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祝錦豐出現了
憤憤然過後,一夜無夢。
早上醒來,自己都有些不适應,渾身輕盈到随時可以來個大跳,這樣想便如此做了。
從四歲就開始學習古典舞的她,不像其它愛跳舞的女孩兒,青春歡樂,反而身上有一種似檀香般沉靜人心的氣質。
從毛毯中鑽出來,光着腳丫踩在光潔的實木地板上,随着《蝶戀花》,在高山流水的古筝聲中,身披朝霞,一足一腕都随着音樂的流動而婉轉延伸,仿若在清晨朝露上起舞的精靈。
一曲跳完,身上微出薄汗,本就剔透白皙的皮膚染上一層紅暈,長舒一口氣,健康柔軟的身體竟是如此令人喜悅。
窦耕煙沐浴完,對着鏡子中的自己說,“加油!”
工作無疑是充實而忙碌的,接到祝錦豐的電話時,窦耕煙正準備和琴姐去吾一集團,也就是蕭涼鶴的家族企業,有些數據需要同那邊的財務核實。
“耕煙,怎麽了?”
原本笑意盈盈的她,突然臉色蒼白,渾身打顫。
祝錦豐在那邊喂了好幾聲,這邊都沒反應,以為信號不好便挂了電話。
看着“通話結束”四個字,窦耕煙一時都分不清什麽是現實,像噩夢一般地聲音就這樣突然出現了,她原本以為已經準備好。
十三年,深入骨髓的恐懼和憎恨,遠不像她想象中的輕描淡寫。
琴姐喊了她好幾聲都沒反應,上前拍了她一下,吓得她差點兒直接跌倒,“怎麽了?不舒服嗎?”
清醒過來的她想扯出一個笑臉,努力幾次,都做不到。
臉是僵的,根本不聽使喚,手指緊緊扣住門框,才不至于失态,“我沒事。”
額頭上冷汗津津,實在不像沒事的樣子,琴姐還以為她突然來大姨媽,痛得太厲害,趕緊扶着她回座位上坐下。
“要不,你先休息一會兒,我自己去?”
“不,沒事,我可以的。”窦耕煙咬咬牙,既然選擇了面對,首先就要努力工作,不然拿什麽跟他鬥?
不,她絕對不允許自己退讓,右手緊緊握住脖子上的吊墜,寶寶也不允許。
琴姐見她面色青中泛白,依舊倔強不肯休息,心裏某個地方稍微松軟了些,曾經以為是個嬌小姐,沒想她會如此要強。
對自己狠的女人,一定不會過得很差。
“好,我相信你。你等等。”琴姐放下包,給她沖了杯紅糖水回來。
“謝謝琴姐,我好多了。”一口濃濃的姜糖水喝下去,身上終于回暖,窦耕煙心中很感動,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新人,琴姐願意看在父親的面子上當自己的師傅是一回事,而在這樣的時候說相信自己,卻是撇開利益後,對自己的認可。
“走吧,你先去門口等我,我去開車。”琴姐的座駕是一輛奧迪Q7,與她的風格、經濟實力很匹配,窦耕煙心底對自己喊了聲“加油”。
去吾一集團的路上,祝錦豐又來了電話,這時候的窦耕煙面上已經很淡定。
祝錦豐是窦耕煙一個表親介紹來的,得知她在PA上班,是在一次家族聚會裏窦爸爸無意之中說出去的,卻沒想會給女兒招來如此災難。
前世,也正因為內疚,窦爸爸在窦媽媽病逝後不久,也離開了。
“嗯,是的,你如果有貸款意向請下午上班後到單位來詳談……嗯,對,我現在外出辦事要下午才能回來……嗯,好,下午見。”
結束電話,撫胸長舒一口氣,看得琴姐好笑不已。
“怎麽?有業務了?”
“嗯,一個親戚介紹的,也是地産公司,我讓他下午過來。”窦耕煙身體還是緊繃着的,雙拳緊握放在腿上。
琴姐忍不住調侃,“哈哈,不過是個未來客戶,可是看你接電話的樣子,還以為是苦大仇深的敵人呢。”
“啊?是嗎?”
窦耕煙一驚,趕緊看後視鏡,“逗你的,傻妞兒。”
呼~窦耕煙覺得自己心理素質實在太差,這樣能鬥得過祝家那一窩豺狼麽?
“別擔心,我明天先幫你把把關。”看她眉頭緊鎖,心事重重,琴姐覺得這個小姑娘的表情還真是豐富。
窦耕煙連連擺手說不用,前世就是因為問了琴姐,這個項目直接被否定,後面才引起連鎖反應,自己也丢了飯碗。
琴姐有些不悅,難不成自己好心被當做驢肝肺?
“擔心我搶你單子?”
窦耕煙手都快搖斷了,後面覺得還不夠,腦袋也跟着擺,臉漲得通紅,“不是的琴姐,我是想自己先練練手,是熟人好說話嘛。我想在練手的過程中跟琴姐多學學。”
好不容易表達清楚,窦耕煙忐忑地看着琴姐,生怕她一生氣,直接将自己轟下車,不願當自己師傅了。
不過三秒鐘,窦耕煙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琴姐噗嗤笑出聲來,“原來是個努力的妞兒啊,怪我沒想周到,要是你父親知道女兒如此聰慧成器,肯定睡覺都會樂出聲來。”
松了口氣,窦耕煙挺直後背,這一來一去緊張到出汗,襯衣貼在皮膚上有些涼津津的,很不舒服。
“美樂姐才棒呢!我爸爸經常拿美樂姐來刺激我,說我要是有美樂姐一半能幹,他就阿彌陀佛了。”
窦爸爸是中石油的一個部門老總,而琴姐的女兒正是他的手下,這一番話撓中了琴姐的癢癢穴。
哈哈大笑,“你這小妮子,一張嘴兒倒是挺甜的,以後在單位別那麽沉默,多發聲讓人知道你才是。”
“呵呵,我才不呢。我要像琴姐學習,用業績發聲,用實力說話。”
哈哈哈,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之前的猜疑和不快在你吹我捧中消失殆盡,唯有親熱說笑的師徒二人。
兩人停好車,正在激烈探讨蕭涼鶴有沒有女朋友這個問題時,電梯開了。
“肯定有,蕭涼鶴那麽帥,勾勾手指,多優秀的女孩兒都會忍不住吧?”窦耕煙低頭看着就腳上什麽時候碰了點兒灰,正從包裏拿紙巾準備彎腰擦。
琴姐想提醒她,沒想電梯中的人直接走到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