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相親)
等等, 是他幻聽了嗎?他為什麽好像聽到了他女神聲音?!軟軟糯糯的, 好甜啊!
骨頭都酥了。
許一鳴立刻沖到莫铮庭面前, 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已經收起的手機:“哥, 你剛剛是在和我女神說話嗎?!之前拍到的照片真的是你和我女神嗎?!你倆真的已經同居, 啊呸,在一起了?!”
他剛才開會時就一直不停地在偷偷刷微博, 想等他女神的一個回應——按照他女神性格,如果只是普通工作人員或朋友, 肯定會發微博澄清, 就算她懶得發也會通過小朱微博解釋。
結果他等了一天, 什麽都沒等來!
莫铮庭擡眸,目光落在許一鳴手裏銀光閃閃的刀尖上, 正要承認,一旁華天進門, 一眼就看到許一鳴正揣着把锃光瓦亮的水果刀對着莫铮庭, 吓得他趕緊兒跑上前,“你幹什麽?!不就是有人磕你女神和莫醫生的cp,你至于把刀對準自己人嗎?!女人是衣服兄弟是手足,別說你女神這件衣服輪不到你, 莫醫生也看不上你女神。”
許一鳴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裏還拿着把準備削蘋果的刀, 趕緊兒放下,白華天一眼:“滾滾滾你才是件衣服。”
然後讪笑着看莫铮庭:“哥,你別怕,我就随便問問, 是不是你?我沒其他意思。”
莫铮庭平靜“嗯”了一聲:“不過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許一鳴剛緩過來的小心髒瞬間再次吊到喉嚨眼:“哪樣?!哥,你可別說你和我女神其實早都在一起了,我女神從出道開始可一直都是單身,這麽多年在我們西米露的眼皮子底下拍戲,身邊連個男助理都沒有,咱可不能随随便便毀姑娘清白。”
一大串絮絮叨叨的廢話剛落地,就見男人淡淡擡眸,幽深眼眸教人辨不出情緒。
“沒有同居,也沒有看不上。”他嗓音很輕,說完,就收回視線,安安靜靜地繼續伏案寫字。
突然被cue的華天:“......”
艹,瞧他這碎嘴,剛剛就多餘勸許一鳴。
許一鳴激動地咬口大蘋果:啊啊啊當事人在線辟謠了!他再也不用難受得吃不下飯了!
“我就說吧,我女神那麽美,是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看不上她。”他得意地捅捅華天,收獲了對方一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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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鳴這會兒懶得和他計較,活過來,囫囵咽下蘋果後小聲抱怨:“哥,既然是你你咋也不和我說一聲,害我提心吊膽了一天。”
“和你說啥?”華天沒好氣指指桌上的刀,“全醫院上上下下連保潔阿姨都知道你是南浠的腦殘粉,被你知道莫醫生和你女神吃飯,你還不把水果刀換成手術刀?!”
許一鳴冤枉:他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他用自己下半輩子的性.福發誓,他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腦殘粉。
“不是,我就是剛才準備削蘋果,突然聽到我女神聲音有點激動。”許一鳴試圖挽回形象,“我最多最多算男友粉,不高興我女神被別的豬拱走嘛,其他時候我腦子拎得賊清,不信你考我幾個微積分定理。”
“考個屁,老子學渣。”華天火上澆油,“所以你在說莫醫生是豬?”
“卧槽你才是豬!”許一鳴氣得朝華天脖子上反手就是一手刀,“我女神和庭哥那是清白的,庭哥救過我女神,我女神恩怨分明請他看個電影吃個飯,又被庭哥出于禮貌送回家,多容易理解——庭哥,我說的對吧?”
莫铮庭低頭整理東西,沒說話,看進許一鳴眼裏就是默認。
華天叼着煙:“是嗎?可我怎麽覺得你現在的表情還是很想宰了莫醫生。”
許一鳴:“......”
他有充足理由懷疑華天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沒好氣踹他一腳,見莫铮庭已經起身離開,忙喊,“哥,你這就走了啊?我還沒和你說簽名的事兒呢!我女神最近封閉拍戲,等她回來了你能不能幫我約個飯啊?我保證不死纏爛打,就要個簽名,最多再要個合影......”
