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建三】
第19章 【重建三】
直到深夜才回到山心地的衡淚,一回來就看到了那個呆坐在樹下的劍非。
看到了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呆坐的男人,衡淚心頭有些不知覺的憐惜悄悄滋生。
所以手中雖然還提着一串鮮血淋漓的怪物爪子,衡淚也沒有立刻回到常難他們那裏,而是徑直朝着呆坐的劍非過去。
幾乎都快要走到那小山丘上了,滴答滴答的血液落地聲才提醒了衡淚他此時的形容該是多血腥可怕。
一下想到劍非十分厭惡血腥的味道,又頓住了腳步的衡淚才朝着還低着頭的劍非望了幾眼,轉身去常難他們那裏了。
嘩啦啦一堆尖銳的爪子就扔在了衡家一衆高手的面前。
看着那些黑色堅硬的骨頭,一個個還保持着被斬斷前攻擊的半握姿态。
常難朝着衡淚身上瞧了兩眼,發現衡淚依舊是毫發無傷才心中驚疑不定的去撥弄那地上還帶着血沫的戰利品。
“十個三階的,六個四階的…還有兩個五階。”
觀察着這些還完好的黑色骨頭,常難還沒有開口倒是一邊的雲張先說了出來。
“二哥這身手真是沒得說了。我們一群人出去幾天才能殺十個三階以上的,二哥一個人出去一天就趕上我們幾天的了…”
衡旅是一個跟在常難手下多年的三段高手。
雖然并不如常難雲張他們和衡淚交流的多,可是也算經常與衡淚一同外出獵物。
以前有衡淚帶隊的時候,一群人跟着衡淚也不見衡淚能有這麽多的斬獲。
可是如今,衡淚身上的傷有沒有好全常難他們不清楚。
就只看衡淚一個人出去遠超他們這麽多人的獵物量,衡家這群漢子就明白衡淚的實力遠遠在他們估算之上。
而衡淚也像是習慣了常難他們對自己能力的驚疑。
也沒管那些怪物的爪子可以為衡家多做多少東西…
衡淚淡淡的說了句剩下的屍體都在後山的小河邊,常難他們就明白衡淚為何突然就如此賣力的殺怪物了。
最近衡家重建家園,哪兒都需要這些珍稀材料。
在這個找不到鋼筋水泥,也沒地方兌換物資的地方。
外出獵物得到可以替代一些必須品的工作就顯得十分重要。
常難他們也沒說自己拼死拼活卻總是供應不住重建家園的物資。
而衡淚甚至都不需要他們多說,就沉默着替他們解決了眼前的難題。
也因此,當衡淚提着大堆的怪物爪子回來時,常難他們遠遠的就站起了身等着衡淚到來。
而衡淚不先坐下,常難他們這群也可說深受衡家人敬畏的漢子們沒有一個先坐下的。
衡淚卻靜靜的走到了那些已經被分類好的武器前仔細檢查了起來。
“二哥,除了那幾把實在沒法修複的沒有清理外,其他的武器都弄好了,保證鋒利。”
聞言衡淚點點頭,順手接過了常難遞上來的鹿皮巾。
低着頭,将臉上的髒污拭去,又把鹿皮巾重新遞還了常難…
哪裏知道,當衡淚再次擡起臉的時候一群對着衡淚看的男人們卻驚訝的瞪直了眼…
“怎麽了?”
衡淚也看到了常難臉上的奇怪表情,不由的有些奇怪的詢問。
而常難他們看着衡淚左眼那明顯的淤青,卻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有怪物可以讓他們戰無不勝的衡家二哥臉上挂彩。
“呃…二哥…遮雲峰那邊是不是真的特別難應付?”
“比?山的後山稍微難一些。”
回答着雲張試探般的問題,衡淚也不免有點狐疑為什麽要問自己這個問題?
這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于是看着一群兄弟們各自眼神交集,一片咳聲…
衡淚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道他臉上是不是還有什麽髒東西…
“咳咳咳…那個,其實二哥您已經夠厲害了。偶爾有點小失誤也正常,也正常呵呵呵。”
努力的想要大家把注意力從衡淚的熊貓眼上移開,卻不知道他這樣說更是令衆人努力忍笑。
雖然他們如同末世修羅般的二哥從來都是衆怪叢中過,絲毫不受損的潇灑酷哥形象。
可是有時候突然臉上挂點彩居然也顯得十分有趣…
少見衡淚還有這樣狼狽的時候,所以一群總是把衡淚當神看的大男人們哪兒能不集體莞爾呢?
