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10)
遠了,也不會再惹上不該惹的人!”她想到了福慶郡主。
喬錦林想了想,從桑紅雲身上抽回了手又揭起了被子,轉身從大炕上翻身下來,走到衣架前取了不久之前才脫下的直綴:“你先睡,我去找老爺子說說話!”
等喬錦林出了門,桑紅雲也披了件小襖坐了起來,叫了小米進來,泡了碗熱茶,端在手裏喝了一口,盯着碗裏氤氲而出的白氣,暗道,這一趟京城之行,真正是與自己當初的想法有些不合,當初想着到了京城,就避開了喬夫人的陷害,如今看來,京城中的狀況比之并州更加不堪,關起門來,是一家子的事,現在引到朝堂上,真是讓人觸目驚心。沈培均的遇刺,讓她隐隐感覺到一股危險,卻又不能說出來,剛剛再有喬錦林的那一番開城布公的話,更加确定,這京城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等了快一個時辰,還不見喬錦林回來,桑紅雲躺在被子裏,讓小米去歇着了,自己帶着些許不安慢慢睡了過去。
喬錦林從喬餘風那裏回來,推門進到外間,便看到小米從外間的大炕上忙忙地爬了起來,小聲道:“你回房裏去睡,這裏有我!”
小米揉着眼睛點了點頭,悄悄穿了衣服出了門,
喬錦林進了裏間,看着桑紅雲一張小臉半捂在被子裏,露出兩只緊閉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簾,許是睡得熱乎,臉上紅通通地,顯得可愛又溫馨,喬錦林坐在炕沿上,伸出手指輕輕地撫上去,光滑細膩似又吹彈可破。
桑紅雲做夢,夢到一條小毛毛蟲爬在自己臉上,癢癢地,不舒服,伸手拍了一下:“哪來的蟲子!”
喬錦林的手上被她拍了下,不由笑道:“你敢打我,真是長脾氣了!”
桑紅雲一下睜開了眼,看到喬錦林道:“你回來了?”
喬錦林收起笑,幾下脫了衣服,鑽進了桑紅雲被裏:“剛剛和老爺子去說話,說是沈家來人,給他說了件事!”
桑紅雲道:“什麽事?”
喬錦林躺下來,道:“賢妃今兒個招了柱國公夫人進宮,柱國公夫人從宮裏出來的時候,帶回一個婦人!”
柱國公夫人是賢妃的母親。
桑紅雲歪着頭看他。
喬錦林道:“此人不久前被人送到她宮裏,說是陪她說話兒的,這婦人長得和一個人很像!你猜她是誰?”
桑紅雲搖頭:“爺這話說的,我又沒見到人,怎麽可能猜得出來!”
柱國公鄭祿是賢妃的父親,柱國公夫人時不時被賢妃召進宮裏說話,也沒什麽不對,劉嬷嬷說過,宮裏的娘娘要想見娘家人,都會去皇後那裏禀一聲,應該說明面上,這沒有什麽,喬錦林讓她猜柱國公夫人從賢妃那裏帶出來的人,桑紅雲感覺還是猜不到,她不是從小養在高官勳貴之家,有些不為人知的隐私,一時半會真想不多,但看着喬錦林明亮期待的雙眼,桑紅雲有些不确定地道:“難道是與這府裏的什麽人像?”
喬錦林眼睛晶晶亮地閃了下,肅然點頭:“這就是我要與你說的,沈培均因為遇刺,宮裏皇上讓人傳了話要他入宮尋問,沈培均與柱國公夫人在宮道上不期然相遇,偶然撇了那身邊的女人一眼。說她與喬夫人十分相像!”
桑紅雲一時睜大眼睛,怎麽會這樣?難不成,喬夫人是與賢妃……
喬錦林閉上了眼:“老爺子讓咱們謹慎些,最近京裏不太平!”