“行了,人都走遠了還喊屁。”華天點燃煙,在淡青色的煙霧裏看着被夕陽暈染的挺拔身影,真心實意說,“啧啧,就莫醫生這身材,這顏值,配你女神綽綽有餘。”
許一鳴白他,有氣無力地拿水果刀戳着蘋果:“兄弟,咱能別插刀了嗎?”
他當然知道莫铮庭哪哪兒都優秀,可他女神也是天上絕無僅有的小仙女啊,艹,一想到他女神以後終究要嫁人,他心都碎了。
華天:“什麽插刀,我這是帶你認清事實,你換個角度想,你女神要真有可能和莫醫生在一起,你還能時不時見到她,她要是真嫁個富二代啊明星啊,啧,你這輩子都只能隔着屏幕舔屏。”
許一鳴被他說得小心思蠢蠢欲動: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好歹莫醫生算自家兄弟,那他女神和他兄弟談戀愛意味着什麽?意味着他可以近水樓臺挖牆腳!啊呸不是,意味着他女神四舍五入就是他未來的嫂子。
艹,人生有盼頭了!
華天詫異地看着這句話後許一鳴突然風風火火站起身,拽着他要出去做發型,奇怪:“理個屁的發,再有一個多月咱們都進山了,你打扮得跟個雄孔雀似的開屏給石頭看啊?”
“給我女神看啊。”許一鳴決定從今天起要随時注重儀表——都說否極泰來,他已經連續兩次錯過他女神,說不定哪天他就走大運在其他地方撞到他女神了,更何況他現在還有轉運貔貅的加持。
華天:“......”
得,癞蛤.蟆還在想吃天鵝肉,算了,就讓他自個做夢吧。
南浠随着劇組抵達拍攝地時,已近傍晚。
落日半隐在山頭,随着沁爽的風籠出一層看不見的陰涼,劇組包的大巴車一路駛過崎岖山路,颠得人頭暈眼花,像屁股下裝了伸縮彈簧。
南浠吃了暈車藥,又剝開一片橘子皮放鼻子下聞着,聽到最前頭小公主吐得昏天黑地,還有力氣罵人:“這什麽鬼地方,怎麽連路都沒修?!要把人颠死嗎?!司機,司機,到底還得多久啊?!”
“快喽快喽,再有半小時。”
“半個小時?!嘔——”黎霏一天的飯都吐完,再沒什麽可吐,只能埋塑料袋裏又幹嘔了幾分鐘,這才擦擦嘴,撐着助理的肩搖搖晃晃起來,“半小時前就說還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又半個小時,你是不是不識數就只看得懂半個小時?!我要回去,送我回去!”
安安靜靜各自閉目養神的車廂,沒人搭理她。
朱佳佳撇嘴:這點苦都吃不了,還當什麽演員。
她跟着南浠去過的環境惡劣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什麽大沙漠大西藏,哪個單拎出來不吊打這會兒只是路有點颠的天然山路,要真把小公主丢到挑戰身體極限的拍攝地,她還不得被逼得當場改行。
一個凸起的大石塊,車子猛地一晃,黎霏一個不穩,一下子重重摔回到座位,疼得她眼冒金星:“你們都聾了嗎?!我說了我要回去,送我回去!”
被擾亂清夢的諸多視線從四面八方朝她們彙聚,助理尴尬地無地自容,忙小聲提醒黎霏:“小姐,少爺說了,您要是不拍,就回學校。”
黎霏:“......艹!”
黎朗你個王八蛋,有你這樣把親妹妹往火坑推的嗎?!等我回去一定撕爛你的文件夾啊啊啊!
