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啧啧,現在的無良地産商,賺着我們的血汗錢還不幹人事兒!”馮源看到容真對那新聞挺感興趣,跟着感慨了一句,容真轉頭問他:“現在他們出了事,以後會怎麽樣?”
“能怎麽樣?做做檢讨,走走關系,來一波營銷,照樣賣啊!”
容真覺得,容家一旦開始倒黴,可沒那麽容易再起來,不過這些都跟他沒關系了。
吃完了東西容真就告別了馮源,朝圖書館走去。
在圖書館呆了一上午,容真抱着幾本書,臉色陰沉地回了寝室。
他本想看看自己去世之後自己的那些神侍都去群那裏了,但是查遍了正史資料,也沒能找到有關他的資料,只有幾本野記雜談裏提了他幾句,還說他是給皇帝煉丹的道士。
呵,煉丹的道士。
他榮臻可是正正經經的名門出身好嗎?他當年為了大梁百姓舍身的飒爽英姿怎麽沒人記載了就?
那個插圖上的猥瑣老頭是認真的嗎?他當年那啥……羽化的時候才十七歲好嗎?!
該死的史官!
怒氣沖沖地将記載他如何禍亂宮闱、蠱惑皇帝的野史摔在桌子上,容真委屈地撇了撇嘴 ,他們這正陽一脈,為了天下衆生不惜違背組訓,洩露天機,導致所有的門人都短命早逝,如今卻找不到一絲存在的痕跡,實在是讓他難以接受。
容真覺得,自己能來到這千年之後,大概也是先人保佑,那他就必須要給他們這正陽門所有的人正名!
他要建一個最大的道觀,收很多很多的徒弟,将正陽門的歷史印出來讓所有的徒弟都背下來!
“馮源,現在要是建一個道館,需要多少錢啊?”容真問沉浸在游戲中無法自拔的馮源。
馮源放下手機,迷瞪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你要建道觀?那就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得去申請啊,沒有批準那你就是搞封建迷信。”
容真有些失望,馮源見狀又說道:“但是嘛,有錢能使鬼推磨,你要是特別有錢,那什麽事都好商量,具體多少,我這種貧民百姓就不知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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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馮源去上課,許耀輝中午就沒影了,容真本來想去找曲懷江想辦法,但是現在他覺得和曲懷江還是陌生人,不能因為曲懷江人好就老是占他便宜。容真覺得他還是要靠自己去賺錢,等攢夠了錢再去讓曲懷江幫他想辦法。
而且,現在他缺的那一魄還在曲懷江身上,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辦法去取回來,只好攢些功德續命,掙了錢他就可以拿去捐給別人,做好事了。
他們玄門衆人有句話:學得屠龍術,買與帝王家。
在大梁,只有達官貴人才能接觸得到真正的玄門術士,所以所有出山的術士從來不為錢財發愁,因為有的人拿着大把大把的錢財,想送給他們都找不到門。
容真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必須靠玄術才能達到他的目标,一味地害怕暴露身份隐藏自己,是絕對不行的。
而且,現在正好有擺在眼前的生意,容真覺得,許耀輝他們幾個非常就需要他的幫助。
想通之後,他就查了地圖,找到了可以買到朱砂和黃表紙的一條古玩街,這條古玩街就在距離他們學校不遠處的一片老城區。
在下了公交車後,容真順着導航來到了最角落的一家店門口,這家店在整條裝潢古香古色華麗異常的街道上非常不協調,容真看着那扇破破爛爛,幾乎要被風吹下來的木門,皺了皺眉頭,擡頭看到木匾上的“弋陽館”還是走了進去。
小店面積不大,進去之後便是一個木制櫃臺,櫃臺前有兩張椅子,一個頭發花白、看起來邋邋遢遢的老頭坐在櫃臺後面,正叼着煙鬥玩手機,老頭見有人進來,指了指櫃臺裏的東西,道:“想要什麽自己拿,把錢放在盒子裏。”
容真坐在椅子上,低頭隔着玻璃往櫃子裏看了幾眼,裏面擺着幾個玉制觀音挂件,還有幾疊朱砂畫的符,他看到符紙,來了興趣,又湊近了仔細觀察。
老頭見容真似乎是對符紙特別感興趣,哼哼一聲,道:“正宗護身符,平安符,小夥子要來幾張嗎?”
容真擡起頭,嘿嘿一笑,道:“你當我傻子啊。”
老頭放下了手機,嘿了一聲,拿煙鬥敲了敲櫃臺,道:“覺得我騙人那就趕緊走嘛,沒人逼着你買,滾滾滾,老子忙得很呢,別耽誤老子時間!”
“本來就是個騙子,吵什麽吵!”容真皺了皺鼻子,指着櫃子裏的符紙:“這分明是清心符,根本驅不了邪,而且,你這清心符也畫錯了,符膽應該是“化”,你這寫的什麽東西啊,怪不得這家店這麽破,老騙子還敢這麽嚣張!”