至于怎麽不太平,喬錦林沒有明說,但語氣卻很多沉重。
桑紅雲溜進了被窩裏,喬錦林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了她的脖子,道:“睡吧!”
桑紅雲卻再也睡不着,沈培均和喬夫人有過接觸,如果他說像,那定有七~八分是真的,而喬夫人一直住在并州,京城裏的人少有見過她的,喬夫人難道是賢妃的人,想到這裏不由有些驚異,柱國公和賢妃這是要做什麽,難不成他們在十幾年前就給喬家布了局,還是說想讓這婦人悄悄地将喬夫人取而代之,可是這有什麽理由?桑紅雲一時為自己大膽設想的結果有些後怕,她想要推醒喬錦林,又想到大小姐為護沈培均而受傷,轉眼之間,就聞到了一股濃濃地血雨腥風。一時怔怔。
等到這樣的認知還沒過上三天,桑紅雲就又被另一件事纏上了身。
喬錦林一早就被皇上召到宮裏去,喬餘風要上早朝,自是天不亮就離開了喬府,等到桑紅雲到了文彩玉住的主院,文彩玉早已處理好了府中的一切,去了客廳,屋裏的丫環道是前面來了客人,此時,文姨娘正在會客!
桑紅雲聽說了便去了喬念嬌的院子去看她,喬念嬌這幾天因為尚書府送了不少的補品給她,其中幾味藥材正與她的傷勢有好處。另外沈培均也每天過來尋問她的傷情,喬念嬌因為沒有了之前的欲念,突然變得輕松起來,也沒有因為沈培均的看望而有所喜意。
“桑姨娘,我想回并州!”
桑紅雲望着她的眸子,安慰道:“你這樣子,怎麽回去?好好養着,等到傷好些,你和老爺說說看!”
喬念嬌平靜地道:“如今,這京城裏也沒有我可留戀地東西,本來硬跟着你和大哥來,是想看看沈家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家,為什麽自己就嫁不進去,現在,我卻是在想,等到了并州,我會好好的靜下心來,想想這一兩年來的事兒,你也別笑話我,經過了這麽多事,我不會再讓自己出錯了!”
說完她忽然想起臨來時娘說過,讓她試試父親的對娘的心意,只不過幾天的功夫,她已經憑着自己的感觀,看到了文姨娘的不同一般,她的身上帶着一份娴靜與安寧,這是娘身上所沒有的!娘沒有顯赫的娘家,所以娘在有些方面,真的不如她。即而她又想到了顧夫人,府裏人都說文姨娘和顧夫人長得很像,那麽顧夫人呢,定會比文姨娘更好!
桑紅雲沒有接話,喬念嬌是因為心裏煩亂,只想找一個聽衆,只要有人聽她說,她便心情會暢開,傷也會跟着快些好起來!
文彩玉在前面會客廳裏出來,一臉的不解,回到主院,讓人去請桑紅雲,桑紅雲聽說文彩玉身邊的周媽從柏院找到了喬念嬌的院裏,便出了屋門,周媽道:“姨奶奶請桑姨娘過去說話兒!”
桑紅雲知道文彩玉前面會客了,不想這麽快,跟着周媽到了主院,進了屋子,文彩玉一見桑紅雲就支了下人出去,對着她道:“蘇家來人下了拜貼想要來看望受傷的大小姐和你,說是前兩天,你們去蘇家寶莊受了委屈,蘇夫人想見見你們!”
桑紅雲一聽便清楚,這是蘇家大小姐不知用了什麽手段,要親自上陣為自己謀福利了!
“那天的事,多半是因為福慶郡主知道了老爺想與沈尚書家聯姻的事,故意刁難大小姐,至于蘇大小姐下貼子請大小姐和我,其實并不是因為我們在寶莊裏受了委屈,而是因為我們爺!”
文彩玉不解,怎麽就扯到喬錦林身上去了,這蘇家大小姐莫不是一眼相準了喬錦林。可是看着桑紅雲平靜的樣子,又不像,這樣的事,做為喬錦林的妾侍,不是該焦急緊張麽,怎麽會這樣坦然地就說了出來!
