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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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來橫財》作者:渣水查
文案:
嚴肅的文案:一筆意外的財富,讓沈忱陷入了困局。接二連三的意外,讓她發現了這個家裏許多秘密,包括他……
本文又名:誤入狼窟撿到錢!
這其實是一個小灰狼誤入豺狼窟遇上大豺狼的故事。男人躁狂症+強迫症,女人精神病+神經病
作者版(非文案):你以為這是歡脫文嗎?這是正劇!!沒有歡脫,只有狗血。豪門恩怨,家族懸疑,沒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還在等什麽?這裏什麽都沒有,就是有錢錢。還不快來跳坑?!
內容标簽:都市情緣 歡喜冤家 豪門世家 近水樓臺
搜索關鍵字:主角:沈忱,宋佑安 ┃ 配角:blablabla ┃ 其它:豪門,家族懸疑,灑狗血,錢錢,僞職場,假商戰,要錢就有錢
第 1 章
正值初春,天卻不見得晴朗。蜿蜒的盤山公路上,總是一片濕淋。如果不是山間水霧正盛,山路上也應該能欣賞到不遠處的海景,這無聊的行程倒也能成為一件愉快事。
沈忱坐在公交車上,沒有機會欣賞窗外的清新美景,車窗玻璃上的霧氣讓她迷了眼。她卻是喜歡這種感覺,一手輕輕地在玻璃上畫着古怪的圖案,心裏卻希望時間能靜止。
“前方終點站……”車慢慢停了下來。她嘆了口氣,總不能讓人遂心如意。
沈忱起身時,才發現車廂裏只有她跟司機。司機正回頭,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是啊,這個時候到這裏好像是挺古怪的。她自嘲地笑了笑,便下了車。9點半的末班車,她記下了。
眼前的景致還算不錯,身後是雨水清洗過的山林,公路旁的岔道過去便是一處海灘,空氣中盡是泥土的氣息夾雜着海水的味道。她在彙城生活了20多年,也沒到過山的這邊。她朝着公路延伸處望去,公路的盡頭,那便是宋家大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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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忱,你真是太幸福了,劉老師真是照顧你,才給你介紹了這麽土豪的家教對象……”
她依稀還記得來之前室友絮絮叨叨地細數了宋家的一切,應該是個大家庭吧?她記不太清了,總之記得給錢就好。難得能在人生最後一個寒假找到這麽好的差事,只是教一個小女孩畫畫,對她來說太容易不過了。她看了看時間,6點50,剛剛好。
沿着公路往下,走了幾步,才發覺穿錯了鞋,這濕淋的地上并不适合穿這雪地靴。真是奇怪,只不過隔了一座小山,天氣也差了這麽多。
幾分鐘後,她便來到了宋家的門口。古舊的老式別墅散發着年代的氣息,圍牆卻是翻新的,新鮮的高科技安保系統與這古舊老宅總顯得格格不入。門鈴響過數秒,門口便出現了一位中年女傭。
沈忱禮貌地點了點頭:“我叫沈忱,是宋老先生請來的。”
“叫我珊姨就行了,以後有事便跟我聯系。”女傭看上去嚴肅卻不失禮貌。跟随着珊姨,她走了進去。她以前也到過有錢人家做過家教,卻從沒見過哪家的傭人也這麽大方得體。
進入別墅,沒有看到想象中的一大家子人,只看着沙發上坐着一個優雅的女人。沈忱病态一樣地把人打量了一番,那個女人30多歲的樣子,容貌秀氣,保養得不錯,氣質高冷。她猜想,這位便是那個小女孩的母親,宋老先生的女兒吧。
“麗雲小姐,這位就是老太爺請來教小艾的老師。”
女人放下了手中的書,随意打量了下沈忱。只這一眼,沈忱便能感覺到輕蔑,心裏很是不爽,卻也只淡然地朝那人笑了笑。宋麗雲站起了身,朝着拐角的房間走去。
門是裏面反鎖的。數次敲門後,依舊沒有回應。這位母親便失去了耐心,眼神示意了傭人一眼,傭人便有些猶豫地掏出了後備鑰匙。門卻突然開了,沈忱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着一堆紙鋪面而來。
