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最在意的人
“時輪……”羅子滔的語氣顯得十分的無奈,想要挽回什麽卻無言以對。
“這不是你們可以解決的, 但也不是我可以插手的, 有因有果,至于解決的人一直就在你們周圍。”
闫時輪的語調很平順, 聽不出一點起伏,如果是旁人也許會認為, 這是一種冷漠, 但唯有了解的人才明白,闫時輪才是真正的慈悲。
“時輪,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樣有禪機,直截了當不好嗎?”
對于闫時輪的話, 羅子滔是真的心力交瘁了,這幾天各種案情已經将他的意志消磨殆盡, 而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前一個兒童被殺的案子還沒壓下,現在酒店這裏鬧出這樣的動靜,羅子滔只感覺自己真的是焦頭爛額。
“想想, 怎樣能阻止更多的犧牲者出現, 才是你當務之急。”
闫時輪沒在給羅子滔任何機會, 直接挂斷了電話,本想告辭離開的林朔風, 卻沒料到闫時輪還有話要對自己說。
“這一次的案件,不是你們所能承受,相信稍後你的師兄也會聯系你, 切莫參與,我言盡于此。”
“多謝前輩指點,晚輩就先離開了。”
“不用多禮,你可以稱我先生。”
闫時輪擡手示意,楊智城也明白是要他送少年出去,但是蒼舒言卻已經好奇的忍不住想要問,明明怎麽看着闫時輪也不可能是個前輩,但卻被叫的那麽老?
“阿時,你才比他大幾歲,怎麽有那麽高的輩分呀。”
“慈正天師要叫我的養父為前輩,我自然也是他的前輩了。”闫時輪笑了笑,平靜的解釋道。
他那唇角笑容,猶如旭陽之下綻放的花蕾一般,讓人陶醉,雖說闫時輪并未睜開雙眼,但蒼舒言都已經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要跳出了嗓子眼,她幾乎可以聽見鮮花開放的聲音,令她一時間都忘記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麽。
“昨天的你表現的很好。”闫時輪說着不由的又揉了揉蒼舒言的頭頂。
“說起來真是好氣喲,下次讓我見到那群人,一定打到他們變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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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我就好。”闫時輪俯身,向着蒼舒言的方向靠近,他的氣息令蒼舒言又一次覺得渾身發燙。
他溫柔的語調,說的是最為動人的承諾,蒼舒言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男人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這種責任感,這種令人迷戀的魄力與擔當,怎能讓人不沉迷于他的用心與愛意。
“我也想變強。”
蒼舒言不由的握住闫時輪修長的手,手掌交疊之間,又是一番十指交纏,是分不開也割不斷的眷戀。
“阿時,道慈大師到底多大年紀了?”
蒼舒言眨了眨眼,始終覺得闫時輪的輩分大的有些過分了,聽他剛才的意思,感覺他是不是比慈正天師的輩分還大?
“養父圓寂時94歲。”
闫時輪的直言不諱,到讓蒼舒言咋舌了,這掰掰手指算一下,那收養闫時輪的時候最少也八十多了,這哪裏是父子的年齡,分明就是比爺孫還要高一輩。
“那……那你的輩分到底有多大。”
“按照輩分慈正天師也算我的晚輩了。”
闫時輪的話讓蒼舒言覺得,自己感覺闫時輪年過古稀真的一點都沒說錯,不僅是品茶,釀酒,語氣,說話的方式,都是古韻十足,仿佛是從古言小說裏走出來的仙人一樣。
“是不是,現在都沒一個天師輩分比你大的?”
蒼舒言的話,令一旁僞裝成雕像的楊智城,忍不住腹部抽搐,他真的想說,和人類算輩分,這闫時輪怎麽都甩他們無數條街了。
“大約是吧。”而闫時輪居然很認真的思考後,還回答了這個問題。
“啊對了,你說不插手呂教授這個案子,你真的知道誰是兇手嗎?”
對于蒼舒言的思維跳躍,楊智城覺得自己的嘴角也開始抽搐了,也就闫時輪毫不介意,完全可以跟上她的節奏,楊智城不由的感嘆,這還真是天生一對的節奏啊!
“我騙他的。”
并非闫時輪惡意隐瞞,只不過他并不希望蒼舒言會牽連到這件事的因果之中,而一無所知就是最好的方法,然而因為信任,所以對于闫時輪的話,蒼舒言不疑有他。
“阿城,林朔風的後續,你幫我跟進。”
楊智城當然明白闫時輪的擔憂,但這事在蒼舒言看來就有點不太舒服,總覺得闫時輪對這個林朔風特別的在意,讓她不由的有點小小的吃味。
“阿時,對林朔風特別好。”蒼舒言覺得自己和那些熱戀中的女孩一樣,開始眼中容不得一點的沙子。
“吃醋了?”闫時輪感覺這樣的蒼舒言特別的可愛,如果可以一直這樣,或許也是一種幸福。
“我去包餃子。”蒼舒言臉一紅,猶如兔子一樣蹦走了,心中想着可以包一頓全素的餃子,這樣闫時輪也是可以吃的。
也許身為女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為自己喜歡的男人做一頓拿手的美食,蒼舒言愛吃,也喜歡一有空就做一些自己喜歡的美食。
餃子雖然是很簡單的食物,但真正要包起來花費的時間也是很久的,忙到腰酸胳膊痛之後,看着眼前一排排白胖白胖的金元寶,內心不由的像被棉花糖包裹一樣,又軟又棉又甜,她可以想象闫時輪吃着的感受,與他最溫柔的笑容。
“阿城哥,我去叫阿時,你先看着燒水。”話還沒說完,蒼舒言的腳步聲已經向着闫時輪的書房而去了。
“阿時,我可以進來嘛?”