老頭在容真指出自己的符是清心符時,就驚了,他畫的确實是清心符,而且還是殘缺不全的清心符,他的祖上原本是風水先生,但是在他父親那一輩兒就斷了傳承,書燒的燒,扔的扔,到他手裏就剩了一本被燒得黑乎乎的符咒書,他研究了十幾年,也就畫出了幾道一點效用都沒有的殘符。
容真還在批評老頭的這種行為,老頭卻兩眼發光地看着他,像是找到了絕世大寶貝。
容真被盯得一個機靈,突然想起,自己可不是給弟子授課的國師了,他這麽說話太得罪人了,這裏的人一受刺激就容易激動,一激動就會做出不可預想的事情,前幾天不還有因為幾毛的菜錢殺人的新聞嗎!
他現在的身體可不想前世那樣靈敏,要是這老頭發起瘋來他指不定真的打不過呢。
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容真讪讪道:“雖然符畫的有些……有進步的空間,但是你的符紙做的很好啊!你看看,這紙,一看就是沒偷工減料,也沒偷減步驟的,這種紙拿來畫符,可以事半功倍啊!”
“您說的是,您別看我畫符不行,做紙那可是祖傳的功夫啊!”老頭搓了搓手,趕緊從身後的上架子拿出一套茶具,擺在了櫃子上,又掏出來壓在架子底部的茶葉泡上了。
“您嘗嘗,這可是我兒子花了大價錢從東湖帶來的茶葉。”
容真被老頭獻媚的語氣吓得有些僵了,他慢慢地從椅子上挪下來,應聲附和着老頭,時刻準備着往門口跑。
“大師啊,您是打哪兒來啊?”老頭可不知道自己前後截然不同的态度把人給吓得不輕,他盡量收斂着臉上的喜氣,聲音溫和地問道。在他看來,容真八成是傳說中的那些隐世高人的徒弟,一心想要振興家傳的老頭覺得這機會絕對不能放過,只要能從少年手裏學到一點點東西他就滿足了。
容真見老頭是真的沒有惡意,才又坐了回去。他自然是不會告訴老頭自己是打大梁來的,就沉默着端起了茶水。
老頭也絲毫不生氣,自問自答:“我知道,肯定是不可說的大傳承,您放心,我不打聽,您今天來,是需要什麽啊?我這裏畫符的東西挺齊全。”
容真眼睛一亮:“那你有金砂嗎?我要……要兩斤!”
容真在被雨淋暈後就覺得自己身體太虛弱了,但是這裏靈氣渙散,想要洗筋伐髓必須借助聚靈陣,而金砂就是是畫聚靈符和聚靈陣的材料。
老頭被容真吓了一大跳,張了張嘴,才苦笑道:“兩斤,您可真會開玩笑,我哪裏能見得到金砂啊!”
金砂那可是傳說中的東西,現在怕是都掌握在那些玄學界大佬手裏,他這種連門都摸不進去的怎麽可能有。
容真失望地哦了一聲,他沒想到金砂這麽難找,在大梁,他畫符從來都是用最好的材料,金砂可是用都用不完。
“那我要五十張黃符紙,還有一盒朱砂。”容真指了指櫃子裏的符紙,“就要這種,你可別給我拿假貨啊,我認得出來的!”
老頭給他包了一盒朱砂和一百張黃符紙,容真給他錢他卻不要,老頭道:“您能摸到我這裏來,那就是緣分,咱交個朋友,這就算我送您的見面禮了。”
容真也知道自己手裏沒多少錢,要是買了這符紙和朱砂,估計吃飯的錢都沒了,他想了想也就收下了,不過白拿人家的東西還是不好。
“我送你一道符吧,見面禮。”容真從符紙中抽出了一張,用櫃臺上的硯臺化開了一點朱砂。
“你想要什麽符?”
老頭興奮不已,他咧嘴笑了笑:“這、這怎麽好意思呢?您就給我畫一張平安符吧,我大兒子工作挺危險,我只想讓他平平安安的。”
容真點了點頭,拿了支筆,筆尖在朱砂中點了點。
他給馮源的那張用的是最普通的紙,畫的也是簡易版的護身符,也就能用那麽一次,這次用黃符紙和朱砂畫出來的,比那張要複雜一點。
符頭、符膽、符腳,行雲流水的筆觸在符紙上畫出了一個完整的圖案,在他筆尖離開紙的那一剎那,一道微弱的流光在那些筆畫上面流轉而過,整張符紙突然就多了肉眼可見的一股氣韻。
“好!”親眼看着符紙的變化,老頭激動地将符紙緊緊捏在了手裏。
“大師,真是謝謝您了,您要是有什麽要幫忙的,或者用得上我的,一定不要客氣!以後再需要黃紙,您來個電話,我給您送過去。”老頭鄭重地和容真說道。
容真記下了老頭的聯系方式,拿着東西便返回了學校。
曲懷江給他訂的飯菜正好在他回到學校的時候送到了,容真吃了飯後照例給曲懷江發了短信,接着就收到了視頻通話請求。
容真點開後,就看到屏幕裏換了發型的曲懷江正一臉微笑地看着這邊。
“你今天真好看!”容真絲毫不吝啬地誇獎,今天曲懷江不僅換了發型,還穿了一件比較新潮的上衣,在容真看來,他比上次見面至少年輕了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