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卧薪嘗膽同人/範蠡勾踐】忠誠背後
01單身入越
範蠡啊,你要認真讀書。讀書,是為明理,而明理,方能立志。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切記不可一世碌碌無為,知道嗎。
是,母親。
範蠡啊,為娘的不是逼你,只是希望你存這有用之身,能有一日建功立業,也好告慰我範家的列祖列宗。
是,母親。
範蠡啊,你記住,只有出仕一途,才是你施展才華,創建功勳的正路呀。
是,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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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仕,對于範蠡來講,其實并不能算他的志向,若嚴格些說,應該也只算是一個責任,一個為報償自己操勞了一世的老母親而選擇的一種方式。所以在當前這個亂世之中,他自己最終會在那一個國家出仕,或者會在哪一個君王的駕下稱臣,相對于範蠡,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正因為如此,所以當母親認為他在楚國的仕途不暢而要求他改投越國之時,範蠡連考慮都沒有便痛痛快快的應承了下來。
然而至越以後,範蠡卻并沒有因急于求官而上下奔走,甚至連母親命他交與越國太史大人的書信也只是托人捎了去,自己則随意找了個客棧暫且栖身。畢竟于範蠡這等胸有乾坤腹藏韬略的人物而言,即便只是為了奉母之命,卻也終于不願就此埋沒在一個庸碌甚至是昏聩的君王手中。
于是自他入越以來,每日裏只流連于街頭酒鋪,閑來便為人蔔卦算命,雖顯得放浪形骸,惹人側目,倒也極快的掌握了越國上下的大事小情。而在此先王歸天新君未立的尴尬時刻,那個曾被先王下令廢黜卻為越國百姓所尊崇愛戴的前監國太子勾踐的衆多行為影響,卻最是引起了範蠡的興致。
那之後沒過多少時日,範蠡正像往常一樣在酒鋪內飲酒賞美,不料他所居住的那家客棧的夥計卻匆匆前來尋他,說是有位大人來訪。
範蠡并沒有多問,當下便付了酒錢,扶着夥計步履踉跄的行至路旁的一副車駕前,拱手向車內之人施禮道:“大人,有何指教。”
車內之人聞言微微欠身,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你就是範蠡?”
“在下正是。”
“想在我國求官?”
範蠡曬然一笑,随意道:“大人如何得知啊?”
來人見狀不由微颦雙眉,神色間略帶不滿:“是令母修書,托我讓你在越國出仕。”
“哦。”範蠡一怔,忙重施一禮,“您就是太史大人。”
“正是本官。走吧。”
範蠡點點頭,正要随行而去,卻被身旁的夥計一把扯住了衣袖:“先生,您可還沒付房錢呢。”
“一會兒到太史府去取吧。”見此情景,太史大人不耐的出言打發了夥計,對範蠡的輕視更是毫不遮掩,“竟然潦倒到如此地步。走。”
範蠡一愣,望着太史的車駕絕塵而去,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原來越國的官員也不過爾爾,如此看來,這越國的君王,怕是也高明不到哪裏去。
不過他人既然已經來了,自是存了居心看個通透,因此雖被有所慢待,倒也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這太史府上繁冗的規矩,卻頗令他感到頭痛。
“本府府規甚嚴,客人不可窺探,尤其是後府,不可靠近,不可探聽消息,不可傳謠——”領範蠡入府的侍者一邊帶路,一邊盡職盡責的講個不停。
“停停!”受不了的打斷侍者的話,範蠡簡單的問,“你只用告訴我,這府裏能不能飲酒?”
“不可飲酒。”
“這樣啊。”範蠡聽着這些死板的規條不由心下好笑,有意戲耍道,“勞煩你呀帶句話給你們家大人,大人必丢官。”
果不其然,此話出口後沒用多久,範蠡便被剛剛的侍者連拉帶拽的扯了去見他家大人。
“範某拜見大人。”瞥見皓進一臉陰晴不定的樣子,範蠡雖心中有趣,但面上卻沒有帶出絲毫。
“範先生,快請。”此時的太史大人一掃先前的輕蔑,趕忙上前一揖,禮數周到的請他入座:“先生,今請您前來,實是在下有一事請教。”
“大人請講。”範蠡故作不知的點點頭。
“這丢官之說,已被先生言中了,敢問先生是如何料中的?”
