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時間是最猖狂的犯罪者
正大光明的在我回憶裏縱火
燒毀了有你的片段還免于受過
炙熱過後只剩下灰色來陪我
——《說謊者》
待導演給韓若寧講完新加的劇情後， 她雖然仍熱情高漲，但言語中表露出擔憂，道：“我也要打籃球？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打過。”
“沒事， 你只要跟夢媛一樣， 簡單練一下需要的投籃動作就行。你的疑慮， 我們會倚靠剪輯來解決。”導演耐心很足， 眼瞳閃着滿滿的期冀。
“好吧……”
“放輕松，你先去和謙海練習下動作吧。”
穿着籃球服的韓若寧輕轉過頭， 拿着一籃球向球場走去，但卻沒在那裏尋到紀謙海。
姜遇楓出現在韓若寧的身邊，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籃球，道：“很可惜，你找的人并不在這裏。”
“他在哪兒。”韓若寧偏過頭看姜遇楓問。
“誰知道呢， 大概在換衣服吧。”姜遇楓一臉的不在意，将手中的籃球輕松抛出。
一個完美的三分球落地， 他別過頭俯視她，“別浪費時間了，我教你。”
“你教我？”韓若寧稍稍蹙眉，聲音中藏着一絲不情願。
“還不去撿球。”姜遇楓冷冷地目視前方， 把靜止在球架前方的籃球納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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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誰為了耍酷， 把球丢出去的。
他要是不多事，籃球現在正好好被她捧在手裏呢。
韓若寧腹诽一語，小跑地把球撿了回來。
“你的動作是什麽。”姜遇楓低聲問韓若寧。
“就是簡單的投一個球。”韓若寧忽略劇情，把手中的球抓得更緊了些。
“看我。”待韓若寧把頭轉向他後， 姜遇楓在原地輕跳， 非常專心地示範了一次。
繼而，他把視線挪至她的手邊， 道：“你把籃球放下，學一下。”
“哦。”韓若寧俯身把球放下，模仿了一回姜遇楓的動作。
凝視着韓若寧相差甚遠的動作，姜遇楓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把球再起來，做一個要抛球的靜止動作。只動手臂就行，不用跳。”
“……”要求還真不少。
韓若寧稍顯不悅地撿起球，做了個打算投球的姿勢。
“這回可以了吧。”她語速很快，扭頭向身側看去。
豈料話音未落，姜遇楓就已走到了她的身後。
他靠近她的後背，從她的身後伸出手，調整她雙手的位置。
緊接着，他又些許貼近韓若寧的耳邊，朝她低語。
不過，韓若寧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的思緒似乎在姜遇楓靠近的剎那，一下子被切斷。
以至于她只到了感受他的體溫，與他的呼吸。
等到姜遇楓收回手後，韓若寧才得以恢複清醒。
她向後低頭一語，道：“你離我太近了，我沒辦法投球。”
“還不行。”姜遇楓從韓若寧的身後離開，向前走了幾步，并在二分線的地方停步，“你站過來，三分你投不進去。”
“……”謝謝你為我考慮啊。
韓若寧迅速地走到姜遇楓指定的位置，并艱難地維持着他給她調整的姿勢。
一切準備就緒後，她便賣力地跳起，打算将球抛出。
然而就在此刻，她的耳邊又傳來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哇，是姐姐在投籃呢。”不知何時走到籃球架旁的柳夢媛輕喊道。
韓若寧被柳夢媛的喊聲吓到，一不小心就分散了注意力。
随之，她注視着她抛出的籃球從籃筐的網下飄過，落寞地跌到地面上。
這個柳夢媛，是她的克星吧。
還有，她能不能換個稱呼了……
韓若寧咬了咬牙，強顏歡笑地望向“罪魁禍首”的柳夢媛。
“好可惜啊，姐姐差一點就投進去了呢。”柳夢媛踱步走到姜遇楓的身邊，聲音很甜地微微噘嘴。
“……”你倒是給我露出惋惜的表情啊。
韓若寧挑了下眉尾，不知該對柳夢媛作何回複。
“遇楓，我也不會呢，你也教教我吧。”見韓若寧沒有回話，柳夢媛就又把目光轉到了姜遇楓的身上。
“不……”姜遇楓的一個不字剛出口，就被韓若寧橫生打斷。
“你去教她吧。”韓若寧顯得十分樂意，悠然地越過姜遇楓，把朝她走來的紀謙海收進眼底，“正巧，我要找的人也回來了。”
他可快把柳夢媛這個話痨帶走吧。
她現在特別想清靜一下。
