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打工
“怎麽了嘛?”由于男人吼聲太大,一時不查,何媛差點把手中杯子丢出去。
何父見狀,一顆心也跟着提了起來,直到何媛站穩身體,他才跟着飛快松了口氣。
盡管沒來得及拿在手上仔細觀察,但那種古董獨有韻味是做不得假。
“你先別動。”有了前車之鑒何父現在語氣輕柔,生怕再驚到自己女兒:“你這樣,你慢慢把手裏杯子放到桌子上……哎對對對,就用這個速度,你得兩只手托住它……”
看着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爸爸,何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但注意到他眼中緊張,何媛最後還是乖乖照做了。
按照他指示那樣小心翼翼将茶杯放到桌案上,雙手一松,何媛無奈轉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爸?”
“你先別急着叫。”女兒安全已經有保障了,但更大危機也來了。
擦了擦鬓角溢出汗珠,何父聲音有些發緊:“你老實告訴我,你在這兒住這幾天,有沒有弄壞什麽東西?”
他得算算,自己目前手頭上流動資金夠不夠賠。
這年頭,果然不能一口氣把錢全用來投資,留點存款也是很有必要。
腦海裏閃過大大問號,何媛一臉迷茫:“啊?”
爸爸在說什麽呢。
“沒有,真沒有。”反應過來後,她仔細回憶了一下。
“是有什麽問題麽?”
朝衆人一頭霧水衆人打了個手勢,走上前去,翻開杯子底座,何父不出意料在上面看到了充滿年代氣息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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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一聲果然,接着他趕緊把杯子放下:“如果我沒看錯話,這茶杯和茶壺應該是一套。”
何媛:“……”
還以為是什麽事兒呢。
“爸,這不挺正常麽,有什麽好大驚小怪,再說了,咱家也有啊,如果我記得沒錯話,咱家那套還是古董呢。”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當初就應該多帶你去博物館逛逛,省得以後再吃虧。”何父有些恨鐵不成鋼:“成套杯子确實不稀奇,但桌子上這個,我懷疑是清早期官窯燒出來。”
看看這款,看看這花紋,看看這工藝!
聽女兒提起自己家那個,何父莫名覺得臉紅:“這大概率是進獻給宮裏貴人用,咱家那套雖然也是官窯燒,但論精致程度,比這個可差遠了。”
單獨一個杯子一個壺不難找,有品質一般甚至十萬八萬也就拿下來了。
但是,成套茶具卻罕見很。
從戰亂年代保存到現在差不多兩百多年了,一只不少,想也知道是有多珍貴。
現在老板已經不怎麽愛去那些會所了,不管有錢沒錢,不管學歷高低,大家都比較流行附庸風雅,茶葉、古董、文玩……這簡直已經成為一種大趨勢了。
何父也不例外。
想當初他托了好幾個人,才從一個學歷史教授那裏淘到了一套古董茶具充場面,現在随随便便就在山窩窩裏看到了更好,這怎麽能不讓他覺得窒息?
“這、這是古董……?”何媛驚了:“可是,我看到映魚房間裏擺也是這種啊!”
這麽泛濫,她要以為就是普通工藝品呢!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仔細回憶一下話……
“她屋子裏好像比這個要漂亮很多。”想到當初玄魚見自己對那些茶杯很感興趣,随口說要送自己一只,何媛整個人都不好了。
何父:“……”
心情複雜。
還有,他拒絕去思考那個小姑娘房間裏放到底是不是皇帝禦用!
比起何父,盧亮他們也好不到哪裏去,要知道,他們這幾天喝水用都是桌案上擺放杯子!
“我……我們能打聽一下,這一套要多少錢嗎?”剛剛那幾分鐘,盧亮兩人還跟父母商量過到底該用什麽回報玄魚比較合适。
思來想去,這個世界只有錢是相對來說最為保險,有錢話,想買什麽就能買什麽。
真金白銀總比厚着臉皮說自己欠玄魚兩個人情要好。
畢竟未來誰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用得着他們地方。
直到現在,盧亮等人發現那個小姑娘很可能并不缺錢,心中湧現出了不好預感,他們不由得有些坐立難安:“不、不會太貴吧?”
“不貴。”幽幽嘆了口氣,在幾人還沒來得及笑出來時候,何父語調滄桑:“也就四五十萬吧。”
盧亮等人:“……”
對不起,打擾了!
這還叫不貴!
以盧亮家家境,就算把他爸媽口袋掏幹了也拿不出這麽多存款來。
然而,這還只是這座庭院一處普通客房擺設,如果是主卧話,又該是怎樣奢靡?
自己壓根就幫不上對方什麽忙!
