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9)
與娘一起住,喬錦林他如果想動你,娘決不會手軟!”
等到哄着喬念嬌住進了西次間,喬夫人道:“靈芝,去叫喬富來一趟!我要問問老爺為什麽還不回信,難道他要看着自己的女兒不管不聞?”
靈芝從莫家回來,才知道府吳媽已被喬錦林杖斃,一時心有有顫感,感覺雖然這次得了喬夫人的器重,卻有些朝不保夕的不安,像是随時會被喬錦林收拾掉!現如今她雖是聽命于喬夫人,暗底裏卻是想着開脫自己,最好,喬夫人的所有事都不要再沾染了她,靈芝滑不溜掉的圓滑處事,自然還沒有讓喬夫人發覺,她這時是培養自己心腹的時候,自然就過份看得了靈芝,而疏忽了她的內心。
靈芝即刻出了門安排了人去請,不大的功夫,喬富到了主院:“可問夫人有什麽急事?”
喬夫人道:“老爺這些日子來過信沒有?”
喬富道:“回夫人,老爺讓人送回來的信,老奴盡數都送到夫人這裏來了,如今暫是是沒有新送來的!”
喬夫人忍着心中的怒氣道:“喬富,老爺除了給我的信,也單獨給你回着一封,這件事可否屬實?”
喬富擡頭看了一眼喬夫人,低下頭道:“是!”
“拍!”
喬富聽到拍桌子的聲音,擡頭就就看到喬夫人含着怒氣的雙眼緊緊盯着自己:“喬富,這幾十年這府外的事真是多虧了你,老爺也信任你,将這外院交與你管着,老爺一直給你單獨回信,我早就知道,我不怪你,這是你和老爺之間的事,我只問你,老爺可是在信中說過沈家的事?”
喬富道:“這倒是沒有!”
喬夫人搖了搖頭,又無奈又氣憤地看着喬富:“好!好!既如此,你下去吧!”
喬夫人看着喬富離開才伸手指着門道:“你看看,這就是喬府的奴才,不尊不敬他的主母,難道以為我真的沒有辦法收拾這些人?”心中卻對喬餘風更加的怒恨。
喬夫人說完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靈芝道:“那邊可是做好安排了?”
靈芝道:“聽說前不久夜裏,有人看到桑姨娘從楊姨娘的院裏出來,那個跟着的小米懷裏揣着一只盒子!奴婢讓人盯緊了,這些日子卻沒有傳出什麽一頂半點的風聲來,也不知那個盒子裏有什麽,楊姨娘怎麽會輕意就将她的私房給了桑姨娘!這桑姨娘還真是有些手段,哄着楊姨娘也不知那楊姨娘是怎麽想的!”
喬夫人本來問的是別的,靈芝忽而說出這番話來,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十幾年前丢掉的那封信,暗自驚道,難道那盒子裏裝着的是那封信?這樣想着,喬夫人的臉上顯出一絲猙獰之色來道:“楊姨娘手裏倒也是有幾件貴重的東西,不說以前,就是你們老爺在的時候,也沒少賞她!"
靈芝打量了一眼喬夫人的臉色道:”那倒也是,剛剛夫人問起那邊的安排,夫人放心吧,她是我交好的姐妹,不會出什麽錯,再說,她的兄弟如今被夫人派去做了二少爺的長随,她不敢起什麽別的心思!“
喬夫人末了道:”先給那邊送些雪燕粥去!“
靈芝神情一時愣了愣,不由低下了頭。
喬夫人看到了,慢條斯理地道:”留着她總是禍害!說不得哪天我這條老命就散在她的手裏,不如早些收拾幹淨了!省得一天到晚地防她!”
喬錦林帶着桑紅雲去了賀府,賀府車門外車水馬龍,賀少華的大喜之日,并州望族,富商争先恐後地上門賀喜,賀府外放不下太多的馬車,只得停在府外,喬錦林下了馬車,轉身伸手,一只玉手将将從車內探出,放在喬錦林的手裏,沈培均站在不遠處,望過來,身邊的人正在與人喧唅,轉身看到沈培均的目光,不由錯牙陰笑道:“聽說雁堂新納了位小妾,十分的貌美,沈兄可曾見過?”