剩下的路,車廂終于安靜了,這次司機沒騙人,半小時後,大巴車停在一三面環山的小村子,錯落有致的古樸房屋坐落在山腳下,有高有低,新鮮空氣撲面而來。
南浠扶着朱佳佳的胳膊下車,待一群人各自拿着行李去安排好的住宿,這才走到路邊,撐着塑料袋把忍到現在的一肚子酸水吐出來。
朱佳佳拍着她後背給她順氣,吐完,緩過勁兒的南浠臉色逐漸恢複正常,漱完口,和朱佳佳去劇組安排好的老鄉家,還沒走近,就見住得離她不遠的小公主站在門口,一臉嫌棄地捏着鼻子:“這能住人嗎?房子怎麽這麽小?還沒我家廚房大,哎呀怎麽還到處都是屎,髒死了,我不要住在這。”
聲音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她對面還站着不知所措的原屋主人,助理為難地夾在兩人中間,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工作人員鄙夷眼神刺着,如芒在背,恨不得找塊地縫鑽進去。
“看什麽看,聽不到我說話嗎?!”小公主還在嚷嚷,“這、這、還有這,都給我打掃幹淨,弄髒我的鞋你們賠得起嗎?想讓我住進來還不趕緊兒幹活。”
就你屁事兒多,朱佳佳在心裏翻大小姐了一白眼。
走過這片土地配不上她身份的黎霏身邊,朱佳佳感覺自己都能聽到三只烏鴉嘎嘎叫着從對面頭頂飛過,尬得她能用腳趾頭摳出一兩室一廳。
既心疼被她當作掃地機器人使喚的助理,更心疼那家明明收拾得極幹淨的老鄉。
左鄰右舍還在探出頭看這個大城市來的嬌公主,包括本來挺高興前來招呼南浠的老奶奶。
一見面前竟站了個比嬌公主還要漂亮許多的姑娘,老人家明顯愣住了,擔心這個更不好伺候,搓着手無措地站在原地,和躲她身後的小女孩一樣露了怯,不知該怎麽打招呼。
南浠溫柔地沖她們笑了下,放下箱子,從朱佳佳包裏拿出一把糖,剝開一顆糖紙,溫柔彎腰遞到小女孩面前:“給你吃糖,你可以請我到你家做客嗎?”
小女孩約莫三四歲大,怯生生睜着一雙眼,先是看了眼奶奶,見奶奶點頭,這才接過,張開小嘴舔了一口,發現和之前吃過的所有糖果都不同,眼睛登時一亮,給奶奶吃,在她假裝咬了一口後,又開心地拿回來,小心翼翼地舔着,不舍得一口氣吃完。
南浠垂眸淺笑,拿出一大包進口糖果和零食,塞到奶奶手裏,對兩眼放光的小女孩俏皮地搖搖食指:“一天只能吃一顆哦,吃多了會長蛀牙。”
小女孩乖乖地點着小腦袋,初見南浠的膽怯因為能感受得到的善意,很快煙消雲散,高高興興地黏在了她和朱佳佳身後。
“閨女,快進來吧,家裏地兒小,別嫌棄。”老人家不好意思地收下糖果,忙領着她們進屋。
朱佳佳嘴甜:“奶奶,瞧您說的,我們住在這是給你們添麻煩,你們不嫌棄我們就好——哇,這麽多房間都是您一人收拾的嗎?好整潔呀,我們直接睡就可以呢。”
兩三句話就哄得老人家合不攏嘴,高高興興地要重新生火給她們做飯,朱佳佳看到南浠眉眼有倦色,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們在路上吃過了,您和我說下在哪洗澡就成。”
老人家指指院子:“那我給你們燒點熱水。”
洗澡的地方是個簡單搭建的小屋,沒有熱水器,全靠人工手動加熱,擡頭時還能看到縫隙裏深遠的夜空,條件算是挺簡陋的,不過南浠卻沒嫌棄,解下衣服朝收納籃裏随意一丢,不慌不忙地打開折疊浴桶,泡了一應景的星空浴球,舒舒服服躺進去。
差點兒睡着。
直到被不遠處小公主的鬼哭狼嚎吵醒。
“......這什麽破地方,怎麽連浴缸都沒有,啊啊啊有蟑螂!快打死它啊!啊啊啊它飛我身上了,嘔——惡心死了!快送我去醫院!我不要呆在這鬼地方啊!”