桑紅雲看出了文彩玉的意思:“蘇家這樣做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件事我不便插手,要如何處理,文姨娘說與爺,一起商量着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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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
文彩玉憐惜地看着桑紅雲:“你就一點不為此着急?”
桑紅雲擡頭道:“文姨娘也知道,這樣的事于我來說只是早晚的,為什麽要着急呢?着急也不能改變什麽,事情該怎麽樣,還會怎麽樣!”
文彩玉有些意外,她一早就知道喬錦林在喬餘風面前求過幾次,要将桑紅雲扶正,但是喬餘風都沒有答應,她問過喬餘風,喬餘風也将為什麽不能扶正桑紅雲的理由說了,現在看起來,是喬錦林要喜歡這個桑姨娘多一點,而桑姨娘一直将事情看得很清楚,所以從她的眼睛裏,文彩玉看不到被人嬌寵的得意,也看不到聽到有人相看喬錦林會出現的擔心和焦慮!
文彩玉以已度人,是真心地有些心疼起眼前這個不滿十九歲的孩子來!這樣的孩子才真正的惹人疼!
桑紅雲看到文彩的神情有些怔仲,即而好像明白了什麽,露出笑容:“文姨娘這是在心疼我嗎?”
文彩玉拍了拍她的臉蛋兒:“嗯!是有些呢?”
文彩玉雖然跟着老爺喬餘風在京城裏只是以妾侍侍候喬餘風,但朝中的事,喬餘風有時候也會與她說上幾句,桑紅雲只說了一半,她便知道她後面的意思。
等到喬錦林從宮裏回來,桑紅雲便将蘇家來人的事說與了喬錦林,
喬錦林小心地看了眼桑紅雲的臉,看她也正在看自己,随即便看起來很不以為然的樣子,挑起了眉毛,用戲谑地眼光看着她:“你還記得并州城裏的前任知府賀知府往京城裏給他的老師送過一個妾的事嗎?”
桑紅雲笑了笑:“自然記得的!”
那個小妾在沒送到京城以前被賀知府嘗了鮮,以為送到京城裏,就會神不知鬼不覺,但就是準備的再充分,遇上花叢裏走過片片也沾身的蘇有木蘇大人,還是露了餡,賀知府偷雞不成蝕把米,蘇有木也将已懷孕三個月的小妾讓夫人無聲無息地處理了,要不是如此,賀知府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賀鳳喜去纏沈培均,重新尋找京中的靠山!這件事做的再隐密,也還是讓三皇子和喬錦林他們知道了!
喬錦林想到這裏,笑了笑道:“咱們的內閣蘇大學士蘇有木就是賀知府的老師!”當年賀知府考取進士之時,蘇有木正是主考官。因而,那一屆當凡中了進士的舉子,都會将主考官認做他的老師,自然,那屆所考的進士也被蘇有木收做門生!
桑紅雲被喬錦林點了迷經,豁然明了,賀知府是蘇有木的門生,賀知府又與赫銘走的近,如果真是這樣,看來,喬錦林與蘇大小姐兩人還沒冒出火花,就要被所站對的不同,而被一盆冰水澆滅了!
喬錦林道:“你現在知道,她們為什麽乘着你和念嬌在寶莊受了委屈,下貼子了吧!”
喬錦林明知道桑紅雲已想到這蘇家給喬家下貼子是為了他,但他卻将事情往更深一層上去說,桑紅雲片刻就會明白他所說的深意,自然是想要以此為引子讓桑紅雲明白,蘇家想要與喬家結盟。
桑紅雲看着喬錦林卻又将問題轉了回來,淡淡地道:“不是蘇大小姐因為你嗎……?”
