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和鐘晚交代完要找防身武術教練的事情後, 鐘歸遠就轉過身，往鄭開司走過去。
玻璃碎片紮得不深, 鐘宅的家庭醫生又很專業，很快就處理完畢。
看了一眼已經被包紮完畢的手, 鐘歸遠擡眸，沉默地打量鄭開司。
他的視線在鄭開司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久久, 莫名蹙眉。
“下個月，鐘氏有個新項目。明天，我讓助理把策劃案送去鄭氏, 你讓鄭總看一下，有沒有合作的興趣。”
鄭父過來的時候, 就聽到鐘歸遠這般說道。
鄭氏集團雖然比不上鐘氏集團，但也是國內排得上號的大公司。鄭父有自己的尊嚴，聞言, 雖然高興, 卻也沒有旁人那般受寵若驚的讨好模樣。
“好的, 謝謝鐘總。”
他笑着道, 語氣不卑不亢。
見狀，鐘歸遠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如果是別家，經過這樣的鬧劇, 晚宴自然進行不下去了。可今天, 發生鬧劇的晚宴, 是鐘家舉辦的, 發生鬧劇的地方，是鐘宅。
更何況，鐘歸遠也已經回來，就是為了參加這場晚宴。
侍者動作利落地将狼藉收拾幹淨，賓客重展笑容，觥籌交錯，仿佛方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晚宴順利結束，鐘歸遠上了樓，最後的收場，自然由鐘晚來。
送離客人後，鐘晚便回到卧室泡澡，趁這個時間，順便對今天晚宴的意外進行反思和總結。
意外，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的确，今天的事就是個意外，根本怪不到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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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鐘晚覺得，既然她被鐘母要求負責這場晚宴，就有責任。
李薇的不對勁還是有跡可循的，是她觀察不夠仔細。
果然，人無完人，對于人和事的觀察能力，她還有很多可以提升的空間。
晚宴上的事情有點鬧心，鐘晚莫名的情緒煩躁，有點不想碼字，便只是把word裏寫了一半的章節補完，便停了下來。
第二天，鐘晚醒得有點遲。
打開“終點小說網”，登陸作者後臺，她剛準備上傳存稿，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收到了編輯的簽約邀請。
跳哥：你好，我是終點小說網都市組的編輯跳哥。你的文章我已經看過，符合簽約标準，請加我Q詳談，記得備注筆名和書名。為了節省時間，申請好友通過後，請第一時間把小說的鏈接發給我。
看到這句“加Q詳談”，一瞬間，鐘晚就想起來了她那三條僅有的評論中的一條。
所以說……留言了那條評論的其實是外站的編輯，想拉她？
可她看那些話，十分套路，簡直就是萬金油。
估計，就算是編輯，也應該是很不靠譜的那種。
編輯也是職業的一種，在線時間，自然是朝九晚五。鐘晚發過去好友申請的時候，正好是九點，“跳哥”上班了，很快就通過。
跳哥：你文下那個留Q的，加了嗎？
看起來，“跳哥”今天應該并不忙。鐘晚把鏈接發過去後，沒到一分鐘，“跳哥”就回了她消息。
杳杳鐘聲晚：沒有。
跳哥：嗯，那就行。這是別站的網編，有的新人被騙了，和他們簽了合同，就不能再和我們網站簽約。
“別站”鐘晚懂，就是其他網站，至于“網編”……
難道還有“實體編”？
鐘晚覺得，這種常識性的問題，還是自己搜索一下就好，別跟個智障兒童似的，什麽都問編輯。
然後，看到搜索到的解釋，鐘晚十分慶幸，還好，她沒有把“實體編”這所謂的“對應稱呼”真的向編輯問出口。
現在，網絡小說盛行，有商家瞄準龐大的讀者受衆這個利潤群體，各式各樣的網站便被紛紛建立起來。
有的網站，編輯分為兩類，一類是責編，另一類則是網編。
所謂的責編，全稱是責任編輯，就是正式上崗的，朝九晚五拿工資的白領。
而網編，全稱是網絡編輯，大多是學生黨或者寶媽黨。因為時間充裕，網站招他們為兼職，通過廣撒網的方式，将不明所以的新人拉到人氣不夠高的新建網站。
了解完了“跳哥”口中的新名詞，鐘晚這才回複了消息。
杳杳鐘聲晚：好的。
這一次，她等了将近半個小時，“跳哥”也沒有回複。
直到鐘晚又碼了一章存稿，吃完了午飯回來，“跳哥”才回複了消息，而且，一回就是好幾條。
就是……
消息的內容，鐘晚看到後，心情十分複雜。
跳哥：[A級簽約合同.rar]
