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裝不熟）
陳墨跟在南浠後面下車, 還在自責：“小浠, 你昨天怎麽不早點喊我起來, 那群王八犢子造你謠, 咱就只發一條微博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她昨天一覺睡醒已經十二點, 看到南浠留下的便簽才知道她給自己接機被人誤會傳了緋聞，趕緊兒給南浠打電話, 本來還想用自己的大號發條微博打那些人臉，卻被南浠說不用。
“打蛇打七寸, 一條就夠了。”南浠笑着看她, 挑眉, “再說你睡得那麽香，我哪兒忍心喊你起來。”
陳墨屬考拉的, 日常缺覺，今兒跟着南浠早起錄節目, 足足定了二十個鬧鐘, 一分鐘一響都沒能把她叫起來，最後還是南浠和朱佳佳倆人工鬧鐘齊上陣，在她耳邊喊着俞成書名字，這才把她揪下床。
陳墨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挽上朱佳佳胳膊, 盡職盡責扮演南浠的另一助理。
錄制地點離得尚遠，陳墨就眼尖地看見一個白色背影，捂着嘴嗷嗷直叫，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
朱佳佳趕緊兒拉住她：“陳墨姐, 再等等，一會兒他們會主動過來問小浠姐要聯系方式，到時候你再加他也不遲。”
陳墨心魂失守地“嗯”了一聲，随着愈來愈近的距離，目光也從直勾勾地黏着俞成書變成了害羞捂臉，既想看他，又怕是夢。
啊啊啊這就是她喜歡了這麽久的人呀！真的是比鏡頭裏還好看！好想抱抱他......
在陳墨盯着俞成書背影花癡時，少年終于轉過身，一張秀氣的臉在陽光下露出全貌，笑容溫暖。
俞成書看到南浠，嘴角弧度又大了一些，疾步走近，謙卑躬身和南浠打招呼：“南浠姐，您好，我是俞成書。”
南浠冷淡“嗯”了一聲，餘光瞥見陳墨早已沒出息的變紅燒鴕鳥縮到角落，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将能直接看到俞成書的開闊視野留給她。
但陳墨依然慫慫地躲在朱佳佳身後，只敢露出一雙慌亂的小鹿眼，又害羞又興奮地偷看自己喜歡的人。
此時看似輕松的俞成書其實也極其緊張，他是第一次見南浠，最早知道可以和她錄制同一個節目時還挺高興——那可是南浠啊，随随便便一張生圖都能靠美貌沖上熱搜的當紅小花旦，誰不想同臺和她搭檔？何況比起美貌，她給人印象最深的還是她的演技。
俞成書當時別提有多期待和南浠見面了。
但後來，知道他要來參加這檔節目的周牧哥，有意無意地提醒過他好幾次，說南浠這人不簡單，最好不要和她過多接觸。
Advertisement
俞成書不敢不聽周牧的話，他們公司能力一般，這兩年就大爆了周牧一個藝人，直接坐穩公司一哥位置，而且持有公司不少股份，說起來也算他半個老板。
因此，當此刻俞成書看到南浠，除了驚豔于她本人的确不負盛名的美貌，也打心眼裏有些怕她，一句幹巴巴的寒暄過後，再找不出其他話題。
南浠瞥眼俞成書，蹙眉，心說這人既不說話又站在這不走，難不成是在等着自己主動找他聊天？
字典裏就沒有主動這倆字的南浠懶懶坐下，繼續當高冷雕像。
節目尚未開始錄制，空蕩蕩的風卷起稀薄晨光，放眼過去，現場除了滿臉寫着冷漠的工作人員和幾個随行助理，就只來了南浠和俞成書兩個嘉賓，倆人身體力行地表明了什麽叫大寫的不熟，一個本就是自帶制冷功能的高冷女神，慵懶往那一坐，生人勿擾的睥睨姿态就無形地彌漫開來，一個則是拘謹地雙手無處安放，又不好意思玩手機，只好望天望地望空氣。
許久，南浠還沒等到俞成書說話，又被某個小可憐委屈巴巴地用眼睛一直盯着，無奈，勉為其難地坐到俞成書不遠處，朝他輕輕一點下巴：“小俞，你微信多少，我加下你。”
俞成書受寵若驚，忙找出來雙手遞到南浠跟前，磕磕巴巴說：“南、南浠姐，我加你。”
南浠點頭，眼眸輕輕掃過陳墨，示意她趕緊上。
孰料，昨晚上做夢都在喊俞成書名字的鐵憨憨此刻慫的呀，雙腿發軟，小臉緋紅，手忙腳亂地避開俞成書目光解鎖手機，還差點兒把手機給摔了。
朱佳佳趕緊兒扶住她，對上俞成書略微不解的眼神，輕咳：“南浠姐不怎麽看微信，我加下你，以後有什麽事方便直接聯絡。”
俞成書忙點頭，他自己也是藝人，當然清楚很多明星的聯系方式都是不會随便給別人的，尤其像南浠這麽大牌的明星，能把身邊助理的微信給他已經不錯了，還要啥自行車。
陳墨顫着手把自己的微信二維碼遞到男生面前，聽到俞成書低聲問她名字，腦子更暈了，紅着臉：“陳、陳墨，耳東陳，琴棋書畫的墨，你喊我墨墨就好。”
一旁的南浠和朱佳佳：“......”
