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宋衛伐鄭
姬息姑即位的第四年，魯國此時并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姬息姑得知衛國國君姬完被兄弟姬州籲弑殺，想到曾經姬完還親自前來參加君父的葬禮，他心中老大不忍。
并且，他對姬州籲的弑君弑兄行為非常悲憤，他怒道：“姬州籲真是心狠，為了君位竟然對親兄弟都下得了手，禽獸啊！”
周歷二月，姬息姑得知莒國不僅攻打了杞國，并且占領了牟婁城。他對莒國着實沒有什麽好感，不說魯莒兩國的恩怨，他對莒國國君己敖的做派也不贊同。
原來己敖有相當大的野心，自打滅了向國之後，經常對周圍小國發動戰争。
這次又為了擴充版圖，己敖決定施計攻伐杞國。
杞國，周武王時，杞東樓公是禹的後裔，當時寵眷日深，被周武王以上公之禮優待。然而自周平王姬宜臼東遷之後，杞國的封號被貶為侯。現在第五任國君姒意為了杞國的弱小時時憂慮，夾在齊國、魯國等大國之間，他不得不提心吊膽，唯恐招惹了大國，從而招來滅國之災。
己敖喚來衆臣商議攻打杞國之事：“衆大夫應已知曉，我國人口近年來增加不少，領土太過狹小。不谷決定在近日征戰讨伐杞國，之前已攻陷向國，此次必能成功。不知衆大夫意下如何？”
“臣有話說，”大夫逾泊拱手出列，“我國物資豐富，糧草充足，軍士衆多，作戰經驗豐厚，甚至謀士也不缺乏，無須擔心後患。況此時他國無暇，正趕上天時地利，攻打杞國可謂是輕而易舉。君上大可放心。”
己敖立刻站起，他已經蓄勢待發了，看來是上天注定了。
“不谷每次都親身前往觀看軍隊演習，無論氣勢還是謀略都可稱得上缜密。不谷很有信心能順利攻占杞國，小小城池無需太過在意。既然衆大夫都如此贊同不谷，擇吉日出戰！”
這日，莒國的軍隊早早地停駐在城門口，等待誓師。軍士們格外英勇，表現地氣焰高漲，雄姿英發。己敖滿意一笑，然後一聲令下，鼓聲漸遠漸近，慢慢向杞國靠近。
這支由大夫逾泊帶領的軍隊整齊劃一，氣勢宏大，可謂是風行雷厲，氣吞山河。
莒國先将杞國的牟婁城包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為了防止城內人逃跑。
而後逾泊站于牟婁的東門口處，說道：“如今我等已兵臨城下，軍士振奮，糧草尚足。我知你們杞國一向反對戰争，我莒國又何嘗不是。然人口增多，為擴充領土不得不如此。為避免傷亡，爾等還是開了城門吧。”
杞國大夫姒城早已經焦頭爛額，杞國軍士的實力他心知肚明，定是打不過的。但也不可以投降，這涉及到尊嚴問題。回想自己當了多年大夫，許多國人都尊敬他。如果今日繳械投降豈不是令人恥笑。
Advertisement
“來人！備車！出東門迎戰！”姒城怒道。
莒國聽見城中的聲音就知道這仗是勢必要打的了。
城門打開時兩軍車乘相向，姒城畢竟年事已高，但依舊穿上了布滿刀槍痕跡的厚重铠甲打算拼命了。
逾泊當然如願以償的攻破了牟婁，還俘虜了姒城。
然而杞國雖小卻不甘被滅，逾泊看杞國一時半刻也滅不掉，就帶着俘虜回國了，反正此行已經占領了牟婁，也算完勝。
一日，姬息姑想到，前不久他打算和宋國國君子與夷重溫在宿地結盟的情誼，約定的日期還未到，現在就收到了衛國姬州籲弑君的消息。
夏季，他來到了衛國的清地，正好遇見了子與夷。
姬息姑很自然地與子與夷進行了友好商談，他們談論着國家內外發生的大事小事。
“你可聽聞了衛國君姬完被殺之事？原來是州籲弑兄啊。”姬息姑動問道。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那個姬州籲，從小深得衛國先君寵愛，以為可以繼承國君之位，誰料到姬完最後當上了國君。衛國先君一夜之間去了，他就失去了一切，但是野心還是尚存啊。他準備報複姬完，就謀劃了此事。”子與夷嘆息道。
姬息姑說道：“弑君自立，姬州籲怕是并不長久。”
子與夷也不再言語。
此時姬州籲自立為國君，準備向鄭國報複前代國君結下的怨恨，以此安定國內人心。如果可能的話，他要幫助他的朋友姬段登上鄭國國君之位。
石厚與姬州籲關系匪淺，他提出計謀，宋國國君子與夷君位并不穩當，宋國先君的兩個兒子都在鄭國安居，完全可以讓宋國輔佐他們奪下鄭國。
姬州籲聽到後，連連稱妙，忙遣行人快馬加鞭趕到宋國去游說子與夷。
