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刊少女野崎君]王子的游戲

第21章 ☆、遵從本心

雖然一直在遠遠地跟着她，在校園裏也未必不是沒有見面過，但是，在直接看到鹿島游的一瞬間，堀政行還是發現，自己簡直想她想得快瘋了……

要不然，怎麽會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舍不得移開了呢？

為什麽他以前從沒有發現過鹿島游對他這麽重要呢……

“學，學長！”鹿島愣了許久才反應了過來，站起身然後朝着學長叫去。

“啊，鹿島。”堀覺得自己的聲音格外的生澀。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背着光的鹿島，看上去比平時多了更多的王子氣質。她的眼神憂郁而略帶感傷，翠色的眼睛霧蒙蒙的，一向打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稍微有一絲淩亂，但卻反而讓她顯得有種頹廢的溫柔。若是以往，看到這般有氣質的鹿島游，可能他會覺得滿意萬分吧。

但現在，堀只覺得想要狠狠給自己一拳——他從沒見到過鹿島游這樣沮喪的模樣。

雖然以前她看上去像是個傻瓜，但寧願她像是個傻瓜一樣的笑，也不願意……看到她這樣難受的模樣啊——明明早就已經僞裝好的不在意和讨厭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被輕易戳穿了，沒辦法，面對她他實在做不到視若無睹。

他好想——将她抱住啊……

“學長今天都不在呢。”鹿島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以應付這次意料之外的見面，但是略帶顫抖的語氣還是揭露出了她內心的忐忑：“啊，我是聽真宮學長說的。”

“因為去了東京，入學測試。”堀簡短的回答。

她垂下眼睛，不讓自己看見對方不在乎的模樣，但心中的酸澀卻更加明顯了：“是……這樣的嗎？也是呢，學長已經高三了，學業很繁忙吧。”

“恩。”

“我呀，”鹿島轉過身，背對着堀，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的夕陽，“從第一次見面，就特別……仰慕學長。”

“……”

少女的敘說聲很輕，軟綿綿的，又像嘆息又像輕笑，卻讓堀覺得心裏針刺般的疼痛。

“從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會那樣喜歡上演戲什麽的，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是堀學長讓我認識到了戲劇的美妙。我擁有很得天獨厚的條件，但是，卻一直沒有好好珍惜呢。以前一直翹課什麽的，可能也讓堀學長覺得很過分吧……”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但是，很過分就是很過分啊。”鹿島走近窗戶，将目光放遠，夕陽将她整個人曬得暖洋洋，熱哄哄的，也仿佛給了她勇氣将口中的話繼續說下去：“過去的事情很抱歉，一直以來給您添得麻煩，也很抱歉。”

堀沒有說話，但鹿島很明顯感覺到他的氣息變得粗重了些。

“現在還對你廢話那麽多可能也很惹人厭，但是無所謂。堀學長快要走了，我想要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如果你不想聽，就走吧。”

她深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對着窗子，用平日裏說話一樣的語氣說道：“我，非常喜歡學長，是想要結婚的那種喜歡。”

沒有聽到離去的腳步聲，她感覺稍微得到了一點鼓舞，繼續說了下去：“那天萬聖節的時候，學長不是沒有聽到吧？可是……還是裝作沒有聽到。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自己的感情是失敗了。”

“可是……誰又有辦法讓自己的感情停住呢？”

她望着紅色的落日，餘晖将整個世界染得璀璨萬分，“後來，學長離開了戲劇部……我接任了社長的職務，然後才知道，原來學長為社團，做過那麽多事。啊，我可以自私一點說是為我嗎？畢竟，我可是臺柱子呢。”

沒有人回答，只有少女的笑容，像是狡黠的狐貍。

“辜負了學長對我的付出，讓你失望了，只能說，非常抱歉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幹什麽。”她聲音稍微放輕了一點。

“之前做餅幹啊，一起出去玩啊，坐摩天輪啊，出去合宿啊……很多很多的事情，都讓我非常的幸福呢。能夠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真的，好幸福啊。”

“可是，學長卻說了讨厭我。”

“我一直以為，即使沒到喜歡，但至少不會讨厭，可是，我錯了……”她的聲音帶上了一點哽咽。“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以前做的事情太過分了還是怎樣，又或者是因為我本人就讓你覺得厭煩呢？我真的很沮喪啊，學長，我不知道做什麽能夠讓你喜歡我。”

