事情,并且需要得到三分之一的贊同票,否則就說明該人已經沒有需要忏悔的事情了,因此他要代表衆人帶着所有懊悔的事一起離去,争取讓其他人也像他那樣“幸福”。
除此之外,超過時限仍然沒有忏悔的,也要帶着他聽到的所有忏悔離去。
同時,每個人忏悔的不能一樣,比如說有人因為一言不合和老師吵起來,因此白費了一學期的努力,被挂科,下一個人不能忏悔挂科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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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拿到三分之一的贊同票,這是他始料不及的,因為這之前都沒有人犯過這一條。
他們是七個人,三分之一需要大于兩人,所以取三人,而他是講述事件本身的人所以沒有投票權。
他沒有通過,意味着至少有四人投了反對票。
這四人,都是那邊的人?還是說,只是剛好有人覺得他的故事是湊數的亦或是針對他?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之中真的有監視者,他們控制着整個游戲的節奏。
一旦他們企圖拖延時間蒙混過關,他們就會出手。
監視者究竟是誰?
他還沒有考慮明白,就被迫消失了。
游戲只剩下了6個人。
小男孩還存活着,因為有陳瓷幫他,總算勉強地支撐到了彭澤鋒的到來。
而算一算日子,今天剛好輪到小男孩忏悔。
陳瓷看着彭澤鋒,眼裏的隐忍顯而易見,“我求你幫幫我們,如果你願意,我就嫁給你,到時候我分到的家産都會算作哥哥的酬勞。”
先不說等到小姑娘滿20要多少年,就沖她眼裏那份隐忍彭澤鋒就不可能做這麽喪心病狂的約定。
當前解決問題最重要,為此他需要更多信息以供他判斷狀況。
“試過報警嗎?”
“警察說,一切正常。那起車禍只是意外,暴斃的那個人也是因為自己本身身體原因,沒有同意立案調查。”陳瓷眼裏露出哀求,“你會幫我們嗎?”
“幫。”
雖說陳瓷欺騙了他,這件事也和他的本職工作沒什麽關系,可陳瓷名義上也算是他的“患者”,不幫着解決這一件事成了誘因也不好。
還有就是不幫的話,回去絕對會被小風罵得狗血淋頭。
既然決定了幫忙就得分析一下當前的局面:一切正常意味着游戲方的勢力非常大,他們有能力抹去那些不自然。
彭澤鋒沒打算以一己之力去和一股未知勢力對抗,他要做的無非是讓小男孩安全從游戲中脫身,可以的話再分辨出普通人和游戲方,把剩下的普通人也救出來。
至于他們是怎麽替代掉那些人的位置,以及處理掉原主這樣的涉及刑事的環節,到時候交由警察處理。
總而言之先聯系小男孩吧。
“能去你朋友家嗎?或者讓他過來。”彭澤鋒道。
陳瓷點點頭,“我打個電話給他,然後我們去找他。
然而接起電話既不是小男孩,也不是他的家人,而是一個陌生男人,他說,“我在等你呢,彭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