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雖然最後那個小智是沒有用那些沾了口水的紙條對岑钺做什麽, 但是岑钺依舊感到有些膽戰心驚。
他一直是一個人獨處,從來沒有和別的小孩子一起生活過,他不知道原來有些小孩是可以随身制造生化武器的, 這簡直是太恐怖了。
岑钺憋着氣, 本來也氣不過,想使點壞, 吓這個小智一跳,讓他不敢再對自己亂來, 否則, 他晚上做夢都會夢見口水。
結果,到了晚上, 岑钺還睜着眼睛瞪着天花板,想着要怎麽動手,就聽見左邊傳來了隐約的哭聲。
岑钺:“……”
怎麽還有這一招?
岑钺煩悶地用枕頭蓋住耳朵,但是就在同一間病房裏, 那聲音就算躲,又能躲到哪裏去。
而且, 小智并不是假哭,能聽出來他在努力地壓抑, 卻還是洩露了抽泣的聲音, 哭得一哽一哽的,時不時“嗚嗚”兩聲。
岑钺半睜着眼睛,雙眼無神地聽着。
其實, 真的不是小智哭得太大聲太吵所以讓岑钺睡不着,小智因為努力壓制自己,已經很小聲了。
但是,小智哭泣的時候, 總是伴随着抽噎和鼻子被堵塞住的聲音,岑钺就不自覺地回想了一下,今天好像是沒有在那邊床頭櫃上看到紙巾盒的,那他的鼻涕擤到了哪裏……
岑钺想到這個,就根本睡不着了。
難受。
古绫也睡不着,從被子裏鑽出來,飄到岑钺面前,伸出兩只小手,拍着他的臉玩。
岑钺勾了勾嘴角,伸出手指,跟她的小手碰了碰,低聲問:“你怎麽也睡不着?是換了地方不習慣嗎?”
那邊的哭聲一頓。
Advertisement
古绫點點頭,抱住岑钺的手指蹭蹭。
岑钺又問她:“想家嗎?”
突然換個環境,小精靈崽可能不習慣,今天白天一直躲在被子裏偷偷地看他,也沒見她出來玩,也沒吃東西。
好在古绫告訴他,她其實并不一定要吃東西,只是以前習慣了跟岑钺保持同步的生活,才會有一日三餐和睡覺。
古绫想了想,又點點頭,岑钺正要說話,突然聽見左邊傳來一句帶着哭腔的,有些唯唯諾諾的聲音:“我、我不想家。”
岑钺:“?”
小智顯然以為岑钺是在跟他說話。
畢竟在他看來,這個病房裏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
今天一整天,兩個同住在一個病房的男孩沒有一句完整的交流,小智顯然是沒想到這個人還會跟自己搭話,頓時忘了白天自己故意欺負這個病房新人的事情,打開了話匣子:“那你呢?你想家嗎?”
他問岑钺。
岑钺很想翻白眼,他不想家,他是來治病的,治好了就要回去了,有什麽可想的。
而且古绫還在他身邊,他覺得跟在家裏沒有區別,無非是房間裏多了一個不愛幹淨的小孩。
岑钺聲音平板道:“我不想。”察覺到對方似乎還有繼續談話的興趣,岑钺連忙補充說,“我要睡覺了,不想再說話了,你也不要再發出聲音……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先把鼻涕擦幹淨。”
想到這個還是很難受!
“噢……”面對岑钺的拒絕,小智顯然有些失落,不甘心地說了一句,“可是我還有一個問題很想問你。”
“……你說吧。”岑钺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經要到極限了。
小智迫不及待地問:“你那包小熊餅幹裏的超人玩具是第幾號啊?我還差四號!”