“再過幾個月我就可能再也見不到學長了啊，即使考到一個學校，大學也不會像高中那樣狹窄了，學長會遇到更多的人，更多的事，很多優秀的女孩子，可能轉眼就将鹿島游忘了個幹幹淨淨了。但是我不想這樣啊，即使是被拒絕了，即使是學長說了讨厭我，但我不想就這麽放棄掉，不想就這樣結束掉啊！”

“堀政行，我喜歡你喜歡到不知怎麽辦啊，我想到你讨厭我好難受啊，我想到你會喜歡上別人嫉妒的快要瘋了啊！”

說完她猛地轉過身，背着光的臉上滿是淚痕。

“我不知道，我現在怎麽辦，才好啊……”

她抹着臉上的淚水，哽咽着，喃喃自語。

如果心也有聲音的話，此時的堀政行一定在大喊着快點逃跑。

可是，腳卻定定地站在那兒，無法移動。

他想要離開的，他不想要再給她任何希望了的。

可是……

他怎麽忘得掉呢？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見鐘情般的注意到她的容顏，然後在納新的活動上不停游說着叫她入部時的緊張和喜悅。以及，發現她是個女孩子時驚訝，緊張，以及說不出來的一絲竊喜……

又怎麽能夠忘掉，他知道她喜歡上男生時，心底的憤怒，急躁，以及恐懼呢……

他想要離開的，但他又害怕她的離開。到了最後，發現自己也已經……無法離開。

誰能夠在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默默流淚而狠心做得到離開的呢……

堀政行狠不下心來。

所以他直截了當地沖過去抱住了鹿島游。

當她的溫暖和啜泣被他擁抱入懷，他知道自己已經逃不掉了。

“你到底讓我拿你怎麽辦啊？！鹿島游，我都說好了……”

說好了，離開你的。

突然被前輩抱住，鹿島游的啜泣被打斷，她猛地打了個哭嗝，然後委委屈屈地低下頭看着皺着眉的堀政行。

“學，學長……”

“怎麽不叫我名字了？”堀政行閉上眼，盡量讓自己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可是我……鼻涕要流到前輩頭上了……”

“……”所有的氣氛被一瞬間清空了。堀政行的心情卻奇妙地因為這句話而好了起來。他擡起頭的時候，唇角已經帶起了一個微笑。

“我說啊，”他難得溫柔地從口袋裏拿出了手帕，然後将鹿島游高挺的鼻子捏在手中：“你就不能讓我多感動一會兒嗎？”

“……額……”

他将手帕放到一邊，然後繼續剛剛的動作，将女孩抱在了懷裏。

“學長……”

“恩？”他享受着她的體溫和氣息，像是沉醉于甜蜜的夢鄉。

“學長不是說，讨厭我嗎？”

“你還在糾結這個啊……”他抱住她的力氣更大了點，夕陽将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直至完全融合到了一起。

“當然了。”有便宜不占是傻瓜，鹿島連忙回抱住學長，卻只能環住他的脖頸：“我當然想知道啊。”

“已經不重要了。”

他只覺得懷中的溫暖足以抵消一切顧慮了。

擁抱了一會兒，他輕輕放開了手。但鹿島卻像是黏住他的橡皮糖一樣連忙将手抱了上來，他的頭被埋在她胸前，雖然沒怎麽樣，但卻覺得呼吸一瞬間急促了。

“你——幹嘛！”

鹿島沒有理會他的掙紮和辯駁，只是固執地将他抱得更緊了：“好不容易能夠抱到學長啊，萬一……”萬一等會她突然發現這只是個夢，怎麽辦呢？

所以要多抱一會兒，至少讓她短暫地迷倒在這個寒冷的日子裏最後的陽光中吧。

他依着她，然後将很久沒有碰觸到的少女好好地抱着——雖然明明知道會後悔，但在這個連夕陽都不願離去的傍晚，他突然覺得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

去他的顧慮，擔憂，恐懼，慌張，害怕吧。

他現在只想要，抱着鹿島游。

“學長……”她喏喏地開口。

“恩？”

“這是夢嗎？”