“宋公，寡君認為鄭國如今不及從前那麽雄厚了，此時正是攻打鄭國的好時機，不知宋公怎麽看待此事？”行人見到子與夷後，立刻問道。
“衛公之事各國上下鬧得沸沸揚揚，也算勇氣可嘉，不谷怎敢小觑。”子與夷顧左右而言他。
子與夷早就得知姬州籲野心大，心狠手辣，此來必定有事。
“寡君願輔佐于君。”行人說話開門見山，也不含糊，“除去恩怨一事，此事于君亦有莫大好處。試想鄭國坐擁大片領土，物産豐富，他國焉能不窺探？宋國領土亦需擴充。若想攻打鄭國，以除心患，敝邑願以君為主，發兵同陳、蔡兩國，随君一起出兵，此為衛國之願。不知君意下如何？”
子與夷有些躊躇，他其實不敢與鄭國交鋒，衛國以前失敗可是個教訓。可若是拒絕此事，以後怕是再也找不到這個絕好的機會了。
或許，與衛國聯手對付鄭國，真能殺死子馮和子勃以除後患呢。可萬一失敗，後果不堪設想。鄭國必然會幫助子馮奪位，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猶豫之際子與夷想到，子馮既然逃到了鄭國，後患還留着。他若是不動手鄭國遲早有一天也會幫助子馮奪取自己的位子，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思慮再三，子與夷越想越擔心，終于下定決心出征。他想，一旦宋國與衛國結盟，又有陳蔡兩國協助，如虎添翼。鄭國勢單力薄，此戰宋國必定勝出。
陳國第現任君主是妫鮑，是個明事理之人。因陳國與衛國一向交好，這次衛國想要出兵鄭國，以報宿仇，陳國也只好答應了。
蔡國國君姬措父喜愛劍術，他随身攜帶一把青銅古劍，劍身刻有“蔡侯”二字，還鑲嵌着獸面紋圖案的寶石。也因蔡國與衛國素來交好，一聽此事，他欣然應允了。
子與夷既然做了此次伐鄭的主力，他打算與盟友們一起商讨，展開缜密的軍事謀略來聯合進攻鄭國。
妫鮑親自帶兵來了，姬措父雖沒有親來不過讓蔡國的大夫姬遲帶兵前來，姬州籲雖想親身前來，卻因位置尚未坐穩，唯恐國人生亂，不得不坐鎮衛國都城朝歌，他派大夫姬拾前來。
子與夷見人已到齊，就密謀了一番。
戰争來得十分突然，短短幾天，四國軍士包圍了鄭國國都朝歌的東門。
還好鄭國國君聽從了公子馮的話，提早備了軍隊守住了城門。
城門開啓之際，雙方交鋒，狂風席卷着都城，車輪滾滾，吼聲陣陣，戈矛相向，弓箭齊發。
鄭國大夫身着盔甲，執着禦敵，浴血奮戰，似乎不顧及自己的性命。士兵一個個倒下了，鮮血四處飛濺，周圍血色彌漫。
讨伐鄭國的戰争打了整整五天五夜，軍士們疲憊不堪，糧草也日漸減少。
天空灰蒙蒙一片，渲染得周圍一片肅殺。
衛國一個軍士見此情景，忽然作了一首詩，說道：“擊鼓其镗，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爰喪其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因為戰争中招募的軍士皆由士階層組成，國人不能參軍，所以他們整體的素質還不錯，見衛國軍士作詩，紛紛深有所感，也吟唱了起來。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姬拾一邊指揮，一邊皺了皺眉。戰争軍士總有傷亡，怕是軍神也不能保證毫發無損。
這場戰争鄭國失利，宋國等聯軍久攻不下，見鄭國傷亡頗多，而己方糧草見底，子與夷只好率軍返回。
他氣急敗壞地說道：“這姬寤生将實力隐瞞得也太深了，早知道就多派良将前來了！”
原來，鄭國的将士非常有作戰能力，無論是排兵布陣還是計謀，以及軍士本身的實力都是極佳的。
姬寤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人，又怎會輕易洩底呢？
他上次對付衛國只展現了一點點的實力而已。
此時，子勃對子馮說道：“阿勃，這子與夷實在是太可惡了，君位已被他搶去了，還要來趕盡殺絕！”
子馮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其中透露出絲絲狠意。
“既是如此，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如今子與夷已經與鄭公結仇，我想鄭公應該會幫助我奪回屬于我的一切！”子馮一字一頓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