沈培均不冷不熱地回笑道:“你且看看就知道了!”
離開喬府半年多了,還真的再沒有機會見到桑小娘子,如今不知道過得如何,聽說喬錦林将其護為至寶,自己倒要看看,這至尊之寶可能讓他一直守住!
這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喬錦林打了又被桑紅雲設計關了禁閉的赫銘,三皇子周豐說過,赫銘小有聰明,大同指揮使司裏如果沒有喬錦林,赫銘也是不可小瞧之人,這也就是說喬錦林還是壓了赫銘一頭。但赫銘也不容忽視。一山不容二虎,赫銘為六皇子幸幸苦苦籌備的銀子,被喬錦林當先一步摘了桃子,送到了三皇子和皇後的手裏,這筆賬,還沒跟他細算呢,
赫銘身材高挑偏瘦,相貌極是俊朗,眉目間自帶一份風流,如此順着沈培均的目光看去,不宵之色頓現,只片刻卻又被眼前一幕驚豔。
赫銘看着不遠處,喬錦林擡頭仰看着從馬車裏鑽出的女子,那女子一襲清藍遍地金的妝花褙子,一條鳳尾月花裙,臉上淡淡妝容,一雙滴溜溜地杏眼,十分的靓亮,吸引着人往裏不由自主的陷進去。不失人間真色,一頭黑鴉鴉的烏發梳着個墜馬髻,插着一支蟲草簪子,幹淨又清麗,如漣漣素水緩緩流淌進他的眼簾。
喬錦林不知道說了什麽,那女子輕然點了點頭,伸出一只素手,盈潤的仿佛如蓮花的花瓣兒,喬錦林一下握在手裏,下車的一瞬,腰際被喬錦林盈盈一握,赫銘忽然感覺到心裏一股熱流闖過,像是自己貼到那女子的身上般。
作者有話要說:
☆、挑~釁
赫銘眼裏的驚豔已不能形容他此刻內心的驚異,沒想到喬錦林這個混球竟然在家裏藏了這樣一位美嬌娘,不由得對着沈培均道:“沈兄,喬雁堂的這位小妾可真是讓人愛不釋眼啊,走咱們會會去!”
沈培均眼裏一絲溫怒,道:“赫銘,說話小心點,這裏可是賀知府家,不是青樓!賀少華與你共用的鳳兒姑娘可還在你房裏住着!”
赫銘一滞,他知道這沈培均年前可有一段日子是在喬府裏住着,這一次從京城裏得到消息說是跟着三皇子來的,他暗底裏可讓人查了不少時日,如今,沈培均卻住在并州最豪華地青楓樓裏,吃喝都有人管着好不自在,不知是與喬府有了什麽隔陌,竟不曾再去喬府!如果能夠探得這其中的隐秘,說不得可以拿來好好地做一番文章!不過,此時沈培均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共用一個鳳兒?雖然他喜歡這樣的生活,可是也不能讓人這麽明楸楸地說出來吧!忽而又抿着嘴笑起道:“我知道你與喬府關系不一般,不就一妾嗎,哪裏找不到絕色的,走走走,咱們進去等着看新娘子去!”
前面這話是對着沈培均說的,後面卻是對身邊其他人說。
轉身時赫銘嫉妒地看了喬錦林那邊一會,又回頭對着身邊的幾個人道,身後跟着的人一窩風與赫銘進了府門。
喬錦林将桑紅雲迎下車來,桑紅雲一擡頭便看到慢步走近自己和喬錦林的沈培均,問喬錦林:“沈公子不是去了京城嗎?”
喬錦林冷哼一聲,沒有答她。
桑紅雲沒聽到解釋,回頭去看,正待說話兒,卻看到他雙手抄後,望着一步步信步走來的沈培均,道:“倒是哪熱鬧,哪有你!”