書房門口,蒼舒言輕輕的敲了敲門,但似乎沒得到闫時輪的回答,他不在書房嗎?蒼舒言不由的疑惑,輕輕推開那扇門,露出一道縫隙。
見到了那修長的背影,闫時輪穿着湖藍色的居家服,就站在落地玻璃門前,他的指尖在面前的玻璃上不知在劃什麽,神情似乎十分的專注,蒼舒言悄悄的走近,但那殘缺的字體已經難以分辨,是寫的什麽?
蒼舒言看不出是什麽字,但卻知道那是出自闫時輪的筆跡,因為是那樣的特別,讓人難以忘懷,蒼舒言第一感受到,自己還是不懂他,在他心裏是不是還有很多的秘密?
“阿時……”蒼舒言莫名的心酸,忍不住還是從身後抱住了他。
“忙完了?”闫時輪沒動,只是微微側頭,他喜歡這種親近,讓他随時可以感受到她的內心,她的一舉一動。
“嗯,來叫你吃餃子的呢。”蒼舒言搖了搖頭,摒棄那些不好的思想,從新在心裏給自己打氣,不管寫的是什麽,闫時輪沒說,自己就不能随便的懷疑。
然而人就是這樣,越是告訴自己不在意,心中就越難以平靜,蒼舒言不由的憶起了大洞山之行,她還記得闫時輪說過,那裏是有一個令他很挂心的人留下的痕跡。
他寫的會是她的名字嗎?在他的心中,自己究竟占了多大的位置?那個人是不是他最在乎的人,想到這裏,蒼舒言的內心還是久久不能平靜,她想不在意,卻無法摒棄那些雜念,她更想要忘記腦海中卻揮不去他那執着的表情。
“言兒,有心事?”
似乎感覺到蒼舒言的不妥,闫時輪有些訝異,她不舒服?還是其他什麽事,似乎連食物對她的影響力都沒那麽大了。
“沒什麽,就是在想案子的事。”
蒼舒言撒了個謊,她不希望闫時輪會因為這件事,認為自己是個亂吃飛醋的女孩,她覺得似乎也應該讓對方留一絲自己的隐私空間,只是動作卻瞞不了人,蒼舒言沒有意識到自己不斷的戳着碗中的餃子。
“呂教授的案子?”闫時輪凝眉,他能聽的出蒼舒言似乎心很亂,很不安的動作。
“嗯,還有那個女孩,阿時,她能投胎嗎?”
蒼舒言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那個女孩心裏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胃裏也是好像吃壞了東西一樣,也算是終于有機會問闫時輪了。
闫時輪揉了揉她的發絲,溫暖的掌心帶給蒼舒言的不僅是安心,還有一絲絲的悸動,這種感覺讓蒼舒言忍不住的要靠近那個胸懷。
“不要想這些事情,現在你該好好休息。”
“阿時,我覺得自己很好,其實可以回警局的,我想能找出幕後的兇手,我總覺得呂教授的案子,還沒有完。”
蒼舒言調整好坐姿,認真的看着闫時輪,眼神中是征詢,作為一名警察,蒼舒言覺得自己這個時候真的不應該無所事事,不為警隊出一份力。
“你不願意和我同住嗎?”闫時輪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是剛才她看見自己所寫的字嗎?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蒼舒言焦急的否認,她不希望闫時輪會誤會,她開始小心翼翼的對待這份感情,總覺得如果自己有什麽做的不好,就會失去這份感情!
“那我陪你一起。”闫時輪無奈道,雖然知道蒼舒言可能誤會了姬雅和她之間的關系,但畢竟現在還不是解釋的時候。
有時候,蒼舒言覺得,闫時輪真的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強勢之氣,他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而且她也很想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和闫時輪在一起,只是人心其實很狹小,她似乎不太懂一個男人的心是不是可以裝下第二個女孩?
蒼舒言覺得心裏悶悶的,郁結無法解開,人不由自主的蔫蔫的,似乎很沒精神,呆呆的望着窗外,霧氣使得視野變得很不清晰,庭院中好像充滿了水氣,有一股走入仙境的錯覺。
“生氣了?”
闫時輪微微偏頭,仿佛在仔細聽,聽着蒼舒言的內心變化,他有自己的無奈,有不可言說的理由,如果他說所寫的名字就是她,那麽她真正可以理解嗎?
“言兒,有許多的事情,我一時不能全盤脫出,但對你我只有真心實意。”
“嗯。”
蒼舒言不是不明白,只是自己也不知道內心在氣惱什麽,也許是氣闫時輪心中還有別人,也許是氣闫時輪那股霸道,就算自己想選擇暫時分開的冷靜,也被他強制反駁了。
“我知道呂教授的案子并不是那麽簡單,這背後的人不難猜測,但是這件事我不希望你會涉足,那會讓你陷入危機,對我來說,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對我來說,你是唯一一個在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
蒼舒言感到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有些顫抖,這種感受她在不久之前才體會過,那天在大洞山,風雨交加過後的夜,他莫名的沉睡,令當時的她驚懼不已,蒼舒言不知道闫時輪究竟是因為怕失去自己,還是曾經因為失去過更重要的人。
鼻頭一酸,他不知道自己心裏的痛,是心疼闫時輪,還是委屈自己可能是一個替代品,她不知道如何表達,只能拼命的壓抑着自喉頭冒出的嗚咽,而闫時輪的右臂圈過蒼舒言,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左手則與她的十指交握。
“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心間,我不是一個沉溺于過去的人。”闫時輪輕輕貼近蒼舒言的耳畔,語調輕柔低緩比任何時候都令人心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