南浠不耐煩地戴上耳塞,沖完澡起身,穿衣服時,看到一只把小公主吓破膽的同類正慢吞吞爬牆,面無表情找出一木棍和塑料袋,把它悶進去,扔進下水道沖走,又留下蟑螂藥。
弄完,洗了不下十遍手,南浠這才忍着惡心回屋。
一宿沒睡的困意在她躺床上後再次沉沉襲來,南浠拿着手機,還沒來得及解鎖,已經歪頭睡去。
等睡醒,已是第二天的淩晨五點。
她輕手輕腳下床,披上外套,推門,走到了院子裏的月光下。
頭頂是極其璀璨的星空,不同于永遠蒙着一層灰暗的城市,山裏的夜格外亮,仿佛不開燈也能看到腳下的路,皎潔深邃。
南浠看得入迷,忍不住拍了一張,發給莫铮庭。
好希望能和他一起看。
莫名湧起的念頭在她腦海盤旋,伴着從身前滑落的月光,揮之不去,南浠閑适地躺在搖椅,輕哼着歌,等莫铮庭回信。
許久,卻沒等來。
解鎖手機,看到顯示發送失敗的微信,和根本沒有信號的顯示欄,南浠幽怨地“啧”了一聲,這才明白為什麽莫铮庭連前幾條微信都沒回她,收起手機,靜靜地支着頭,獨自欣賞星空。
然後,在時針悄無聲息來到六點的瞬間,點開短信,給他發了條彩信。
【莫铮庭,晚上有時間我們打電話吧~】
莫铮庭看到南浠發來的短信和圖片時,剛結束夜班。
男人一雙略有倦色的淡眸不自覺染上了笑,打字:【好】。
收起手機,迎面碰上了許一鳴和華天,“庭哥,站這兒幹嘛,走,吃飯去,附近新開了一家早餐店,味道還不錯。”
莫铮庭輕嗯,走在他們一側。
華天和許一鳴是标準的低頭族,邊玩手機邊用餘光看路,進店後,華天收到一條新微信,點進去,見是許一鳴發的,白他一眼:“腦子有病?有啥事不能當面說,還發微信——卧槽,你發了個啥?口紅?!你丫的還真想當女裝大佬了?!”
“你才女裝大佬。”許一鳴抽空踹他一腳,繼續眨也不眨地盯着手機,“剛有個口紅官宣我女神代言了,下單前一百名能搶到我女神簽名版海報,你幫我搶一下,倆人勝算大。”
華天撓頭:“可我怎麽覺得我搶只是平白增加分母基數?”
“呃,也是,你手太臭。”許一鳴果斷轉向他眼裏的歐皇,雙手合十,“哥,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幫幫我吧,你要是能幫我搶到簽名海報,我以後就不用找你要我女神簽名了。”
莫铮庭無聲抿唇,少頃,點頭。
許一鳴立刻高興地把鏈接轉過去。
莫铮庭點開,看到一排眼花缭亂的色號,輕蹙眉,看向許一鳴:“要哪個?”
這問題可難倒了仨大直男,你瞅我我瞅你地在知識盲區內撞了一圈,最後選中了他們眼裏最有小仙女氣質的芭比粉:“這個吧,粉嫩嫩的,好像芭比娃娃。”
莫铮庭添加到購物車,在數量那列,直接改為“100”。
吓得許一鳴立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慌忙拽他:“別,哥,一百支有點多,一支口紅都四五百,這一百支都抵得上我仨月工資了,買不起買不起,我要一支就行。”
莫铮庭平靜開口:“我付錢。”
“啊?啊!這,這多不好意思。”許一鳴嘴上說着不好意思,手上卻麻溜地搶先替莫铮庭結賬,嘿嘿搓手,“那行,哥你今天的早飯我請了。”
回應他的依舊是一句沒什麽起伏的“嗯”。
華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一百支口紅換一頓早餐?!
卧槽,一時間他竟分不清這倆人到底誰是腦殘粉了。
許一鳴端起餐盤,颠颠跟在莫铮庭身後,眼睛還在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手機,一直等到開售的前一秒,親眼看着莫铮庭下單,這才放下心,大口吃着油條繼續刷微博。
“卧槽,我女神帶貨能力果然牛逼。”一刻鐘後,見品牌方曬出下單數,許一鳴激動地差點沒被雞蛋噎背氣,趕緊喝口豆漿緩緩,還沒咽下,緊接就看到品牌方為了慶祝,放出了南浠拍代言時的花絮圖,一口豆漿全嗆到了嗓子眼,“咳,咳咳!我女神太鯊我了!”
