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突然的死亡
而就在蒼舒言剛要道歉之時,手機鈴聲卻突然的響起,來電的正是羅子滔,蒼舒言看了看闫時輪,似乎并沒什麽不悅。
“是師兄的電話。”蒼舒言主動說道。
“看來,比我所料想的還快。”
闫時輪的話蒼舒言不懂,但楊智城卻聽得明白,這第二個人有可能已經出了意外,而原因與他們之前所追查的呂教授死亡案件有關。
“小言,第二人出現了,但是……已經死了。”羅子滔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而且有些力不從心。
“師兄,你現在在哪裏?死的人究竟是誰?”
“具體的時間,怎樣死的。”
闫時輪的聲音沒任何情感,極為冷靜,而他突然出口詢問,連蒼舒言都沒料到,更別提還不知道闫時輪已經醒來的羅子滔了。
“我打電話來五分鐘之前,現在我正在趕往植物園,據跟蹤死者的B組彙報,死者是自殺的……”雖然詫異,但羅子滔還是按照闫時輪的提問回答了。
“我随後就到。”
闫時輪的話,讓蒼舒言大驚失色,這才醒來,還沒做檢查,她怎麽可能放心讓闫時輪再去冒險?但身後的楊智城似乎不這樣認為?這令蒼舒言有些訝異,羅子滔當然也沒忽略闫時輪突然醒來後,這身體情況是不是可以來?
“時輪,這件案子還是我們來處理,你才醒來還是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麽問題,我們再交流。”
“你處理不了,錢斌死的時候不對,一定會有更大的麻煩。”
闫時輪沉聲道,而他的動作更是毫無窒礙,楊智城似乎早就算到了,連外出的衣服都為他準備好了。
雖然是在午夜過後了,但醫院對于闫時輪的關切度還是很高,小護士在監視器上看到闫時輪蘇醒後就即刻通知了值班的醫生,但這些人卻沒能阻止闫時輪的舉動,連小跑在後的蒼舒言也訝異,闫時輪的行動力竟然比之前快了數倍。
似乎絲毫不受視覺的影響,雖說手中還是有手杖,但幾乎沒怎麽用,甚至根本都沒展開,如果不是看見他在遇到障礙或者上下臺階之時,有停頓和窒礙,你甚至會忘記他的眼睛是看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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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上車的那一瞬,闫時輪卻轉向了蒼舒言,他的手更是攔住了車門。
“你留下,你傷的很重,不适合去。”
“我……”蒼舒言很想反駁,她怎麽可能放心闫時輪這種狀況下還去那麽危險的地方,雖說自己可能根本不能保護他,甚至會帶來麻煩,但她卻沒辦法置之不理,至少讓她可以看見他是安全的。
“不要反駁,留下對你有好處。”似乎料到蒼舒言的反應,闫時輪的語氣極為強硬,是蒼舒言從來沒感受過的,雖說之前他也怼過自己,但都是那種調笑的方式。
“你要小心,我等你回來。”蒼舒言很通透,她不想成為闫時輪的負擔,她也看的出闫時輪在說那句錢斌死的不是時候時,神色是多麽凝重。
然而闫時輪接下來的動作卻讓蒼舒言的心感動的要化了,甚至忘記了應該有怎樣的回應,直到他的指尖磨砂的感覺,帶着他特有的清新與溫暖滲入自己的靈魂深處,蒼舒言才意識到,他是通過觸摸來感受自己後腦的傷勢。
“要做我的搭檔,學會信任我。”闫時輪說完,便收了手,人也上了車。
蒼舒言又一次感到眼眶的濕潤,臉頰似乎還留有他指尖的溫度,他很高大,他的懷抱很溫暖,她還記得在大洞山,被他抱在懷中躲避泥石流時的感覺。
而闫時輪的話讓她的心驚喜不已,他不生氣了嗎?她之前說的話他都聽見了嗎?他會讓自己通過考核,可以成為他的搭檔嗎?但他的法術那麽高強,自己卻什麽都不會,會不會成為他的負累?
蒼舒言覺得自己腦子又開始混沌沌的,傻傻的站在醫院門口很久,才意識到有點冷,回到病房之中,雖然心止不住的擔憂,但她卻開始相信,闫時輪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沉溺與欲望之海的人啊!堕落的是你的靈魂,讓我帶你離開這個世界,去往那黑暗的黃泉彼岸,傷害與藐視性命,地獄會将你審判,那麽就死一次吧!