見太史問及此事,範蠡自然不肯言明此是由越國當前的局勢以及他頹然憤慨的臉色綜合推論而知,只在心中暗笑,面上卻故作姿态,推诿道:“這卦象之說,全都是為了生計,偶爾言中,大人不必信以為真。”
皓進聞言面色一沉,半信半疑道:“這麽說,你只是一句玩笑話?”
“正是。”範蠡悠然點頭。
見他不肯松口,皓進雖明白他是存心戲耍,不願言明,卻也只能有苦難言暗自氣悶。不過經此一事,對于這個深藏不露的楚人範蠡,皓進倒是也不敢再存小看之心。再加上不久之後,範蠡又不為人知的及時探出王後母子有危,更是令他嘆為觀止,刮目相看。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到底是如何探得這一消息的,皓進就并不知情了。
在太史府又住了幾日,待新王登基國勢暫安之後,範蠡終于主動來尋已然官複原職的皓進:“大人,範蠡要有所求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向大王舉薦你的。”此時的皓進對範蠡的态度早已改變,趕忙熱情的迎上前來。
“大人誤會了。”範蠡笑道,“範蠡所求,并不是為了自己。”
皓進一愣,奇道:“那是誰?”
“文仲。”
“你說的是出使我國的楚使?”皓進記得這個人。
“正是。楚王派人拿他問罪,他的府人已經全部被流放,範蠡擔心他若回去,恐怕性命難保。”
皓進點點頭,面色也跟着凝重起來:“但若要保住他有涉楚越兩國的關系,非大王不可呀。”
“是啊,現在也只有越王能夠救他了。”範蠡嘆了口氣,目光不由深邃了起來。
楚使文仲,這個人可說是範蠡在楚國中唯一賞識的官員了,此人思維周密口舌伶俐,對天下局勢又常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是個難得的棟梁之材,只可惜楚王無識,一直未得重用,而他與範蠡又是摯友,此番見他身遭磨難,範蠡自是不能袖手旁觀。
不過此番求皓進相救于他,對範蠡而言,除了盡對朋友之義以外,也是想看看越國這位新君的胸懷和膽識,若這位新君此二者皆無的話,那麽他也沒有必要再呆在這裏浪費時光了。
然而未曾想到,此事的發展連範蠡自己都頗感意外,這位新登基的大王不僅下旨意截回了文仲,甚至在召見過他之後,當下便留他于越國為臣,委以重任。而入越至今已不少時日的範蠡,竟也因此而得到了一次面見越國這位新君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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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官拜軍師
皓進大人深夜來訪,有何貴幹哪?
大王終于同意再召見你了,這就進宮。
哦!
只是此番你可要事先想好對策,千萬不要再妄談闊論了。
大人放心吧。這次呀,我準保大王啓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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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侍者領至大殿的階梯之下,範蠡阖目而立,一時心思迥轉,暗自琢磨。
此次奉召而來,就範蠡而言,雖是意料之外,但也算在計算之中,因此上并沒有什麽誠惶誠恐之心,受寵若驚之意,反倒是對于這個聲名遠播,也算是神交已久的越國新君抱着滿腹的好奇,存心借此試探一番。
正思忖着,範蠡忽然覺得右肩膀上猛然一沉,不由心中驚訝,趕忙回過身,見身側早已站定一人,恍惚中連來人的相貌衣着都還沒有看清,便在須臾之間有種凜凜神威,氣勢逼人的感覺,慌忙雙膝跪倒行參拜大禮。
“範蠡叩見大王。”
“你就是楚人範蠡。”越王走到他身前,審視的上下打量。
“正是。”範蠡應道。
“寡人聽說你會蔔卦是嗎?”越王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問。
“略知一二。”範蠡點頭。
“你給皓進蔔過卦?”越王又問。
“是。”範蠡說。
“那你也給寡人蔔上一卦。”越王擺擺手,狀似無意的說。
“禀大王,若知前後之事,皆因觀察而得,初次見面別人不會相信,因此才有了卦象之說,借天而語,無非是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