岑钺直接拉起被子蓋住腦袋,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岑钺還覺得好像昨晚的夢裏全都是小男孩的哭聲。
夾雜着鼻涕的味道。
岑钺揉了揉額角,覺得腦瓜子裏嗡嗡的。
醫院其實挺方便的,輪椅就放在床邊,附帶洗漱間,他可以自己下床去洗臉刷牙,沒有受什麽影響。
他差不多整理好的時候,徐博士剛好進來了,手裏提着早餐,看見岑钺從洗漱間出來,埋怨了句:“就等我來幫你弄不遲嘛。”
岑钺搖搖頭,他習慣了自己做這些,在哪裏都一樣。
徐博士把鮮嫩熱乎乎的包子擺了一桌,拉開了百葉窗,晨光照進來,灑在桌子上,讓人心情也跟着舒暢不少。
旁邊的小智還沒有起來,但是看樣子應該也醒了,在被子裏動來動去。
岑钺吃得正香的時候,突然聽到小智床上傳來“咕——”的聲音。
……都這麽餓了還不起床嗎。
岑钺無語。
醫院是有配送的套餐的,不過要自己去護士臺領,或者提前一天報餐,看來小智既沒有去報餐,也不打算去領了。
難道就這麽餓着?
岑钺聳聳肩,不打算在意,他吃完早餐,就跟着護士出去做檢查。
小古绫一直縮在他的衣領裏,病號服口袋很淺,她都沒有地方待了,睜着一雙大眼睛不停地到處看,很緊張的樣子。
接受陌生環境對她來說還是有點難,古绫是屬于在熟人面前就撒嬌打滾各種粘乎乎的都可以,但是怕生得厲害。
岑钺有些心疼,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該把她帶過來。但是這個念頭只是轉瞬即逝,很快又被他自己摁滅了。
他應該要盡快地配合好治療,才能早點帶着古绫回去。
分開,是他絕對不願意想的事情。
等那一圈檢查結束,上午已經過了一大半了,岑钺回到病房的時候,發現房間裏多了兩個人,站在小智的床邊,正皺着眉頭在商量着什麽。
“……現在是緩解期,情況好的話,還是去學校上幾天課吧。”
“上什麽課啊上課,在醫院待着不放心嗎?他去學校了我又要提心吊膽的,我現在肚子裏又有一個,我也折騰不起啊!”
小智抱着膝蓋縮在床頭,低着頭沒有說話。
岑钺推着輪椅面無表情地經過。
看到有外人過來,那對男女的讨論聲終于小了點。
“哎,行了,那我就去跟學校回複,就說醫院不同意出院吧!”男人嘆了口氣,說。
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一臉煩悶,撐着腰有些難受的樣子,擺了擺手不再多說,往病房外走去。
男人對小智擠出一個笑:“小智,你好好休息啊,爸爸下次探病時間再來看你。對了,學校說會給你準備驚喜哦,雖然你現在不能去學校,但是以後治好了病再回去,也是一樣的。”
男人說完,也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地走了,病房裏一時安靜下來,良久後,小智肚子裏又傳來“咕——”的聲音。
小智終于動了動,他跪坐起來,在床頭櫃上又摸出昨天徐博士帶給他的那袋餅幹,袋子都差不多空了,裏面似乎還剩了幾塊,他摸出來吃,舔着手指,另一只手拿着餅幹袋裏送的超人玩具,一邊摸一邊看。
岑钺放下書,忍了又忍,沒有忍住,拿出自己沒拆開的那一袋,隔着過道往對面的床鋪上扔了過去。
“沒拆,不知道是幾號,我不要。”岑钺硬邦邦地說。
小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岑钺說的是裏面的超人玩具,立刻毫不猶豫地把餅幹袋拆開了,把手伸進去掏,摸到什麽東西後,眼睛一亮,興沖沖地拿出來:“找到了——啊,是三號。”
沒有拿到最想要的那個,小智有些失落,不過能多拿一個玩具還是很開心,他伸手要把那袋餅幹還給岑钺。
岑钺露出嫌棄的表情:“你手摸過了,我不要了。”
小智眨了眨眼,等了一會兒,見岑钺低着頭看書不打算再說話的樣子,才确認了他真的不要這袋餅幹,抓起來狼吞虎咽起來。
吃完餅幹後,小智正要在床上拍拍手,突然頓了下,接着非常老實地下床去,拿了紙巾擦幹淨。
岑钺總算松了一口氣。
他快要憋出毛病來了。
小智擦完手,走到他的床頭,“喂”了一聲。
岑钺擡起頭,古绫也跟着冒出頭,黑潤潤的眼睛圓溜溜地望着他。
小智的眼睛也很大,一眨不眨地看着岑钺說:“我又不會搞得很髒,明明還能吃,你真是個怪胎。”
岑钺:“……”
他居然被數落了!
