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的邂逅
但很快随後而來的警車打斷了她的思路,接下來便是跟随區分局的同僚回去做工作,而忙活了一宿的蒼舒言才想窩在休息室裏合個眼,卻被另一通電話吵醒。
“小言,你在哪裏?西區濕地公園出現命案了。”
“師兄?獵貓酒吧場子裏散貨的小子被我抓了,現在送到慶海區警察署關押着。”
“這件事先放一放,限你一個小時內趕到西區濕地公園。”
“不是吧……”但話筒內傳來的已經是忙音了。
蒼舒言認命的爬了起來,胡亂的在洗手間用冷水沖了個臉,快步踏出警署大門,仰頭看着東方漸白,差不多已經是六點的樣子,自己的小毛驢此時還停在那獵貓酒吧的門口,蒼舒言不得不刷了一輛享騎電單車,奮力的沖刺。
蒼舒言覺得自己的坐騎此時已經到達了極限的速度,穿梭在車流之中,先後共花了45分鐘,蒼舒言便已經看到了西區濕地公園的大門,速度也逐漸的降低,但處于視角盲點,她并沒看見路邊一輛停下的出租車上,一名身形挺拔修長的男人自後座下車。
闫時輪下車後并未馬上邁步,只是靜靜的站着,清晨的鳥鳴極其歡騰,晚秋的風微涼,吹起他額前的散發,初升的暖陽逐漸降臨大地,陽光臨身映照在墨鏡之上反射出一抹光華,右手中握住的是紅白相間的手杖。
當蒼舒言發現之時,剎車也僅能減緩碰撞的激烈程度,那一瞬間,蒼舒言只感覺要悲劇了,但下一刻蒼舒言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一個很有力的手掌握住,并沒感受到天旋地轉。
只是一剎那自己便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寬闊的胸膛裏隐隐透着一股草木的清香,蒼舒言空閑的左手下意識的抓住那有力的肩臂。
闫時輪掩藏在墨鏡後的俊眉微蹙,懷中的女孩身上果然散發出一股不屬于人類的氣息,只是這股他本該很熟悉的味道,竟然還有一絲奇特的青澀之感,就好似尚未成熟的果實一般,令人一瞬着迷。
蒼舒言感覺自己現在的臉一定很紅,但卻移不開眼神,她從來沒與男人如此接近的她,感受到心髒傳來不規律的跳動,是自己很陌生的感覺,但又莫名的有一種期待與興奮而相互交織的沖動。
“還沒看夠嗎?”
男人的聲音雖然極為的冰冷,猶如清冽的雪水,卻意外的好聽,蒼舒言奮力的掙脫懷抱,卻始終甩不開被緊握住的右臂。
“放開我。”蒼舒言雙頰緋紅,眼中卻是閃着憤怒的光芒。
闫時輪微仰的嘴角,帶着細微的輕蔑之意,非但沒放手,反而掌中更加重了力量,令蒼舒言忍不住吃痛而緊抿着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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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蒼舒言并不想動武,因為耗了一晚上時間已經很疲累了,但又有人如此挑釁警察的權威,自然不會有好心情對待了。
下一刻,蒼舒言動了,作為警校應屆畢業生中擒拿格鬥第一名的她,自然有着很不錯的身手,她知道當手臂被束縛時,如何應對脫身,但卻沒想到眼前的男人身手更是超越自己許多,自己的格鬥術就如同花拳繡腿一般。
“還要打嗎?”闫時輪的語調中充滿了不屑。
闫時輪的手杖成了武器,此時正勒在蒼舒言的脖頸,她的雙手手腕也被禁锢,正被一只大手牢牢的固定在後腰。
“喂喂喂,我是警察,剛才差點撞了你,是我的錯,我道歉。”
蒼舒言不再掙紮,但是嬌俏的面容收斂了怒氣,反而換上一副笑容,這實力的差距,加上靜心之後發現确實是自己有錯在先,實在沒這個臉面繼續仗勢欺人。
“誠意似乎不夠?”闫時輪忍不住低笑道。
“你抓着我,我怎麽表示我的誠意啊。”蒼舒言不由的又扭動了一下身體,這一動反而蹭的闫時輪有些不自在,輕輕一推,将人放開。
此時的蒼舒言揉着被掰痛的手腕,開始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大約有一八五以上的身高,比自己高出整整一個頭,身段是非常的出色,雖然是一身晨練似的休閑衣,卻襯托着整個人有一種神秘的高貴感。
而這種感覺,蒼舒言忽然覺得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搜索記憶的海洋,蒼舒言似乎抓住了一些感覺。
“你是?我們見過?”
“現在姑娘家也流行用這種搭讪的方式了?”闫時輪調侃道。
靜下心來的蒼舒言此時才感覺不對,作為警察必要的就是冷靜與敏銳的觀察力,但第一時間自己卻丢下了這些,此時的她才驚覺眼前的男人是那麽的與衆不同。
翻到的電動車,車輪終于不再轉動了,世界仿佛安靜了許久。
“對不起。”終于蒼舒言首先打破沉默。
并不僅僅是因為蒼舒言發現了眼前的男人手中竟是一截紅白相間的手杖,而是确定了眼前這個男人便是淩晨載着自己追擊嫌疑人的良好市民,蒼舒言還記得當時有罵過一句嫌疑人眼瞎,卻不知道,車內給予自己幫助的男人竟然是個盲人?
