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隐瞞的真相
蒼舒言此時目不轉睛的看着替闫時輪檢查的救護人員,她感受到自己的心從沒這樣慌亂過,與之前初聞他獨自來到大洞山,遇到意外時不同,好像經過這一夜的相處,她對闫時輪的心已經變了,變得連自己都看不懂了。
“小言,時輪受傷了?他身上的血跡,還有你身上也有血跡,是怎麽回事?”
細心的羅子滔發現不僅是闫時輪,連蒼舒言身上都有已經幹涸的血跡,這代表他們兩人都有可能受傷,但眼下闫時輪看起來情況比較令人擔憂。
“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受傷,是不是有隐瞞,但之前我被砸到頭,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在我身邊,好像是他幫我處理過傷口的。”
蒼舒言回憶着,但卻沒提自己奮不顧身的抱住闫時輪那一段,更沒提那一幕她看見闫時輪神色中所閃現的一絲無助,原來他也有這種情緒,他也不是萬能的,他是不是之前就受了傷,卻并沒說出來,所以現在才會昏迷。
心有如擂鼓砰砰的震動,震的蒼舒言除了用大口大口的呼吸氧氣來平複,她不知道怎樣安撫自己這樣焦躁的情緒。
假如闫時輪有什麽意外,她要怎樣面對自己,昨夜他們之間還鬧的不愉快,是自己不想理睬他,如果他這樣挑釁自己,是為了維持自己的意志力,是為了活下去,那自己是不是害了他。
“醫生,他怎麽樣了,為什麽會一直叫不醒,他是不是有哪裏受傷了,是我不知道的。”
蒼舒言焦急的模樣落在羅子滔的眼中,變得那樣的刺目,她連自己都不顧了,她的眼中只能看見闫時輪,雖然羅子滔從不認為闫時輪有哪裏比不上普通人,但現在他卻壓抑不住內心的那一種酸澀,是嫉妒還是羨慕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這……不知道你是在哪裏發現他,當時他是什麽情況?現在我們身邊沒設備只能簡單的檢查,沒辦法确定他到底是哪裏受傷導致昏迷不醒。”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看起來還好,除了有摔倒手上有一些擦傷,其他我沒發現有什麽異樣。”
“我剛才檢查過他的體表,手臂,手掌,以及腿部都有擦傷但是已經愈合了,就像做過緊急處理一樣,身上并沒什麽可疑的傷口可以排除被野生的毒物咬傷。”
“那怎麽辦……”蒼舒言第一次亂了方寸,即使闫時輪看起來只是熟睡了,但她的心就是沒來由的慌亂。
“小言,你也受傷了,頭上受傷可大可小的……”羅子滔有些受不了了,不由的嗓門變的有些大,此時也有醫護人員過來為蒼舒言檢查。
“師兄,怎麽辦……他要是醒不過來該怎麽辦。”蒼舒言喃喃道,抓住羅子滔的手臂不住的顫抖,全身的氣力都好像被抽走了,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向下滑。
“小言……小言你怎麽樣……你……你真的那麽在意他,比在意我還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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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子滔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擰碎了,原來自己對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女孩是有情愫的,原來她在自己身邊那麽多年了,到現在發現的時候,她的心似乎已經住進了別人,抱住暈倒的蒼舒言,羅子滔不由自主的看着被擡上擔架的闫時輪。
只是蒼舒言已經不會回答他,而羅子滔也明白或許讓他正面詢問,他便會失去這種勇氣,有時人就是會有這種自我保護的意識,不去問似乎就可以逃避問題,逃避不能接受的真相。
這一次山體滑坡事故極為嚴重,受傷的人員較多,暫時還沒死亡的信息,但被送入醫院中的闫時輪卻依舊處于沒清醒的狀态,最好的醫院最佳的醫療設備,卻無法查出他深度昏迷的真相。
此時一同入院治療的蒼舒言則情況好了許多,雖說這後腦的傷口有些猙獰,但卻奇跡般的愈合了,經過各項檢查表明,這個看起來極為嚴重的傷,竟然對她沒造成太大的影響,只不過因為流了不少血,加上疲憊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當蒼舒言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了,醫院的病房裏牆壁是潔白的,天藍色的窗簾被微風掀動,消毒水混合着窗外植物的清香,蒼舒言意識似乎有點恢複過來,不在茫然的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闫時輪。
病房之內沒別的人,蒼舒言摸了摸自己的頭,似乎包上了紗布,傷口應該重新處理過一番,對于自己後腦的傷,她是有記憶的,當時并沒感到有什麽止血的東西,那闫時輪究竟是用什麽辦法幫她治療?這與他之前昏迷有關嗎?他現在醒了嗎?
蒼舒言有太多太多的問題,都需要闫時輪來回答,雖然身體感覺有疲累,還有一些虛軟,但意志力讓她還是翻身下床,她必須知道闫時輪究竟是怎樣想的,他對自己到底是什麽态度,為什麽明明自己的傷更嚴重,而昏迷的卻是他?