“行行行,殺你殺你。”華天嫌棄地端起餐盤,怕他咳到自己碗裏。
沒成想剛挪到莫铮庭對面,許一鳴那孫子還跟了過來,拿着手機湊近他:“你看你看,我女神是不是美爆了?!花絮圖比正片還美啊!”
“美美美。”只想好好吃頓飯的華天心好累。
莫铮庭放下筷,點進微博,輸入口紅的牌子,出來的第一條微博,就是把許一鳴鯊到的南浠花絮圖。
少女慵懶站在棚內,微低頭聽對面人說話,不知是聽到了什麽,突然挑眉,随之變得冷豔的小臉又A又飒。
的确很好看。
不過,在此刻情愫暗湧的莫铮庭眼裏,依然還是覺得南浠之前發在朋友圈的那幾張圖更美。
他垂眸,斂去眼底濃墨,打開置頂的微信對話框,選擇圖片,把一直安靜陳列在個人收藏裏的某張照片,設為倆人聊天背景圖。
剛設好,一旁許一鳴又探過頭:“哥,你能聽懂我女神說的啥嗎?”
莫铮庭下意識合上手機,目光落在許一鳴打開的視頻上。
然後,臉色有些冷。
“哥,你是不是也沒聽懂?”許一鳴瞧見莫铮庭半天不說話,本來就沒指望他能聽懂,聳聳肩,繼續刷評論,“這底下人都在誇我女神法語好,好好好的你們倒是給我翻譯啊——卧槽,這小白臉是在給我女神表白?!”
【雖然一個字都沒聽懂,但南浠講法語好蘇呀,比她之前說德語還好聽!】
【各位西米露們,我盡力了,我就聽懂了一句“我喜歡你”。】
【卧槽?!刀給我,保護我家浠浠!絕不能讓她被油嘴滑舌的老外騙走!】
【別慌,浠浠拒絕啦。】
【讓一讓讓一讓,法語專八的好心人來啦,經過我放大音量多次重聽,他們其實就說了兩句話,男的說你好美我宣你,女的說別愛我沒結果。】
“噗哈哈哈,不愧是我喜歡的女神,連拒絕人都這麽霸氣!”許一鳴興奮地把埋頭苦吃的華天從盤子裏拽出來,給他講花絮視頻,一擡頭,瞧見莫铮庭已經起身,喊道,“哥,你還沒吃完呢,怎麽走了啊?”
“飽了。”莫铮庭轉身出門。
回家路上,再點進微博時,熱搜榜上已經多了幾個新沖上來的熱議話題,#南浠法語#、#南浠硬核拒絕表白#,#南浠寶藏女孩#,難得和諧的評論區皆是一邊倒的誇贊,連帶着南浠之前參加綜藝的部分外文片段也被扒了出來,被諸多有學霸濾鏡的網友們争相轉發,徹底火出圈——之前總嘲笑南浠沒文化的黑粉們,被打臉打得生疼。
自此,南浠毀譽參半的路人緣無聲無息邁向好評的分水嶺,在網友心中的印象除了美貌和演技,留下了毋庸置疑的#有點文化#第三個标簽。
莫铮庭眼底不自覺變得溫柔。
忍不住把品牌方發的所有關于南浠的動态,挨個轉發到了自己微博。
只是每看一遍花絮視頻,聽到那個小個子法國人對南浠說“如果我喜歡的是女人,一定會愛上你”,就莫名有些吃味。
小姑娘美得奪目,性格也獨一無二,就連gay都會毫不吝啬地表達對她的喜歡,不知道還有多少男孩子都喜歡她。
看身邊許一鳴就知道了。
莫铮庭頭疼地捏了捏鼻梁。
這點從未有過的占有欲在他心底叫嚣,直到他回家,睡完一覺,又在跑步機上跑了一小時步,這才逐漸緩慢地下沉,藏在隐秘的角落。
夜色變得極深,莫铮庭躺在搖椅上,單手枕在腦後,一邊看書,一邊等待南浠拍完戲給他回電話。
時不時看眼時鐘,有些心不在焉。
“嗡——嗡——”幾乎是屏幕剛剛亮起的一瞬,就已經被一雙修長的手滑開,男人眉眼蒙着一層柔和,嘴角微微含笑。
“莫铮庭。”少女清甜嗓音清晰穿透幾千公裏的距離,落在他心上,“你下班啦?”
