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幹不水

第13章

38

太水和超幹是同齡的男糕，超幹就比太水大幾個月，無憂看着年輕，卻是比他們大了兩三歲的姐姐糕。

太水念小學時就認識了無憂，他們不僅同校，也是同在一個村子裏的年糕。受到家庭環境的影響，太水的性格從小就沉悶內向，無憂倒是大大咧咧的，完全沒有一般女孩糕的矜持和腼腆，經常拉着太水一起玩。

他倆從村頭跑到村尾，無憂也拖着太水偷偷做過一些“壞”事，比如去田裏偷摘西瓜，爬樹掏鳥窩摸蛋，還有扮鬼臉吓鄰居家的雞，搞得雞毛漫天飛舞，雞雞們忘了怎麽下蛋……

熊孩糕無憂“哈哈”直笑，膽子小的太水卻臉色發白快吓哭了，生怕驚動了成精的瓜族和鳥族，到時候就淪為口糧了。

無憂霸氣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和肩膀：“不怕，姐罩着你！”

“……”太水看着她單薄的肩膀，沒說話。

結果家長和老師糕問起來，兩塊糕都慫得認錯了，被打了手心和屁股，還被罰抄了“糕糕八榮八恥”一百遍。

這之後無憂就收斂了一陣子，不過還有一次，她帶着太水去捉蝌蚪，誰知，小太水腳一滑就不小心掉進污水溝裏了。

太水吓得要命，白嫩的小胳膊和小腿在污水裏不斷撲騰着，最終，卻被大力少女糕無憂，拿着竹竿子和網兜撈了上來。

那時候太水還是小小的白團子，如今快過了十年，太水的個頭早已超過了無憂，長成了眉眼清秀的大男孩，氣質也沉穩多了。

無憂也不再像是假小子，聰明漂亮，且落落大方。

這根本就是青梅竹馬糕啊！

超幹了解了情況後，表面上笑得風輕雲淡，和太水一樣親密友好地喚着“無憂姐”，腦中卻浮現了“情敵”兩字，血紅的，高能的兩大字！

這之後，三塊年糕就常常見面，超幹觀察到太水在無憂面前總是很放松，沒有一絲戒備，話也漸漸多了起來，看來的确很喜歡和信任這個姐姐。

超幹心底隐隐失落，尤其是聽到無憂笑着調侃太水，說是他小時候因為掉進污水溝被她救了，要娶她來報恩的事後，超幹心中更不是滋味。

相處中，超幹總覺得無憂看着眼熟，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似的，便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無憂撩起了耳邊的長發，笑笑道：“我早兩年拍過一些平面廣告，也上過雜志，但都是些不知名的小雜志而已。”

超幹一愣，頓時有點印象了，彎起唇角：“無憂姐，原來你是模特，難怪這麽漂亮，身材也好。”

“過氣的小模特罷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無憂自嘲的一笑而過，“我現在改行開花店了，離你們學校也不遠，你們有空可以來我店裏坐坐。”

“好。”太水淡笑，超幹也點點頭。

無憂的眸光變了變，覺得超幹不太簡單，不僅是模樣讨女孩糕喜歡，一張嘴也很甜，分分鐘就能取悅別的糕。

沒想到單純的太水會有這樣的朋友？而且他們的關系好像還很暧昧？

無憂多看了兩眼太水，心中隐約有些不安。

39

周末，綠葉拖着桂華去網吧包夜，桂華看了看超幹和太水，有點不情願：“綠哥，你為什麽只喊我啊？我想留在宿舍睡覺，我愛我的小床！”

綠葉皺眉：“得了吧，你的小床又硬又臭！被子多少天沒曬了？”

桂華一挺胸膛：“男糕漢不用經常曬被子！有臭味才帥，不對！哪裏臭了，我的紅棗味比你的綠豆沙甜，好不好？”

你那分明是臭紅棗！

綠葉心想，但還是點頭附和：“好好好！你更甜。”

“桂華，走吧，今晚咱倆通宵，你不用花錢，這次我請你。”

“哇塞！那還不趕快走起！”

見綠葉難得這麽大方，筆直的直男糕桂華就樂呵呵跟去了。

綠哥扶額，他有時候真羨慕神經粗的桂華，夜裏壓根察覺不到對面床鋪的動靜，自然也不知道那對膩歪的糕男男颠來倒去，翻雲覆雨翻天覆地，幹柴遇烈火天雷勾地火，水乳-交合幹水交融，盡享魚水之歡……

