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早晨的陽光還不是特別強烈,葉孝銘在陽臺做站立訓練。出事後第一次完全站起時,他內心甚至感到害怕。曾經正常的視線角度,對那時的他來說太高了,而且身體感知已喪失,頭部好似懸浮在空中一樣,讓他頭暈。現在他習慣了,還巴不得腦袋從這21樓直接飛出去,不要這累贅的身體了。
“孝銘,聽說小江有女朋友了,你知道嗎?”沈老師走到陽臺給花澆水。
早上沈老師在超市碰到江奕峰的母親何老師,倆人一起買了菜回來。何老師說江奕峰在B市跟一女的好上了,江昊可能很快就會有新媽媽了。
“我不知道。”葉孝銘皺皺眉頭。最近江奕峰很忙,他們都沒視頻,但電話還是天天打的,要真有這麽個女人存在,他不可能不知道。
現在的情況無非兩種,要麽是江奕峰瞞着他,要麽是江奕峰跟他媽撒謊。但瞞着他幹什麽呢?他要想走,葉孝銘肯定放手,何況他至始至終沒拉住過他。而且江奕峰不是那種腳踩兩只船的人,他想要什麽也肯定不會拖泥帶水,絕對做得幹淨利落。那麽就可能是他撒謊哄他母親了。
葉孝銘怔怔地看着對面江家,哪個窗戶是江奕峰的房間他很清楚。就像江奕峰經常坐在飄窗上看他房間一樣,他也常常透過薄紗窗簾看着對面的飄窗。葉孝銘能理解江奕峰為什麽撒謊,換作是他,可能也會這麽做。父母操了一輩子心,他們到了這個年紀,是不應該再讓父母擔心的。善意的謊言總比冷酷的現實更能安慰人心。這也正是葉孝銘拒絕江奕峰的原因,一旦他們之間成事實,雙方父母必定會知道,到時大家都不好過。
下午,葉所長送兒子去複健,周英陪同。葉孝銘能做的實在太少,左肩上次受傷後,一拉伸就隐隐作痛。他有點麻木地任醫師折騰,反正想得再多也改變不了,苦的只是自己。以前他還偶爾自虐,現在這情況少了,因為有了江奕峰這個出氣筒。
坐在彈力球上的葉孝銘突然失去支撐,整個人往後倒。他也沒緊張,冷眼看着抱住他的人。
“沒意思,好歹表現得驚訝一點。”江奕峰跪在墊子上,把葉孝銘整個人都抱過來。“你就不擔心摔了?”
“你在後面還讓我摔就太沒用了。”江奕峰的味道葉孝銘熟悉得很,他才走近他就知道了。
“原來早知道我來了。”江奕峰抱起葉孝銘往更衣室走,“今天就到這吧,留點體力做其它的。”
“怎麽突然回來?”
“今天七夕,趕回來和你相會!”江奕峰仔細地幫葉孝銘收拾整理,“我讓葉叔和周姐先走了,晚飯我們外面吃,順便過夜。”
“原來是惦記着上次沒做完的事。是我太有魅力,還是你已經饑不擇食?”葉孝銘看江奕峰一臉暧昧地沖他眨眼就想笑。
“你有魅力!”江奕峰一邊給葉孝銘擦臉擦脖子,一邊湊近他嗅了嗅,“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正常的成年男女都有這方面需要,葉孝銘不以為意。老實說,他雖然身體沒感知,但心裏被江奕峰說得也有點蠢蠢欲動。
七夕到處人擠人,還好江奕峰早早預定了包間。葉孝銘食量小,可吃的東西不多,江奕峰老想着之後的大餐,所以兩人早早解決晚飯就趕往下一個目的地。
江奕峰帶葉孝銘去的是他自己的房子,江濱小區一套頂層樓中樓,俯瞰江景的絕佳位置。他已經提前讓人打掃幹淨并開窗通風,還親自買了鮮花,點了精油,把氣氛營造得很溫馨浪漫。
“下了不少功夫嘛!”葉孝銘一進門就聞到淡淡的薄荷味,讓人感到清爽舒服。
“我的原則是:第一次一定要留下美好的印象,這樣才有下一次。”江奕峰脫掉葉孝銘的鞋子,打橫将他抱起,“輪椅就不要了,在家有我就行。”
江奕峰抱着葉孝銘參觀了一樓的客廳、餐廳、廚房、客房、書房等。這些都是簡單略過,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看,現在他的重點是二樓。