真是生氣!
岑钺怒火噌蹭地漲,真恨不得跟這個髒小孩打一架,但古绫還在他手上,他怕貿然動作讓她摔一跤,就壓制住了沒有動。
古绫坐在岑钺手心裏,還是仰頭看着小智,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小智轉身啪嗒啪嗒地走回去,又坐回了病床上,他似乎很能自娛自樂,也不幹別的,就拿着兩個超人玩具互相鬥毆,嘴裏發出“咻咻”、“皮卡皮卡”的聲音。
“請問……”一道小女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病房門外,一個同樣穿着病號服的小女孩推開門,有些緊張和怯怯地問,“請問,你們有看到我的毽子嗎?”
岑钺翻了一頁書,根本沒理,小智還在那邊噼噼啪啪,也沒搭理。
倒是古绫耳朵動了動,從被子裏鑽出來,躲在岑钺肩後朝那邊看,眼睛裏有些困惑。
她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她聽到,眼前這個女孩在跟一個人說話,而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好像小恩人手機裏偶爾會傳出來的機器人的聲音。
古绫眨眨眼睛,她明明找不到另一個人,也沒看見那個女孩子開口,可是就是能聽見他們的對話。
古绫聽見那個女孩說:“要死,系統,你定位了一晚上,就給我定位了個這?這裏面兩個男孩兒,我怎麽知道是哪個!”
接着古绫聽見另一個機器人一樣的聲音回答她說:“宿主,請基于您對書中人物的了解進行判斷。”
“我滴蒼天。”那個女孩說,“我只了解虐天虐地的霸道之戀,對于小孩子一竅不通啊,這兩個,我……噢,有了!”
門口的女孩雙眼放光地盯着床邊的輪椅,對岑钺說:“那個,我的毽子好像被誰撿走了,請問你有看見嗎?”
岑钺擡起頭,無言地直視着她。
女孩心跳不自覺加速,在心底為自己的機智瘋狂點贊。
她在書中看的人物都是紙片人,就算偶爾有那麽一兩句形象描寫,也很難想象出來并第一時間代入。所以當系統要她在兩個年紀相仿的男生中找出岑钺時,她想到了旁邊的輪椅,岑钺從小不良于行,所以一定是坐輪椅的那一個!
周今書就這樣确定了岑钺的位置,然後按照計劃向他搭話。
系統說了,現在攻略目标還小沒關系,她可以等他長大,長大之後再攻略,青梅竹馬也很美好不是嗎?
所以第一步,就是在一開始就建立起良好的關系!
周今書羞答答地擰着手,期盼地眨眨眼,看向岑钺。
這麽湊近了一看,果然不愧是頂級反派小時候,這小模樣真好看!長大了肯定一絕!
周今書再聯想起之前在書中看到的對岑钺的外貌描述,不由得更加激動了,心道作者大大誠不欺我。
岑钺半撩起眼皮,瞪着死魚眼一般無神的視線,盯着她,沉默了一會兒後,右手比了比旁邊的輪椅:“你覺得,我會拿你的毽子?拿來幹嘛?”
周今書:“……”
突然卡殼。
是哦!她都注意到輪椅了,這找的是什麽爛借口。
“呵呵,呵呵,那看來是我弄錯了呢,不好意思哈,打擾了打擾了。”
周今書幹笑了一通後,轉身迅速退場,一邊在腦內瘋狂對話系統:“完了完了,系……尊敬的系統,攻略目标他看我的眼睛裏仿佛寫滿了智障!”
