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暗潮洶湧
然而離開病房之後,闫時輪有些猶豫了, 對于蒼舒言的口味, 其實就不算這幾天的相處,在過去他也是刻意了解過的, 雖然眼盲對闫時輪的生活沒有太大的影響,但和普通人還是有一定的區別。
例如在陌生的環境裏, 要去尋找蒼舒言喜歡的食物, 這對闫時輪來說還是有小小的難度,本來想按照自己的口味和計劃去買, 但現在闫時輪似乎又放棄了這個構想,畢竟他很在意蒼舒言, 對于她的滿足和喜悅,他十分的重視。
“闫, 闫先生……你這是要去哪裏?”女孩的聲音很腼腆, 似乎還有一點小小的激動?
“Festival Walk是不是就在附近?”
闫時輪心中突生計劃,一則是為蒼舒言買食物,二來對于自己這樣突然出現, 不知那只東西會有怎樣的打算, 而他很想了解的是, 那只東西背後的人,是不是與他所想的人也有所勾結。
“啊, 是的,闫先生是怎麽知道的?”小護士不免好奇,這闫時輪被送來的時候雖然是已經清醒了, 但他雙目失明應該不知道自己進了什麽醫院,難道已經有人和他提過了?
“Dr·WONG任職的醫院,我還是有一點了解的。”闫時輪淡笑回答。
而就在他離開了有一段時間之後,半路出現的小護士好像才從迷茫中醒來,看着闫時輪離去的走廊,他挺拔的背影還留在她的腦海中,小護士不由的雙頰通紅,口中低喃了一句“好帥啊。”
Festival Walk是闫氏集團旗下的購物天堂,名為又一城,目的麽自然是和闫時輪的商場較勁,但這一舉動反而令原本對于這一方面并不是太熟悉的闫氏集團首席執行者遭到了衆多股東的反對。
但作為闫時輪那同父異母的兄長,自然還是有雷厲風行的手腕,強勢鎮壓了一波反對聲之後,又一城還是在三年之前屹立了起來,其實在闫時輪看來原本走在酒店集團先驅位置的闫氏,涉足多重經營的購物廣場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其目的不純,為了競争更是在新領域中展開為人不齒的手段,投資太過巨大,風險系數也自然上升,為此導致闫氏內部的股東之間出現了明顯的分歧,在闫時輪看來這是他那挂名父親最為不智的地方。
闫時輪很容易想象,今天獨自出現在Festival Walk,很快這個消息一定會傳到那始終視自己為眼中釘的“大哥”耳中,雖然闫時輪本人和這個家族确實沒什麽關系,這個名頭不過就是他在這個人類的世界方便行動的代號。
但對闫時輪來說,既然用了這個名頭那麽這一份的因果,也勢必要他自己來承擔,畢竟闫氏所有的東西應該由真正能的闫時輪來繼承。
Festival Walk距離闫時輪所在的醫院并不遠,步行的話大約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然而就在闫時輪經過安保崗亭的時候,他的動向就已經傳入了位于靖海市最為高端的寫字樓之內,闫氏總部的頂層辦公室裏。
寬大的辦公椅上,一名年紀約三十出頭的男人,黑發大約有齊肩的長度,一絲不茍的梳理成一個馬尾,黑灰色的西服将整個人映襯的有一點的陰暗,他的臉色看起來十分的緊繃,好像強忍着即将爆發的怒氣。
“總裁……真……要讓二少進來?”辦公桌後站着的男人身體微微的顫抖着,這種低氣壓他好像還在五年前領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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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心裏,他還是闫家二少?”
