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大陣根本沒有生門,想出去就必須将陣眼毀掉,可是陣眼運轉靠的是整個小區的生氣,一旦動了陣眼,大陣就會吸取生氣來自我修補。”容真在地上畫了一個圓,“這麽循環下去,真破了陣,整個小區也就成了一片死地。”
秦水狠狠錘了一下地,咬牙切齒道:“到底是誰布下的這麽惡毒的陣法!”
“現在怎麽辦?”黃隊也聽明白了容真的話,他們想要出去,就要以整個小區的人為代價,要是不出去,那就在這裏等死吧。
容真拿出自己的盒子,打開盒蓋翻了翻,道:“陣眼咱們不能動,也可以先暫時給它封起來,但是我現在手裏沒東西啊,鎖靈玉、雷擊木還有尋方位的羅盤,我都沒有。”
“我有!”秦水眼睛一亮,将自己的褡裢解下來遞給容真,又将自己手裏的青龍盤遞過去:“這羅盤是我師父傳給我的,是祖上傳下來的青龍盤,您看行不行?”
容真接過青龍盤,看了一眼,道:“這是假的,不過也是幾百年的老物件兒了,湊合着也能用。”
“不可能啊。”秦水撓頭,“這青龍盤确實是我們青雲觀一直傳下來的,怎麽可能是假的呢?”
容真撇撇嘴沒理他,這當然是假的了,真的青龍盤當時和他一起被雷劈成灰了都。
褡裢裏面裝的東西還是很齊全的,除了常見的朱砂黃符,竟然還有一小盒金砂!
容真把金砂拿出來問道:“你們是不是有很多這東西啊?”
“也不是,金砂每年的産量都有數的,這是我立功攢下來的,一直都沒舍得用。”
容真将金砂塞到自己的盒子裏,思索着等出去了是不是也可以去立個功什麽的,他們連屍修都容得下,大概不會計較他借屍還魂這件事吧?
褡裢裏還有一把桃木匕首,容真将匕首拿在手中,感受着裏面蘊含的絲絲玄雷,十分滿意,有了這把匕首,事情就簡單多了。
他将褡裢裏的玉牌拿出來,将靈力輸入匕首中,在玉牌上刻了一個八卦圖,接着在玉牌背面寫了一個“乾”字,接着又刻了七枚,分別寫上坤、巽、震、坎、離、艮、兌。
刻好玉牌後,容真便拿起羅盤,朝秦水道:“我留下幾張符,你看着他們兩個,等黑霧散了,馬上往外跑,出大門前不要回頭。”
“那你呢?”黃隊總覺得容真的話有些不對勁,他不會為了救他們就回不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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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是在外面等你們啦,要是出不來我可不會再進來第二次。”容真理所當然道,他來救人,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他的這條命可是曲懷江上輩子拼死換來的,寶貴着呢。
秦水接過容真遞來的符紙,道:“你放心,我肯定将人帶出去。”
起身,容真将羅盤端在身前,腳下踏着罡步,集中精神看着眼前的路。
黑霧在他身前散開,又蠢蠢欲動地要聚在一起,容真冷哼一聲,将兜裏的一塊玉牌扔進了前面的黑霧,那些霧像是遇到了火的棉花一樣,迅速萎縮,容真這次繼續踏着罡步朝前走。
八塊玉牌被容真随手扔完之後,黑霧漸漸稀薄,露出了小區的大樓,陣陣陰風乍然刮起,吹得他小身板搖搖欲墜,容真将羅盤放下,凝神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小路,路盡頭一棵十分茂盛的大槐樹。
“師傅,這人找到陣眼了。”
老者嘿嘿一笑,有些驚奇,又有些疑惑,他自語道:“我竟不知這裏藏着這麽一個好苗子!年紀輕輕就深不可測,可惜了,老頭子如今無心收徒,要是早兩年遇到他,你大概就要多一個師兄了!”
中年男子臉色一緊,小心道:“那我們要動手嗎?”
“這麽好的苗子,就折在這裏還真是可惜。”老者嘴上可惜,下手卻毫不留情,他将自己懷中竹筒裏的蟲子全部倒出來,手掌一握,各種汁液便順着掌紋流進了陣盤。
容真走到大槐樹前,他剛剛扔出的八塊玉牌落在八個方位上,将槐樹團團圍住,槐樹上面的葉子慢慢染上了枯黃,茂盛的樹冠輕輕晃動,似乎在極力掙紮,想要掙脫束縛,從樹上生出的黑氣盤旋在玉牌圍住的空地內,越來越濃郁,幾乎要沖破玉牌的封鎖。
容真皺了皺眉,他剛剛分明沒有感覺到這麽濃郁的邪氣,這肯定是有人又在動手了。
“哼!”容真冷哼一聲,将身上的去驅邪符撒向了空地內,随即踏入玉牌範圍內,運氣靈氣抵禦黑氣,手握匕首刺向槐樹。
匕首尖端在接觸到槐樹樹身時,泛起了絲絲電光,随即沒入樹幹,槐樹樹冠瘋狂搖動,容真随即松手,掐着手訣,點在匕首上,周圍的黑氣漸漸開始湧回樹幹。
大槐樹的葉子開始瘋狂落下,一片片葉子飄到容真身上,輕輕滑過,便是一道血痕,他将匕首抽出,狠狠朝着樹根處刺進去,然後迅速跳出了圈子。
周圍的黑霧已經消失,漸漸露出了小區的本來面目,周圍的居民絲毫沒有注意到容真突然出現的異樣,容真輕輕摸了摸剛剛被傷到的臉,有些生氣,他和曲懷江說了有朋友請他吃飯才半路下了車,現在滿臉傷口地回去,曲懷江肯定知道他在撒謊了。
“小真?”
