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

第5章

李海振作精神，看着車輛越來越近後，憋着一口氣走了出去。在倒地的瞬間李海聽到了緊急剎車的聲音，還好沒在被撞一次，這是李海聽到這聲音後的第一反應。

這個急剎車的人沒有像剛才那個小姑娘一樣馬上下來查看他的死活，而是在車上坐了好久，直到二頭子都忍不住沖出來了對着他謾罵的時候才不緊不慢的下了車。

李海聽到車主腳步聲的臨近，發出痛苦的啊啊啊的聲音，其實他這聲音倒也不是全裝的，因為腿比剛才更疼了。

“大哥，你這就不對了，沒瞧見前面還有個人嗎，你這樣沖過來，瞧把我兄弟撞的，這事可不能就這樣完啦。”還是一樣的開場白，二頭子又開始演他那老實巴交的戲碼。只是這次這個人沒有剛才那個姑娘那樣好糊弄，抿着嘴沉默了許久後才開口道“多少錢。”

二頭子一聽樂了，想今天運氣着實不錯，剛碰到個姑娘，現在又碰到個明事理的人，想這人八成被訛過，瞧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還挺可笑的。

“兄弟，看在你這麽上道的份上，算你個友情價，五千，怎麽……”

“不可能！”在二頭子那個“樣”還沒說出口的時候被那人大喝一聲，噴了一臉口水。

李海躺在地上九十度仰頭往上，一眼就看出此刻氣的臉紅脖子粗的人是個土財主。他們這附近的煤礦多，這些年不少大字不識的人悶聲發了大財，眼前這個明顯就是其中之一。

“兄弟，你看你，這麽大聲幹嘛，我也是看在你這麽上道的份上才給你這個價，這要是別人，不給一萬甭想走……”二頭子還想好心好意的勸那個土老板，就聽見土老板氣急敗壞的說“五百。”

“五百！”二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數，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着那人鼻子就罵了起來“五百！我看你人模狗樣的，居然好意思說出這個數，你當我們是叫花子呢，啊！你瞧瞧，你瞧瞧，你把我朋友撞成什麽樣了，都骨折了，站不起來了，知道嗎！”

那人竟然會跟他們讨價還價，自然知道自己是遇上碰瓷的了，李海在他眼裏不管痛的多厲害都是裝的，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只從錢包裏掏出五百，拿在手上，對二頭子說“最多五百，愛要不要，再不然我就報警了。”

二頭子一看這人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型，雖然開着好車，車上還坐着個美女，但也絕不是什麽幹淨的人，但報警畢竟對他們自己也沒好處，只是五百真的太少，他有些氣不過，又跟那人争執了好一會，那人死咬着五百不松口，多給一分也不肯，二頭子看他那副尖嘴猴腮的樣子，知道想多訛一些是不太可能了，縱使不甘心也沒辦法，想着還是先把那五百拿到手，等下讓李海再做一單。剛打算伸手把那土財主的錢拿過來，就聽到有人大呼“二頭兒，快跑”，回頭一望，剛才給訛的那個姑娘居然帶了好幾個警察殺回來了。

二頭子暗罵一聲“臭□□”，連那五百都沒來得及拿，撒腿就跑，無奈他跑的比較遲，才沒跑多遠就被警察摁住了，同他一起被摁住的還有李海，這人倒是跑的比他早，但是腿一瘸一拐的跑的還沒他遠，其餘四人跑的是一點蹤影也沒了。

土財主看到警察趕來，瞬間覺得揚眉吐氣了，對着二頭子和李海一頓大罵，罵遍了他們的祖宗十八代，那話罵的難聽連警察都聽不下去了，直接叫他閉嘴，順便讓他一起回去協助調查。那人一聽要去警局一下又慫了，連聲說我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沒看到，拿着他的那五百塊錢坐上車一溜煙跑了。警察碰到這種不配合的人也是沒辦法，只能在背後罵了幾聲，壓着二頭子和李海回警局了。

李海看到警車開進跟前兩天同樣的警局時都有些樂了，沒想到那天躲過一劫，今天還是進到這局子來了，想着就是應了那句“是你的終究是你的。”

因為有着姑娘的指證和還在他們身上的錢財，罪名很快就成立了，李海都沒想到這次警察效率這麽高的，一下就定了他們的罪把他們先關在看守所了。關之前問他們有沒有什麽親人要通知，二人均搖了搖頭。

李海和二頭子都是法盲，也不知道自己會被關多久，但二人從小到大受的罪都多去了，此刻被關在這裏，除了人多了點，環境也不比家裏差到哪去，還管飯，對他們來說倒也算住的不錯。二人就這樣渾渾噩噩的睡了兩三天，期間被抓進來關的人時進時出，進的都是一些小偷、搶劫、盜竊之類的人，出的都是有人來保釋的，二人自知不可能有人來保釋他們，只能等着警察來通知他們最後的結果了。

“李海，出來吧，有人來保釋你了。”警察對着關着十幾個人的牢房大聲叫了一句，沒人應，又在叫了句，還是沒人應，有些惱火了，又大聲吼了句“誰叫李海，有人來保釋了，是不是不想出去了啊！”

李海可不是故意不應警察，而是根本沒想到警察叫的那個人是自己，聽第一遍時想肯定是有同名的人，就睡在地上連身也沒翻一個。到聽見第二遍時，他睜了睜眼睛環顧一周，看大家也跟他一樣好奇的看着別人，還是沒人答應。李海的心撲通撲通跳起來，想着該不會是叫我的吧，可轉念一想能有誰會來保釋我，怕等下應了不是自己被人看笑話，就又憋着，直到警察聽到警察大喝了一聲，看還是沒人理，才趕緊站了起來“是我，警察同志，是我，我叫李海。”

“聾了呀，叫了那麽多次都聽不見，快出來。”警察不耐煩的催着李海，李海一個起身拖起已經痛的麻木的腳慢慢跨過衆人準備出去，聽到背後傳來二頭兒的聲音“李海，你遇貴人了呀，出去以後別忘了把我也弄出去呀。”

李海還不知道自己這出去後是什麽光景呢，搞不好只是誤會一場，沒幾分鐘就得回來了，所以只是含含糊糊的回了聲“知道了”就随警察走了出去。

“警察同志，是誰來保釋我呀，你們沒弄錯了吧。”李海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半跑才跟上前面健步如飛的警察，雖然等下出去就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誤會一場，但是他還是希望從警察這裏獲得什麽信息，免得等下太過失望。

“廢什麽話呢，來保釋你的不是親人就是朋友，等下出去不就見到了。”這警察明顯是個暴脾氣，連回頭都懶得回一次，語氣裏充滿了不耐煩。

李海見到保釋自己的人時完全沒認出是誰，他可不記得自己啥時候結識了這樣一個有頭有臉的人，在那個人簽字完辦完各種手續走到自己面前時，李海的腦子想象了無數種可能，什麽失散多年的哥哥都想出來了，唯獨沒有想到這個人就是兩天前自己在這個警察局門口碰到的已經救過他一次的齊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