闫時輪并沒在多言,後退了三步,打開了伸縮性的手杖,靜靜的似乎在聽,又似乎通過不同的氣息判斷着什麽。
“你要去哪,我……”蒼舒言本想說能為他指路,但不知為什麽心頭一酸,硬是生生吞回了到口的話。
闫時輪不偏不倚的朝着西區濕地公園的大門走去,而手杖在身前有節奏的擺動,探尋着腳下的路,100米……50米……30米……手臂突然被拉住,還是那個女孩。
“言姑娘,又有什麽事?”
“西區濕地公園,你不能去。”
蒼舒言驚訝,眼前這個眼盲的男人,竟然記得自己的名字,當時他們的車不是已經啓動了?還是說視力不好的人,聽力真的會特別的好,他當時到底是怎樣判斷那嫌疑人逃亡的路線?
“喔!為什麽我不能去?”
闫時輪的聲音略有戲谑,他緩緩的轉過身,面朝着蒼舒言,仿佛等待着答案。
此時的蒼舒言才看清眼前的男人是怎樣的耀眼,利落的短發,有幾縷細碎的發絲在額前,顯得極為朝氣,剛毅的臉龐雖是膚色較白,卻毫不弱氣,而那五官卻好似鬼斧神工的雕刻,棱角分明,一身休閑的打扮,淡然卻不失儒雅。
在蒼舒言的眼中,眼前無論是人亦或是那刺目的手杖,都刺的自己的心揪緊,這種莫名的情愫,蒼舒言覺得,這應該就是愧疚,也或許有一些同情?畢竟任誰見到這樣一個出色的人,卻是一名盲人,都會有此感想吧。
“西區濕地公園現在全面封禁,閑雜人等都不能進入。”
蒼舒言的心裏雖說更有一些好奇,但必要的話還是要說的,她不能确定眼前的男人是完全看不見?又或是其實可以看見一些?至少他與其他的盲人似乎有許多的不同,他的身手,氣質,都不像是一個盲人會有的。
“那就讓羅子滔,親自出來接我。”
“你到底是誰?”蒼舒言掩飾不住臉上的詫異,眼神中充滿了探究。
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歡快的鈴聲又一次響起,蒼舒言感覺自己的臉好像燒了起來,第一次,蒼舒言決定要把這個歡脫的手機鈴聲換掉。
“喂,啊,師兄啊,我到了到了,我在門口,不過……遇到些事情。”蒼舒言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闫時輪。
“羅子滔,我給你三分鐘。”
闫時輪的聲音并不響,卻意外的震懾住手機那頭的人,蒼舒言并沒聽見自己的師兄向自己确認什麽,卻知道身邊這個男人的确與刑警大隊大隊長羅子滔有某種關系。
蒼舒言呆滞的舉着手機,而耳旁還回蕩着久久不散的話語:“照顧好時輪,我來接他。”
征征的注視着沐浴在陽光下的男人,蒼舒言心中不斷的冒出各種的想法,眼前的男人是什麽神秘的身份,他為什麽能那麽準确的判斷那個毒品拆家的行動?他是卧底?但如果他真的看不見,又怎麽可能和警察有關系?
“你真的看不見?”蒼舒言習慣性的咬了咬唇。
“你認為呢?”
“你看起來……真的不像。”
“不像什麽?”
闫時輪再一次毫無偏差的對準了蒼舒言的面龐,好似可以看見一般,但蒼舒言卻感到心仿佛被針刺了一般,因為她沒感受到任何的視線,這種被無視的感覺沒讓她憤怒,卻只有一種莫名的哀傷。
蒼舒言扭過頭,仿佛是逃避那種感覺,她沒再說話,只是輕輕的揣着腳邊的石墩,來平複內心那波瀾壯闊般不平靜的感覺。
“昨晚你是不是打算好好感謝我?”
闫時輪的聲音很低,仿佛就在蒼舒言的耳邊述說一般,草木的氣息萦繞在蒼舒言的身邊,腳步更是不偏不倚的朝自己的方向走來,越來越近,令她莫名的感到心跳加劇,蒼舒言下意識的推了一步。
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蒼舒言感覺到威壓力,讓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但卻又極其渴望這種好聞的氣息,甚至他的聲音萦繞在耳邊,都十分的好聽,令人沉醉。
“那個……你想讓我怎麽感謝……”蒼舒言從未有過的尴尬,不由的開始結巴起來。
“你很有趣。”醉人的笑聲鑽入蒼舒言的耳內,不由的令她感到脖子也開始發燙了。
“啊……”
“不如做我的女伴,陪我出席一個宴會,你看見了我眼睛不方便,那種場合帶着一個男人也不是太合适。”
闫時輪的俊臉離自己很近,近的蒼舒言甚至忘記了呼吸,那錯開的臉頰,細微的觸碰,令蒼舒言感到心頭仿佛被羽毛拂過一樣,有些癢有些說不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