沈培均芝蘭玉樹,笑而不答,轉眼面向桑紅雲道:“桑小娘子,好久不見!”
桑紅雲行了一禮道:“好久不見沈公子!”
沈培均此時看着桑紅雲有一瞬間的愰惚,好像桑小娘子跟以往不一樣了,穿着打扮舉手投足無一不顯出一份莊端貴氣來,就是這禮也行得恰到好處,多一份嫌作,少一份嫌俗,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難道是喬錦林的春風雨露澆灌出來這樣的氣度?不由心裏有些小小的酸楚!
再擡眼卻看到喬錦林高大驕健的身軀不動聲色擋在桑紅雲的前面,道:“怎麽還不進去,你這是在等誰?”
沈培均道:“我和桑小娘子見次面不容易,你怎麽能不讓我們說幾句就趕人?”雖然笑着,可笑不達眼底,分明有一絲挑釁。
喬錦林暗自腹腓要不是同跟一個主子,信不信他現在就想揮拳打在這厮的臉上,敢宵想他的人:”你說得夠多了!“
桑紅雲就感覺奇怪,不說喬錦林與沈培均什麽時候這麽熟悉了,也聽出來了,這是沈培均給她釋放信息呢,喬錦林不讓他和自己多來往,桑紅雲側臉去看喬錦林,喬錦林故意不看她,轉身對着小米道:“還不扶你家姨奶奶進去?”
小米聽音知雅,忙撫了桑紅雲的胳膊,桑紅雲無奈地看了眼喬錦林又對着沈培均道:“沈公子,那我先進去了!”
沈培均溫和地道:“好!”
聽得喬錦林牙酸,抽了抽嘴角,哼了一聲,斜眼睨了他一眼道:”我要是告訴你表妹,你心術不正,她會怎麽說?“
沈培均擡手抹了抹鼻頭道:“雁堂,她可是越來越讓人移不開眼了!”說着挑眉笑起來,避而不答他的後半句話,一轉身揮袖跟着桑紅雲進了賀府!
喬錦林一看沈培均再走兩三步就與桑紅雲并肩了,忙跟了上去!
進了府門,喬錦林等到有人來迎了桑紅雲進了內院,周圍早已等着他不耐煩的幾個狐朋狗友就圍了上來,拉着他去喝酒。
從後面下車的喬念嬌癡癡地看着進了府的沈培均急道:“娘,那是誰,大哥和桑姨娘怎麽和他在一起?”
喬夫人也看到了三人在一起的一幕,道:“他不是回了京城嗎,怎麽還在并州,難道他是故意騙我的?”
喬夫人也疑惑地說起,沈培均竟然還在并州,可見年前與他說要回京城是在逛她,不由得怒火上升,想她堂堂京城都指揮使的夫人,被一個丢頭小子逛騙,這種滋味難以下咽不說,如果被知道底細的人說出去,她這張老臉還怎麽在并州的貴婦圈中混!母女倆人一個怨一個怒,想要将沈培均抓在手裏狠狠搓圓捏扁的心一時堵得滿滿!
喬念嬌上好的裝容差點就要讓眼裏的淚給泡花了,喬夫人道:“別哭,這是做什麽,賀府咱們還沒進去呢,走!進去再說!”
她要看個清楚,問個明白,她要當面問問這個沈培均他這樣故意躲着她是什麽意思?喬夫人本來平和的心一下子煩燥起來,喬念嬌想到桑紅雲竟然就這樣大咧咧地和人家在一起說話,她卻不能,萬般也難受,連帶着要來給賀大少爺賀喜的歡喜也減到了零,更把桑紅雲恨了個底朝天。
母女倆人被前來迎接的知府夫人殷勤地迎到了內院裏,內院客廳裏已經到了不少的人,鐘家的老太太也帶着兒媳孫女坐在裏面,看到喬夫人,連忙站了起來,道:“喬夫人!”