系統涼涼的電子音補了一句:“不僅如此,好像還寫滿了‘有病’。”
古绫困惑地抓抓小腦袋,飛了起來飄在半空中,對着岑钺的眼睛直看。
岑钺挑了挑眉,示意她怎麽了。
古绫歪了歪小腦袋,奶聲奶氣地說:“岑钺的眼睛裏沒有字啊……”
岑钺發現小精靈又在說自己聽不懂的話了,寵溺地笑了笑,借着書本的阻擋,揉揉她的小腦袋瓜,把她托回手心裏繼續看書。
古绫雙手撐腮地趴着,那個女孩子,好奇怪啊,為什麽呢?為什麽明明沒有人開口,她就是能聽見有人在說話呢?
而且說的話奇奇怪怪,很難理解,是古绫的知識不夠多嗎?
古绫一臉嚴肅地托着小臉,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于是跟着岑钺一起同步看起書來。
同時,她對那個女孩子也産生了莫大的興趣。
因為古绫雖然不能完全理解那些對話,但是能夠直觀地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對小恩人的在意。
她是蓄意要接近小恩人的,這一點,古绫完全能夠确信。
可是,她接近岑钺是為了什麽?什麽目标,什麽系統,古绫好迷茫。
一天的檢查和治療下來,岑钺多少有些疲憊,但好在結果都還不錯。
入夜之後,岑钺側躺在枕上睡覺,古绫因為換了床睡不着,就挨着他睡,抱着膝蓋蜷在他枕頭邊。
月光灑進病房,照耀在床鋪上,古绫白白軟軟的頭發在月光下反光,岑钺半眯着眼注視着她,醞釀睡意。
這時,一陣低語聲響起。
“你喜不喜歡……看電影啊?”小智舉起手,借着月光做手影,在牆上投射出一只大大的飛鳥。
岑钺趕緊閉上眼睛。
被子的蠕動聲響起,似乎是翻了個身的動靜。
“哎,問你啊,你喜不喜歡看電影?”小智側過身,從後面用被子裹住腦袋和全身,只露出一張臉,雙目炯炯地盯着岑钺。
岑钺無奈地睜開眼,冷冷地說:“不喜歡。”
不喜歡,所以話題可以結束了嗎?
“哦。”小智應了一聲,又說,“那你最不喜歡哪一種電影啊?”
岑钺:“……”
小智自己說着:“我只有很小的時候,有去過電影院的記憶了,後面都沒有怎麽看過電影。有一次,在一個大哥哥的電腦上,看了一部動畫片,因為坐在那裏超過了兩個小時,還被媽媽罵了。”
他嘆了口氣:“不過我因為生病,很多事情都不準我做,我都已經習慣了。”
心髒病?岑钺模糊地劃過這個猜想,很快又把它抛之腦後。
關他什麽事。
小智又開口:“我覺得啊……”
“從現在開始。”岑钺打斷了他,背對着小智半睜着眼,迎着月光的雙眼冷冷的,“你還有十分鐘的說話時間,十分鐘一過,你就給我閉嘴。”
小智呆了一下,鬧起來了:“為什麽啊?憑什麽啊?我就要說話就要說話。”
他這個語氣就變得跟之前不同了,完全不是好好溝通的态度,岑钺閉上眼,腦袋裏已經開始轉着明天要怎麽讓這個聒噪的人再也無法開口的念頭了。
古绫察覺到岑钺不高興,爬出來看了看,對面床鋪上的男孩跟小恩人差不多大,頭頂的色彩是灰色的,但是他并沒有對小恩人有什麽不好的念頭。
古绫便又躲了回去,她其實第一天進來的時候就注意過周圍的人了,這個小智第一天就是這樣的顏色,跟岑钺說話時也從來沒有冒出過象征惡意的黑絮,所以古绫一直沒有管他。
灰色是正常的顏色,是生命中客觀存在的苦難大于幸福的顏色。
小智鬧了一會兒,又忽然轉變了話鋒,想出了一個主意:“那這樣吧,你給我講講你看過的電影,就講十分鐘,我就不說話了。”
岑钺吐出一口氣。
他睜開眼:“你要什麽類型的。”
小智欲言又止,最後說:“随便,你随便說吧。”
岑钺就撿了一個自己記得劇情的電影,大概說了說。
說了才三句,就被小智打斷。
“換一個,換一個。”
岑钺:“……”
他發現自己的脾氣真的變好了。
這種人居然還沒被他給做點什麽!