滿眼的白紙飛快地掉落在地。“嘭”的一聲,門又重重地關上了。宋麗雲沒等女兒鎖上門,便推門沖了進去。
沈忱有些尴尬,只跟着珊姨站在一旁。屋裏的女孩不過十歲的樣子,一身純白睡衣,齊肩的頭發有些淩亂地披散着。看到母親的闖入,女孩眼神有些驚慌,腦袋微微地搖晃着往後退。
“小艾,沒事,是爺爺請來的老師姐姐。”珊姨慢慢地走過去,女孩這才緩和了情緒,一把便抱住珊姨的腰,躲在後面,完全忽略沈忱擺出的招牌式笑容。
沈忱有些詫異,女孩在這期間沒有說過一句話,只躲在傭人的身後。原來傭人都要比母親有安全感,她有些好奇地看着宋麗雲,那個女人眼裏閃過些無奈。
進屋半小時後,她留在了小女孩的房間,由傭人陪同着。這次經歷恐怕畢生難忘,原本好好準備的2個小時教學,完全不适用于這個女孩。因為從她進去後,女孩至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她一坐下,女孩便向遠離她的方向移開。她說話,女孩自顧自地便在紙上随意亂畫,就像是完全聽不到聲音一般。
她突然很佩服自己,居然可以對着兩個不說話的人,自言自語了一個半小時。直到九點的鐘聲響起,她才覺得自己解脫了。
“沈老師,抱歉。”
沈忱沒想到傭人會跟自己道歉,她點頭笑了笑,“是我抱歉,并沒有教到她什麽。”
傭人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她有些許好奇,卻也不多問。
客廳空無一人,她開始懷疑室友所說的大家族是否是假的。不過當她往後看時,才收回了自己的想法。客廳的牆面上,一幅巨大的全家福,老老少少十多個人。全家福也不是近期的了,至少她看到照片中的小艾還是個嬰兒。不得不說,這家人基因很好,從老到小都長得不差。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木質扶梯發出特有的碰撞聲。沈忱擡起了頭,便看到了一位老人,相信這位便是宋家老太爺宋博年了吧。她恭敬地朝這位傳言中發家黑歷史的珠寶大亨點了點頭,“宋先生。”
宋老先生年近八旬,卻還算得上精神,沈忱能感覺到他善意的笑容。宋博年看了看全家福,“沈小姐對這照片有興趣?”
沈忱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說:“只覺得宋先生子孫滿堂,羨慕了一下。”
她不知這話是否有問題,說完卻也後悔了,因為看到剛剛還笑意滿滿的老人,臉色卻變得不大好了。宋博年指了指沙發,她不好拒絕,便也坐了下來。傭人送上茶水後,宋博年便說:“你身體不好,就先去休息吧。”
跟宋老太爺說話,沈忱覺得很愉快。她對這位初次見面的老人家很有好感,一個對傭人也這麽關心的人,她找不到理由厭惡。
“小艾需要你費心了,這孩子性子怪。”
沈忱生怕自己教不了別人會辭掉她,現在看來暫時不用擔心了。她看了看時間,慌忙站了起來,“宋先生,跟您說話很愉快,不過我還要趕回學校……”
她看着宋博年點了頭,便飛快地朝門外奔去。一開門,一陣風便吹進了屋裏,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昏黃的路燈光下,綿綿細雨清晰可見。她回了回頭,看了看那還坐在沙發上的老人,老人正閉目養着神。她搖了搖頭,還是不要麻煩人家了。
幽靜的公路伸得老長,一眼便能看到不遠處正朝這邊過來的公交車。沈忱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了公交站牌,又是這樣,不早不晚,剛剛好。她喘着大氣,示意司機,便放慢了腳步。
伴随着雨傘撐開的聲音,她看到公交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
黑衣黑傘黑鞋……讓沈忱想起某些不科學的言論,她裝作不經意地掃視了一番,才松了一口氣。憑着記憶,她幾乎确認這位應該是宋家全家福中的一員。男人的身子挺得筆直,走路時垂下的胳膊輕微地搖擺着。黑色的呢子大衣有些褶皺,傘垂得很低,卻也能看清那人的面孔。陰影下,男人的五官分外立體,如此完美的角度,讓她忍不住想用線條勾勒出來。
只是擦身而過時,她無意間觸碰到男人的手,有些冰涼。
司機卻還是載她過來的司機,她一上車,司機便發動了車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司機點了點頭,“辛苦了。”