喬錦林擡手就揉了一把她的頭頂,梳起的墜馬髻,轉眼就被他揉成了小雞窩:“你都想些什麽,蘇家也是名門大家,蘇大小姐想要做出格的事,也得仔細想想!”
桑紅雲望着喬錦林不出聲,喬錦林看不過,上前親了一口她的額頭:“別再胡思亂想了,我說過的話就如潑出的水,不會再收回來!”
喬錦林又道:“我讓文姨娘依念嬌的名義推了!”
桑紅雲張了張嘴,即使不樂意,也不能這樣就回絕了人家,是不是太不給人家面子了?
喬錦林知道桑紅雲想意思,忽然就冷起臉道:“蘇家以為只要能夠将我們喬家拉入他的陣營,就算是在賢妃和六皇子面前立了大功,父親手握兵權,這樣的機會,豈容錯過!”
桑紅雲想了想:“難道你為三皇子做事,他們還不知道?”
這樣的話,喬錦林這一次來京城,說不得還會有人家來拉攏,這樣的事也會一二再地多起來!
喬錦林想了想,還是輕然地點頭。
蘇有木回了府中,蘇夫人愁眉不展:“老爺,你交我做的事,沒辦成!”随後就将事情的經過說與蘇有木。
蘇有木将将坐到大炕上,丫環就端來了茶,蘇有木看了眼端茶的丫環,臉上微微露出些笑意,丫環将手裏的茶放到桌上,臉色羞紅地退了出去,蘇夫人瞪了一眼出門的丫環,等到有空再收拾你!暗自錯了錯牙看着蘇有木。
蘇有木道:“我猜也會這樣,要做大事,哪能一次就夠,海蓉不是說要去喬府看那個喬家的小姐?他們既然能拒絕,我們就能自動靠上去!如今……”說到這裏,她看了一眼蘇夫人,道:“罷了,你也只能做些後宅之事,我看還是我來想辦法,好了,我出去轉轉!”
蘇夫人笑着送走了蘇有木,盯着他喝過的茶碗對着身邊站着的丫環:“去将這碗子在滾水裏燙上十遍!”
仿佛燙着的茶碗是蘇有木的哪個妾侍,
丫環不敢吭聲,忙端着茶碗出了門。
蘇夫人一下子坐倒在軟榻上:“一輩子就要在女人窩裏滾,難道死也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不成?”
喬府這邊桑紅雲記着喬錦林說的話,帶着丫環婆子一起去京城買了回并州的東西,一路上大包小包裝滿了馬車,連着出了三天門,将東西買的差不多齊全了,卻聽到碩王爺在赫侍郎的宴請上,喝醉酒,被人扶到了馬車上時,聽了有心人的一席話,回到王府就與福慶郡主商議要将她嫁與喬家,福慶郡主鬧着不成,碩王爺卻讓人強制送了她回去。次日,碩王爺天一亮就讓人準備了禮行到了喬府。文彩玉不好出面,便讓管家喬祿出面接待了碩王爺。
今日喬餘風正好剛從早朝回來,比不得碩王爺是閑散王爺,只知吃喝玩樂,等到下了朝回了指揮使司不久,便被文彩玉使的人要從都指揮司叫去家中。路上就将碩王爺來喬府的事說了個清楚。
喬餘風聽了此話,即刻讓随身的人給自己換了頂綠呢小轎 ,緩緩悠悠半時辰轉了小半個京城,又提前給文彩玉傳了話,而後,還不忘記再去了一趟吏部,親自見一會沈尚書,等到從沈尚書的辦公房裏出來,臉上依然帶着幾份笑意,倒是出來送人的沈尚書,一臉的通紅,盯着喬餘風的後腦勺,狠不得上上幾拳,可惜他比起喬餘風這個在軍營裏混的人,真是算是手無縛雞之力,只是腦中幻想着打了一拳上去,已感覺到心頭抖顫,他還真的不會玩這種直接的活,要是讓他在背後陰人一把,那倒是他的強項,然而,就算現在沈尚書父子反過來陰了喬餘風父子,也不想在喬餘風面前呈幾份得瑟,所以,喬餘風在辦公房間裏對着他嘿嘿笑過之後,他的頭上還是少少地冒出幾許汗來。
這期間,他還讓人去給喬錦林報了信。
“快讓人給大少爺傳話,就說,碩王爺到喬府了!”