喬夫人看到屋裏的人都站起來迎自己,一時又得意起來,這并州就算自己再不濟,也再沒有人越過自己去!再看一眼站在旁邊的賀夫人,不由眉開眼笑道:“老太太快坐!”
鐘老太太今日來也不不僅僅是為了喝一杯喜酒,她側臉看了一眼自己的兩人孫女,對着喬夫人道:“借着賀夫人的貴地,今兒個要與夫人好好敘敘話兒!”
賀夫人道:“那是自然,華哥兒大喜,我當然也希望這世間再多幾對好姻緣!”說着笑看了喬夫人一眼。
鐘家幾代行商,鐘老太太能夠在知府家裏成為坐上賓,與她塞了多少銀子給賀夫人有直接的關系!
此番鐘家帶着這兩個差不多到及笄的年齡,該是說親的時候了,鐘家的銀子多了,便想找個靠山,賀知府賀慶雖然是并州的地頭蛇,可是喬家卻是實實在在在朝裏有人的實權人家,這樣的人家不靠,要靠誰?
鐘老太太與家裏兒子們商量過後,便一心想讓自己的這兩個孫女最少有一個嫁進賀家,另一個嫁進喬家,沒想到,事情剛剛商量好,賀家卻送去了賀少華的成親喜貼,賀知府賀慶妻妾間只生了這一個兒子,自是看着無望,遂把眼光一力放在了喬家,自然,這一次是用銀子砸在賀夫人頭上,這才能夠讓她出力找個機會正正經經接觸到喬夫人莫氏!
莫氏浸淫貴女圈子多年,這點技量自是看在眼裏,但就不知,這鐘家看上喬家的那一個了,若是喬錦林,卻是萬萬不可,有這萬貫的家財支持他,還有自己兒子的活路?可是士哥兒要取這樣商家的女兒,不是憑空折辱了他的身份?
兩下裏哪邊都不願意的喬夫人便開始與鐘老太太打起太極。
喬夫人哪裏有不明白的,特特地去看鐘老太太身邊的兩位小姐,想到自家的士哥兒。
喬念嬌蔫蔫地看着眼前六七位小姐,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看着她們嬌羞顧盼的樣子,便沒了興趣,這幾個都是找機會想要與喬府結親的人家,可哪一家能比得過她們喬家?
但悄悄對着喬夫人道:“娘,灑席還沒開,都在等着新娘子入府,我想出去走走,這裏太悶人了!”
喬夫人也知道喬念嬌心煩,便道:“別亂走,就在院裏就是了!”
桑紅雲身份低微,不能如喬夫人一樣進到正廳裏與這些人說話,帶着小米在另一個廳裏坐着,這裏都是各府的姨娘,庶女,大家身份差不多,也不會有人特意地看不起誰,但評評誰家的小妾貌美,庶女有嫡女的風度,這樣的話頭兒還是有的!
桑紅雲因着劉嬷嬷的教導,如今通身透着股子高雅貴氣,一進門就有人注意到了,有人上前來搭話,桑紅雲便随意說幾句,到得後來,被人注意的多了,只好帶着小米走出來,正好與站在院裏的喬念嬌對了個正着。
內院裏通往外院的邊門裏進來兩三位公子,赫銘記挂着那豔麗的人兒,一心想避過喬錦林近處看看。如期能勾搭到手,到時候,就讓喬錦林綠雲繞頂,打打他的威風!
桑紅雲看了一眼喬念嬌微微低頭道:“大小姐!”
喬念嬌道:“我有話與你說!”在府裏,竹香院另開了門,桑紅雲輕意不出竹香院,竟是讓她想要見她,都不容易!現在,這可是好機會。
桑紅雲掃了一眼院裏的人道:“找個地方吧!”
喬念嬌直直地走向一條小路,桑紅雲慢慢跟了過去,走到人少的地方,喬念嬌忽然轉身對着桑紅雲道:“你不要臉!”
桑紅雲平靜地道:“說說理由!”
喬念嬌道:“你如今是喬家大少爺的姨娘,卻不安分,盡想着勾引別人!”
