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又是那一句近乎是宿命論的斷言,我心裏很不舒服,帶點惡意的想到,曾經盤馬說過這樣的話,後來他死了。所以齊鐵嘴您老人家好自為之。
我把悶油瓶扶起來,喂了些水,“小哥,你別什麽話都聽進心裏,他說的做不得真的。”悶油瓶搖了搖頭,聲音還有些沙啞,“我沒事。”我嘆了口氣,悶油瓶這人看上去冷面冷心的,但是誰對他好他都會記在心裏的,正是因為對這個世界感到陌生,所以才會更加珍惜真正的善意,也就更害怕會因為自己傷到別人。
扶着悶油瓶再次躺下之後,看着悶油瓶閉着的眼,我覺得他并沒有睡着,想了想,還是開口強調道,“不會有什麽害死不害死的,我會好好的,你也會好好的,江湖騙子的話沒什麽好在意的。”
說完我就出了門,我得找找齊鐵嘴,打算好好跟他說說關于危言聳聽的嚴重後果。但是剛出了帳篷,小風一吹,我看了看暗下來的天色,想到了一個更為嚴重的事,這裏并不安全,起霧之後會有蛇群組團攻擊!
我連忙找到阿寧,将嚴重性跟她說了,雖然聽起來很玄乎,但是這種事關所有人性命的事,阿寧是不會馬虎的,當下拔營準備連夜前進,不管接下來能不能找到個落腳的地兒,這兒都不能再待了。
我跑回帳篷收拾了下自己的背包,然後找到悶油瓶,告訴他得繼續走了,悶油瓶還有些疲憊,我這直接被蛇咬的卻反而沒什麽大事。我想了想腦海裏混亂的記憶,再想到關于費洛蒙,朦胧中也有個猜測。
大部隊進入叢林深處,又是一片昏暗,一路向盆地深處前進,走了有兩個小時,天便完全黑了,深夜前進很是枯燥,又要提心吊膽,大家都苦不堪言,但是不能确保妥當的話,是不能停下的。走到後來,都有些迷茫了,眼瞅着霧一點點濃起來,我們卻連個紮營的地方都還沒找到,這時候三叔跑出來說,“有一個地方倒是安穩,也沒有蛇。”
既然有這樣的地方,之前不說,肯定有什麽原因,三叔有些猶豫,“那個地方是一個向下開的坑,沿着下面的道,有一處挺開闊的地下空地兒,像是蓄水的,但是由于上游那邊另一條通下去的道堵住了,所以那裏相對幹燥。”阿寧點了點頭,“那直接說吧,是不是有別的問題?”
“還記得我說的玉脈嗎?就是那裏發現的。”言下之意阿寧便懂了,如果對財富不能抵抗,像胖子這種,那肯定是要去玉脈一探究竟的,到時候整個隊伍心都亂了,接下來誰還願意再繼續深入?
阿寧看了看霧,先是吩咐下去通知帶好防毒面具,然後便對三叔道,“您帶路吧。”
因為都用淤泥做了防護,所以倒也沒有招惹蛇群,一路雖辛苦,卻沒什麽大的危險,一路到了三叔說的那個地方,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便準備休整。
先是檢查了環境,再然後各個出口堵住,撒下雄黃,這才生火準備吃的喝的然後好好休息。玉脈方向阿寧是帶着心腹去的,特意把那邊堵得嚴實些。那裏是一個像是地震導致的道,窄的不行,在那裏前進很勉強,但是那條道走下去便是玉脈所在了,而石壁處有一小塊露出來的便是玉石。阿寧特意給抹了泥巴上去。
吃吃喝喝之後,安排了守夜的人,然後便紛紛睡了過去,我想了想,湊到了悶油瓶那邊,在他身邊躺下來了,不知道為什麽,越接近中心,我心裏越亂,我害怕悶油瓶再次失憶,害怕悶油瓶眼裏那股子讓我心慌的茫然。
這種時候,不能再出什麽岔子了,所以時時刻刻守着比較好。
本以為一夜不會有什麽事的,但是在我感覺睡得正深沉的時候,那邊有的人誇張的一嗓子嚎叫把我吓醒了。我坐起身來,看到那邊一堆人圍着阿寧先前堵的地方,我心下一個咯噔,連忙湊了過去。
原來阿寧手下有個人大半夜起來想撒尿,找不到地兒。總共兩個堵住的口子,一個是我們爬進來時候的口子,另一個就是這兒了,想着還要出去,當然不能再那條道上撒了,就跑這兒了。
不成想火氣大,這尿一滋,那玉石就露出來了,偏偏這人還就是倒騰玉石這方面的行家,這一看,就扯嗓子叫喚起來了。這下子,大家還是發現了不遠處的玉脈了。
這算是個重大發現,大家都想着要下去一探究竟,令我想不到的是,悶油瓶在看到之後居然也說要下去,“這裏有玉脈的話,就不會是一天兩天的事,西王母肯定知道,下面應該會有西王母活動的痕跡。”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三叔不可能想不到這點的,那為什麽反而會有分歧跟夥計們分開了?我沒想到這一層,不贊成下去是因為我有曾經的記憶,我知道正确下去的路應該是跟悶油瓶十幾年前的路一樣的,應該有悶油瓶的記號,是從蓄水工程的管道接近西王母的,因為這份記憶我就先入為主的忽略了玉脈下面會有關于西王母活動痕跡的事。但是三叔這樣的老狐貍,怎麽可能想不到這一層?
三叔顯得很焦躁,還在試圖阻止,“我們之前誤打誤撞進了野雞脖子的窩,那一部分的蓄水池那邊有人刻下的記號,看上去有些年頭。順着查下去,肯定能夠有所發現,沒必要再在這裏冒險。”
胖子這時候醒過來了,也知道了來龍去脈,聞言就不樂意了,“也不能這麽說,你也說了是蛇窩,你倒是跟我說說,這地兒還有什麽能可怕過那種邪性的玩意兒?”
三叔還要再繼續說什麽,但是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了巴乃的玉脈,以及三叔曾經讓楚光頭調查悶油瓶的事,心知這不對勁,于是連忙拽着三叔到一個角落裏,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密洛陀?”
三叔聞言臉色劇變,看向我的眼神裏充滿了陌生與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