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阮玉塵大老遠就注意到紀淮從馬路對面過紅綠燈再走向酒店,他實在太過耀眼,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紀淮深邃的眼窩鑲嵌着淺咖色瞳孔,宛如一汪盈盈春水。嘴唇是好看的櫻花色,誰也不曾想到這麽好看的唇形會日常口吐芬芳。
阮玉塵的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酥酥麻麻的,停滞一秒後狂跳不止。
随着紀淮愈近的腳步,阮玉塵下意識按住胸口,生怕距離太近而暴露逐漸加快的心跳聲。
這張臉簡直就是按照阮玉塵審美長的,滿足他對另一半的所有幻想,把他的萌點按在地上瘋狂摩擦。
“你就是阮玉塵吧,呸、你好,我是紀淮,不是……算了。”阮玉塵舌頭打結,話也說不利索,幹脆自暴自棄地閉嘴。
“你和我想象中的樣子有點出入。”紀淮自然地向他伸手,虛握片刻便松開,“在網上那麽游刃有餘,怎麽見面就慫了?”
阮玉塵本着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原則,毫不吝啬贊美:“因為你太美了,我沒做好心理準備。”
紀淮明媚的表情瞬間垮掉,他橫過去一記冰冷的眼刀,把阮玉塵甩在身後,走進酒店。
阮玉塵心思細膩,擅長察言觀色,乍一看到紀淮的反應頓時明白過來,這是踩到雷了。他立馬話不多說緊随其後試圖挽尊:“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紀淮仰頭注視電梯上跳動的數字,不為所動:“我吃得很撐,還沒消化完。”
“那你晚點回去,我帶你逛遍M市。”
紀淮側身靠在牆上,雙手環胸,神色狐疑:“你不是連參加見面會都沒空嗎?”
阮玉塵垂頭摸摸鼻尖,幹笑道:“你大老遠過來一趟,我總得招待周到吧。”
紀淮眉頭緊擰:“你是故意的?”
沒等到阮玉塵的回答,電梯“叮”的一聲打開門,兩人幾乎同步跨進電梯。
狹窄封閉的空間使原本就尴尬的氣氛愈發尴尬,尤其是紀淮自帶冷場效果,按下樓層鍵就安安靜靜站在那兒。
阮玉塵暗忖,紀淮絕對是他見過的人當中最好看的,這種美幾乎超越了性別限制,直擊靈魂。他可以不做任何修飾,站在那裏就是一道靓麗的風景線。
只可惜長了張嘴。
“下午有什麽安排?”阮玉塵不是個被動的人,他會絞盡腦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現在,他想與紀淮更進一步。
不滿足于游戲好友,更不滿足普通朋友,而是更加親密的——
戀人關系。
難得遇到一個人,能讓他沉寂多年近乎萎縮的心髒再次産生悸動的感覺,他不會允許機會從指縫間溜走。
“睡覺。”
電梯抵達目的地,紀淮穿過昏暗的走廊,從身上摸出房卡打開房間門。開燈的剎那,拘束感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回歸領地的惬意。
紀淮脫鞋上床盤腿而坐,他俯身把枕頭抱進懷裏,下巴抵在枕頭邊低頭玩手機,像只無辜可愛的小狗。
阮玉塵見到這一幕,仿佛被98K精準擊中心髒。
太可愛了!
“天氣也不熱,還是出去玩玩吧。”紀淮身旁的床墊凹陷下去,是阮玉塵坐了上來,他輕聲細語地哄勸紀淮,“就當陪陪我,好不好?”
紀淮歪頭看了阮玉塵一眼,抓起枕頭丢給他:“既然你真心實意地請求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吧。”
阮玉塵接過枕頭,然後騰出手摸了摸紀淮的刺頭:“你為什麽留寸頭呢,頭發這麽軟,留長多好看。”
紀淮:“……”
他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人要在他的雷點上反複橫跳。
紀淮面沉如水地拍開阮玉塵的手,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霾:“管好你自己,別管我。”
直面紀淮的暴躁要比網上有沖擊力得多,畢竟文字沒有語言所包含的感情。被怼之後,阮玉塵先是花幾秒鐘适應,随後開始思考紀淮的雷點。
從導致紀淮兩次變臉的話語中提取重點,阮玉塵才明白過來,他是不願意被人評價好看。
雖然不能理解他的怪癖,但阮玉塵想到古往今來的藝術家或多或少都帶點性格古怪,嚴重點的還有精神方面的缺陷。他對紀淮就格外包容,認為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M市與N市距離較近,口味也相差無幾,都好甜辣口。不管人們讨厭的東西有多千奇百怪,終歸不會讨厭吃,于是下午阮玉塵帶紀淮去逛了M市著名的美食街。
美食街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煙火味十足。來往的行人中,有穿漢服和Lolita的小姑娘,也有穿裙子戴假發的男性。無論老少都不會投去異樣的目光,仿佛這樣的打扮再尋常不過。
更有甚者,滿臉期待跑過去禮貌地詢問他們是否可以合影。
這是一座包容性極強的城市,看到眼前風格迥異的畫面,紀淮忽而想到了彩虹。
紀淮正盯着與行人合影的女裝大佬發呆,阮玉塵驀然向他湊近,覆在他耳邊輕聲說“我覺得你女裝絕對比他更受歡迎。”
紀淮翻了個白眼,轉身捏住阮玉塵的兩腮把他推開,語氣陰沉:“我覺得你也不賴。”
或許是感受到人們的善意,紀淮這回沒有前兩次那麽不爽,但他還是想給阮玉塵一點教訓。
阮玉塵被捏成了金魚嘴,口齒不清地抗議:“沒大沒小的臭小子,放開我。”
紀淮輕嗤着放開阮玉塵,望着他兩邊臉頰毅然出現明顯的紅印,忍不住笑出聲來。
發自內心的笑宛若初春的暖陽,融化眼底的冰封,只剩萬千柔情。
阮玉塵都看傻了,他別開視線掩飾窘迫,擡眼就瞧見前方不遠處有個賣冰糖葫蘆的複古小攤。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買串糖葫蘆。”
阮玉塵買好後小跑着回來,只不過他手裏拿的不是冰糖葫蘆,而是冰糖草莓。
“草莓比山楂好吃,嘗嘗?”阮玉塵将草莓送到紀淮面前,晶瑩剔透的糖漿包裹碩大通紅的草莓,看起來就很甜。
紀淮伸長脖子正欲咬一口,阮玉塵突然收了回去,他隐約覺得好像被耍了。
“你吃第二個,比較大。”
紀淮微怔,心裏五味雜陳,既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也有被真心對待的舒适。
以及疑惑,男生之間體現哥倆好還可以這樣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