桑紅雲冷冷地問她:“別人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風波
喬念嬌紅着臉,嬌嗔地呵斥她:“你還真讓人說出來,我怕你污了別人的名聲!
桑紅雲往前走了一步:“你若是好好說話,咱們就好好說,如若你不計後果,在人家府裏這樣灑潑,那後果你可是想好了!我是你大哥的妾,橫豎是有了丈夫的人,你可是黃花大閨女,以後還要嫁人!”
喬念嬌被桑紅雲唬住了,一時不敢回話,眼裏都是一腔恨意,憑什麽她做了錯事,還這樣大言不慚地說她,可是她又不敢把沈培均的名字說出來,那樣豈不是将沈培均得罪了,恨起她來?
桑紅雲看着她眼時的恨意,暗自嘆息一聲道:“好好地吃完灑席回府,別的,最好你別做,否則,你會後悔!”
“什麽後悔,什麽別做?你勾引他,還讓他不請人來提親,都是你,肯定是你在後面說了我的壞話!”喬念嬌終于忍不住地低吼起來!
到了此時,桑紅雲不想再與她多說一句,喬念嬌本是大家閨秀,卻被喬夫人教歪了,氣量反而不如她這個小家小戶出來的人,桑紅雲輕搖了搖頭:“小米,我們回去!”
“你不準走!”喬念嬌一看桑紅雲要走,有些着急,她還沒說完呢?
喬念嬌看着桑紅雲理也不理自己,就往回走,又沒有辦法可以将她擋住,又沒來由地有些怕她,也不敢大聲叫,剛剛那幾句話可是不怒自威的很,看到桑紅雲不見了蹤影,眼裏的淚也流了下來。等到她再擡頭去看,忍不住暗自驚叫了一聲。
十步開外站着一個十七八的男子,芝蘭玉樹般挺修風流,端得比喬錦林儒雅,比沈培均遒健,這樣的風流男兒又自有一番風彩,不覺慌亂地低下頭,将剛剛流出的淚抹了去。帶着丫環就要急急離開。
赫銘聽了半天的私話,不由得意,原不知這喬錦林的小妾竟與沈培均也有一腿,怪道他剛剛也會對着自己翻臉,不過,這喬家的小姐長得也不錯。
赫銘站在十字路口,微彎着腰,雙手操後,側身笑盈盈地看着前面急急走來的喬念嬌,此嬌嬌,近看,還真有七八份可人,自己站在交叉路口,走哪條道都得經過他的身邊,等到喬念嬌從他身邊走過之時,赫銘順手牽下了喬念嬌腰間的一只荷包兒,手法之快,令喬念嬌與身邊的兩個丫環亦不自知,匆匆離開了小路!
赫銘将牽到手裏的荷包拿在手心裏對着鼻尖聞了聞暗道:“處子的清香味兒,不錯!如果能與喬家結了姻緣,說不定賢妃和六皇子會對他更加看重,有喬餘風的女兒在手裏握着,不怕喬餘風這只老狐貍不投向賢妃和六皇子,等到那時,自己的從龍之功更盛,誰能越過他們父子倆去,一個公爺的爵位定是少不了的”
可是一想到喬錦林的小妾,實在是心癢難耐,都說這并州是出美女的地方,見了那麽多,也沒有喬錦林的這一個讓人見之忘遺的,又想起桑紅雲剛剛離開的那條岔道,遂跟了上去,終是要當面說說話兒,才行。
想要快步趕到桑紅雲的前頭好攔着他的赫銘,忽然想起剛剛喬念嬌話,不由計上心來,嘿嘿一笑,鑽進了身邊的林子。
桑紅雲走了半刻鐘才走出了小路,就見有丫環過來道:“可是喬府的桑姨娘?喬大少爺讓人帶了話來,讓桑姨娘随奴婢過去!”
桑紅雲回頭看了一眼,小路盡頭看不到喬念嬌和她的丫環,心裏稍安,這才回轉身來道:“好!”