身邊站着的人,只等話音一落就不見了人影。
喬餘風做完這了一切,這才回到府裏。
喬餘風進了客廳,看到臉色不怎麽好的碩王爺,對上身邊的喬祿道:“怎麽待客的,怎麽讓碩王爺在家裏冷清清地一個人坐着?”說着給碩王爺行了禮。
喬祿見着喬餘風臉上的神色,心裏就有了數,上前低頭道:“回禀老爺,王爺來時,府中老爺上了早朝,大少爺一早被傳召到宮裏,因而才會如此!”
喬餘風擺了擺手對上碩王爺,臉上看不出什麽神色來道:“王爺,不知可有什麽事需要餘風出力一二?”
碩王爺看着喬餘風一臉的悠閑樣,完全就沒有将自己等了一早上的事,有什麽愧疚,若是在平時,定會将喬餘風款款在皇上面上告上一狀,可是今兒個,他是為福慶那個女兒,便不好開口說喬餘風不好!
碩王爺如今巴不得能夠有人家取走福慶郡主,王府裏小妾姨娘那一個不在他的面前說福慶郡主,都說再要讓福慶郡主在府裏胡作非為,碩王府的名聲就徹底地在京城裏沒有了,碩王爺頭痛啊!
“本王沒事就不能來,來了,你竟是這樣對待本王,要不是本王憐惜你的兒子,想要為他說一門上上的好親,本王才不會到你這破府上來!本王是想……”
喬餘風道适時插了一言:“王爺,最近聽說西蘭院裏來了幾位江南的美人,其中有一位更是美人中的翹楚,居說會打板,那板兒打得輕脆悅耳,十指又靈動如蛇,十分的耐看,王爺,已有不少人前去打聽,竟是未得真顏,就是不知哪一位有此幸事,能得佳人一約!”
說着頓了下,端起桌上的茶水,眼中一片想望之,聽的碩王爺口水差點流出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本王怎麽會不知?真的是在西蘭院?”
作者有話要說:
☆、得失
喬餘風道:“王爺,這樣的雅事,怎麽會騙你,不過,在下今日可正好得到一個機會,王爺要是想,不如拿了在下的請柬去!”
碩王爺一時驚喜:“真有這樣的好事?”
喬餘風從袖中取出請柬道:“呶!王爺請看!”
碩王爺一把握住那張請柬,似乎能在其中看到那美人中的翹楚一樣:“喬大人,這樣的好事,難道你不想去,怎麽就這樣移手于我?”
喬餘風有些疼惜地看着那張請柬:“王爺,你要這麽說,不如……”
碩王爺随即變了臉,将手裏的請柬轉眼塞進了袖中道:“喬大人是皇上的重臣,自當以國事為重,怎麽能大張旗鼓地去做這種事呢?”碩王爺絲毫不因為上面寫着所請的人是喬餘風不是他碩王爺而感到不自在。
只要能見到那翹楚,什麽辦法和手段都是次要的。碩王爺很喜歡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戲子,花魁,喬餘風正好投其所好!
喬餘風肉疼地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碩王爺:“碩王爺這樣說,那這事在下就不能去做?”
碩王爺有些慎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喬餘風低頭想了想,又擡頭去看碩王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碩王爺那裏還有不明白的,當即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笑眯眯從客廳裏出來,連擺在一邊的禮行也看不到,更忘記了來時的目的,匆匆忙忙帶着人回了王府!
喬錦林從耳房裏出來,進了客廳,看到客廳裏擺着的禮行,對着悠然喝茶的喬餘風道:“碩王太擡舉我了,我得怎麽謝謝他才好!”