好在俞成書沒多想，反而笑起來：“名字帶墨的人一定很有文化，和我們帶書的人一樣。”
陳墨差點兒沒被他這句客套話迷得飄到天上，暈暈乎乎點頭，嘴角咧出了後槽牙。
姍姍來遲的棠娅抵達現場時，撞見的就是南浠助理和俞成書“含情脈脈”的這一幕，她眼皮子一翻，低罵：“狐媚子，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一個德行。”
罵完，見南浠對她熟視無睹，一張精致的巴掌臉在陽光下白的發光，愈發嫉妒，走到她旁邊停下：“你倒是有能耐，廖姐都同意的熱搜，你說撤就撤，真當自己是公司一姐了？”
南浠漫不經心地吃着節目組準備的水果，沒擡頭：“我是不是一姐不重要，反正只要有我在，這位置就輪不到你。”
棠娅冷哼，這會兒離得近，她才發現南浠竟是素顏來參加的節目，而且連衣服都穿得極其随意，一身慵懶的不規則條紋襯衫，清爽利落，垂在一側的長發只在耳後別了枚珍珠發卡，除此之外，身上再無其他裝飾——明明渾身上下沒什麽貴重名牌，偏生氣質冷豔又脫俗，給人一種她正身處香榭麗舍的高貴。
想到自己一大早四五點就起來，折騰到現在才弄出堪比素顏的妝容，棠娅心裏愈發窩火，狠狠瞪了南浠一眼，這才丢下句“走着瞧”，拖着她能去時裝周走秀的長裙坐到了南浠遠處。
南浠徑直無視，吃完水果，不緊不慢地抽出濕巾擦手，腦海中在想棠娅剛才說的話——昨天熱搜被撤，也的确不在她的預料之內，她既然答應過廖羽歆不再管此事，也自然不會為此花錢。
那是誰幫她的忙？
正在擦手的動作不由放緩了一瞬，想到曾經做過類似事的黎朗，南浠有了答案。
她直接丢掉紙巾，沒再多想，瞥眼往這邊走的導演，懶懶起身。
與此同時，數十個鏡頭齊刷刷開工，全方位無死角地對準嘉賓，直接開拍。
“各位網友，大家好，今天我們請到的是《雪夜》劇組和Mine-X團的俞成書。”節目組摳得連個主持人都沒有，導演負責串場，猶如一個麽得感情的報菜名機器，站在鏡頭後面逐一介紹嘉賓，“現在有請幾位嘉賓和大家打招呼。”
表情管理十級的棠娅早在鏡頭開工的第一時間，就擺出不用做表情也能造假的微笑唇，率先占據最搶眼的鏡頭，嗓音嗲的讓人想扔她一包去騷粉：“hello各位《好看》的粉絲們，第一次參加直播節目，有點緊張，希望大家多多包涵。”說完和鏡頭比了個愛心。
輪到南浠，話少人傲的冷面女王連腳步都懶得多挪一下，站在原地看向不遠處的鏡頭，就七個字：“大家好，我是南浠。”
彈幕卻遠比棠娅開場時密集的多。
【啊啊啊浠浠好美！浠浠是素顏嗎？！皮膚好好啊啊啊！】
【終于等到我女神營業了！特意開了會員！】
【哪位姐妹和我說下浠浠今天穿的衣服什麽牌子？也太好看惹！想買同款！】
【我也想我也想！時尚博主們快出來幹活，一小時後，我要知道浠浠從頭到腳所有服飾的鏈接！小錢包都準備好了！】
【西米露們都乖一點哈，不要在沒有浠浠鏡頭時刷彈幕，會影響其他人觀感，咱們不要給浠浠招黑。】
彈幕稍微安靜下來，然後在鏡頭對向俞成書時，比剛才還要瘋狂，都是從之前大熱的選秀節目《下一個偶像》跟過來的粉絲。