跟着小丫環走了三段路,兀自看到前面站着飄然若仙的沈公子,桑紅雲遂停下了腳步對着小丫環道:“這是知府內院,你不知道嗎?他可不是喬大少爺?我家爺呢?”
小丫環尴尬地道:“是那位公子讓我請你過來的!怕你不來,所以讓奴婢稱是喬大少爺請的!”
桑紅雲輕微皺起眉頭,這沈公子也是大家公子,怎麽行事這麽不着調,且不說這是賀知府的內院,內外有別,外院的男子怎麽可能進得了內院,自他打發了這丫環前來,不知道已被多少人盯上,自己怎麽可能再近前與他說話。
沈培均也看到了身側走來的桑紅雲,剛剛有人來說,桑紅雲想見她一面,心裏不疑有它,急忙趕了過來,這裏離着前院不遠,進了垂花門走幾步路就到。
看着往前走來的沈培均,桑紅雲急忙避到一邊,低下了頭!
沈培均意外地看着她,不是她讓人叫了自己來說話的嗎,怎麽看着不像?前行的腳步頓然止步,難道不是?他向四周看了看,轉回臉忽然想到什麽,對着桑紅雲手指了指旁邊的一條道,桑紅雲也不多話,帶着小米從那條道上匆匆離開。
看桑紅雲離開,沈培均也回了前院,片刻的功夫,兩人走了個幹淨。
躲在暗處的赫銘皺起眉頭,想不出自己的安排在哪裏出了錯,為什麽兩人明明都快到一起了,卻又各自分開來,想要傳出讓兩人私通的罪名,好好讓喬錦林戴戴綠帽子的希望落空,赫銘十分的不甘心,瞅着桑紅雲離開的背影,一狠心,又跟了上去。
小米緊張地跟着桑紅雲道:“姨奶奶,我們被人算計了!”
桑紅雲的步子不快不慢,穩穩地向前邁進:“我知道,如今咱們找不出這個人來,最好将事情告知爺!”
“可是姨奶奶,我們不好去前院!再說,奴婢走了,姨奶奶一個人怎麽辦?“小米急道,眼裏含着怒意。
桑紅雲忽然站定了道:”那個丫環是賀知府家的,定會将這件事透露給賀家人,還不知道會被他們說成什麽樣!“說着,桑紅雲自嘲地撫了撫額頭。
沈培均沒走幾步路,就撞到了進來的喬錦林,将事情對着喬錦林的耳邊說了,喬錦林道:”你去查人,我去看看!“
沈培均點頭道:”雁堂,這事不簡單!是我大意了,中了人家的計!“
喬錦林冷着臉道:”你要是沒有小心思,怎麽會被人設計,我告訴你,沒有下次!“
沈培均讪讪地道:”那是另一麻事!“
喬錦林讓人盯在垂花門外,揮了衣袖,往前趕去。
沈培均有些失落,桑小娘子這是真惱了他了。
喬錦林趕着找到桑紅雲時,赫銘正從路邊林裏鑽出來,眼看就要撞上桑紅雲,桑紅雲突兀地轉過身來,就在此時,腰上一暖,一只大手将将托住她的腰身。
赫銘驚愕地看着眼前的喬錦林和桑紅雲,不由臉色漲紅,他這登徒子的嘴臉,赤~裸~裸地暴露在兩人的眼皮子底下,一時左顧右盼地道了聲:”喬佥事?“
桑紅雲被她摟得緊了,一時挪了腳步,喬錦林的手不動神色地緊了緊,硬是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對着赫銘黑了臉色道:“赫大人,且先容我将我的愛妾送去吃席,回頭,咱們一起去前院,這後院可是女人待的地方,你我這樣的,還得到前院才是正理!”
赫銘恨恨地看了一眼喬錦林,抽了抽了嘴角,看着兩人相依而去,聽到喬錦林的話,不由打了個冷顫,道:“我可不是故意的!”
喬錦林聽到赫銘的話,止了腳步回頭看着赫銘道:“再說這個也是枉然!”