容真扭頭,一個臉色有些疲憊的中年男人一臉驚喜地看着他,見到他臉上的傷,臉色有些擔憂:“小真,你臉怎麽了?”
是原身的父親宋城。
容真愣了,他還是第一次和原身的親人遇見。
“跟我回去,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怎麽帶着傷就過來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宋城走過來,拉着容真的胳膊朝自己的房子走去,容真有些無措,木愣愣地跟着宋城回到了他家。
宋城進了門,給他拿了雙拖鞋,就翻出了家裏的小醫療箱:“過來,坐啊。”
容真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
宋城給容真臉上的傷消了毒,抹了點藥,才道:“這些日子我實在是擔心你,容家對你……還好嗎?”
“我已經不是容家人了。”容真搖搖頭。
宋城皺着眉:“這些人實在是過分,欺負你一個孩子算什麽本事。你要是沒地方住就回爸爸這裏,正好……正好爸爸這套房子,以後就是你的了。”
容真低頭扭了扭手指,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時,房門突然被哐哐地錘了幾下。
“宋城,你給我出來!”尖利的叫聲透過房門傳了進來。
宋城溫和的臉上有些不耐煩,他走過去,打開門,一個身材瘦小的女人一把推開他,走了進啦,她看到容真時,臉色發紅,急聲道:“你把這個雜種叫回來幹什麽?想把房子留給他?你是胳膊肘往外拐了是不是?腦子被狗吃了?!”
“宋麗娟,閉嘴行嗎?我的房子留給誰那是我的事,跟你有關系?現在,請你立馬離開我的房子!”宋城聽到她罵容真,有些氣急敗壞,指着門外朝女人吼了起來,然而他話音剛落,身子就晃了晃,靠在了門框上。
容真這才發現,宋城臉色十分蒼白,但是他再仔細看,卻看不了宋城的面相,容真皺着眉走過去,将人扶到沙發上坐下,才問道:“你病了?”
“宋真,你跟着你媽和野男人跑了,現在回來幹什麽?是看到宋城要死了,眼饞他的房子吧,裝什麽裝!”宋麗娟又扯着嗓子罵道。
當初容恒接走林菀,并沒有大張旗鼓,所以周圍的鄰居大多是認為宋城和林菀離婚了,而宋家的人則是知道林菀被以前的情人接走了,卻不知道那個情人是容恒,宋麗娟看到容真第一反應就是這人要來搶宋城的家産了。
容真沒理他,對道宋城:“你應該去醫院。”
宋城搖了搖頭,宋麗娟立馬接話:“去醫院幹什麽?浪費錢嗎?反正早晚都是死還去花冤枉錢,以後咱媽的贍養費怎麽辦?宋城我可告訴你,你就算是死了,也別想逃了咱媽的養老錢,她老人家說了,這套房子過戶給我兒子,以後就沒你什麽事兒了。”
“把房子賣了,去醫院看病。”容真臉色冷漠地瞥了一眼宋麗娟,她被吓了一跳,立馬閉了嘴,只是兇狠地瞪了宋城一眼。
宋城緩過氣來,揉揉容真的頭:“你這孩子,我的病我自己知道,房子不能賣,以後這房價只會越來越高,你留着,等結婚時再說。”
“留着?給他留着?宋城你等着,我讓咱媽來看看,他兒子腦子被驢踢了,幾百萬的房子非要給一個雜種!”
說完高跟鞋哐哐地砸着地板出了門。
容真站起身,看了看這套房子,原身前十六年的記憶都是這個家,後幾年,這裏也是他一直想要回來的地方,他既然借了原身的身體,自然擔下了他的因果,宋城對原身有養育之恩,那他就必須要提原身報了這份恩情。
“小真啊,你要是不想在這裏住,就鎖着,以後那些人找你麻煩就直接報警,不要讓人欺負了,知道嗎?”宋城看着他,臉上滿是慈愛。
“為什麽?”容真有些不理解,容真不是他的親生孩子,十六歲又跟着親生父親走了,宋城難道就一點芥蒂就沒有嗎?
“什麽為什麽?”宋城順嘴接了一句,反應過來,道:“你這孩子,有什麽為什麽,你是我兒子,我是你爸爸,你認不認我?認了,那老子的東西就該給自己的兒子。”
原身是認這個父親的,容真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他沉默了一下,還是堅持:“賣了房子去治病。”
宋晨有些無奈:“你這孩子,怎麽說不通呢?要是真的能治好,房子我肯定賣,但是房子賣了也治不好,宋麗娟說得對,花冤枉錢幹什麽?”
容真調出自己的賬戶信息,讓他看:“我現在特別有錢,以後還會更有錢,而且我在市中心有房子,好幾千萬呢!你不治病,我肯定會特別難受,這是一套可有可無的房子抵不了的!”
容真知道,原身要是知道宋城的情況,肯定會難受,他體會不到那種感情,只能用嘴說給宋城聽。
宋城抿了抿嘴:“那,這錢你怎麽來的?”
“容家給的,”容真撒謊,“容家讓我離開,然後給我錢和房子,而且我不是前段時間選秀嗎,有錢拿的,要是,你不想賣這房子也行,我們先治病,完了再說別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