說完她便坐在了來時的位置上,卻又很快地站了起來,“等一等。”
她坐的位置上,安靜地躺着一個錢包。一打開,便看到那張縮小版的全家福,裏面不過10幾塊錢。司機停下了車,疑惑地看着她。她回頭望向公路那頭,卻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身影。
“走吧。”她随手把錢包放進了自己的包裏。絕不可能為了還人家一個沒有錢的錢包,而錯過最後一班車。
**
公交開過這座山,便沒有再下雨。确切地說,山的這頭根本沒下過雨。會帶傘的人真是很明智……
沈忱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寝室,室友何莉娜還在挑燈夜戰。見她回來,何莉娜立馬就合上了電腦。她自然知道何莉娜不是在看什麽不健康的東西,只是怕她瞄到自己的畢業設計而已。
“怎麽樣?”何莉娜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連忙過來關心一下。要知道沈忱今天去的宋家,可是彙城的首富。
沈忱随手扔下了包,拍了拍臉,不想多說話,“來回3個多小時公交,加上等車走路,接近4個小時。能怎麽樣?”
簡單地洗漱過後,她便躺到了床上,心裏卻隐約覺得很不對勁,卻又不知哪裏不對了。她掏出了手機,打開了浏覽器,輸入宋博年。跳轉的網頁顯示了無數條新聞,大多都是宋家家族企業菲亞珠寶金行的新聞。她随手點開了百科,裏面對宋家家族描寫甚少,看上去宋家真的很低調……
沈忱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只知道次日被電話吵醒時,手上還捏着手機。
“沈老師。”電話對面的珊姨說話并不似昨天那麽利索,“抱歉這麽早打擾你……你能不能現在到這邊來一下。我知道今天不是上課的時間,但是有點事……”
她沒有拒絕的理由,宋家許諾的報酬足以解決她最近所面臨的難題。
等她再次來到宋家時,只看到屋外的兩輛警車,還有那個她并不願意見到的人。
第 2 章
門是大開着的,宋家大花園裏,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正在采證。沈忱隐約覺得自己遇上麻煩事了。
“沈老師。”珊姨迎了上來,笑臉緩解了她的局促不安,“請進來。”
她進去時,吸引了屋裏不少的目光。珊姨一一介紹,她卻很快就忘了,只知道是宋老太爺的家人,每個人都沉着臉坐在沙發上。一個警察正背對着她跟人說着什麽,只看到那人背影,她突然想撒腿逃掉。但這種環境也不容她離開,更何況,就在下一刻,那人便回過了頭。
“警官,這位就是我們說起的沈老師了。”
沈忱見到沈易那一刻,便再也不能淡然了。她害怕再次看到那厭惡的眼神,盡管這樣,她依舊強裝着鎮定。天知道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自己的哥哥。
沈易只是輕輕掃了她一眼,便朝向了其他人,“宋先生,宋家所有的人都在這裏了嗎?”
她這才仔細打量屋裏的人。為首的便是新聞上時常看到的菲亞集團的總經理宋國邦了,對比那張全家福,她大概能看出這些人的身份。
“小艾不在。”宋國邦看向了妹妹宋麗雲,珊姨立馬朝着小艾的房間走去。
“可不可以先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沈忱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沈易看了她一眼,沒什麽表情,“我們懷疑這裏發生了盜竊傷人案。傷者是宋老先生,據傭人的口供,你是最後一個見到傷者的人。”
她聽到“盜竊案”時,心頭一擰。再一看沈易,卻是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這一眼,她心情跌落谷底,這位好大哥果然又在懷疑她。“宋老先生怎麽樣了?”
沈易并不答她,倒是宋國邦開了口,“我父親送到醫療室,醫生正在檢查。”早聽說,宋家大宅配備了最先進的醫療室,還有随傳随到的專家醫生。她松了口氣,應該不會太嚴重,否則就直接進醫院了。
“宋老先生今早被發現暈倒在書房裏。可是,你都不問丢了什麽?”
