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拿人抵債
張浦珠給兒子留紙條，說回去給他洗漱用品，順便回去自己洗個澡換身衣裳。
“祝總，魏總之前一個星期一個，後來三天一個，從昨兒起，一天一個，我咋回呀？”依舊是舒心悅耳的聲音，可今天聽起來卻令人無比的煩躁。
“我在醫院呢。你跟魏總說，等我從醫院出來就跟他結利息。還有，你這樣這樣......”
耳提面命一番，龇牙咧嘴地挂了電話，說的激動時，扯到了傷口。
“看你狀态還不粗。”
“爸，你當初支持我買地的時候可說好了，會幫我一臂之力，算你一層利潤，現在您怎麽說？”
祝青武想起這事兒，就一肚子氣。
“我叫你去借高利貸啦？當初是你信誓旦旦，說絕對能搞定資金，讓我幫你拿到那個價格就行，現在火燒屁股讓我咋幫？你媽的性子你不懂？錢看得比命還重，昨天我嘴都每張就被罵得狗血淋頭，這要是跟你穿一條褲子，估計分分鐘将我踢出門。”
“那你不是巴不得麽？”
“那個小兔崽子，看來昨天沒打狗，是吧？怎麽說話呢？”
祝青武一巴掌下去，即便很輕，也招來一聲哀嚎，“您還打我，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這話說出去誰信？”
祝青武嘆口氣，父子倆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
沒一會兒，張浦珠拎着飯盒進來了，看到祝青武在，眼神怪怪的，“你昨晚沒回家睡？”
祝青武心顫了一下，“嗯，昨晚忙得晚，直接在辦公室睡了，今早要出庭。”
張浦珠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發現穿的還是昨天的那身兒，才沒說什麽，放在以前，肯定會上前聞一下，不同的洗衣液味道不同，可惜兒子手術影響了她的判斷。
“一夜沒睡，咋還不回家休息？換身衣服再過來，順便給我買點晚飯來。”
回家的匆忙，她只來得及煲湯，想着等兒子腸胃通氣兒能先墊吧墊吧，這樣熬了一天一夜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了。
祝青武嗯了一聲，拎包就走了，更沒接收到兒子的求救信號。
果然，房門一關，張浦珠一張嘴吧嗒吧嗒就數落開了，身心靈備受酷刑，趁她打湯沒注意，趕緊給孟芸芝發了條短信，催她快點兒。
果然，她辦事就是靠譜，不到十分鐘，電話準時響起。
“誰呀？這都住院了，還沒個消停？”
祝錦豐慌亂地挂掉電話，臉上的情緒洩露他的恐懼，張浦珠更加懷疑。
“說吧，昨天都直接鬧進醫院了，還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語氣看似輕柔，可手中的勺子在碗底刮得刺啦刺啦響，神經上拉鋸條似的。
電話再度響起，在張浦珠威脅的視線中，顫抖着接通電話，還不等他開口，那邊一聲女人的尖叫，張浦珠腹部的游泳圈都跟着抖了幾下。
孟芸芝哭道，“祝總，人家來公司要債了，說您再不還錢就要砸了咱公司，怎麽辦？”
“你跟他說，我有地。”
“可人家不聽，他只認錢。祝總，您在哪兒啊？我們都沒了主心骨，對方來了好幾個人，渾身刺青，看着都好可怕啊。而且，他們放言，咱再不還錢就要卸您胳膊。”
“跟魏總好好說，我不是故意不還錢，我在醫院呢，昨天闌尾炎住院動手術了......”
吧嗒，話沒說完，電話直接挂掉了。
就是沒開擴音器，該聽到的不該聽的，張浦珠全聽見了。
看着兒子幹到起皮的嘴唇，此時已經裂了道口子，血珠子都滲出來了，而且脖子上挽起袖子的手臂上，全是自己打的淤青。
“說吧，你這塊地到底有多少把握？”
“八成。”
良久，久到祝錦豐以為計劃失敗了，張浦珠才想起手中還端着雞湯。
“你先喝湯，我回家一趟。”
說完，起身的時候用掌根抹了把眼角，踉跄着步伐出的病房門。
那一瞬間，祝錦豐心揪了一下，可一想到魏總手下的手段，意識立馬被恐懼支配，只剩下目的了。
孟芸芝哭着吼完，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好在對方短信很快就過來了。
“成功！”
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心撲通撲通亂跳，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竟然和老板合謀算計了他的母親。
這一刻，她也清晰的意識到一點，祝家的門，她永遠都進不去了。
即便進去，也不過是世上增添了一樁不幸的婚姻而已。
沒了愛情，有面包和牛奶也行，她迅速調整自己的方向和計劃，扶着牆站起來，回了祝錦豐一條短信：“祝總，我想辭職。”
結果可想而知，一個如此聽話好用的女人，在如此關鍵的時刻，豈能放手？
不到十分鐘，孟芸芝的短信提醒來了，賬戶多了兩萬塊。
看着那四個零，她哭了。
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也可能是二者兼而有之。
高跟鞋在地上的敲擊聲，一聲比一聲堅定，一聲比一聲有力，握着拳頭的背影，頗像一個女戰士。
窦耕煙是在晚上下班的路上接到祝錦豐的電話，“祝總真打算賣？您的心裏價位多少？”
祝錦豐這邊抱出一串數字，她笑了笑，“祝總，您稍等，我跟朋友說一下看她态度如何。”
窦耕煙挂完電話，迅速給蔡琴打電話，“琴姐，我那房子的款什麽時候能放下來？”
挂掉電話，想了想，打給蕭琦鴿，“你現在手上有沒有四十萬？”
蕭琦鴿正跟數字鬥得你死我活，見到窦耕煙的名字樂了，還以為她要請自己吃飯了，結果開口就是借錢，而且數字還不小。
“姐妹兒，我說你還能再現實點麽？老同學見面，先別說接風宴了，也不能第三個電話就是開口借錢吧。”
“借還是不借？一句話。按銀行利息的兩倍給你，而且我只挪用十天，資金上出了時間差。”
“借！利息就算了，再說了，銀行兩倍的利息還不夠我喝瓶酒，您要真有心就請我吃頓大餐。從小就知道你膽子大，說，啥好事兒呢？”
“嘿嘿，沒問題。先不告訴你，事成之後請你吃大餐，地兒你選。”
“成！再有兩天，我就有吃飯時間了，賬號短信給我，待會兒轉給你。”
“謝啦，兄弟。嘿嘿，不怕我還不起？”
“兄弟不言謝。嘿嘿，還不起錢就拿你人來抵債呗，40萬，我也不虧。”
“滾！”吧嗒挂掉電話，嘴角飛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