“錯……我錯了,是不該問這種愚蠢的問題。”
“你好像還沒習慣,他早就被闫氏除名了。”男人陰郁的眼神直射說出令他更加不悅話題的員工。
闫駿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這一點,明明自己比闫時輪出生的更早,卻因為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只不過是一夜留情,而且母親還是風月場所的女人,所以即使是現在,自己獲得闫氏大少爺的身份,但那個生育自己養育自己的女人依舊不被闫氏認可。
如果不是自己費盡心思的将奪取自己所有東西的闫時輪趕出闫家,也許現在坐在這個位子上的就是闫時輪,而不是自己,然而即使闫時輪因為雙目失明而失去繼承闫氏集團的機會,他很清楚,在他父親的心裏,并沒真正抹去闫時輪的存在。
闫時輪對于他自己來說,始終如鲠在喉,也許也只有闫時輪死了,他執掌闫氏才能真正的心安理得。
“有沒查到,他為什麽莫名其妙會來Festival Walk?另外他身邊有人跟着嗎?”
闫駿皺眉問道,他實在吃不透闫時輪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商場,是打的什麽主意?難道是要有消息通過這些員工的口傳入父親的耳中?但他不是銷聲匿跡很久了?并不在意這些的嗎?
“這……真正的原因還沒查到,他……他就是突然出現的,現在只知道,他确實一個人出現的,目标好像是要買吃的。”辦公桌之後的員工吞了吞口水回複道。
“買吃的?他就一個人?”
“是,是一個人,就是買吃的,一進商場目标就很明确,但……我們也不知他到底是怎樣确定要去的方位的。”
但就在Festival Walk內轉悠的闫時輪卻遇到了麻煩,因為印象中的那家燙飯似乎不在原來的位置,是解約離開了?還是說換了方位了?而闫時輪的身份,要讓這商場內的人不注意他也是很難,但屈于總裁的威壓力,沒人敢主動上前詢問。
“喂,你們看二少到底是在找什麽?”一家燒肉店的迎賓低聲的問道,對象正是一旁手在做清潔,眼卻一直停留在闫時輪身上的清潔工。
“我猜不出,二少脫離闫家十多年了,就算回到靖海市,也從來不會出現在闫氏集團下屬的所有公共場合,這一次有點奇怪呢?”清潔工麻利的幹着活,一邊還在嘀嘀咕咕中。
就在衆人竊竊私語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道清涼的少女嗓音卻響起了,随後便是一陣急促的小跑,方向正是朝着闫時輪而去,而闫時輪自然是注意到了,不由的眉頭深鎖,他原本并不想太過深入的接觸闫家的人。
“二哥,你怎麽來了,爸爸并不在這呢。”少女的聲音聽起來很激動,清澈的眼眸中閃爍着熠熠光輝,這是一種渴望與親情交織的動容。
“鵲兒?”
“二哥,你還記得我的聲音呀,上次見到你,你都不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這個妹妹了。”少女抱住闫時輪的手臂一臉幸福撒嬌的模樣。
闫時輪不願意深入接觸闫家的人,倒不是怕自己的身份曝露,畢竟真正的闫時輪在國外的動向一直掌握在他手中,而憑借自己的法術要篡改一些人類的感覺并不是很難,他不接近是為了怕出現不必要的情感,以至于會影響他留在靖海市真正的目的。
“二哥,你的手臂怎麽了?”闫傾鵲似乎發現了闫時輪的左臂極為的不自然,似乎失去了作用?
“沒什麽,不小心摔傷的。”闫時輪并不願深談,語調也極為的冷漠。
“二哥,怎麽沒見到你的保镖,你一個人在這裏會不會不方便?你要找什麽,我帶你去呀?”
