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戲弄貓後的老鼠
眼前出現一雙锃亮的皮鞋，窦耕煙詫異之下擡頭，小嘴兒都能塞進一個兵乓球了。
近一米九的身高，即便是長腿長手的窦耕煙也不過到他的肩膀，微微泛着亞麻光澤的頭發比昨晚照片上看到的要短些，燈光剪影下，五官更顯精致。
不知是聽到窦耕煙這番話，還是他習慣性地帶笑，嘴角一邊勾起，有點兒壞壞地大男孩兒的味道，卻又被身上的男人陽剛之氣中和得剛剛好。
一身裁剪得體地西裝，一看就知不是便宜貨，關鍵是模特般地身材，天生的衣服架子，想必普通的衣服也能穿出高級定制範兒來。
“擦擦你的口水。”
轟~反應過來是在說自己，窦耕煙差點兒鑽地縫遁匿，竟然就這樣看呆了，光是想想都覺得蠢。
“對不起，對不起。”低頭想溜走，偏偏電梯門被他擋得嚴嚴實實，左邊右邊都沒能過去，真想扭頭走人，好在理智尚存，地下停車場能走到哪裏去？
左手揣褲兜，右手朝她勾了勾，窦耕煙一時沒能理解，但下意識告訴危險，後退三步站定，警惕瞪着一雙圓溜溜地大眼睛看着他。
她可是當着本人談論他的私生活，而且他看上去也不是個脾氣溫和，好相處的人，窦耕煙腦中閃過好幾個被懲罰的畫面。
1、單子泡湯，回去被圓柱柱生吞活剮，然後被嚴經理扔進油鍋裏炸。
2、被當事人狠狠羞辱一頓，然後單子泡湯，回去繼續被活剮被油炸。
3、當事人直接揍人洩憤，讓保安将自己扔出大樓，結局同上。
……
“你不是說我勾勾手指，多優秀的女孩子都忍不住麽？你跑什麽？”看她捂包随時落跑的模樣，有點兒像動畫《貓和老鼠》裏的那只戲弄完貓的耗子。
“啊？”窦耕煙正沉浸在自己的悲劇中無法自拔，腦子突然接受信息不良，一時沒能聽懂當事人的話。
噗嗤~琴姐最先忍不住了。
“蕭總好，就別逗耕煙了，她膽子小，禁不得吓。”
這句話窦耕煙聽懂了，小腦袋立馬點個不停，內心不禁為琴姐的機智和勇氣點贊，未來絕對要好好伺候，當親生母親一般伺候。
窦媽媽在家裏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膽子小？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哪個耕煙？”終于收回那只讓另窦耕煙膽戰心驚的手，可後面那句話讓好不容易放松的耕煙再次緊繃。
琴姐笑得彎腰，蕭涼鶴嘴角的弧度倒是沒變，只是眼睛好像亮了些，整個人都罩了一層光，耀眼地讓她睜不開眼睛。
忍不住閉眼甩腦袋的窦耕煙，絕對不承認自己是被美色晃花了眼，待她意識清醒，當事人已經得知她姓氏，走了。
只是臨走之前喊的那聲“窦耕煙”令人玩味， 像是蟲子拱進了耳朵，渾身打了個顫，皮膚上起了厚厚一層雞皮疙瘩。
“琴姐，您怎麽能告訴他呢？”等電梯啓動，窦耕煙才敢小聲開口抱怨。
琴姐忍不住拿手戳戳她胸前的姓名牌，“真是個傻妞兒，人家想知道你的名字難不成躲得過？”
“完了完了完了，回去會不會扒皮直接下油鍋啊？”捂着心髒碎碎念的窦耕煙沒有看到琴姐眼中那抹複雜。
工作進行的還算順利，拿到數據後的窦耕煙終于從蕭涼鶴的驚吓中出來，可回PA的路上，對祝錦豐的恐懼卻越來越重，琴姐都發現不對勁。
“身體如果不舒服就別硬撐，女孩子還是要愛惜自己的，被你爹知道我這樣虐待你，還不知道怎麽埋怨我呢。”
“琴姐，我緊張。”
“緊張啥？”
“我第一次面對客戶，雖說是親戚介紹，可畢竟是第一次，我怕搞砸。”
琴姐哭笑不得，“多大點兒事，我還以為你來生理期人不舒服呢，把我吓得。”
窦耕煙尴尬地笑笑，然後不停地做深呼吸，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手心拽着的那粒吊墜都泡在汗裏了。
後面，琴姐沒再說什麽，只是到辦公室後，對她喊了聲“加油，有事兒就叫我。”
談客戶有專門的會客室，也有一定的套路，這些都在她腦袋裏預演無數遍，可當祝錦豐這個人真正站在自己面前時，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做了。
牙龈咬得酸疼，才勉強抑制住往外翻騰的恨意，拳頭捏得發白。
陌生人第一眼見到祝錦豐，只會認為他是讀書人，一米八的個頭，身材勻稱皮膚白皙，帶着邊框眼鏡，斯斯文文，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一身偏休閑的韓版西裝顯得人很精神，第一眼覺得這個人很清爽。
他從來不用香水，只是偶爾抽支煙，身上總有股淡淡地好聞地煙草味，這點曾讓窦耕煙很是迷戀。
直到身上的僞裝撕掉後，她才知道，這也是他故意引誘女孩子的手段之一，而且是受辛曉琪《味道》這首歌的啓發，當年窦耕煙的手機鈴聲一直是這首歌。
嚴經理給她打電話的那個早上，就将鈴聲改成了哥哥粵語版的《我》。
I am what I am
我是我 多麽特別的我
多慶幸 大地有不只一種足印
神做世人 種種色色都有他公允
我很慶幸 站在我屋頂快樂做人
拿著我心 告訴世界何謂勇敢
我是甚麽 在十個當中只得一個
葡萄園裏 響起水仙子的贊歌
我是甚麽 是萬世沙礫當中一顆
石頭大這麽多 我也會喜歡這個我
我很慶幸 萬物衆生中磊落做人
懷著誠懇 告訴世界何謂勇敢
石頭大這麽多 感激天生這個我
我是甚麽 在十個當中只得一個
葡萄園裏 響起水仙子的贊歌
我是甚麽 是萬世沙礫當中一顆
石頭大這麽多 我也會喜歡這個我
哥哥唱他不一樣的愛情，而窦耕煙，則是為自己不一樣的人生，不一樣的生活。
她重活一世，只為做一個快樂的“我”，做一個特立獨行，不一樣的“我”。
愛情是什麽？不過是荷爾蒙分泌紊亂的産物，如果它會讓自己失去家人，失去寶寶，她寧願不要。
有從三十三樓跳下不怕死的勇氣，沒有愛情，又算幾何？他祝錦豐，在自己的生命中，連磨腳的沙礫都算不上，又有何可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