“在你和你前妻的床上幹這事,你不覺得有點怪嗎?”葉孝銘右臂搭在江奕峰的脖子上,雙腿一晃一晃地讓他抱着上樓。
“放心,我們去的是我的房間我的床。”江奕峰想了想又說,“我和我前妻好像還真沒在這房子裏同過房。我們結婚時她已經懷孕,生完昊昊,月子做了兩個月,之後就開始折騰出國的事。那會她父母和幾個親戚都來,家裏一團亂,公司又剛上新項目,我忙得不可開交。等一切塵埃落定,也就散了,各走各的。”
“你前妻挺有意思。”和自己妻子比,葉孝銘覺得江奕峰根本就是娶了個孩子。
“她人不錯,就是單純點,做事簡單沖動。出去歷練幾年應該就會改變。”
“那你現在還不趕緊找她複婚。”
“她再好也沒你好,我要結婚也是和你結。”江奕峰把葉孝銘放在床上,親了他一口,“別再拖了,我們抓緊時間去領個證吧。”
“你爸媽知道你今天回來,晚上跟我過夜嗎?”
“知道。”江奕峰說得很坦然,但葉孝銘覺得他肯定又編了什麽謊言,哄騙兩邊的父母。看他一臉無奈擔憂,江奕峰揉揉他皺着的眉頭,說:“你別想那麽多,我們不是未成年人,也不是已婚人士,我們在一起,那是光明正大的。”
咖啡色條紋的床品簡約大方,葉孝銘躺在江奕峰的大床上,看着他脫衣服,心裏感覺有點怪。性事沒什麽大不了,但他們兩個男人,沒有明确戀人關系,這樣刻意的安排算是打炮發洩還是互相安慰?
空調的溫度很适宜,江奕峰的裸體很有看頭。他誘惑似的光着身子抱起葉孝銘進了浴室。
“你确定嗎?我可能拉你一身。”葉孝銘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如果我說不介意,你是不是不相信?”江奕峰讓葉孝銘躺在他事先準備好的躺椅上,一邊給他脫衣服,一邊說,“孝銘,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已經這樣了,我既然喜歡你,選擇和你在一起,我就該明白要面對的是什麽樣的情況。如果我介意,我接受不了,那我絕不會勉強自己。以你對人的判斷,就算不相信我,也該知道我是個很現實的人。”
溫水淋在身上沒有感覺,浴球在身上打出很多泡泡也沒有感覺,但葉孝銘心裏有感覺。這是兩個人明确喜歡對方後,江奕峰第一次為他洗澡。這樣裸裎相對除了原來的坦然與關懷,還多了一份親密,一份體貼,一份柔情。
江奕峰很專注地擦洗葉孝銘的每一寸肌膚。蒼白脆弱,青筋浮現,無力萎縮的身子确實不好看,卻讓他心疼,憐惜。捋直細長的手指,一根根仔細擦過,輕擡手臂,擦拭腋下,腹股溝和去了毛發的私處小心翼翼地沖洗,揉搓每一個蜷縮的腳趾,然後将他摟進懷裏靠着,為他搓背。
誰也沒有說話,只有水嘩嘩地流着。給葉孝銘洗了身子和頭發,江奕峰也快速的把自己沖洗幹淨,然後抱起葉孝銘躺進浴缸。浴缸裏沒有安裝任何适合葉孝銘使用的輔助設施,江奕峰只有将他牢牢抱住,讓他躺在自己身上。
重疊的兩具身體在溫水裏有點泛紅,四條腿糾纏在一起,其中兩條在輕輕地摩挲,四只手交疊放在葉孝銘的胸口。就這樣,單純的抱着葉孝銘,和他依偎在一起,周身充滿他的氣場,江奕峰就覺得放松,好像找到了歸宿,心被填滿了,幸福的感覺不斷溢出。
“我愛你,孝銘。”江奕峰覺得除了這三個字,再找不到其它能準确表達此刻內心的詞彙。
愛嗎?愛!可是葉孝銘沒有說出口,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他也是現實的人,從不奢望得不到的東西,從不幻想不該擁有的人。把事态控制在自己能掌握的範圍內,不要讓感情泛濫,免得将來受災嚴重,損失慘重。
