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以為我要打你?
柏樹腦子也亂得很,他覺得今晚發生的這一切簡直毫無道理。
首先是遇見原青野,接着原青野過來拼桌,和涼茶聊關于他的喜好和過往,他壓根就不明白原青野到底是什麽意思,然後就是最勁爆的,他在廁所撞見了唐棠幫原青野咬(分開讀謝謝)。
他覺得惡心,惡心的同時還有一股憋屈,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攪了一通,亂的厲害。
但他怕原青野嗎?
說實話他不怕,他隐約覺得原青野不是什麽好惹的人,但或許是原青野那張臉實在太讓他喜歡了,喜歡到他覺得原青野一點也不可怕。
當然也可能是他還沒有見識過這個男人的真正可怕之處。
總而言之,柏樹搖了搖頭,實話實說,“不怕。”
原青野吐出一口煙圈,“不怕,那就是喜歡了?”
柏樹不自在了咳了兩聲,“不怕怎麽就等于喜歡了,你的閱讀理解能力也太差了吧。”
原青野沒說話,咬着煙重新發動了車子,到原家大宅子的時候已是十一點,原家人的作息時間都極度規律,柏樹在這裏住了兩周不到,發現到了晚上十點之後,宅子裏就沒了人活動的痕跡。
連個夜生活都沒有,一點都不符合他社會新青年的特征。
柏樹進了門後就往樓梯上走,原青野在後面叫了他一聲,柏樹此時已經上了兩三個階梯,他停下步子回頭看原青野,眼裏夾着疑惑。
剛才那個喜歡的話題在他回話之後就戛然而止,一路上原青野再也沒說一句話,他搞不明白這男人突然叫他是為什麽。
“站這兒等會兒。”
原青野也沒說要做什麽,而是走過樓梯往一樓某個方向去了。
柏樹心裏天人交戰了一會兒,不知道是真該站在這兒等還是該先回房睡覺去,沒等他天人交戰結束,原青野就回來了,手上還拿了什麽東西。
柏樹仔細瞅了兩眼,發現是……塊布?
也不對,外面确實是布沒錯,但是裏面好像包了什麽,柏樹沒來得及想出個頭緒,原青野已經兩步走到面前沖他擡起了手。
柏樹下意識地閉了眼,結果下一秒額頭上傳來了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
先前的問題在此刻得出了答案,原來布裏面包的東西,是冰塊啊。
原青野沒錯過柏樹剛才的表情,他笑了笑,“怎麽,以為我要打你?”
柏樹沒吭聲,主要是沒好意思吭聲,剛才在車裏原青野不說話,臉又陰沉,那模樣可不就跟要打人似的麽,剛才他那是下意識行為,壓根沒想到原青野不是要打他,而是要給他敷冰塊。
“疼嗎?”
嚴格來說少年的膚色并不是很白,應該是閑不下來常年在太陽底下曬,帶了點微微的小麥膚色,不過也就是一點點,跟大多數人比起來,他還是顯白。
起先還不怎麽明顯,這會兒經由了時間發酵,少年額頭上的紅腫已經又擴散了一步,這傷怎麽說也是因自己而起,而且看這少年完全一副心大沒有在意的模樣,原青野只能自己上手,去廚房包了冰塊。
柏樹臉有些微紅,平常在家裏磕着碰着了,柏松也會給他敷冰塊,不過柏松會一邊敷一邊唠叨,他經常在柏松動手時就自己拿過冰塊了。
眼下原青野給他做這些動作時靠得有點近,他縱使站得比他高了兩個臺階,也才只到了男人下巴,濃重的荷爾蒙氣息萦繞在他鼻間,柏樹感覺自己心跳有點快。
他蚊子哼哼似的,“一點點。”
适時原青野的手機響起,他一手按着冰塊一手去接電話,沒聽見柏樹的應話,柏樹離他近,電話接通的瞬間就聽見了那道熟悉的嗓音,以及那句熟悉的青哥。
他看着原青野露出笑意,讓他自己按着冰塊,邊說邊上了樓,期間一個眼神都沒看他,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最後一句小妖精夾着風灌進了柏樹耳朵裏。
他拽緊了手,冰塊在室溫下漸漸融化成了水,順着布濕濕嗒嗒地往下落。
臭不要臉!
他憤憤地想到,也不知道這個臭不要臉是罵唐棠,還是在罵原青野。
轉身蹬蹬蹬地上樓,柏樹一口氣上到了三樓,正準備拐彎進房間,結果一擡頭看見轉角站了個人,他吓得一聲尖叫差點就從嗓子眼兒飛了出來。
待看清楚了,才發現這個站在拐角處的人是原超然。
原青野的真弟弟。
柏樹想跟人打個招呼,結果手擡起到一半,原超然盯着他額頭看了一下,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這着實是有點尴尬,也讓人心情不是很好,更何況柏樹心情也不是很好,他唇角下拉,沒什麽表情地進了屋關了門,說實話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原超然的敵意。
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不到,原超然用那種不悅的眼神看他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對這個比自己小了三四歲的少年,柏樹是真的不知道怎麽辦。
你說人家對你做了什麽吧,人家的确什麽都沒做,可你說什麽都沒做吧,那眼神天天如芒在背,他都覺得自己要被盯出個洞了。
柏樹想生氣都沒法生氣,他怎麽說也是寄人籬下,總不能住在別人家還跟主人家的兒子鬧脾氣吧?
之前他也就忍了,可今晚原超然那眼神和平常看他的時候不一樣,平常頂多是充滿不悅和厭惡,今天晚上,原超然那眼神好像是恨不得吃了他。
“草!”柏樹沒忍住又爆了句粗口。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破事,他哥真是為什麽要把他托付給原青野?托付了也就算了,可他媽的原青野這逼絲毫不管他,任由他在這個家裏活得戰戰兢兢,提心吊膽。
而且都這個時候了!他腦袋都撞成這樣了,原青野竟然還他媽跟那個叫唐棠的男人打電話調情?!!
狗東西!
一大男人還叫糖糖,娘們唧唧惡心了!
柏樹氣的雙眼通紅,發洩似地狠狠踹了一下床腳。
他把裹着冰塊的布丢進垃圾桶,***,先前沒什麽感覺的額頭此刻開始密密麻麻地疼起來,撈過小恐龍,将臉埋進去,柏樹不知怎麽地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