不得不說節目組很會蹭熱度。
簡單的開場白後，導演介紹今天的游戲規則：“我們今天準備了三個主題，白色，黑色，紅色，難度從一顆星到五顆星不等，抽到哪種全看運氣，誰先來？”
介紹了和沒介紹一樣，棠娅一瞥南浠，笑得真摯，綠茶味兒都掩在了微笑唇下：“南浠姐先來吧，您是前輩。”
一句姐叫出口，西米露們的白眼都快翻出了屏幕，擱這惡心誰呢，丫改完年齡才和南浠一般大，也好意思喊人姐。
南浠淡漠擡眸，也不客氣，直接抽簽，選中白色後，似笑非笑地對上棠娅得逞的眼神：“棠老師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使？喊我姐？啧，別鬧了，我是看着你的戲長大的。”
棠娅：“......”
氣急敗壞的表情有一瞬沒繃住。
【哈哈哈哈果然剛還是你浠姐剛！都是看不順眼的冤家裝什麽姐妹情深嘛，我就喜歡看女明星撕在明處的刀光劍影！爽！】
【只要我手速夠快，新鮮的表情包就能源源不斷，棠姐要注意表情管理喲～】
【可憐的俞成書夾在姐姐間瑟瑟發抖，懷疑自己來參加的可能不是《要你好看》，而是《要他看好》。】
棠娅很快收拾好情緒，斜眼睨着南浠：“瞧南浠這話說的，你十八歲就拍電影，我十八歲時還在電影學院上學，論資歷，你是前輩，自然擔得起我這一聲姐。”
周遭一片難掩興奮的私語，包括又開始活躍的彈幕。
誰不知道南浠學歷低是被黑粉們日常群嘲的一個梗，棠娅直戳南浠痛處，直接把明撕暗婊的直播氣氛推向高潮。
開局就這麽刺激，導演組此刻真想棠娅也抽中白色主題，這樣一天的熱搜都不用愁了。
可惜天不遂他們願，棠娅抽到黑色，此時漫不經心坐在那的南浠眼皮一掀，也沒惱，裝作恍然大悟：“原來你學過表演啊，我一直以為你和我一樣，半路出家，沒有經驗。”
潛臺詞，難怪你演技不好。
一句話，KO。
本就結下的梁子徹底成了死結。
全員抽完簽，俞成書非常幸運地和南浠分到一組，可高興死不遠處的陳墨了，小手抓着朱佳佳，顫着小奶音：“快，小朱，快掐我一把，我老覺得我還在做夢。”
朱佳佳笑着回：“真的真的，不是做夢。”
追星女孩忍不住流下了喜極而泣的金豆子。
對比場下冒着粉紅泡泡的大型圓夢現場，場上幾個嘉賓聽到導演接下來的話，笑不出來了。
“現在揭曉幾個主題任務。”導演繼續當麽得感情的念字機器，“這一期的關鍵詞是職業體驗，抽到白色的去醫院，黑色的去養豬場，紅色的去交警隊，體驗時間一共五個小時。”
養豬場......棠娅當場就甩了臉色。
和她搭檔的組員還在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導演組：“導演，我們去養豬場都幹什麽？殺豬嗎？”
導演意味深長地笑，眼神裏寫着你也太小瞧我們節目了：“不殺豬，養豬，場主怎麽喂豬怎麽清理豬糞怎麽打掃豬圈，你們就跟着怎麽做。”
棠娅：！！！她價值幾萬的裙子！高跟鞋！要和豬糞混在一起！殺了她吧！
聽完刺激程度直達五顆星的黑色組，俞成書和被發配到交警隊站五小時崗的倆嘉賓頓時覺得輕松多了，看眼一直沒說話的南浠，主動搭腔：“南浠姐，我以前在寵物醫院打過工，多少有點經驗，你不用擔心。”