而完全不知真相的衡淚,卻還頂着其實是自己妻子作案的罪證一臉正經的看着衆人。
于是有幾個實在忍不住背過身體笑出聲的男人,也有些歉意的轉臉看向衡淚。
而一邊的常難雲張在努力維持自己的嚴肅形象時,也只好回想能夠将大家注意移開的話題。
于是一邊的雲張立刻就想到了今天突然接近他們的鎮魔妻。
想到鎮魔妻蹊跷的行為,雲張便馬上皺緊了眉頭和衡淚提了起來。
而聽到雲張說起這件事情,常難他們也立刻就冷下了臉對着衡淚點點頭,表示雲張所言非虛。
“二哥你離開之後,那鎮魔妻就四處打量。遠遠的觀察着我們,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是啊,今天遠遠看着那怪物,我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如果實在是不行的話,二哥您還是再休養幾天。否則你不在衡家真不知道誰能夠鎮的住那東西。”
聞言幾乎所有人都贊同的對這番話點了點頭。
而衡淚聽到衆人這麽說,臉色卻明顯的冷多了…
“他是我的妻子,以後不要随便稱呼他。”
聽到衡淚這麽說,幾個對劍非出言不遜的男人立刻就禁了聲。
不管怎麽說,劍非都是衡淚明媒正娶的妻子。
就算他們之間的确有那麽點異于常人。
可是這些也都是衡家人心知肚明不得不默許的異常。
所以不論常難他們有多麽畏懼排斥劍非,劍非也是衡淚的人。
不論如何要和衡淚攜手一生的存在…
想到了這一點,常難他們也就難免有些尴尬的互相眼神交流。
而衡淚卻沉着臉,并不對雲張他們的建議發表任何意見。
男人們看着衡淚離開的背影之後,也開始各自自責起自己說話口無遮攔。
“讓你們得意忘形…這下戳到二哥痛處了吧?”
“哎…都怪我嘴賤沒事提這事兒幹什麽?管他那鎮魔妻看不看我們呢…和二哥什麽關系?”
“算了吧,以後注意點兒。別沒事說這茬就行了。二哥娶個怪物已經夠慘了…就算那鎮魔妻再怎麽樣,也是我們二哥的老婆。”
“常難說的對,以後大家都注意點兒,別瞎稱呼二哥的老婆。”
“…那以後該怎麽稱呼?二嫂?…”
“……”
一群頓時相對無言的男人們瞬間沉默。
而去桃花林裏的溫泉池将自己清洗幹淨,換上了新的衣服之後。
衡淚才真正回到了劍非的身邊。
看着劍非始終呆呆的坐在那裏,衡淚心裏有些憐惜但是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實在不是個會安慰別人的人…
從小到大都有些情感缺失似的修羅殺神,突然有一天遇見了一個他猜不懂可是又必須要面對的伴侶。
心中犯難的衡淚只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劍非的身邊,等着劍非自己說話。
于是情緒低落的劍非看到衡淚坐在了自己身邊,心中的寂寞和委屈更是不由地湧上心頭。
就算劍非再怎麽排斥衡淚,再怎麽讨厭衡淚…
可是有一點劍非卻必須要承認。
如今這片小天地裏,也就只有衡淚願意坐在他的身邊,可以驅散他的孤獨了。
所以慢慢的轉過臉來,劍非看着衡淚張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我餓了。”
聽到劍非的話,衡淚也看向劍非眼楮。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詢問劍非今天接近常難他們是為什麽。
所以也只有愣愣的轉身,去秋茹那裏取了給自己預留的飯菜。
最近生活安寧,大家都漸漸過上了穩定的日子。
所以常常開夥做飯,讓大家都能吃上溫熱的飯菜。
打開了食盒看着其中的清炒的素菜,還有難得的炖肉。
衡家那些婦女的手藝絕對算得上化腐朽為神奇了。
在如今這個食材單調的末世,可以把簡單的東西變着花樣弄給辛苦的衆人吃。
劍非看着眼前的食物,心中也不由的升上一種酸楚。
“我…”
拿起筷子,劍非想要說些什麽可話就像是卡在嘴裏似得就是說不出來。
衡淚看着劍非低着頭的模樣,也不知道對方此時在想什麽。
“吃吧。”衡淚說罷,劍非也終于還是将原本要說出口的話給重新咽了下去。
吃着溫熱可口的飯菜,兩人靜悄悄的坐在一起。
直到遠遠看着兩人的衡傷再一次朝着他們走來卻又不敢靠近。
“二哥…”
聽到衡傷怯生生的叫了一句,劍非與衡淚都一起擡起了頭。
“二哥,宿舍能住人了。大姐叫你…和二嫂去看看。”
聽到了這話,衡淚點點頭也只是讓衡傷先回去。
“等劍非吃完了,我們過去。”
衡傷聞言點點頭如蒙大赦般的轉身跑了。
而衡淚卻看到劍非咬着筷子怔怔的望着自己…
“怎麽了?”衡淚發問。
“你不吃嗎?…”
劍非用筷子指指餐盒裏的飯菜,卻像是徹底忽略了衡傷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