所以綠葉睡到半夜，就嗅到了陣陣奶黃香味，對面床鋪也是不停晃動，害得他半夜想起來尿尿都不敢，只好憋尿憋一夜，憋得他臉色發綠，氣得直磨牙。

他倆是在報複他吹呼嚕和磨牙嗎？

談戀愛了不起嗎？有對象還能同床共枕了不起啊？

結果早上醒來後，超幹如沐春風的表情，明确的告訴了綠葉：對！了不起！

事實上，超幹和太水平時還是節制的，但一到周末就爆發了，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超幹意識到多出了“情敵”無憂，就愈發纏着太水，要了好幾次。

這天晚上，綠葉和桂華去了網吧。

超幹則是抱着太水，換了幾個姿勢，在床上折騰了好一會兒，直到太水氣喘連連，前頭實在射不出東西時才放開了他。

見太水的腿根子被撞紅了，後面的小口也是紅腫張合着，一時都閉不攏，超幹便幫他上了藥：“對不起。”

此刻，太水渾身都軟綿綿的，連擡手的力氣都沒了，嗓子由于哭叫也發啞了：“超幹，你……是不是吃醋了？”

超幹親了他親：“你覺得呢？”

“……”太水默了默，他摸摸自己的肚子，今晚超幹要得狠了，也射了好多進來，以至于他的肚子都微微鼓起。

超幹絕對是吃醋了！原來奶黃糕吃醋這麽嚴重，香味都變成酸酸的醋味了。

太水認真凝視着超幹的雙眼，從他的眼眸裏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自己，他笑了笑：“超幹，我現在只喜歡你，我會乖的。”

40

無憂的花店暫停營業了，因為她突然有急事 ，要去外地一趟。

太水有點不舍，畢竟他們才剛重逢，他怕無憂這一走，又是三四年的時間，就像她高中時突然辍學離鄉，連聲“再見”都沒說就走了。

這次送別無憂的時候，太水忽然握緊了拳頭：“無憂姐，如果你願意多等我幾年就好了，我一定會把你捧紅的！”

太水明白無憂一直都有明星夢，她有臉蛋和身材，只是出身不好，家庭條件太差，毫無背景後臺。她很早就選擇了這條路，可混了好幾年，卻始終遇不到良機和能拉她一把的前輩老師。

聽太水如此信誓旦旦的，無憂“噗”地笑了出來：“小水，哪有那麽容易，娛樂圈遠比你想得複雜，我也早就看淡了。”

“無憂姐，你不想唱歌演戲了嗎？你真的要放棄？”

“嗯，那個天真的無憂，已經死了。”

這時候太水并不明白無憂的話語中為何透着的滄桑無力和濃濃的絕望？

直到幾個月後，無憂又出現了。

她先是悄悄打了一通電話給太水，然後将他約了出來。

太水見到無憂時，一眼竟沒認出來，她穿着黑色的長衣長褲，外面還有寬大的外套，頭上的帽子壓得很低，甚至還戴上了口罩。

分明天氣變熱了，無憂卻将她的全身遮掩得嚴嚴實實，臉上唯一露出的那雙眼睛，也失去了往常的光彩，透着驚恐無措。

“小水，幫…幫我！”無憂拉着太水，冰涼的手微微發抖，“現在，就只有你…你能幫我了……”

“無憂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這是——”

太水頓住了，因為無憂解開了外套，露出了她高高鼓起來的圓肚子。

她竟然懷孕了？！

太水恍惚間想起了他和無憂的初識，小學時，是高年級的無憂主動找內向的太水搭話：“嗨，以後我們一起玩吧。”

太水呆愣愣的：“為…為什麽？”

“好傻啊，交朋友哪要什麽理由，我就是看你順眼，還有……我們很像。”

太水當時沒聽懂，之後才明白他們确實是相似的，一樣的天生缺陷。

沒餡兒的孩童糕總會受欺負，被看不起，無憂是單身家庭，一直跟着母親生活，但她母親被男糕抛棄後就漸漸變了性子，開始抽煙酗酒，喝醉了就發酒瘋打孩子。

無憂叫做“無憂”，可她甜美的笑容背後，是太多的心酸與苦楚。

母親病逝後，無憂身邊再無其他親戚糕可以依靠，一直都是自己獨自打拼，如今意外懷孕，惶恐無措的她很快就想到了太水。

“無憂姐，孩子父親是誰？”太水臉色凝重。

無憂一聽就慌了，捂着自己的肚子：“別…別問！小水，這都是我自找的，我還是太傻……”

沒任何背景的她，逃不過圈子裏的潛規則，她也不該傻乎乎地去相信一時的包養，會真的有什麽愛情可言。

“小水，別再問了，也不要告訴別的糕，好嗎？”無憂央求道。

太水沉默……

其實他聞到了，無憂的身上混着各種味道，和小時候那塊純淨無餡的白糕已經全然不同了，這讓太水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不是塊好女糕，作風很差，經常和不同男糕厮混在一起，她的身上也是透着這種味道。