最美麗的顏色,卻是最毒辣,紅如鮮血的相思子鋪滿了一地,警方的警戒線已經全面拉起,月色映照在一名年約四十的男人身上,他倒卧在紅豆之下,鮮血自眼中流淌而出,場面詭異又有莫名的凄美之感。
“大人,是相思子,死者喉部插着相思子的藤莖,雙目流出鮮血。”
楊智城的聲音很低,用了只有他們兩人可以聽見音量,在闫時輪耳邊,向闫時輪描述現場的情況與死者的詳細狀态。
從接到電話開始,闫時輪心中就有一個疑惑,那就是句芒為什麽會提前複仇,他和呂教授之間究竟是什麽牽扯,是自己還沒查實的?畢竟句芒的人類身份,他早已掌握,也熟知句芒本性并不邪惡,如果不是,他早已被自己送回黑暗之間了。
見到闫時輪到場,無論是羅子滔還是在場的其他警方人員,心中不免也松了一口氣,特別是B組隊員,此時還忘不了案發經過帶來的震撼,當然他們也很關切闫時輪的身體狀況。
“時輪,你剛剛醒,就這樣過來,真的沒問題嗎?”羅子滔算是代替所有的隊員問出了疑問。
闫時輪沒回答,而楊智城此時已經守在警戒線外圍,羅子滔也明白闫時輪在這種時候,精神力是高度的集中,他們也不打算追問,闫時輪的狀态看起來也很正常,故此羅子滔也開始為闫時輪講述案發過程。
“時輪,法醫已經做了初步的驗屍,這一次屍體并沒什麽變化,可以基本确定死亡時間就在四十五分鐘之前,也就是B組隊員親眼所見,死者是當衆自殺。”
一名大約二十五歲左右女警員,在羅子滔的眼神示意下向闫時輪走來。
“說說你看到的經過,越詳細越好。”闫時輪的聲音沉靜如水。
“闫先生,我們B組是負責跟蹤材料供應商錢斌的,錢斌原本一晚上都在家裏陪兒子一起玩游戲,但大約在晚上十點的時候,離開了家,我們當時很疑惑,他這個反常的舉動,然後一路跟随他來到這個植物園。”
見闫時輪似乎沒什麽疑問,女警頓了一頓繼續說道。
“随後見他翻牆而入,我們有一人跟随,其他人就聯系了植物園管理,從正門進來,負責跟蹤的人大約零點四十分左右見他不斷的在這片相思子區域來回走動,形跡可疑,我們原來推測是不是要和什麽人接頭。”
“一直轉了大約有二十分鐘,也就是淩晨一點零五分左右,錢斌的神色從原本的不耐突然變的很傷心,那種悲傷讓我感覺眼淚會忍不住出來,另外兩名男警員也有悲傷感,但好像沒我體會的深。”
“當我們正在詫異的時候,錢斌突然扯了一根藤莖,朝着自己的咽喉一下紮進去,表情還變得十分欣慰和滿足……”
女警一邊描述,闫時輪此時也站了起來,行走的方向正是屍體倒落之後,腳的朝向,他手中的手杖此時也已經展開,偶爾會在地面上點觸幾下。
“現場的相思子,有的是被死者倒下壓倒的,有的是我們沖進去檢查,和救人的時候踩到的,當時場面很混亂,我們有及時通知救護車,但是救護車還沒到場大約一點十五分左右,錢斌就死了。”女警一口氣說完經過,感覺嗓子也有些幹了,呼吸也有點不順。
闫時輪可以聽的見女警胸口微微的起伏聲,明白她也許是太過震撼,也許是一時間急促的說話導致,但面對如此詭異的死亡,闫時輪所表露的情緒卻是很悲傷,且很有感觸。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闫時輪的語調帶着一絲悲切,緩慢的念出,一首蘊含深深感情的詩,而此時的他也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卻一時無法判斷的違和感,好像是自己遺漏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在場衆人正在疑惑闫時輪話中的意思,卻見闫時輪轉身面向着相思子園東北角的方位,薄唇微啓,仿佛是呢喃自語,又好像與人對話。
“原來是你,為什麽不阻止他。”
見闫時輪的樣子,羅子滔似乎明白了,此時的闫時輪正在與他們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對話,剛想要上前,卻被闫時輪擡手阻止,随後不得不帶人退開一定的距離,而此時闫時輪也睜開了雙眼,一片蒼茫之中的琥珀色眼瞳似乎開始流轉金光。
在闫時輪的眼中的世界,是一片混沌中有一抹青色的人影,人影沒動只是靜靜的跪着,垂淚而泣默默無語。
“他為什麽會提前殺人,占用肉身,操控錢斌自殺,這是低等冤魂的手法。”
“呂教授死了,是紅色的蒲公英。”
幽魂的聲音聽的出是年輕的女孩,無盡的悲傷和不舍令闫時輪動容,在闫時輪聽來,幽魂的語調毫無恨意,但卻有放不下的眷戀,幽幽而凄然仿佛來自忘川彼岸。
“你是說有人嫁禍于他。”闫時輪似乎理清了頭緒,結合之前自己所追查的線索,他也摸透了句芒提前報仇,以及幕後操控殺死呂教授的人是什麽目的。
“呂教授是他的老師。”幽魂語調哀切道。
“這是不是就是他難以下手的原因?”闫時輪的話也表明了,呂教授确實是句芒的目标,只不過因為這一層人類身份的關系,令句芒難以抉擇,可見其并非邪惡之輩。
“求大人開恩,給他一條生路。”幽魂匍匐與地,恭敬的三拜,語氣中充滿了懇求的意思。
“你知道我的身份?”
闫時輪有些詫異,即便是一縷幽魂,但是凡人死亡之後也不可能看得出他的身份。
“大人曾授道慈大師的養育之恩,想必應該聽過一個名字。”幽魂的聲音充滿着濃郁的悲傷,似乎在述說一個凄美的故事。
“你是契真的轉世?”
闫時輪尚未得到回答,只感腹部一陣沖擊力,雖然詫異,但卻很快就反應過來,撞擊力所夾帶的鬼氣很強大,應該是新死不久的冤魂,雖然鬼氣聞起來不算太濃郁,但也足夠闫時輪應對自如。
“大人,小心!”幽魂有些擔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