他笑了笑，然後擡起頭，“大概吧。”

天色慢慢變暗，整個學校籠罩在了夕陽最後的光芒中。他突然踮起腳尖，然後對準鹿島游的嘴唇吻了下去。

甜蜜的柔軟被他短暫地得到，然後逐漸在輾轉反側磨蹭與交換的呼吸間沉醉了。她的呼吸和他的交織在一起，慢慢的化為一體。而她的溫暖熨燙着他，将彼此之間的冷淡和之前的梳理都在一瞬間清理幹淨。

雙唇分開時，發出了輕微的唾液的響聲。

而背後的天空已經被月光照亮了。

鹿島的臉色突然變得害羞起來，她将自己的頭朝着後仰了仰：“學長……”

“有什麽好事後害羞的？”堀笑了笑，看上去比平日裏多了一些難言的誘惑，嘴唇在黑暗中反着一點光澤，這反而讓她更加臉紅了。

“天晚了，回去吧？”

“啊……好！”

他收拾好習題，然後便拉着她的手離開了學校。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但他感覺到鹿島的手捏着自己的變得很緊——是害怕自己逃走嗎？

可是他已經根本，無法從王子的手心裏逃離了吧。

被馴服的暴君看着月色無奈地笑了笑。

很快，便看到了鹿島的家。

“今天，學長，算是……不讨厭我嗎？”鹿島回過頭來看着堀，認真道。

“恩……”堀懶洋洋地哼出一個鼻音。

此時她站在門口，微風刮過，堀感覺到有點涼意，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打了個噴嚏。

“啊！”她像是想到什麽一樣從包裏拿出一個淺藍色的袋子：“學長，請收下。”

“這是什麽？”堀一面說着一面接過。“都是藍色的袋子，你很喜歡這個顏色嗎？”

“因為，學長喜歡不是嗎？”她歪着頭笑了笑，“所以學長才選了這個顏色的襯衫啊？”

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藍色襯衫，心頭的意味難以言說。

他假裝不耐煩地拆開了手中的袋子，然後看到了一條圍巾。

“如果不介意的話……”鹿島有點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腦袋，“反正，學長讀書很辛苦也要注意身體才是。也算是生日禮物吧？”

“恩。”堀快速地回答，然後便将圍巾戴上了——不過因為鹿島是按照自己的身高織的，所以顯得長了不少。

“啊，對不起……”

“不，我很喜歡，”堀用很認真的口氣回答道，然後走上前，踮起腳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這算是回禮。”他頓了頓，“以及補償。再見了，鹿島。”

“啊？”沉浸在甜蜜中的鹿島猛地回過神，然後連忙回答：“再見，學長！”

圍巾是有點大了。

但是實在是很溫暖，暖的讓他不想要從中抽離。

堀用手抓住圍巾，深深地呼吸，讓寒冷的空氣進入自己的肺葉。這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

很好，他想，接下來應該想想該怎麽辦了。

作者有話要說： 鹿島：（捂着臉）超級幸福～～～

妹妹：（最後部分全程圍觀）你還真是容易滿足。

鹿島：什，什麽！！難道你發生過更加……的事嗎？喂，回答我啦，請你吃甜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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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回來了。

弟弟：哥哥，臉好紅啊？

堀：沒什麽……

弟弟：新買的圍巾？去東京買的嗎？

堀：不……我回房間一下。

弟弟：……肯定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等等打個電話吧（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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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真宮：這是？

堀：咦？

真宮：（拿起放在角落裏有着堀政行名字的手帕）堀，你的手帕。

堀：（恍然大悟）啊，得回家洗一下。

真宮：可是……為什麽有點濕？哎……

堀：（一把搶過）快還給我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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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甜了一把。

其實原本是想要寫鹿島回過身的時候是空無一人的教室的……

不過，我覺得，看到喜歡的女孩子哭成這樣，說成這樣，堀又是演劇的不會特別冷漠，也不會再選擇逃避了吧？

如果冷靜下來當然他會選擇離開的，不再給鹿島希望。但是，熱血沖腦的少年只會想着先抱住她再說的。

如果有ＯＯＣ太抱歉了（鞠躬）

以及，一直有個和堀鹿看似無關，而又有關的無聊伏筆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