沈忱看着這個哥哥,心裏涼涼的,“那麽丢了什麽?”
“紅鑽項鏈,很多人夢寐以求想見到的東西。”
她心裏咯噔一聲。那條名為“赤子”的項鏈,一直都是業界傳得神乎其技的聖物。宋家的菲亞珠寶金行當年一度低迷,全憑這一完美的設計挽回了名聲挽救了整個公司。這條項鏈可以稱得上是宋家的鎮宅之寶,卻偏巧在這個時候丢失了。更可笑的是,這話從沈易口中說出來分外諷刺。因為沈易知道她很多年前看着雜志上的“赤子”就根本挪不開眼了。
珊姨這時帶着小艾走了出來。那個小女孩依舊躲在珊姨的身後,靠在沙發邊上。沈忱倒是有些擔心,不知道小女孩會不會突然發飙。
“警官,我們你都問過了,姑姑向來睡得早。我們其他人都是淩晨才回家的,根本沒人注意到爺爺已經出事了。小艾年紀小,沒有問的必要。倒是這位老師,不用問了,一定是她。偷走項鏈,打暈我爺爺。早就讓爺爺不要随便找些不明不白的人回來了。”說話的是個年輕男人,說話時語氣并不太友善,跟他那個謙和有禮的父親宋國邦不太相像。
沈忱注意到,在場一共三個年輕人,兩個是女孩,只那一個是男人。她突然想起昨晚那個黑傘怪人,那人并不在這裏。
“可是又是誰,破壞了你們家的監控系統?沈小姐,你能說明一下嗎?”沈易看着她,眼裏閃過一絲情緒,“離開的時間,有什麽證明?或者……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事?”
沈忱自然要撇清自己的關系,“我昨晚跟宋老先生聊到大約9點20多,離開時珊姨應該已經休息了,沒有人能證明我在他出事之前離開的。”
“不過,我昨晚見過一個人。”她看向了全家福,“為什麽那個人今天不在?”
所有人都順着她的手指看了過去,随即宋家的人都沉默了。
那年輕男子冷冷地哼了一聲:“說話也要先打草稿,那是十年前的照片,你确認看到的是誰?”
沈忱垂下了頭,腦子裏全是昨晚的黑傘怪人。沈易仔細地看了看那照片,臉色有些變化。沈忱的表情并不像是撒謊,他朝着一旁的警員說道:“既然證人說看到可疑人,你就先帶她回去做個拼圖。”
“不必了。”
聽到沈忱這話,宋家衆人的臉色越發不好看了。你自己口口聲聲說看到人,現在又拒絕做拼圖?
沈忱随手把包放下,拿出随身攜帶的素描本和筆,朝着各人不緊不慢地解釋說:“我是說不用浪費時間了,給我10分鐘。”
10分鐘。沈易看了看一旁的座鐘,她說10分鐘就絕不會早也不會晚。他也不幹等着,四下查看着整棟別墅,檢查有沒有漏掉的線索。這時手下走了進來,把他拉到了一旁。
“老大,花園除了不明來歷的鞋印之外,還找到這個。”
沈易看了看證物袋裏的手表,印有菲亞的Logo——Fera。手表表面劃花了不少,指針沒有轉動。
“這只表應該是前幾年的紀念款,數量應該不多。不過,宋家恐怕所有人都擁有自家品牌的東西吧。”
他只讓手下把證物收好,便聽到客廳的動靜。
“搞定。”沈忱瞄了一眼時間,習慣性地在右下角落下了自己的名字。還沒反應過來,本子就被人拿走了。
沈易看着紙上的男人,雖然時間很短,五官卻描繪得很清晰,包括男人舉傘的手上那塊表。
屋外傳來了小小的動靜。沈忱正想往外望去,就聽到其中一個宋小姐看着畫像驚呼了一聲,“這是佑安哥?”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看着畫像,一臉吃驚的樣子。那位宋小姐再次補充了一句:“這個應該是我堂哥,宋佑安!”
“是在叫我嗎?我還沒進屋就開始歡迎我了?”
沈忱正對着門口,沈易手中的畫像跟門口的男人影像重合在一起。一樣的容貌,卻很有違和感!