喬餘風道:“沈培均這小子,壞點子恁多,你們倆一個算計一個,拿自己的婚姻不當會事,你當這是過家家,做完就完了?真是的,害老子好好的為你來擦屁~股!”
喬錦林笑着坐到剛剛碩王爺坐的太師椅上:“父親不知,沈培均那個小子,心眼可不實,個中事情,孩兒不便說出,當初也是想治治沈培均!沒想到,他父子倒想出這一着來對付我!這碩王爺太不是東西,明兒個,我就讓人給碩王府回贈一份大禮!”
喬餘風只當沒聽到,站起身來道:“別太惹人注意!”
喬錦林眨巴兩眼,笑着端起了丫環遞上來的茶!
過了一日,碩王府裏忽然讓人送來三份禮物,其中兩個清倌兒是專門送與福慶郡主的,還有一位就是喬餘風給碩王爺所說的那位會打板兒的雛兒,碩王爺雖然那天帶着喬餘風的請貼去拜會這位雛兒,卻讓他只聞聲音不見人,碩王爺真是被撩撥的性起,早将福慶的事忘了個一幹二淨,此番見到真人,真個一個絕色,碩王爺當下大喜,深知這送記之人,送得稱心又滿意,不顧老王妃的阻攔,立刻擡了姨娘。
另兩位清倌人,生得桃花媚眼,身姿飄逸,望一眼就失了三魂兒,自然明言是送與福慶郡主當玩具的,福慶聽說有人給自己送禮,不管是誰送的人,先看了禮再說,福慶郡主只一見是兩大活人,長得又是人間無有,天上有的谪仙一般,出落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便再也從眼裏撥不出來了。
又聽說這是喬家送的禮,一時又有些惱怒,但因為她本身心裏就對喬錦林沒有對沈培均上心,因而惱怒之後,便是投身到了你濃我濃的欲海之中,父女倆難得是有這樣的愛好。
碩王府裏此事雖然處理的隐密,保不齊有那愛說閑話的,沒有幾天,京城裏就傳出這檔子事來,一陣風聲傳到了皇上的耳中,喬錦林被皇上召進宮裏,沈培均一臉有戲看的樣子,對着喬錦林擠眉弄眼,就連龐公公也看出來,不由得暗自皺眉,這兩小子是皇上專門為未來的儲君準備的人,怎麽如今看着像是兩人之前有貓膩的樣子。
喬錦林從宮裏回來,桑紅雲笑着看他。
喬錦林也知道自己做的事瞞不住桑紅雲,便也笑着道:“怎麽着看爺的笑話不是?”
桑紅雲笑着拿起帕子捂了嘴兒,兩只杏眼一時顯得格外好看,喬錦林怔了下,道:“皇上給福慶郡主賜婚了!賜給南江王做正妃!”
南江開化,對于福慶這樣的郡主,還真是适應她的地方,南江王也不會在乎她的風流孟浪。
桑紅雲道:“這都是被你和沈培均兩人逼的!”
喬錦林收起笑臉兒道:“這都是一環套一環的事兒,要不是沈培均想着我的人,我怎麽會讓人給他作套。誰知道之小子反手來了這樣一着,我要是不解決了,沈培均還有得看笑話,這送清倌兒,也不是要惡心惡心這福慶郡主嗎?誰道皇上親自問起這事……”
所以福慶郡主沒有好果子吃,碩王爺清醒過來,也是晚了,皇上一句子不教,父之過,碩王爺便沒了聲息。
桑紅雲聽說這些後,還真是對喬餘風父子倆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這是真正的大小兩只狐貍啊!
桑紅雲只感覺喬錦林如今是越來越不隐藏身上的鋒芒了,仿佛他這樣越霸道,皇上就越會看重似的,讓京城裏的有些人是即羨慕又嫉妒,沈培均平日一副軟綿綿的樣子,喬念嬌因為想清楚了自己的事情,雖然沈培均見天的來看她,反而對沈培均疏遠了許多!