跳哥：我重新看了下你的文，真實感很強，節奏文筆都不錯。A-D四個等級，你的文，值得A級合同。一式兩份打印，其餘填寫要求和快遞合同的地址，壓縮包裏都有，你看一下，不懂再問我。
在這之後，中間隔了十來分鐘，“跳哥”又給她發消息了。
跳哥：抱歉，網站系統出問題了。其實，我只負責作者號尾數為7的，你尾數是1，應該是由編輯“利劍”負責，我把他Q給你，要麻煩你自己去聯系一下了。
跳哥：283xxxxx93，備注書名和我的名字。剛才，我已經把事情和他說過了。
鐘晚有點失落，因為，她還挺喜歡“跳哥”這個編輯的。
作為一個純粹的網文新手，“跳哥”居然上來就說，她的文值得級合同。
這對她而言，既是肯定，也是鼓勵。
“跳哥”的高度評價，鐘晚很受寵若驚，卻也因為被肯定了，十分高興，寫文的熱情也一瞬變得愈發強烈了。
說實話，鐘晚很想做“跳哥”手下的作者。只是，既然這是網站規定的編輯、作者分配方法，她自然不能說什麽。
杳杳鐘聲晚：好的，謝謝肯定，麻煩了。
思考了一會後，鐘晚便只是把自己的高興與感謝，融在了這短短一句話中。
“跳哥”回複得很快，也很溫柔。
跳哥：沒事，你的文寫得很好，一定要堅持下去，加油！
鐘晚有點感動，反複把這句話看了好幾遍，又珍而重之地回了句“謝謝”。
這次，“跳哥”沒再回複了。
加編輯“利劍”的好友申請，就沒有加“跳哥”的好友申請那麽順利了。
鐘晚是中午申請的加好友，結果，一直到晚上，都沒有通過。
她覺得有點奇怪，但想到社交軟件好像偶爾都會有吞消息的現象，便也沒在意，只是重新申請了一次好友。
第二天，鐘晚又從早上開始，一直等到了中午，都沒能等到回複。
她決定最後申請一次好友，再不通過，就真的不是軟件的問題，而是那個編輯對她有意見了。
雖然說，她覺得後者的可能性不大。
畢竟，她一個網文新手，都沒簽約，又怎麽可能和編輯有仇？
這一次的好友申請，在下午四點半的時候，終于被通過了。
利劍：[D級簽約合同.rar]
利劍：文筆勉強及格，其餘的，從文名到內容，都很一般，也不符合男頻小說的市場主流。再加上，你還是新人，沒有讀者基礎，所以D簽。
利劍：合同一式兩份打印，其餘填寫要求，壓縮包裏也都有。自己仔細看，填寫錯誤的合同，就算寄過來，也會被重新打回。我手下大神很多，忙，沒事不要找我。
對于“利劍”一上來就是批評的言論，鐘晚雖然看着很難受，但也能理解。
她想要壓價某個項目的時候，也會這麽做。
只是，且不說“利劍”對她的态度，那叫一個不友好，完全比不上“跳哥”的态度，再者，身為編輯，居然讓作者沒事不要找自己，還直接言明只關注“大神”。
還能有點職業素養嗎？
在寫文這件事上，鐘晚沒有什麽深入的研究，也知道自己水平有限，不敢托大。
可既然她能從系統空間出來，就說明，“全能寫手”系統已經判定，她的行文能力是達到了網文及格線的。
就算“跳哥”是人好，心地善良，給她擡高了合同等級。
那再怎麽樣，她也該有C級合同的水平吧？
越想，鐘晚就越不忿，便又給“利劍”發了消息。
杳杳鐘聲晚：抱歉，我有點不解，想問一下，為什麽“跳哥”編輯判斷我的文值得A級簽，你卻認為我只值D級簽約？
“利劍”給鐘晚的回複，一直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像老太婆的裹腳布，又長又臭。
但這一次，他卻回複得很快。
利劍：我是“終點小說網”的老編輯，工作經驗已經3年，他才剛大學畢業，還在實習階段，你說為什麽？
利劍：坦白說，你的文達不到簽約标準，本來，我是不想簽你的，但他一直在找我，給我推薦你寫的文，覺得你寫得好。看到同事的面子上，我才給了你這個機會，自己好好把握。
鐘晚看着“利劍”的回複，簡直都要氣笑了。
先前，“拾壹”公司舉辦的征文活動，那麽多寫手參加，她仍能脫穎而出。
而現在，她只是來寫個網文，被批A級是誤判，甚至不值作為及格線的C級簽約合同。
這就算了，在編輯“利劍”的眼中，居然還是出于同情，才“勉強給了個機會”，和她簽約？
感情說，還是她求着他簽約的？
還說什麽是看在同事的面子上，他言語裏，分明把“跳哥”整個人都放在地上踩！
鐘晚越看“利劍”回複的這幾條消息，越覺得生氣，氣地都想打人的那種。
但隔着一層屏幕，她也不能做什麽，便只是很幹脆地回了一句“我不簽了”，便幹脆利落地拉黑了“利劍”。
氣死她了，早晚收購這個網站，什麽垃圾編輯，下崗吧他！
而那邊，看到“杳杳鐘聲晚”發來的消息，表示不簽約了，“利劍”也很火大。
這人在玩他嗎？浪費了他半天口舌，居然就這麽一句“我不簽了”？
粗短的手指用力敲擊鍵盤，他噼裏啪啦地打了一串字，按下回車鍵，卻發現消息發送失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