眼前的男人,一身張揚的紅色休閑服,雖然在笑,眉宇間卻有些戾氣。她并不喜歡豔麗的紅色,奇怪的是這顏色穿在這個人身上倒顯得很恰當。相得益彰,再合适不過了。
他的名字應該就叫宋佑安?很快沈忱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一直躲在後面的小艾,就在宋佑安進門時,就飛快的沖了上去,撲在他懷裏。
“小艾,有沒有想安哥哥?”男人看到小表妹時,眼神才變得柔和起來。他環顧了四周,便看到一屋子警察,卻唯獨不見爺爺,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他皺起了眉頭,“出了什麽事?在外面就看到有警車。”
“宋佑安先生對嗎?”沈易拿着手中的畫像走了上去,“現在我們警方有理由懷疑你涉嫌一宗盜竊案,并且懷疑你跟宋博年受傷有關,請你……”
“等等?”宋佑安一臉茫然地看着所有人,“爺爺怎麽了?”
沈忱緊緊地盯着他,卻沒法判斷他是否是裝的。
等宋佑安清楚整件事之後,才一臉正經地看着沈易,“好笑了,阿銘剛剛從機場把我接回來。我是怎麽□□的?這個畫像能證明什麽嗎?”
他順勢就把本子扯了過來,卻只瞄到右下角清秀的字跡,嘴角露出一絲嘲諷,“沈沈?嬸嬸?”
“是沈忱。”沒等沈忱反駁,沈易就淡淡地說了這麽一句。宋佑安手上的确戴着一只手表,牌子跟菲亞沒有半點關系。
“對了。”沈忱覺得自己的記性全用在看人上面了,卻差點忘記了一件事,“昨晚,我還撿到了這位先生的錢包。”
她拿起剛剛扔在一旁的包,便往裏掏。宋佑安一臉期待地看着她,卻看到這個剛剛還很篤定的女人臉色突然變了,連動作都僵硬了。錢包不見了?
這顯然不成立,沈忱最後還是掏出了錢包。卻再一次得到了宋佑安的那尖銳的嘲笑,“第一,我不會在錢夾裏放全家福這麽土;第二,我不會用過了時的錢夾。”
“這……這個,這個是我二哥的……”一旁一直沉默的小姐開了口,“不是我大哥的。”
屋裏突然死一樣的沉寂,宋家不少人都瞬間臉色慘白。沈忱注意到宋佑安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恨意,卻很快被其發現她的偷窺。一瞬間,只覺得那人突然考究似的看着自己。她慌亂地移開了目光。
沈易的臉上更是複雜,因為他知道宋佑安的雙胞胎弟弟宋佑禾,早應該在兩年前就死了。
第 3 章
沈忱做了個夢,夢裏回到了小時候。那時陽光明媚,爸爸在左,媽媽在右,後面跟着那個臉臭臭的大哥。他們一起來到了游樂場,那時的大哥很臭屁,極其地鄙視這種幼稚的游玩。
後來她被爸爸抱上了旋轉木馬,一開始很開心,大家都在笑。可是為什麽,木馬停不下來了?
“爸爸,媽媽。”她抱着木馬四處張望着,卻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哥哥……”
淚眼漣漣的她,隐約能看到哥哥離去的身影。為什麽都不見了?
她哭了很久,才發覺木馬停了。天已經黑了,眼前一個男人正笑着看着自己。黑衣黑傘黑鞋……
“沈忱?沈忱?”
她是被何莉娜叫醒的。
“怎麽了?”“沒事,剛剛聽到你一直在哭,沒事吧?”