“沈培均到底做的是什麽官?”
有一天,桑紅雲終于忍不住問喬錦林。
喬錦林心裏有些酸意,只是那麽小小的泛了一下,便又沉落下去:“沒什麽官職,但卻比有官職的人橫多了!”
桑紅雲道:“你就明說就是,你要再讓我自己想明白,我還真就不明白,什麽叫沒有什麽官職,但卻比有官職的人橫多了?”
喬錦林哈哈一笑道:“沈培均如今可是皇上身邊的小紅人,給皇上讀讀書,解解惑,陪着皇上下下棋什麽的,知道他的人都不會小看他!
其實私底下,他是皇上放在三皇上身邊的第一幕僚!”
原來如此,這樣大的能耐:“那你呢?”
喬錦林露絲笑意,伸出兩指勾了勾她的下巴:“你的夫君我,也不是吃素的!”
桑紅雲想要甩開他,卻沒成功,道:“那你就是皇上的另一個小紅人了?”
喬錦林給了個算你聰明的眼神,微微地閃了閃眼簾。
雖然這件事就這樣以福慶郡主下賜南江王而告終,但是也是喬錦林自己想要讓人忌憚,不是誰都可以随便擺布拿捏他的。
喬餘風雖然幫着自己的兒子一起對抗外來的強知敵,但因為喬錦林這樣一來,便斷了有合适的人家想要與喬家聯姻的心思,這卻是喬餘風不願意看到了。
父子兩人開始了貓追老鼠的游戲。文彩玉想要在旁邊勸幾句,也遭到喬餘風的訓斥。
桑紅雲明顯地感覺到了喬餘風對自己的不滿。
天氣越發的寒冷起來,桑紅雲穿上了鹿皮裙,鑲了銀鼠毛寬毛邊的小襖,出門的時候,也多披了件披風,她擔心這樣的日子,要是喬錦林說要回并州,還真是會要人命的!
但怕什麽來什麽,進入十一月中旬的時候,喬錦林從外面回來,忽然對她說:“我們打點行禮,準備回并州!”
桑紅雲想了想,該準備的早已準備好,要說一聲走,擡腿就會離開。
這一次唯有與往日不同的是,喬錦林臉上少了笑容,變得嚴肅又冷冽,讓她看了,也禁不住會感覺到他全身散發着重重的寒氣。
“玉萍你去安排,讓劉嬷嬷她們收拾自己随身帶的東西,聽爺的吩咐!”
玉萍即刻出了柏院,小米和墨板則是就近開始收拾桑紅雲的。
喬錦林望着桑紅雲一臉鎮靜的模樣,不由上前擁她入懷:“要打仗了!”
桑紅雲愕然擡頭,喬錦林的眉眼動了動:“你為什麽不問問原因?”
桑紅雲道:“什麽原因也比不上這樣說出來的結果!”
喬餘風和喬錦林父子倆因為喬錦林的婚事,一起鬧了幾會小別扭,等到這消息入了喬餘風的耳邊,喬餘風的心思立刻就被國事填滿,暫時放下了此事。
喬念嬌的傷還沒全好,喬餘風說服了她,暫時在京城裏養傷,喬念嬌很久沒有得到過父愛,因為受傷的緣故,她額外得到了喬餘風的關心,這種來自父親的關懷,讓她倍受感動,
雖然有文彩玉這個父親的妾侍在,但她的心裏除了對于自己娘親的心疼外,沒有辦法改變現狀,于是無奈地看着答應了就在京中養傷,等到來年開春,傷也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再回并州。
事情就這樣定下了,桑紅雲和喬錦林與來時一樣将京裏要帶回的東西裝滿了十輛馬車,連着坐人的馬車,一共用了十四輛。
劉嬷嬷臨走之時,去看了望自己一起出宮的幾位老姐妹,一起抹了幾把人生的幸酸淚,也帶來了不少的消息和傳聞,在路上,桑紅雲聽了不少,有些感覺受益地也暗暗記在心裏。
很有些擔心在京裏的喬念嬌,會因為福慶的事,讓太多人,知道喬家的狠辣不敢輕意去惹,但也因此會有些看不到陰手伸過來觸到喬念嬌身上
!