韓若寧的笑越來越淡，祈禱着姜遇楓能拽着柳夢媛去旁邊的籃球架練習。
很快，紀謙海走到韓若寧身側，像是來通知她一般，道：“練習吧。”
韓若寧擡眸看他，又匆匆地垂頭，回答道：“哦，好。”
語畢，紀謙海便邁開步子，去撿被遺忘在籃球架下的籃球。
韓若寧望着紀謙海的身影，暗暗心想：這麽一對比，姜遇楓還真是差的不止一星半點。
起碼，紀謙海沒讓她去撿球。
與紀謙海認真地練了一會兒後，韓若寧聽到了導演的叫停。
“距離要再近一些。”導演離開座位，走到韓若寧身邊，跟她一人細致地講戲。
幾句過後，他又分別同其他三人講了下他們的不足。
講明了一切，他便轉過身，對着工作人員道：“好，我們正式地演一下試試，準備開拍。”
還沒等韓若寧回過神來，她的身影就已出現在鏡頭下，身處于一場2V2的娛樂籃球賽中。
她迅速地調整好心态，按照着導演說好的劇情，在并不大的空間裏找到了紀謙海。
韓若寧移動到紀謙海的身前，擋住他的去路。
随即，她在他向左邁步的一瞬主動迎了上去。
只見她動作暧昧，極度離近他的臉頰，差點距離就可吻上他的嘴角。
紀謙海的瞳孔不由得微擴，真的因她的舉動而晃了神。
紀謙海演技不錯啊。
瞧着紀謙海依劇情安排怔住，韓若寧盈盈一笑，奪過他手中的籃球，朝着籃筐的方向用心投籃。
承蒙運氣的眷顧，她投了個還算合格的兩分球。
直至韓若寧抛出的籃球落地，紀謙海才從恍惚的狀态下脫身。
他偏過身去，下意識地盯着顯露笑顏的韓若寧看。
片刻過後，姜遇楓撿起韓若寧抛過的籃球，向着反方向跑去。
但不過眨眼的功夫，柳夢媛就又出現了他的面前，對着他恬笑地撒嬌。
依照劇本所寫，姜遇楓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腳步亦只往前挪了一點，任由柳夢媛将她手中的球奪去。
柳夢媛步速很快，輕輕跳起向前投球。
一陣碰撞聲傳來，撞筐的籃球墜落在地。
雖然球沒有入筐，但劇情卻需要繼續往下進行。
站在一旁的演員氣憤起身，說了自己的臺詞，道：“什麽啊，居然輸給了兩個女孩子？”
說完話後，他便将手中的籃球狠狠抛出，向韓若寧砸去。
眼見球就要砸到韓若寧身上，紀謙海快步上前，準備抱住她，演出替她擋球的劇情。
然而，就在他即将觸上她的一刻，姜遇楓卻從另一邊出現，搶先了他一步。
下一瞬，姜遇楓緊緊抱住了韓若寧，替她抗下了沉重的一擊。
對此，在場的衆人，除了紀謙海以外，皆擺出了不同程度的吃驚表情。
其中，最為吃驚的導演變臉最快。
他嘆氣地撫住額頭，心想：又不按劇本來。
“你抱我做什麽。”韓若寧收起她訝異的神色，輕推了姜遇楓一下。
他怎麽可以，這樣毫無預兆地抱住她。
而且，還害得她心跳加速。
簡直太犯規了。
“是那小子太慢了。”姜遇楓徐徐地擡起頭，棕色的瞳眸裏似有星光點綴，“我要是不來，挨砸的人就是你。”
“真的假的。”韓若寧語氣微挑，明顯沒被姜遇楓說服。
“信不信由你。”姜遇楓松開手，轉過頭去看向導演，“這個片段還是分開拍吧，很容易就會傷到她。”
“行吧，我理解你擔心女朋友的心。”導演做出了讓步，側過身子看向丢球的演員，“你就丢下籃球就行，不用真的砸人。砸人的部分，一會兒輕點打拍個近景。”
看着演員點了頭，導演有望向姜遇楓說：“你這個片段拍的還不錯，有若寧在，你的演技自然了不少呢。”
“看來，以後若寧得常來啊。”導演又把目光落到了韓若寧的身上。
“好啊，只要導演給我戲拍，我一定來。”韓若寧爽快地答應。
“行，那我們把最後的片段重拍一下。”導演拍了下手，示意衆人回到原位。
幾分鐘後，紀謙海動作很溫柔地抱住了她。
驀地，籃球砸到了他的後背上。
韓若寧擡眸看他，卻未能從他的眼瞳中探得她的模樣。
相較于姜遇楓剛剛的擁抱，他的舉動倒顯得沒有真實感呢。
是因為他并沒有真的摟住她的後背嗎，韓若寧暗暗心想。
一聲“卡”掠過耳邊，紀謙海便疾速松了手，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合作愉快哦。”為了不顯得那麽尴尬，韓若寧輕聲地說了一句。
紀謙海聞聲低頭，瞥見了韓若寧好看的笑顏。
視線劃至她微抿起的櫻唇，他又迅速地別開了臉，一言未發地轉過了身去，向別處走去。
什麽啊，一句話都不說，不是更尴尬了嗎，韓若寧歪頭思忖。
“戲已經結束了，你也該分清，誰才是你該看的人了。”姜遇楓低聲一語，徹底擋住了韓若寧的視線。
韓若寧輕笑地仰頭，對上姜遇楓讓人捉摸不透的眸光，溫聲道：“你錯了，戲還沒有結束。我只是從一場戲轉到另一場戲裏罷了。”
“你說是嗎。”她笑的更深了些，移開了她的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