哭?她摸了摸臉上,幹幹的。天還沒有亮,何莉娜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她卻異常地清醒。回想起白天的事,心裏總是不舒服。
“你相信世上有鬼嗎?”她輕聲問,不知道何莉娜還醒着沒。
一陣沉默之後,對面床上才傳來一句:“不相信,根本沒有。”
是啊,根本沒有鬼,只是有人在搞鬼。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裏飄蕩着何莉娜輕微的鼾聲,沈忱這才爬下了床。桌上的包安靜地躺着,她旋開了臺燈,緊緊地盯着包包的拉鏈口。手慢慢地拉開了拉鏈,心卻止不住地快速跳動着。
她雙手略微顫抖着捧出一個盒子,純手工雕花以及盒面上精巧的紋路預示着它的價值。
“啪”的一聲,她打開了盒子,那條“赤子”便呈現在了面前。梨形的紅鑽并不大,卻是最稀有的血色紅鑽,四周由粉色碎鑽烘托組成一個小小的心形,在燈光下閃着奇特的火彩。很難想象那個年代居然會有這麽細致的作品。粉鑽也是最珍貴的豔粉色,這樣的寶物,無論是商業價值還是藝術價值都堪稱極品。
而這樣的極品,此刻便落在了沈忱的手上。她學了珠寶設計四年,看過無數作品,卻遠不及這個半分。
床突然搖晃了一下,她意識到何莉娜可能在翻身,迅速地将項鏈放進盒子裏,鎖在了櫃子裏。天知道這棟宿舍樓裏,擺放着這麽價值連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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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希望你永遠不會再來找我了。”
眼前的女人,一身職業裝,飛快地翻閱着手中的檔案,眼神意味深長地看着沈忱,“要知道現在我的收費很貴的。”
沈忱有些局促不安,并不知道怎麽接下去。幾年不見,那個溫和友善的大姐姐,如今更像是個職業女性。慶幸的是,她只是人家無數病人中的一個,卻還能讓人記下來,“傅醫生,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
女人順手合上了檔案,起身拿起了手包,笑了笑,“好,我們邊吃邊聊。你請客,我免了你的診金。”
第一次看到沈忱,那是在五年前。傅醫生只是負責對沈忱做一個心理評估,那年那個小姑娘還未成年。那年的她,并不像如今這般合作,偏執封閉,眼裏盡是防備。回想起來,傅醫生有着從未感受過的成就感。
沈忱很感激,傅醫生只是挑了個普通的小飯店,随意點了幾道特色小菜。
“記不記得我說過,如果你自己願意來找我,那證明不會有太大問題。”傅醫生吃飯總是很慢,細嚼慢咽也表示着她的生活态度,“說吧,怎麽了?”
“我的病可能複發了,也許更嚴重了。”此時的沈忱有些情緒,與她平日裏淡然的表現很不一致。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街邊停靠着一輛車,車上的人正靜靜地注視着她們。
“我姐居然會到這種地方來吃飯。”傅銘開着車載着從小一起混到大的宋佑安,不過是等個紅燈,就能看到自己的姐姐,居然跟那個沈忱在一起。他偷偷瞄着宋佑安,只覺得一股涼氣襲來。
“查到什麽了?”
兩人下了車,走進了新開的一家日式料理。剛坐下,就聽到宋佑安劈頭問了起來。
傅銘一臉得意的笑容,“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嘞。我先去彙城美院她們學校的BBS看了看,随便一搜,就搜出這個沈忱一大堆新聞來。”
“你小子,講重點。”宋佑安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在他的印象裏,爺爺從來都不會請些陌生人回家,偏偏這個沈忱在昨天的表現……真是很怪。
“真是看不出,我看她斯斯文文的。結果論壇裏,全部都在說她跟她導師有一腿,所以科科飄紅,年年拿特等獎學金。”傅銘說着随手給姐姐發了條短信:在那小破館子吃什麽好吃的?
宋佑安冷哼了一聲,卻不經意地在桌上寫了遍沈忱的名字。
“還有一件事,說出來簡直沒人信。你還記不記得,你幾年前被你爺爺發配到城南分店實習,不是還抓了個偷坦桑石吊墜的小偷?”傅銘眨了眨眼,露出一絲詭異的笑,“那個小偷不就是這個沈忱?”