比竟惹到了赫家和蘇家的大小姐!福慶更不用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祝親們中秋節快樂!
☆、糾纏
路上還好,只下了一場雪,路面硬滑的程度不重,車輛并沒有日行夜宿,因為喬錦林這一路上好像很急想要快些回到并州,桑紅雲幾次想問,又滅了心思。
比來時多走了一半的時間,但是算時間的話,還是比同期走這一段路的人,快了不少。
回到并州喬府的時候,正好趕上小年那一天,一進城便聽到暴竹不停地響起。偶爾還會看到孩子們從巷子裏跑出來,手裏拿着小炮戲鬧着的身影。
桑紅雲道:“終于回來了!”
喬錦林坐正了,将手揉了揉臉道:“回府後好好給你補補!”
因着路上食宿都是撿最簡單的最快的法子,桑紅雲在京城裏養的圓圓地臉蛋兒如今天露出尖尖的下巴。
喬夫人聽到喬錦林和桑紅雲回府的消息,讓人去府門口迎喬念嬌回來,她要知道,喬餘風到底想要她這樣過到什麽時候?如果喬念嬌能夠在短時間裏獲得喬餘風的喜愛,讓喬餘風知道他一直将妻子丢在并州老家的做法是不對的,只要喬餘風有一絲愧意,那她的好日子也會很快來臨。
但是回來的靈芝道:“小姐沒有跟着他們回來!”
喬夫人已經與喬錦林淡陌到連下人說起喬錦林和桑紅雲也只用他們來代替的程度。
喬夫人怔住了,似乎有什麽東西忽然被人從手裏抽走一般,驚叫道:“你說什麽,她為什麽不回來,喬餘風為什麽不讓我的女兒回來?”
沒有人回答,誰也回答不了她的尖問。
竹香院裏,一時熱鬧起來,進進出出的丫環婆子臉上都挂着久違的笑意:“姨奶奶可是回來了!”
“主子們不在,這院裏冷清的連狗都不來!”
“這下好了,我們又可以不用擔心,好好地侍候主子!”
“賞錢也會不少,這幾個月,我都将賞錢這會事快要忘了!”
“聽說,大小姐沒有回來!”
“喬夫人不會要來竹香院問個究竟?”
幾個下人一邊熱火地說話,一邊做着手裏的活。
踏踏踏的腳步聲從院外響起,緊接着看到雍容富貴的喬夫人被一群仆婦擁着走進了竹香院的門。
剛剛才說完喬夫人要來竹香院問個究竟的婆子,一下子捂住了嘴,後怕地看向進門的喬夫人。
桑紅雲正讓人往下卸馬車上的東西,擡頭就看到喬夫人已經站在了面前。
“大小姐怎麽沒有與你們一起回來?”
桑紅雲見她冷眼厲色地質問自己,淡淡地眸子迎上去,清然地道:“老爺想要大小姐在京城過完年再回來!”
“老爺,他憑什麽?女兒是我的,看到女兒長大了,讨人喜歡了,才想起要盡一個父親的責任!想得美!你們為什麽不帶她回來,難道她在京城裏沒有人護着,就讓你們這樣欺負,我知道,喬錦林很得他的寵愛,可是這裏不也還有一個士哥兒,天上的雀兒,地上的小兒,別人家都是疼小兒,他倒好,颠倒着來,以為別人不知道,士哥是我這個填房生的,就不受待見……!”
喬夫人明知道喬念嬌沒有來,就是如桑紅雲說的這樣,可還是忍不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