用大浴巾裹住葉孝銘,江奕峰抱着他坐在之前的躺椅上給他和自己吹幹頭發。離開浴室前,葉孝銘讓江奕峰再為他排次尿,江奕峰覺得沒必要,但還是照做。
床上已經鋪好一次性隔尿墊,葉孝銘突然心有戚戚焉,無可奈何地苦笑。這樣的葉孝銘讓江奕峰心疼,他輕輕地吻他,安慰自己的愛人。
“什麽味道?”葉孝銘迅速遏制自己的負面情緒。
“依蘭依蘭精油,據說有催情壯陽之功效。”進浴室前,江奕峰點的香薰讓房間充滿淡淡的情欲。
“怎麽跟女人似的弄這些。”葉孝銘有點哭笑不得。
“一卻為了你!要不要再來點音樂?”江奕峰沒等葉孝銘回答,就打開音響,舒緩的鋼琴曲緩緩流瀉出來,音量不大,如水一樣輕柔地回蕩在房間裏。
葉孝銘象只高貴的貓,裹着浴巾慵懶地躺在床上,修長白皙、無力綿軟的腿從浴巾下露出來,膝蓋微彎地癱着,楚楚可憐,被咖啡色的床單襯得秀色可餐。江奕峰看得有點口幹舌燥,但還是不急不躁,鎮定自若地按計劃按步驟進行。
要讓葉孝銘有快感,生理上的刺激作用有限,更需要讓他的精神感到興奮,他的心裏感到滿足。所以江奕峰先給他按摩全身,放松肌肉,然後抱着他耳鬓厮磨,語言上極盡寵溺與挑逗,誓要把前戲做足。
“奕峰,我記得你說過你願意在下面的。”葉孝銘不忘重點,“今晚就給你機會好好表現!”
“我不是一直在下面嗎?”被葉孝銘斜了一眼,江奕峰趕緊讨好地解釋:“孝銘,我認為‘上下’不能簡單的理解為位置關系,而應該是一段感情裏,兩個人的位置和态度。你的心理如此強悍,你的精神如此堅韌,你在我心裏永遠是高高在上讓我仰慕的,我永遠甘拜下風,一輩子忠誠于你。精神上讓你愉悅,心理上讓你幸福,肉體上讓你滿足——這就是我愛的宣言。”
謬論!徹徹底底的謬論!
葉孝銘不為所動:“別跟我來這些虛的。要讓我愉悅、幸福、滿足,很簡單,只要你實實在在的躺在我身下!”
“行!你等着!”江奕峰吻住葉孝銘的唇。
劇情即将進入高潮,好戲就要開始。葉孝銘等着看江奕峰怎麽做,他很清楚自己什麽也做不了。
親吻、愛撫,開始還是中規中矩,葉孝銘并沒有感到特別興奮。突然,葉孝銘背後的床墊慢慢升高,他從躺着變成靠坐着。于是,他看到江奕峰舔舐揉捏他的乳房,然後一路往下,親吻他每一根肋骨,在他腰側輕咬,之後略過下身,從腿吻到腳,每個腳趾都不放過。身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吻痕,腳趾被吸得粉嫩閃亮。
雖然沒有感覺,但被這麽服侍的畫面刺激着葉孝銘,他的呼吸慢慢急促。随着江奕峰埋首在他下身,看着他柔軟的嘴唇含着,滑嫩的舌頭舔着,每一次吞吐時帶出的唾液,從拉絲到滴落,他的小弟一點一點站起來,葉孝銘的眼神愈加迷離,腦中漸漸蒸騰起欲望的迷霧。
“奕峰……奕峰……”葉孝銘低聲呢喃,他覺得空虛,覺得飄忽,他想抓住點什麽,想填滿身體感知上的缺失,安撫內心情感上的躁動。
“我在這,孝銘,在這。”江奕峰抱住葉孝銘,在他耳邊訴說,撫摸他的臉,脖頸,然後将手指伸進他嘴裏,任他咬,任他吸。
“孝銘,睜開眼,看下面。”江奕峰分開葉孝銘的腿,用被他舔過的手指在他後面畫圈。葉孝銘看不見但知道他在幹什麽,江奕峰又添油加醋地在他耳邊形容,弄得他好像有感覺一樣,都忘了要江奕峰在下面的事。
不過,江奕峰沒忘。等擴張得差不多了,他用枕頭在兩邊固定住葉孝銘的身體,然後面對着他躺下。他背後的床墊也升高一點,斜斜的角度讓兩人的下身位置正好向下凹。床墊原本的設計是讓人靠坐着,腿略微彎曲,這樣人體才舒服。江奕峰如此利用也算是另辟蹊徑,獨樹一幟。
葉孝銘驚訝地看着江奕峰兩腿分開,分別從他大腿下穿過,然後屈膝夾着他的身體,而他自己兩條腿則分別放在江奕峰的身邊。說白了,他坐到了江奕峰的身上!就坐在他下身處!
