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證據不足
此時蒼舒言才明白,原來闫時輪并不會寫所有的字, 他的文字和自己是不同的, 現在回憶之前看到的那字跡,蒼舒言能感受到, 那一種生澀,雖然不像剛上學的孩子, 但卻能讓人看出, 寫這個字的人與衆不同。
蒼舒言很聰慧,她聽得出闫時輪的意思, 他在告訴自己,無論是怎樣的過去, 無論他寫的是誰的名字,在他心裏那都是過去了, 回憶不代表是沉溺, 從新在他的心頭刻下痕跡,才是現在自己應該想的。
闫時輪能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柔軟,一筆一劃很慢, 很細致, 耳旁是蒼舒言的輕言細語, 她在解釋自己的名字,闫時輪覺得每一次接觸都能深入心頭最軟的地方, 腦海中翻滾不斷的是早已沒有畫面的記憶。
“你要好好記住,我叫姬雅。”
在這深長已久的記憶裏,闫時輪的腦海中殘留的唯有一抹火紅的身影, 與那清脆還有些高傲的嗓音,即使過了很久很久也無法忘懷,那名字在這一千五百年以來,自己究竟寫過了多少遍,他已經記不清了。
每畫下一筆,蒼舒言就覺得似乎有一把刀子在割自己的心,她說不出這是什麽感覺,是心疼?還是嫉妒?她無法确定,那朦胧的玻璃窗上留下的似乎一個人的名字,雖然并不完全,但可以猜測是有一個雅字,會是那個女人的名字嘛?
如果心痛,你會流淚嗎?眼淚是不是會帶走人的悲傷,不是說眼淚也是一種喜悅嗎?我想和你并肩而站,但我卻不知道和你之間還有多少的差距,我能占據你心裏多少的位置呢?我與她誰才是你最在乎的人?
眼淚不受控制的滴落,滴落在他溫暖的掌心,闫時輪只感到仿佛心被燙痛了,為什麽她會流淚?雖然疑惑,但手還是握緊了,他想要抓住她寶貴的情感,因為自己怎能再辜負她?
也許旁人不會明白,但楊智城卻可以感受到,闫時輪曾經的裂心之痛,那現在他是不是能得到寬慰呢?而自己心裏的那個人,什麽時候才能給他向往的安定。
握緊的掌心是心緒不寧,抹去的眼淚是止不住的心緒翻湧,蒼舒言始終忍耐,她不願問出,因為她不舍得看到闫時輪為難,如果他真的在乎,那就讓自己抓住當下,奮力的甩開那些酸澀的情緒,蒼舒言努力的讓自己恢複輕松的笑顏。
“蒼茫的蒼,舒心的舒,語言的言,這個舒會不會很難寫呢?”
蒼舒言故意轉移話題,她不想在去想一些擾亂自己判斷力的事,她告訴自己只要知道闫時輪真的在乎她,真的對她好就足夠了,此時窗外又飄起了蒙蒙細雨,仿佛映襯着她現在的內心。
“你願意教我寫你的名字嗎?”
闫時輪揉了揉懷中的小腦袋,語調十分的溫柔,雖然他不能猜透蒼舒言全部的心思,但他直覺這眼淚,是因為自己而掉,也許是自己還有什麽令她不夠安心,也許是因為自己的缺陷依舊刺痛了她。
“我願意,我願意。”蒼舒言用力的抱住眼前的男人,就算自己不是他的唯一,但自己也可以進入他的心,這樣也很好了。
而此時對于羅子滔來說真的是無奈又無力,之前的幼童碎屍案還來不及回去讓自己沾一下床鋪,緊接着這靖海市最為高檔的酒店,又發生那麽大的事件,這已經不是死了一個人令人恐慌了,當時那麽多的賓客,根本沒有辦法完全封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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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面對接下來看到的呂教授屍骨,羅子滔真的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這種畫面在以往,羅子滔只在驚悚片中見過,那是被大型野獸啃食過遺棄在荒郊野外的屍骨,連骨頭的上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會議室中安靜的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見,廖局長的臉色堪比那鍋底灰,而這泾陽分局的陳隊長,雖說心裏十分氣,畢竟屈于局長的威嚴而不得不多案合并,但面對如此嚴重的案件還是壓在他的心頭沉甸甸地,因為責任依舊是放不下的。
“小陳啊,這次你和小羅可是要合作無間了,這幾個案子必須盡快偵破,不管是什麽東西在作怪,必須處理的幹幹淨淨,還老百姓一個安生日子。”廖局語重心長的說道。
“廖局,你放心,這一次的案件我也知道這程度很嚴重,看起來似乎沒有關系的幾個案子,實際上這背後可能都有密切的關聯,只要羅隊能對我們分局坦誠,我們自然是積極配合了你們總局偵破這幾個案件。”
說話的便是那泾陽分局的陳隊長,名霆山,看起來黑壯,又十分的高大,一臉的正氣倒是不像一個有花花心思會陰謀詭計的模樣,但坐在他身邊的男人則給人一種極為尖酸刻薄,又十分傲慢的感覺。
“廖局長,不是我們正一天道自誇,遇到這種大案子還是要靠我們,你們的王牌到好,不僅開會不出現,據說連酒店那頭想請他做法,他也嗤之以鼻,這回頭破了案,收了那些鬼怪,這功勞他不會又要出來分一杯羹了吧。”
“這……沈天師有所不知,時輪他做事向來有自己的原則,也有自己的手段,這一次我想也不是他有心不作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了?”