宋佑安愣了。他依稀還記得幾年前,一個女孩鬼鬼祟祟地走近店裏,趁着櫃臺職員走開偷拿了一條吊墜,最後還是他抓住報的警。時隔多年他還記得那個女孩茫然的眼神,很滲人。他不記得當初沈忱有沒有入罪了,因為沒過多久,爺爺就把他趕出家門,發配到加拿大了。
一想到爺爺,他突然捏緊了拳頭,輕輕敲了敲桌子,指節處繃得發白。
“你爺爺還沒醒?”傅銘瞄了一眼手機傳來的訊息,只一個字:滾。他笑了一聲,他這個姐姐沒朋友,能跟她一起吃飯的,只能是病人了。
傅銘跟宋佑安從小一起搗蛋長大一起搗亂,不知道闖過多少禍。如今幾年不見,他也不再是毛頭小子,還做上了菲亞的營銷分部主管,而宋佑安也回來了。跟幾年前不同的是,這個家夥不再那麽沖動,看上去內斂了許多。宋佑安在回國之前聯系他時,他才明白,這輩子都擺脫不了跟這個小夥伴一起闖禍的宿命了。
“放心,任何事,我都會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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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說,宋家失竊還有宋老先生的傷都是你做的?”傅醫生看着沈忱,眼神裏帶着驚疑。當年她好不容易才治好了沈忱,沈忱也乖乖地定期複診。據觀察,如果沒有特別的情況,基本不會再複發了。“但是,你的描述中,你并沒有做過這些事。”
“所以我才來找你,有沒有可能,我自己做過什麽自己都不記得了?”沈忱眼裏有些彷徨,那段魔鬼般的日子她不願再經歷了。她開始懷疑,其實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傅醫生笑了笑,沈忱的樣子看上去很正常,只是依舊很容易情緒化。她以前還見過一兩次,那個時候的沈忱已經表現得很淡然了。只是無論怎樣,性格無法改變,還是那麽容易受到情緒困擾,“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麽事?我是想說,可不可以換個角度,也許只是你想多了。”
沈忱很清楚自己的缺點,她的确很容易受外界影響。她不願相信真的有鬼神作怪,才發生這麽詭異的事。如果不是鬼神,也不是自己,那就只可能是宋家的人了。她只是在畫畫的時候,才放下過包。
“你不打算把項鏈交給你大哥?”傅醫生知道自己問了等于白問,因為她很容易就猜到了沈忱的心事。
“交給他,讓他抓我麽?”
沈忱擡起頭時,就看到那個夢魇中男人。不對,不是宋佑禾,是宋佑安!
“姐。”傅銘在後面輕聲喊了一聲。
姐?沈忱有些吃驚,她不敢相信傅醫生會出賣她。曾幾何時,這個人是她唯一願意傾訴的對象。
“沈小姐,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了。”宋佑安笑得高深莫測。
第 4 章
面對宋佑安,沈忱腦子裏全是那晚打傘的男人。傅銘很快就把傅醫生帶走了,只剩下兩人僵持着。沈忱并不懼怕他,只是一想到那天連警方的人都白了臉,才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重新審視眼前的男人,另有所獲。男人五官不算完美,卻很和諧。棱角分明,眼神清亮,英挺的鼻子很是加分,只那薄唇讓人覺得刻薄。按照美學角度來說,三庭五眼,這個人再标準不過了。如果宋佑安此時知道自己的臉被人這麽剖析,絕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
“你有聽到我在說什麽嗎?”宋佑安被這怪異的女人盯得有些發毛。
“嗯?”沈忱回過神來,笑了笑,“我聽到你說什麽了,只是不懂你的意思。”
宋佑安冷冷地看着她,“五年前,你因為偷竊被告上法庭。如果大家知道了,你猜你會不會這麽輕易過關?如果你肯乖乖把‘赤子’交出來,我可以不追究。”
提到五年前,那便是她的軟肋。但沈忱依舊很感謝那件事,如果不是被捕,她也不會真正面對自己身上的問題。
“可是……”她眨了眨眼,裝作無辜的樣子,“可是最後我也沒有被定罪。如果宋先生有證據的話,盡管抓我。”
“還有,你說不追究?我沒什麽讓人追究的。不過宋先生裝神弄鬼的戲碼太拙劣了,不知道警方知道了,會不會追究你呢?”
宋佑安聽着這話,眼裏閃過一絲疑慮。再一回過神,便看到那個女人已經起身離開。太拙劣了?他是哪裏漏了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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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佑安滿懷心事地回到了宋家。正是上班時間,家裏只有傭人跟小艾。
當他推開小艾房門時,便再次看到了那個女人,正在怪異地教着課。屋裏的氣氛很奇特,他掃了一眼便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