想到這裏,屋內氣氛一片愁雲慘淡,幾個家長生怕碰壞了什麽東西,連行為舉止都變得拘謹了起來。
按理說,這個時候何媛三人會本能想着逃避才對,因為這個報酬看起來就不是自己能夠支付起,不過……
目光對準了那個金絲楠木盒子,他們艱難開口:“爸/叔叔,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們看看裏面人參值不值錢。”
“……”何父虎軀一震:“你們還吃了人家參?!”
在女兒絕望眼神裏,在一衆家長緊張表情中,他緩緩走向不遠處桌案。
如果說剛剛杯子他還敢碰話,那面前這個盒子他連摸都不敢摸。
踮着腳從盒子上面玻璃格擋向裏面看,端詳好一會兒,何父突然有種“果然如此”感覺。
他就說嘛,這麽珍貴東西,裏面裝肯定不是什麽普通貨色。
可能是承受打擊有點多,何父現在已經麻木了。
畢竟是見多識廣老板,雖然只是本土開發商,但也能勉強夠得上普通富豪那個級別了。
“你們就吃了幾滴是吧?”看起來那參沒怎麽受損樣子。
何父舒了口氣:“把咱家那支賠給那小姑娘,應該差不多能補上。”
一百五十年老山參,換四滴參液還是綽綽有餘。
“可、可是爸爸……”何媛帶上了哭腔:“我們吃不是那個小身上,是那個大身上!”
當時他們看清清楚楚,小那根玄魚從頭到尾連瞧都沒瞧一眼。
“大???”恕他眼拙,他以為那根玉白玉白,是裝飾用玉雕呢。
合着那也是根人參啊!
三指粗細,白胖白胖跟蘿蔔似,皮肉宛若上等羊脂,肉眼望去,甚至還能看到上面若隐若現光華。
這別是成精了吧!
何父呼吸一滞,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看向自己女兒,好似下了什麽重要決定一樣:“要不,你們幾個就留這兒吧。”
以公司現在流動資金,真不一定能把女兒贖回去。
“好歹是一流學府畢業高材生,在這裏幫着打打工,我保證,最多不超過六十年,你們絕對能還清這筆債務。”
如果這樣還不清話,那就只能把整個人都賠出去了。
反正這孩子暫時是要不起了。
轉過頭來,何父看向自己妻子:“你覺得呢?”
“……可行。”何母默默點頭。
這下子,何媛真要崩潰了:“爸!”
圍觀了全程盧亮兩人瑟瑟發抖,不由得,他們飛快看向自己父母。
注意到兒子目光,四位比較傳統、一向将孩子當作家庭核心父母猶豫了大概兩秒鐘,然後特別隐晦後退了兩小步。
盧亮兩人:“!!!”
等玄魚再出現時候,看到就是父子/父女即将反目場景。
怎麽回事,剛剛不還好好麽?
楞了一下,目光在接觸到衆人幹燥起皮嘴唇時,她不禁有些奇怪:“杯子還有水不都在桌子上麽,你們怎麽不喝?”
那些東西擺在那裏就是招待客人用,他們不會不知道。
“何媛?”玄魚看向跟自己最為熟悉高馬尾女生。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不渴!”一衆家長想也不想,連連擺手。
摩挲了一下手指,何父幹巴巴開口:“這麽珍貴古董,還是放到保險櫃裏吧,萬一碰壞了可不得了。”
他們真一點也不挑剔!就普通一次性水杯就行!
“可是保險櫃早就放滿了。”想起外公書房那個碩大密碼箱,玄魚搖頭:“不用這麽緊張,家裏還有好幾套備用。”
好!幾!套!備!用!!
何父九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她等就是這一刻!
終于不是自己一個人受刺激了!
一旁圍觀了全程劉淑芬,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突然蔓延上了詭異欣慰感。
——
另一邊,徐父一路上滿腦子都在想自己究竟該怎麽報複那個死小孩。
想到對方嘴臉,他心中恨意愈深。
如果法律不行話,或許輿論也是個很好辦法。
匆匆忙忙回到醫院,趁着徐鑫睡下功夫,徐父将妻子拉到外面,然後将小山村發生事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小鑫另外三個同學,身上根本一點傷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被突如其來消息打了個措手不及,徐母整個人都懵了。
“這事兒一定不能就這麽算了!”呼哧呼哧喘着氣,經過這麽長時間發酵,徐父已經徹底魔怔了。
見妻子還想上前阻攔自己,他不由分說将其推到一邊。
就在徐父飛快過濾自己手上究竟有幾個從事新聞行業人能用時候,他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
是私人醫院背後一位股東,也是他在醫院裏最大靠山。
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來電話?
稍稍定了定神,徐父飛快劃開接聽鍵,就在他剛想要說什麽時候,略顯焦躁男聲就這樣傳到了他耳朵裏。
“你怎麽回事?”
“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人了?”
短短兩句話,讓徐父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