赫銘默默看了會兩人的背影,一咬牙轉身去了前院。
等到人離開,喬錦林低頭看着桑紅雲道:“你去吃酒,回頭我在府門口等你!”說着摸了摸她的頭頂,将頭上的蟲草簪子重新給她插好了,就要離開。
桑紅雲至到此時,才感覺透過氣來:“剛剛那人是誰?”
喬錦林低聲道:“赫銘!”說着眼睛盯着桑紅雲,想看到她的反應。
果真,桑紅雲捂住了嘴悄聲道:“是他!”
喬錦林點頭:”我在垂花門前見到了沈培均,他已将事情告訴我,你且放心吃席,後面的事讓我來處理!“
桑紅雲點頭:”好!“
兩人分開,喬錦林回了前院,桑紅雲去了開席的地方,賀家大小姐賀鳳喜上前道:“可是喬家的姨奶奶,這會子才來,到哪玩去了?”
桑紅雲隐約覺得好像見過這位小姐,卻想不起來,賀鳳喜道:“看你的樣子,像是忘了我是誰了?今天成親的人就是我大哥!我是他的妹妹,賀鳳喜!”
賀鳳喜雖然嘴上說着,可是剛剛身邊的小丫環一陣低語,早已悄悄将之前發生的事告訴了賀鳳喜,賀鳳喜故意等在這裏,就是要見見這個讓赫銘感興趣,讓沈培均念着的人。
賀鳳喜此前早已從沈培均二次來并州不入喬府這件事,就看出喬家的大小姐喬念嬌怕是要空歡喜一場了,這樣一來,自己不是有了更多的機會?沈培均清修俊雅,端得是她心中良人,這樣的人兒,怎麽可以讓給喬念嬌,她定要成為沈家的兒媳,沈培均的妻子。父親與赫銘如今都靠向了六皇子,這一點,她早看出來了。赫銘能夠算計喬錦林的這位小妾,她也是樂見其成,誰讓她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呢?
桑紅雲道:“原來是賀家大小姐!”
賀鳳喜說笑着将桑紅雲讓到席位上,這一桌,都是各家的妾侍,依然如剛剛進後院時的安排。
桌上的人都點頭示意,桑紅雲便也笑了笑,算是做了回應,妾侍中有些念過書的,也有那八字不識一撇生就的奴婢升了做姨娘的,看着桑紅雲,心裏不是滋味,桑紅雲的身邊就坐着這麽一位,沒吃幾口菜,桑紅雲的衣裙上就被這妾侍星星點點地沾了不少污物,筷子夾進那小妾的嘴裏時,總會漏出些什麽來,桑紅雲一再挪動身子,還是避不過,遠遠地賀鳳喜看着這一出,抿着嘴直樂,心道讓你美,讓你纏着沈公子不放手,不要臉的,看你怎麽走出我賀府的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後果
桑紅雲到了這裏也是看清楚了,這左邊坐着的小妾,是早就讓人安排好了的,她這一手耍髒的把戲也是做得爐火純清,不定在哪家府裏做過多少次的演練了,等到她再一次來這麽一招的時候,桑紅雲不退反進就那麽直直的挨了過去,就這麽着,在一桌子衆小妾的眼皮子底下,這把戲就做到人前了,桑紅雲也不惱,就這麽放下筷子,笑眯眯地看着那小妾,直看得小妾臉紅地說了好幾聲對不起,柔弱又楚楚地小妾,看着像是十分的無辜,可這神态這對不起放在這些為了争寵耍慣了小伎倆的小妾們面前什麽都不是了,一次是意外,兩次是沒防着,第三次呢?八個人十六雙眼睛一起看向那個小妾和桑紅雲,就看她們怎麽做了。
桑紅雲卻笑了笑,提起筷子夾了一塊子甲魚,放在碗裏慢慢吃起來。
一衆小妾愕然地看過,有那聰明地忽然笑了笑,也拿起了筷子,這頓宴席吃完,桑紅雲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帶着她那身“吃”髒了的衣裙慢慢往外走。
誰家出去做客不是要準備一兩套換的衣裙,就是為了遇到意外時可以應對了,桑紅雲這樣做,之前在一個桌上随着桑紅雲夾起甲魚肉陪着桑紅雲吃起來的那位小妾腹腓,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了。也怪不得桑紅雲這樣做,實在是這賀府的待客之道陰損!就算是要收拾什麽人,也要做的不留痕跡,沒得讓人這樣一看就知是誰做的,這設局的人真是蠢到家了!眼見得這喬家的姨娘是個火暴的性子,看着是個柔的,竟然能夠拉下臉來,自是讓她另眼相看起來,有心日後要接交一番!