但蒼舒言雖然下了床,卻沒能成功的離開病房,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婦女的出現,阻止了她一切的舉動,甚至還強行将她按在床上,勒令她好好的休息。
“小言,你又想上哪裏去啊,你吓死媽媽知道嗎?這大風大雨的還山體滑坡,你湊那熱鬧幹嗎?你是警察又不是救援隊的。”
蒼舒言的母親不由得開始唠叨,想起接到羅子滔的電話,她就心頭一緊,說是母女連心一點都沒錯,昨天就在蒼舒言出事的時候,她就不安心,那腦子裏就像有根筋被拉緊了,突突的跳個不停。
要不是現在自己的女兒沒什麽大事,她肯定不會放過那個被女兒所救的人,聽說那是個男人?還是個長得很不錯的男人,但具體叫什麽名字,蒼舒言的母親當時已經沒工夫理會了。
“媽,我沒事了,你……”
蒼舒言欲言又止,想勸母親離開自己好去看闫時輪,卻明白作為母親又怎麽會不擔憂自己的女兒,看着正在給自己削水果的母親,內心不由的開始惆悵,也不知道闫時輪醒了沒有。
“你啊你啊,下回別逞英雄,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成天追賊,我都已經擔驚受怕的了,要不是你死活不肯做文職,媽早就讓你辭職了,現在你倒好,瞎摻和什麽救援,天塌下來都有高個的去頂,下回你就老老實實的給媽待在警局,哪都不許去。”
“媽,你說什麽呢,這怎麽是摻和啊,我是警察這是我應該做的啊。”
蒼舒言仿佛被刺痛了,不為其他,就因為母親口中蹦出的字眼,那個字刺痛了她的心,如果闫時輪看得見,自己或許真的不會去,但是這只是如果,畢竟闫時輪确實是盲人,而這一切已經發生了,改變的心似乎已經回不去從前了。
此時的蒼舒言忽然明白了,闫時輪已經悄悄的走進自己的心,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自己在意了放進心裏了,就沒辦法忘卻,就算有氣就算意見分歧,也阻止不了思念的心。
“媽,我同事他怎麽樣了?”
蒼舒言終于問出了口,她不敢讓自己的母親知道闫時輪在自己心裏的地位,因為她很清楚,母親是一個很市儈的人,她會猶如那些沒修養的人一樣,看低看輕看不起闫時輪這樣的殘障人士。
“啊?你同事?什麽同事?有人受傷嗎?沒聽子韬提起啊。”蒼舒言的母親有些茫然,自己的心思都在女兒的身上,的确沒太在意旁人,将削好的蘋果遞給蒼舒言後,便又開始叨叨絮絮了。
“你啊,管好你自己,好好休息,醫生說了你這後腦傷的嚴重,大概你是死鬼老爸在天之靈的保佑,你沒有什麽大礙,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還怎麽活下去。”
“媽,你又開始胡說八道了,哪有那麽嚴重,我在山上的時候早就醒了,一晚上都沒什麽事,你就別擔心了。”
“哪裏是媽媽胡說的,你要不信回頭等那些片子出來了你自己看,那麽大的傷口,醫生說這種重擊,顱骨都會碎裂的,你這丫頭肯定是你爸爸英魂不息救了你,我們老蒼家真的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蒼舒言看着正在謝天謝地的母親,不由的開始深思了,這闫時輪到底是怎麽給自己做的急救措施?難道是用了什麽神奇的法術?看自己母親的模樣,自己當時肯定傷的很重,說不定根本等不到救援人來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媽,你不是不信這些嗎,就別想了,倒是和我一起送醫院的那個人,現在醒了嗎?”
蒼舒言始終無法釋懷,如果是闫時輪用了某種法術救了自己,那麽是不是對他有什麽不好的反應,所以他才會昏迷?
“和你一起送來的?你是說那個長的真不錯的男人?”蒼舒言的母親努力的回憶着。
“對,他現在醒了嘛?”蒼舒言的語調是壓抑不住的焦急,令她的母親不由的開始端詳女兒。
“小言,你和媽說,你和那男人什麽關系?”
“哪有什麽關系,我就是關心一下我救的人而已……”
蒼舒言不敢再提闫時輪的身份,如果被自己的母親知道闫時輪其實就是警局的同事,那以後很可能會被自己的母親為難。
“最好是沒有,你要記得我們老蒼家的女兒不是随随便便什麽男人都可以交往的,你呀要找也必須找一個和你師兄一樣出色的,不是警察,也得是個醫生或者律師,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別想沾染我女兒。”
此時蒼舒言的內心有不平,也有憤慨,只是她不願意因為這個話題,與自己的母親争執,畢竟自己和闫時輪現在還有隔閡,就算她願意,他是不是會接受還不知道,只不過即使闫時輪如母親說的是個出色的醫生,她也明白他們之間不可能。
“媽,你都想的什麽呢,我才剛二十四,你就那麽急着想要把我嫁出去了……太讓我傷心了。”
“女大不中留啊,傻女兒,哪個做媽的不想自己閨女嫁個好男人的,不像你那個不争氣的大哥,成天就留在學校裏,我看他啊八成就要和那些瓶瓶罐罐結婚了。”
看着母親的憤慨,蒼舒言也不由的想起自己的兄長,那個比自己大了三歲的兄長,成天沉迷科研,幾乎難的歸家,他們之間接觸的機會還不如自己和羅子滔來的熟稔,想起來好像闫時輪和自己的兄長差不多大呢?
“媽,你還沒說那個人他怎樣了?”
“哦你說那個小子啊,生的倒是很好看,不過聽說人到現在還深度昏迷中,已經送到ICU觀察,好像家裏人到現在都沒來呢。”蒼舒言的母親不以為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