到不是廖局長真的多看的上眼前這個男人,而是已從羅子滔這裏得知,闫時輪是明确表态了,這幾個案件他不會參與,單從闫時輪的話來看,恐怕這所謂的三個案件實則是一個案件,廖局長畢竟經驗老道,怎麽會看不透這其中的關鍵?
“誤會?當時要不是我出手,這酒店裏也不知道要多舔多少條冤魂了,還誤會?”
男人的口吻與眼神是極其的不善,令在場的特案辦成員不免心中又起了火星子,但即便心裏有氣,在廖局面前,大夥兒也不敢太造次,最多也只能用眼神死命的盯着姓沈的天師。
“沈天師,應該也知道這時輪在靖海市的身份地位,在我們警局我是局長,但他卻不屬于我的管轄,說白了黑貓白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相信時輪也絕不會來沾你的光。”
廖天明個性剛正不阿,對于眼前這種尖酸刻薄的小人确實本來就是不順眼,要不是還需要有人在表面撐着門面,那是絕對早就甩臉子了。
“行了,也不用說了,既然廖局那麽看的上那闫時輪,那你說這幾件案子到底由我們來接手,還是讓他接手呢?”
男人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直接打斷了廖局接下來的話,似乎很厭惡談論闫時輪身份的問題。
“這,當然是你們接手了,既然這酒店的怨靈被你們打跑的,那這件事肯定得歸功你們,接下來也少不了麻煩你們的繼續處理了。”
廖天明此時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明明這功勞并不屬于眼前的沈天師,自己偏偏得哄着他們繼續撐起警局的門頭,心裏不由的有些小小的抱怨闫時輪。
而羅子滔心裏是十分的明白,這廖局之所以這樣說,根本就是因為闫時輪撂挑子不幹了,在羅子滔眼裏廖局這絕對是病急了亂投醫,但他卻不知道,對于廖局來說闫時輪和他還有另一層的關系。
“行,既然如此,那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不要讓我看到那瞎子出現在我們面前,否則到時候就請廖局你另請高明吧。”
此時即便是廖局,也被一句瞎子刺的心頭怒火中燒,偏偏卻不能發作,畢竟如果據實已告,只怕這正一天道的弟子們也會甩手走人,到時候就真的就破壞了闫時輪的布局了,廖局也就只能僵着一張假笑的臉。
“一定,一定,你放心,這案子他一定不會插手的。”
“有廖局這句話,我就姑且相信了。”男人向後靠去,滿臉的得意,身體也不由自主的舒展開來。
“那麽,關于酒店女屍的信息,你們現在調查的如何了?”
廖局即刻轉移了話題,他也不是沒看見,這特案辦的成員,一個個眼裏都似乎藏着刀子,恨不得射死眼前這個嘚瑟的沈天師。
“廖局,關于酒店休息室的女屍,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她是H大心理學專業三年級的學生,名叫劉曉亞,今年21歲,是湖霖心理活動中心的志願者,案發當天之所以出現在酒店的醫學精英晚宴上,是因為來自同校學姐的邀請。”
小梅将手中的資料,一一的分發給在坐的每一個人員,資料中女孩的照片與那些慘不忍睹的殘骸相對照,你根本無法聯想,它們之間會有什麽關聯。
“小羅,關于之前提到的兒童碎屍案裏的嫌疑人,你們有沒有帶回來調查過?”
看着手頭的資料,作為一名老警察,廖局長的面色也是十分的凝重,這樣的屍塊,就算不是法醫都可以看的出,這絕對不可能是人為,但到底是什麽東西做的,用普通人的眼睛去看,真的是無法分辨。
“之前那名嫌疑人被他跑了,但就在酒店發生兇案時,他卻莫名出現在我們總局,已經确認他就是湖霖心理活動中心的其中一名負責人,姓秦名碩湖,人現在還在羁押室,但如果48小時之內,我們沒證據的話,就必須放人了。”
羅子滔的話引起了陳霆山的疑惑,忍不住出言打斷。
“秦碩湖?那不就是昨天酒店名單裏有的名字?他昨天也在酒店出現過?”陳霆山這句話一出口就發現不對了,一個人怎麽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