闫傾鵲似乎很習慣闫時輪的冷淡,并沒感覺有什麽不妥,而她也很了解,自己的二哥并不喜歡別人的同情,所以她很珍惜這一次自己這個哥哥沒有拒絕自己的接近。
“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還在學校,為什麽會在這?”闫時輪本無意利用,只不過他有懷疑既然自己可以接近蒼舒言,那代表蒼舒言背後的蒼鬼一脈,也有可能滲入闫家,掌握第一手的信息,是任正邪較量的關鍵。
“還不是大哥嘛,我都說不要參加什麽晚宴,他說這一次有很多醫學界精英才子,好像恨不得快點把我嫁掉一樣。”闫傾鵲撇了撇嘴,她很不喜歡那個陰郁的大哥,相比較對于二哥闫時輪卻十分的親近,或許因為是同一個母親的原因。
“他沒阻止你參加晚宴?”闫時輪似乎感受到心裏莫名的憤怒,闫駿曾經做過什麽,早在他代替闫時輪這個身份的時候,就已經了若指掌,要扳倒他并不難,只不過真正的闫時輪也并不在乎這些。
闫傾鵲明白闫時輪說的他,指的就是他們的父親,對于這種稱呼她可以理解,如果當年被逐出闫家的是自己,想必也是不能原諒的吧。
“二哥,爸爸身體越來越差了,如果……如果你有一點點願意原諒他的意思,能不能……能不能……”闫傾鵲很為難,她怕說出這樣的話,會令闫時輪惱羞成怒,甩手就走。
“不談這些,幫我一個忙,可以嗎?”闫時輪開口的原因是怕蒼舒言醒過來發現自己離開不安心,再有就是想要轉移這名義上妹妹的注意力。
“二哥開口了,妹妹自然做到。”闫傾鵲拍了拍胸脯。
“你對這裏的食物很了解吧,有什麽好吃的推薦,麻辣鮮香口味的,最好是有湯汁,我需要帶走。”
“二哥是要買給朋友嗎?可他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出來……你眼睛看不見,多危險呀。”闫傾鵲對于使喚闫時輪出來買吃的人有很大的不滿。
然而雖然有不滿,闫傾鵲還是小心翼翼的領着闫時輪去買了非常美味的麻辣撈燙,濃郁芬芳的氣息引的小女生不由得舔了舔嘴唇,還想着要拉闫時輪一起吃一頓,卻被無情的拒絕了,此時闫傾鵲才知道,原來自己的二哥竟然開始食素了?
“二哥要去哪裏,我送你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傻丫頭,怕二哥走丢了。”闫時輪有心而發的笑容比冬日的暖陽還要和煦,令闫傾鵲不由的看呆了。
其實闫時輪的本質并不是一個冷酷的人,會有這樣的表情,完全也是被眼前的少女身上那份親情而打動。
“二哥,真好看。”闫傾鵲甜甜的嗓音不由的令闫時輪又想到了蒼舒言,算起來蒼舒言比這闫傾鵲也就大了四歲。
“晚宴,找個理由不要出席,如果他為難你,就說是我說的。”闫時輪微微皺眉,對于闫駿的心思他很清楚,但今晚他并不希望身邊這個少女會有任何的危險。
“還是二哥最好了,但……這樣說大哥會不會對你不利。”闫傾鵲擔憂道,畢竟在她的心中,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心思狠毒,而闫時輪和自己又是更為親近的,她并不希望給自己的親哥哥帶來麻煩。
“不用擔心,不管我怎樣做,他始終視我如眼中釘,你說不說,他都會對付我。”
闫時輪的用意很明确,拉足仇恨度,不希望闫駿對闫傾鵲有任何的威脅,但他也很明白,這個人喪心病狂起來,是不會在乎那一半的血緣親情,只能盡力而為了。
而此時的蒼舒言卻比闫時輪所想的早一步醒來,當她發現闫時輪不在病房之內,是楊智城守着自己時,她大約就猜到了闫時輪的動向,心中有擔憂,但更多的是感動,她并沒多說什麽,只是愣愣的站在窗前等待,等那熟悉的身影。
直至遠遠的看見,闫時輪持杖的手還提着看起來有一些分量的食物出現在視線之內時,蒼舒言才焦急的離開了病房。
秋風之中,闫時輪穿的是黑色的風衣,與深紫色的西褲搭配起來也是十分的養眼,沖下樓的蒼舒言,腳步沒停歇,直到與闫時輪只有一臂距離之後,才征征的看着他,眼神中還有小小的幽怨。
“手沒空,抱不了你。”闫時輪無奈道,他能耐感受到來自蒼舒言的哀怨之氣,看來她還沒習慣,也沒辦法将自己當做正常人來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