喬夫人和喬念嬌看到,喬念嬌走近低聲道:“你看看你,吃個席面也會讓自己邋遢成這樣!丢不丢人?”
喬夫人冷冷道:“丢家敗興的,還不趕緊地上馬車裏去!”雖然如今是管不到這桑姨娘的頭上了,橫豎出了門就是一家人,無論誰做了出格的事,都是讓喬府失了臉面。
賀鳳喜以為有了機會,走上前來道:“桑姨娘,這是怎麽了?”
桑紅雲道:“說的是,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麽了?倒是賀大人的愛好奇特,竟有讓筷子翻飛天女散花漏成瘾的妾侍,想必是賀府的銀子多,不在乎幾套衣裳,你看,我這裙子上的花好看不!這麽少見的絕技,我是定要帶回去給我家爺瞅瞅的!”
噗!
有人笑出聲來。
喬夫人和喬念嬌一臉古怪像,鐘老太太眯起眼細細打量起桑紅雲,身邊的兩位鐘家小姐腼腆地捂着嘴偷笑。賀夫人瞪了一眼賀鳳喜,臉上陪着笑,心裏卻是惱怒地看着,賀鳳喜則是被桑紅雲的這番話說的呆住了!
小米自看到自家姨奶奶被人暗中下手,就看到桑紅雲有意轉過來的眼睛看向自己,小米微點了下頭,就離開了,不一會又來到她身後站定了,借着替桑紅雲倒水的空兒,悄悄說了聲:“賀慶的小妾!”
聲音低得只桑紅雲聽見。
桑紅雲就此心裏有了數,此時桑紅雲說完了,低頭欠身給站在眼前的幾位夫人行了禮,轉身便走。
賀夫人知道賀大人的小妾還沒有這樣的膽子私自行事,定是被自己的女兒撺掇着做出來的丢人事兒。
府門外,不少人家正主向這邊看來,有內宅的夫人趕着上前道:“別看了,快些回府!”
有那上了馬車就憋不住的人,已經笑的對着自家的老爺或是夫人将剛剛發生的事兒告訴了,這件事,不出一天,就在并州城裏傳言開來,都說賀知府納妾奇特,竟有一位小妾是練了一身甩髒的絕貨,想必賀知府也是愛得不行!
此番坐在馬車裏的還有玉州的知府汪權汪大人,這汪大人原是京城督察院的禦使,就因為大公主福瑞被人殺了又被人救了這件事,被皇上一句無憑無據給弄了個外放到了玉州,其實這玉州本是富庶之地,汪權自心裏揣猜明白了皇上了心思,倒是感念皇上的恩德,又打聽到了喬家的許多事,對喬錦林和喬餘風更加有了了解,此番聽了小妾講賀府後宅裏發生的事,憑着他在京城做了五年禦使的敏銳,一下子便想到了桑紅雲那話裏深意,不由得兩眼放光,摟着身邊的愛妾□□地親了一口道:“你真是我的好寶貝兒,你可知道,你給老爺帶來了什麽?”
那小妾正是與桑紅雲坐在一桌上,陪她一起吃了甲魚肉的那位,此時笑着道:“老爺,你說帶來什麽,奴家怎麽聽不懂?!”說完低下頭,狡猾地眨了眨眼。
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