“嗯。”他壓下心底的悸動,輕聲回,“你呢?一會兒還繼續拍嗎?”
“不拍啦,因為我演得好,今天提前收工了。”語氣一如既往的驕傲。
莫铮庭低笑起來,“嗯”了一聲。
對面停頓了數秒,她似乎還在走路,呼吸微微有些淩亂,過了會兒,軟軟喊他:“莫铮庭,這裏的晚上很美,和我一起賞月吧。”
他擡眸,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向陰天的錦西,嗓音溫柔:“好。”
話音剛落,屏幕顯示有條新短信——是南浠發來的,一張滿天繁星的星空圖。
“收到了嗎?”嗓音軟糯糯地傳入耳,帶着俏皮,“你看照片,我看天空,這樣我們就能一起雲賞月了。”
莫铮庭眼底笑意更濃,說完一個“好”,起身,走到陽臺,一直亮着的屏幕是璀璨繁星,他卻沒有看,微垂的眉目深深地望向低一層的落地窗,在靜到根本聽不見的呼吸聲中,看着南浠家。
這一瞬,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烈的思念在他心底肆虐。
很想見到她。
時空在此刻奇妙交織,倆人仿佛真的身處同一個空間,一起賞月,賞繁星,賞美色。
呼吸隔着聽筒無聲纏.綿。
過了不知多久。
他聽到對面傳來一聲不易察覺的懊惱:“莫铮庭,我得回去了,我帶出來的驅蚊水用完了哎。”
心裏倏地一疼。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南浠原來一直在外面,無比自責,催她回去的嗓音不自覺帶了絲急躁。
南浠乖巧點頭,停下腳,站在距離入住的地方還有百米遠的路口,和莫铮庭告別:“晚安。”
這地方信號是真的差,打電話都得站在高處,再往前走,她可能就沒辦法聽到莫铮庭和她說晚安了。
“晚安。”輕聲入耳的低沉嗓音比月色還撩人。
南浠笑起來,仰頭看着美得炫目的星空,輕聲說:“好希望能和你一起看呀。”
軟糯糯的嗓音流淌過男人心上,莫铮庭心口不受控地劇烈起伏,恍若跑了一程馬拉松,他喉結滾動,壓下眼底驟起的濃墨,溫柔回:“會的。”
挂斷電話,做事向來不急不躁的莫铮庭,第一次希望,時間可以過得再快一些。
但事實卻是,剩下的一個多月,即使工作比之前還要繁忙,當他獨自一人深夜回到家,依然覺得,指縫間流走的沙漏緩慢如蝸牛。
史上最漫長的五月送來初夏聒噪的炙熱時,六月終于姍姍來遲。
距離專家團出發還有兩天,莫铮庭接到他媽江岚打來的電話:“小庭,你之前的娃娃親對象,人小姑娘回國了,也在錦西,她媽媽說你們沒事可以見個面,交交朋友,我把你微信給她了。”
莫铮庭想都不想就拒絕:“我沒空。”
“哎呀見個面又沒什麽,你這孩子天天呆醫院,性格都變孤僻了。”江岚嗔怪,“見了人小姑娘要是不喜歡,拒絕時委婉點,別傷了人小姑娘的心。”
說完,忙着開會的江岚啪嗒一聲直接挂了電話。
莫铮庭:“......”
既然知道他會拒絕,何必多此一舉,他合上手機,丢到一旁,繼續收拾行李。
......
“小浠我回國啦。”南浠拍完一場夜戲,接到了陳墨打來的電話,“給你發微信你一直沒回,你又去外面拍戲了嗎?啊啊啊我要瘋了,我才剛回來我媽就給我安排了相親,相親對象竟然還是那個我之前和你說的大齡禿頭博士醫生!我說我不去她竟然還拿信用卡威脅我,你說有她這樣當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