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大婚之日
“咱們什麽時候走?”風問我道。
“我想這樣,咱們不在婚禮之前逃走,若是咱們先逃走了,只怕連累了金府、還有栾府上下下下這許多無辜的人,到後天的婚禮上,我會事先吃下‘假死藥’,讓田謹以為我死了,然後你就将我的屍體偷走,我再服下解藥,就可以死而複生了,這樣田謹也拿我們沒辦法。”我說道。
風聽了很興奮,“好,這個辦法好,我本來還在想,憑着我的武功,殺出一條血路,然後帶着你就跑,這自是不成問題的,但總難免會有後顧之憂,田謹他、只怕沒那麽容易就放過我們,一路上打打殺殺肯定是無可避免的了,現在你想出的這個法子更好,兵不血刃,田謹以為你死了,必不會再來糾纏,珠兒,你真聰明,你是怎麽想出這條妙計的?還有,你說的那個‘假死藥’,是萬無一失的嗎?”
我笑着點了點頭,“難道憑我和我師傅的醫術,還不能夠讓你放心麽?”心下卻有一分凄然,想起那晚林洛兒來找我時,我給了她一瓶迷藥,原是打算用來迷暈他,讓林洛兒帶他走的,而等他醒了之後,一切大局已定,他心傷之餘,尚有林洛兒的照顧,只希望日子一久,傷痕慢慢淡化,他便可以接受林洛兒。
可是這幾日來前思後想,突然想到近來一直喂他吃一些解毒的藥丸,那麽,我給林洛兒的迷藥,在他身上的藥效能有多久,我也無法再估量,為保萬無一失,便告訴了他用‘假死藥’的這個辦法,其實這幾日來,我已經想得夠清楚明白了,出嫁一事,避無可避,縱使我用了“假死藥”逃過出嫁一事,縱使師傅賜藥延緩了藥性的發作時間,但我體內的“共醉”未解,而那解藥,田謹卻是絕不會給我的,但這些,我又怎能親口告訴他,讓他傷心難過呢?我什麽都不能夠說,我只希望,真相大白之時,他不至于恨我才好,只不過,我那時候早已魂歸離恨天,他怪不怪我,我亦無從知曉了。
我心裏面還在想着心事,卻見他點了點頭,“嗯,妙醫谷主”任江的名號,我又怎會不信,若是他的醫術和藥物都不能讓人放心,那這世上便再沒有可信之人了。
我不想他受到任何牽連,于是又說道:“後日婚禮之上,你大可不必出現,省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屆時就不方便我們偷走了,還有,明日你也不要過來,到時候有喜娘在,你即便來也沒法見着我,咱們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好嗎?”我細細叮囑道。
他一一點頭應允,我于是喜笑顏開,笑着說說:“我累了,今晚你得陪着我好好休息。”
“好,娘子的吩咐,為夫一定照辦。”風一邊笑道,一邊将我輕輕放在床上,展開了薄毯,然後自己也上到床來,将我抱緊了,“珠兒,咱們從這裏出去之後馬上就成親吧,雪蓮我已經送到了‘妙醫谷’,屆時請你師傅來‘風家寨’觀禮,你看如何?”
我又如往常那般掏出幾粒藥丸來給他服下,輕聲道:“好,都依你。”伏在他的胸前,輕輕地閉上了眼。
“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嗎?”風問道。
我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在我的額頭印上一吻,“這些天一定是累壞了吧珠兒,好好睡吧,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守護着你的,我們要一輩子都在一起。”我的心顫抖了一下,卻只裝做是睡着了,并不睜眼。
第二日清晨,我遞給風一個包袱,“這些給你先帶走。”
“是什麽?”他有些奇怪,一邊說,一邊将包袱打了開來,裏面赫然是幾套藍衫,還有幾瓶解毒丸,他很開心地拿起一件衣衫來,“這是你做給我的,珠兒?”
我點了點頭,他拉過我親了一下,抱着我憑空轉了幾個圈,“珠兒,你對我真好,你知道嗎,這個世上,除了我娘之外,就只有你給我做衣裳了。”
“試試看合不合身?”我說道。
他放我下來,脫去舊衫,将新衣套在了身上,我幫他系上腰帶,前後左右轉了一圈來看,沒想到,我頭次幫他做衣服,竟然很合身呢。“真好看。”我說道。
“是說我還是說衣服呢?”風說道。
“呃,當然是說衣服。”我笑着調侃道。
“好哇,珠兒你竟這麽調皮,難道我不比這衣服更好看一些嗎?”他一把拉過我來,手指揸開作成要掐住我脖子的形狀,然後裝作兇巴巴的樣子,“快點,說老實話。”
“好、好、好,你好看,你最好看,行了不?”我求饒似地嬌聲說。
風抱緊了我,在我的額頭印下一吻,“珠兒,你真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女子,在我的心裏,誰也比不上你。”
我沉溺在他的柔情中,心裏卻酸痛不已,然而眼見得天已大亮,卻不得不催促他趕緊離開。
風于是将包袱收好了背在了身上,一陣風般地離開了。
七月六日,卯時,由栾海天背了我,送我上的花轎,在轎中,我閉上眼,将所有人的影像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然後摸出幾顆藥丸來,一仰頭便吞了下去。
花轎游街走了一周後,到了衛國公府門前停下,此時的衛國公府,張燈結彩,鑼鼓喧天,賓客盈門,田謹一身新郎服,人逢喜事精神爽,更是襯得一張玉面俊俏無比,一路從府中出來接新娘子時,恭喜聲、賀喜聲落了滿地。
在新郎倌踢過轎門之後,轎內仍是沒有絲毫動靜,田謹說道:“娘子,下轎吧。”
全無聲息,于是田謹又道:“娘子,該下轎了。”一邊說着,一邊嘴角含笑,今日總算是抱得美人歸了,真象是做夢一般,他的珠兒,竟然真的嫁給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