太水默然半晌，才點點頭：“……好。無憂姐，你安心養身體，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聞言，無憂的淚又滑落臉頰。

41

接下來的幾個月裏，無憂在休養，太水去看她的時候都是瞞着超幹的，因為無憂還是很抵觸見到別的糕。

爺爺的身體好像又不好了，但素心阿姨安慰太水，說是小問題，并沒跟太水說實話，畢竟爺爺隔三差五就胃疼喉嚨痛，總不能讓太水在東邊城市和西北鄉下跑來跑去，爺爺也表示別讓孫子擔心，好好學習才重要。

時間過得很快，大三到了最後，大家先是要工作實習一段時間，再回校寫論文，準備畢業答辯。

關于畢業後打算做什麽工作？

這是令很多畢業生都迷茫的一個問題 ，綠葉說想搞新聞雜志，桂華自知自己神經大條，腦袋也不機靈，如果在傳媒這一行找不到合适的，就決定繼承家業，幫老爸看店。

聽他這麽一說，綠葉等另外三塊男糕皆是一驚，綠葉問：“桂華，原來你家是開店的啊！那你家賣啥的？”

“紅棗和桂圓啊！這可是我們家祖傳下來的百年老店。”

綠葉：……

好像一瞬間明白了什麽。

超幹也問太水想做什麽？

太水想到了無憂的遭遇，捏了捏手心：“我想當經紀糕。”

超幹頓時驚了驚：“你确定？”

“嗯。”這件事太水也跟父親和素心阿姨說過了，他想要進入有名的華尚糕傳媒公司就職，素心阿姨支持他，父親也難得沒反對。

超幹聽了，笑着抱住了太水：“那我陪你一起。”

之前超幹是并不清楚自己會做什麽，可如今明确了目标。

太水實習期間，竟又遇到了大一時曾經調戲過自己的高年級的學長糕。

不過和自己不同，他這時候早已畢業工作了，這次還帶着一群手下年糕包圍住了太水，将他堵在了小角落。

這群糕明顯來者不善，太水心中的不安感陡升，還注意到小弟糕當中，有個有點熟悉的身影，竟是他之前跟着超幹一起參加聚會，見過幾次的小焰。

“太水，這是我們畏哥。”

小焰笑着介紹道，有些事在學校裏不方便做，況且超幹之前一直有意阻攔，和他們斷絕聯系，做得太狠，不過今天他們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

“你可能不太清楚，他曾經和超幹哥也是朋友，常在一起喝酒打賭的。”小焰又道。

聞言，太水瞪大了雙眼，心中驚疑不定。

“太水，你之前那麽倔，又裝清高，可現在呢？”畏哥一臉嘲諷，“反正你都已經被男糕睡了，陪我們玩玩也無所謂。”

太水猛地捏緊了拳頭，一句狠話都沒說，眼神卻慢慢變得冷冽……

太水又打了架，後來幸好超幹及時出現，綠葉和桂華他們也威脅着要報警，才吓跑了畏哥他們。

見太水的臉和胳膊都有擦傷，手指也流了血，超幹心疼不已，急忙帶太水去了醫院，處理了傷口。

見超幹全程都沉默不語，太水想問很多事，卻又害怕問出口，他想了半天，才道：“超幹，其實…其實我生氣時很兇。”

超幹一愣，然後笑着“嗯”了一聲。

“我…我也會動手打架的。”

“嗯嗯，我們水水最厲害了。”

語畢，超幹就輕輕抱住了太水。

太水也順勢将下巴擱在超幹的肩頭，他并沒有那麽乖巧，真的會生氣，逼急了也會打架，所以……千萬不要騙他。

幸虧這次打架的事沒有鬧大，不然太水可能沒法順利畢業，之後太水提前結束了實習，回到學校忙着修改論文。

重要的答辯過後，等拿到畢業證和學位證後，他們就正式畢業，要踏入社會工作了。

在這之前，超幹還準備和太水去旅游，他高高興興的，卻不知太水愈發的心事重重，因為無憂懷胎快九個月了，爺爺的病情忽好忽壞，還有超幹他……

太水察覺到了超幹的隐瞞。

最後兩天在校的日子裏，同學們收拾行李，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學校，這時候挨揍了幾次的小焰仍是不學乖，又偷偷找上了太水，還遞給他一個U盤。

“呵，你別以為超幹有多好，還不是和我們一樣。”小焰是這麽說的。

太水怔住：……

盡管超幹最近一直在強調，讓他不要聽別的糕說什麽，也不要胡思亂想，可是……

這天趁着超幹和綠葉他們不在，太水打開了U盤裏的壓縮文件，裏面全是超幹與小焰的聊天記錄，這些超幹早就删掉了，小焰卻備存了一份。

太水直直地盯着電腦顯示屏，滾動着鼠标，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