“孝銘,我躺下了!”大言不慚的江奕峰不知從哪摸出個套套,套好後就将葉孝銘的臀部托起一點,“孝銘,你坐上來吧,我不怕疼!”
看着江奕峰明明很享受卻又一臉視死如歸,與他幻想中梨花帶雨的嬌羞判若兩人,葉孝銘終于爆笑出來。“進來吧!自覺一點!把爺伺候舒服了,下次還點你!”
“小的一定不辱使命!”江奕峰小心翼翼,慢慢的,一點一點擠進去,生怕傷了葉孝銘。
自己的菊花竟然被捅,這個意識比剛才的畫面還要刺激,葉孝銘跟着吸氣呼氣,感覺全身都在燒。
“好溫暖,好舒服!孝銘,孝銘……”江奕峰終于如願以償,前所未有的快感和滿足感讓他不顧一切,勇往直前。
男人的下身在單純生理或心理刺激下都會反應。葉孝銘在醫院那夜的幻想就是心理作用,而江奕峰被吳少東強吻那次則是純粹的生!理反應。現在,葉孝銘的心理和生理同時被刺激,他萎靡不振的小弟總算恢複一點往日的雄風。
江奕峰在最後關頭,更是坐起抱住葉孝銘,讓他充分感受到他的存在。他一手攬着葉孝銘,配合着腿一下一下颠着他,另一手套弄着他的小弟,舌頭在他嘴裏吮吸纏繞。
多久不曾放縱,多久不曾忘我,多久不曾與人如此貼近交纏,多久不曾體會過愛欲的浮沉……不敢想象自己還會被擁抱,被需要,被索取,被愛,葉孝銘有種心酸的難過,有種吶喊的沖動。當他俯在江奕峰的肩上喘息時,眼角不自覺地濕了。
釋放後的江奕峰慢慢退出,食髓知味,欲罷不能的是他,但他更在乎葉孝銘的身體,所以他選擇自我控制。
“我說過我們很協調。你看,我們一起出來。”江奕峰把手上的粘液給葉孝銘看,那是他的。
“奕峰……”葉孝銘欲言又止,最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睡着了。
葉孝銘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嘭嘭嘭,低沉有力。他睜開眼睛,滿眼璀璨從天而降。
江濱公園正在放煙花,而他們就在二樓的露臺上。一朵朵煙花仿佛在他們頭上綻放,雖然短瞬即逝,卻耀眼奪目,讓人陶醉其中。
葉孝銘被毯子裹着躺在江奕峰懷裏,他頭一動,江奕峰就在他耳邊問:“吵醒你了?要不要喝點水?”
“嗯。”
江奕峰把葉孝銘抱起一些,從旁邊桌上端了杯溫水喂他,然後把他身上的毯子裹緊點。雖然還是夏天,但晚上比較涼快,頂樓風又大,他還是很小心的。
“人生就像煙花般短暫,在最美的時候不綻放,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江奕峰看着夜空下葉孝銘眼裏的火花,“孝銘,在一起吧!有你才有歸宿,我需要你。”
“這不現實,奕峰。”葉孝銘看着墨藍的蒼穹,“再美也是短暫的,隕落後,一切終将歸于黑暗。”
“要怎樣你才會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現實沒你想的那麽簡單。”葉孝銘看江奕峰一臉不以為然,嘆了口氣,道,“奕峰,我是高位截癱,不僅全身都不能動,而且身體機能差,随時都有可能發生各種病症,甚至危及生命。和我這樣的人一起生活要承受很大的壓力,久了,每個人都會厭倦,會煩躁,會心力交瘁,會後悔的!”