岑钺憤憤地戳了下古绫的小腳出氣。
好像都是因為養古绫,他的脾氣都變好了。
要不然這種生物,就不應該出現在他的方圓五裏之內。
岑钺壓着性子,換了另一個劇情開始講。
他講得幹巴巴的,小智也沒用心聽,聽了一會兒,就發出“唔……”的聲音。
岑钺機智地停下了講述,眼尾斜過去:“你是不是又要換?”
小智藏在被子裏,一雙大大的眼睛盯着岑钺的背影,忽然小小聲地說:“你有沒有,看過鬼片啊?”
……原來是這個。
深夜故事麽?
岑钺嘆了口氣:“看過。”
小智又提問了:“那,你看過的鬼片裏面,有沒有描述那些鬼的生活的啊?”
岑钺一腦門問號,這是什麽片,喜劇片?
他冷酷地說:“沒有,都是說人和鬼的事情的。要麽是人吓鬼,要麽是鬼吓人,你要聽哪個?還剩五分鐘了。”
岑钺都有點焦急了,他都擔心這個聒噪精五分鐘之內問不完,等會兒又要耍賴皮拖長時間。
他已經發現,這個小智其實并不是真的對電影感興趣,而是在找某種特定的劇情了。
小智又躺平了,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就是,有沒有那種電影,會拍鬼看到的世界,也就是,人死了之後看到的世界?”
岑钺莫名覺得有點不對勁,搖搖頭說:“我沒有看過。”
小智嘆了一口氣:“要是有拍這個的就好了。人死掉之後,會不會有可能過得更好呢?”
岑钺擰起眉,撐起身體半坐起來,甩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小智沒說話。
岑钺擰着眉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重新躺下來背對着他睡覺。
或許是上次看着徐博士救了胡安平一命,岑钺對于這種事,已經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漠不關心了。
他心下有些煩亂,思考了一會兒,伸出一根手指,把枕頭上卷成一團的古绫給撥開來。
古绫抱住他的手指,眨巴着眼睛看他。
岑钺壓低聲音,幾乎是用氣聲問:“隔壁床那個話痨……他身上有沒有,跟上一次那個摔倒的人,一樣的東西?”
岑钺通過觀察古绫,模糊地猜到古绫應該是能看到人身上的什麽東西,繼而判斷出這個人是不是正陷入某種困境。
但其實更準确的是,古绫能看到的,是處于不公待遇的标志。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原本應該擁有的幸福被別人搶走或毀滅了,ta頭上就會有古绫能夠看到的黑霧。
但這并不阻礙古绫很快明白過來岑钺的意思,她先是搖搖頭,然後飛起來重新看了一眼,确認了一遍,又搖搖頭。
小智頭上并沒有黑霧。
沒有嗎?岑钺沉思了一會兒,随即把古绫攬在手心裏摸摸。
“沒有就算了,睡覺。”
岑钺閉上眼,卻還是覺得,小智有些奇怪。
他看上去應該是長期住在醫院接受治療的,那麽,為什麽會有那種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古绫:什麽目标?什麽系統?我聽不懂你們講話,是我站得不夠高嗎?
——
感謝在2020-08-16 17:00:31~2020-08-17 17:00: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飛飛! 20瓶;芷江 10瓶;y卡西u 8瓶;yeefish、花 5瓶;沁甜小可愛 2瓶;柒柒、悅悅、zqsg、軟夢依依、盛夏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