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兒時閨蜜
兒童公園的長椅上,一位身穿杏色連衣裙的女人旁邊,坐着一位梳着羊角辮兒的小女孩兒,手裏舉着粉紅色的棉花糖,側臉笑眯眯和杏色連衣裙說着什麽。
和張浦珠的粗骨寬肩、行為粗魯不同,杏色連衣裙身上帶有一種江南女子的婉約,即便和孩子說話,也是輕聲細語帶着笑意,難怪能将祝青武迷得四五不着六,哪個男人喜歡母老虎?
還是有智商的母老虎。
張浦珠身型肥壯,所以每次打架祝青武都會被撓的渾身是傷。
嗓門兒亮語速快,最關鍵是不講理,即便祝青武是律師,也無法在她面前讨的半點兒便宜。
她夠精明,窦耕煙在她身上真正理解了,何為心細如發?祝青武每天的行程她總有第一手的資料,這在前世一直都是迷。
當然,祝青武也差不到哪裏去,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至少她到離世都沒聽說他們因為婚外情鬧事兒。
中間有過懷疑,但張浦珠始終沒抓到确實證據,吵吵嚷嚷是必不可少的,只要傷及自身利益,她就是自帶炸藥包的存在。
張浦珠當初是先看上一表人才的他,且在家庭的幹涉下,才和他結為夫妻。
開始的幾年,倆人勉強還能維持夫妻情面,可随着兩人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再加上公婆地過世,張浦珠的悍婦性情顯露無疑,本就微弱的情感更是若如蟬翼。
懷疑、不信任、冷戰和争吵,将最後一點點情面撕扯的點滴不剩。
窦耕煙坐在不遠處的草地上,上面是傘蓋般地綠蔭,可天氣實在悶熱,陣陣湖風吹到臉上,黏糊糊地,一點都不清爽。
中長發的伊蘭,有一半紮在腦後,剩下的披在肩頭,看上去有幾分少女感,要不是婷婷喊她媽咪,肯定沒人相信她已經是做母親的人。
窦耕煙拍拍身上的草,緩步走到她們母女倆旁邊,聽到女兒婷婷正在問媽咪,爸爸答應陪她去動物園,什麽時候才能去?
伊蘭摸摸女兒的頭,“爸爸忙完最近這個案子就陪婷婷去。”
“嗯呢,爸爸最好了,答應我的事情都做到了。”說完,笑着吐吐粉嫩地舌頭,在棉花糖上輕輕咬了一口,甜滋滋地表情讓伊蘭疼愛又加。
她們沒有逗留太久,就手牽手走了。
不想太過顯眼,耕煙牽了松松出來,一路溜着狗狗,一路跟着她們到了小區門口,可越走越熟悉,直到看見大廈牆壁上的公司名稱,她才猛然驚醒,這不是就是祝青武律師事務所的B座麽?
難怪這些年都隐蔽的這麽好,原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而且連樓都不用出。
窦耕煙忍不住冷笑,真可謂狼鼠一窩,祝家人之間全都是怨毒之心,即便是最親近的人。
牽着松松回到家,蕭琦鴿的電話也到了。
“還真不出你所料,這塊地果然有案底,不過已經洗的很幹淨了,你怎麽就想到要問這個呢?”
窦耕煙只說是因為自己的客戶,為防止壞賬,她必須要調查幹淨。
将喬喬送進空間,抱着松松回家了,這個周末她和父母商量好一起去車行買車,将來見客戶或出去辦事都方便。
而且,這兩個月在股市賺的錢,也夠她買輛代步的車了。
算着日子,總行的文件也快下來了,後面,她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坐出租車和公交車肯定不是長久之計。
祝錦豐的事情,也一點點提上日程,接下來,她會很忙很忙。
到了小熟悉的小區,人徹底放松下來,便牽着松松,低頭想自己的心事。
“耕煙?是你嗎?哈哈哈,沒想到真的會遇見你耶,還以為你已經不住在這裏了,之前聽你爸媽說你住校很少回來的嗎?”
窦耕煙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回頭,卻沒看到熟悉的人。
“上面,上面,看上面,我是苗亞呀。”窦耕煙看到旁邊三樓陽臺的三角梅中露出 一顆腦袋來。
“苗亞?你回來了?”
“是呀是呀,我畢業了。四年沒見,還以為以後咱們倆就此各奔東西了呢?等我等我哈。”
依舊是風風火火的個性,當年和耕煙,還有蕭琦鴿三個人沒少幹壞事。
可惜,後來蕭琦鴿出國,她們倆還感傷過一段時間,覺得少了一個好幫手,倆女生總歸沒法像男生那樣賊膽。
高中畢業的時候,兩人還商量一起考大學。
但那個年紀的未來,并不是商量好,就能一起實現的,她出國後,兩人開始還聯系頻繁,到後面時差,新鮮的生活,還有不斷加入生命的新朋友,兩人就越來越少聯系了,偶爾也只是在郵件中互相問個好。
窦耕煙不斷翻開塵封的記憶,畢竟在她這裏,不是四年,而是十七年。
這個時間跨度,足以消弭記憶中大部分記憶。
“嗨~我一回來就跑去你家,哪想你翅膀已經硬了,根本不跟爹媽住了。”嘴巴伶俐地像喜鵲,一見到耕煙,先是一個熱情的擁抱,火辣辣地臉頰親親,然後喜鵲般地吱吱喳喳開了。
再不熟悉,到她這裏,也已經熟透了。
窦耕煙被她攙着回到家門口,都沒法插進一個字,甚至自家門鈴都是她按的。
“呀~苗苗終于接到煙兒了?你們倆趕緊進屋涼快涼快,我去給你們切西瓜,哎喲~松松也回來啦?來,給我,估計都熱壞了,哎喲我的小乖乖。”黃楚楚接過苗亞的話鋒,讓耕煙愈加插不上嘴。
不過,大家也都習以為常。
她也只是看着安靜,真正瘋起來的時候,比誰都瘋。
所以,苗亞即便沒有聽到一聲回應,也不覺得奇怪。
拉着她就往熟悉地卧室走,當年的姐妹情,她們倆沒少同床共枕。
到後面,黃楚楚買枕頭都是買兩只,另外一個就是給她準備的。
“你還好嗎?”窦耕煙問出這句話,眼淚就開始吧嗒吧嗒掉,将苗亞吓一大跳。
“怎麽了?你別吓我啊,我雖然染發紋身,但依舊是好女孩兒,放心吧,你別哭啊。”苗亞還以為是自己的超前妝容吓到自己閨蜜了。
誰知,耕煙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些。
只是到了熟悉的環境,身邊終于有了能說心裏話的好姐妹,心中的那種驚喜和悲痛交織着發洩,最後唯有用眼淚宣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