江奕峰反駁不了,因為他們沒一起生活過。“那就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吧,就當婚前同居,彼此适應。”
葉孝銘搖搖頭:“如果試了不行,那只會傷了彼此,不如繼續維持現在這樣。”
最後一輪煙花集中綻放後,夜空漸漸恢複平靜。遠處,什麽人點的孔明燈晃晃悠悠地飄過來。江奕峰緊緊抱着葉孝銘,思索着到底該怎麽做。
“奕峰,找個女人結婚吧。有個家,你就會有歸宿感。”葉孝銘悠悠地說。
“我媽總唠叨,我就哄哄她,你別當真。”江奕峰一下子就想到他媽肯定又跟人說他有相好的了。
“我是說認真的。你現在一個人在外面,有事沒人照應,生病了也沒人照顧,這樣不好。你父母擔心,念叨你也正常。”想到之前江奕峰感冒,自己只能看着幹着急,葉孝銘更覺得彼此不合适。
“吳少東的事是我處理得不好,當時盡想着讓你吃醋了,對不起。”葉孝銘有多敏感,江奕峰是知道的。“孝銘,結婚前和離婚後我一直選擇單身,不是我不想被束縛,是我沒找到要的人。感情上我和你不同,你找合适的人共同經營,我只想找愛的人。你認為你不能照顧我,哪怕為我遞杯水,擦個汗,在一起只會拖累我,但相比生活上的照顧,我更需要的是心靈上的照顧。我這個年紀,懂得鍛煉保養身體,也有經濟能力請人收拾房子,打理生活。而且別說你,現在的女性不想做家務,甚至根本不會做的多的是,尤其是職業女性,在外忙了一天,回家也是要休息的。還有孩子問題,我再娶一個,對方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而不是親媽總會有點差別,帶孩子也還有很多問題,但把昊昊交給你,我就放心。孝銘,我需要的是能為我分擔壓力,讓我依靠的心靈伴侶,不是照顧我生活的保姆。所以,你就是那個我最需要,最想要,最适合,也最愛的人。”
“你不需要我照顧,但我需要你照顧,還不是一般普通的照顧,就算有周姐這樣的護工,我們生活在一起,很多事就要你來做。比如晚上除非我們不同房,要麽你就要幫我翻身,排尿……”葉孝銘的話還沒說完,嘴就被江奕峰的吻封住。
“我願意。”沒有多餘的話,這三個字就足夠了。江奕峰所有的真心與愛戀都包含在這簡短的承諾中。
“奕峰……”看着江奕峰真誠的眼,葉孝銘真的想答應,但最後還是沒松口,“奕峰,我們在一起,孩子和父母怎麽辦?”
“孩子還小,既然不懂就不用刻意告訴他們什麽。讓他們在一個快樂幸福的環境下成長,他們都會身心健康。至于父母,他們反對不可避免,我們只能好好跟他們解釋溝通。如果實在不行,也不用一定非要他們點頭才在一起。只要我們好好過日子,讓他們看到我們真的很幸福,最後他們一定會理解的。”江奕峰對未來很有信心。
葉孝銘并沒有他那麽樂觀。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懦弱,不敢嘗試,不敢挑戰;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優柔寡斷,拿不起,放不下。身體的癱瘓讓思想也陷入癱瘓,讓心不受自己意識控制。也許是太愛了,太想要了,所以害怕得不到,害怕失去。矛盾讓葉孝銘無法做出判斷,只能選擇回避。
“如果你還沒想好,就慢慢想,不急。”江奕峰擡起葉孝銘的手吻了一下,“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真心說愛的人,這麽多年才找到你,我不在乎再多等些日子。只要你不拒絕我,讓我能呆在你身邊,就足夠了。”
葉孝銘拒絕不了,他渴望江奕峰帶來的光亮,只是還做不到飛蛾撲火的程度。江奕峰不擔心,他相信只要他把葉孝銘全部的世界照亮,再沒有暗處,他便無處躲藏。
一只亞馬遜河流域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兩周後就可以在德克薩斯州引起一場龍卷風。
今晚兩個人說了很多,也許有些話将來他們也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