南浠苦笑，沒說話。
她當然不是怕自己幹不好這件事，她只是擔心萬一遇到不可控的因素，在直播節目上出糗。
無聲嘆了聲氣，祈禱不會。
在導演公布主題後，彈幕也刷得飛起。
【哈哈哈哈笑死我啦，俞成書小哥哥你知道小動物和人并不一樣嗎？不是照顧過狗狗就可以給病人當護理啊。】
【一看到嘉賓懵逼的反應就知道又沒有劇本！u1s1，我想看南浠穿護士裝！】
【前面那個等等，我也想看！還有俞成書小哥哥！希望節目組看到我的呼喚，給他準備兩套衣服！一身醫生一身護士！只要節目組做到，我立刻再買三年會員！】
【現在說去哪個醫院了嗎？我要去蹲守啊啊啊！】
六人各自上車，南浠看着無時無刻不對着她的鏡頭，略煩，索性閉上眼睡覺。
于是能同時看到所有嘉賓的網友，在一衆絞盡腦汁博鏡頭的歡聲笑語裏，看南浠一個人坐在安靜的空氣表演了半個小時的睡美人。
說半個小時，一秒都沒少，直到車停下，南浠才睜開眼。
微愣。
映入眼簾的是再熟悉不過的省醫院标志。
南浠一直沒什麽表情的臉，在這一瞬，沒能藏住眼底不自覺溢出的笑。
又很快壓下，若無其事下車，腦海中忍不住想，能遇到莫铮庭的概率會有多高？
大概，無限趨于零——在數學上又稱，幾乎不可能發生的小概率事件。
想通這點，心底微微蕩漾着的不為人知的旖旎，瞬間灰飛煙滅。
來接待他們的是一個聽上去挺牛逼的醫院領導，名字沒記住，長相也沒記住，通篇就只記得他介紹醫院輝煌史時手舞足蹈帶起的風，以及灑水壺似的唾沫星子。
南浠有點後悔沒帶個帽子，後來一擡頭，瞧見對方長得比她還矮幾公分，又開始後悔沒帶個口罩。
想到自己只塗了防曬，南浠默默往旁邊挪了幾步，終于體會到了高中時常年穩坐第一排的陳墨和她描繪的被唾沫星子支配的恐懼。
真的，有點，過分可怕。
“......非常歡迎大家來體驗我們工作，也非常希望大家以後不管在哪兒就醫，都能對我們多一分理解，少一分催促。”噴水壺原地表演完長達五分鐘的單口相聲，以一句肺腑之言結束，完成節目組今日份的正能量目标，揮揮手背走，走之前留了句負責他們的醫生馬上過來。
南浠還在低頭犯困。
長廊盡頭，微光下籠罩出一逐漸清晰的身影，姿态挺括，立如青竹，男人穿着最常見的白色大褂，淺藍色口罩擋住了下半張臉，短發利落，濃眉星眸，光從他身前遙遙揮灑，模糊了身上出衆的氣質，直到站定，清俊的眉眼就徹底露了出來。
莫铮庭有一瞬微怔，目光掠過被長發蓋住小臉的少女，停頓了幾秒，收回視線，平靜開口：“我是負責你們這次職業體驗的醫生，莫铮庭。”
南浠驚醒了。
同一時間，昏昏欲睡的彈幕也徹底活了過來。
【卧槽槽槽我是不是眼花了？！這确定不是節目組雇的演員？！！！】
【啊啊啊是省醫院那個帥到現在號都挂不上的骨科大夫！我用我崴過一次的腳發誓，他真的超級無敵帥！比鏡頭裏還要帥！醫術也特別特別特別好！只要你不往他要電話，他對你看病的問題有求必應！】
【艹！在線蹲一個快速崴腳的小方法，我要去找他聊天，啊呸，看病！】
【垂死夢中驚坐起，忽聞帥哥能看病？快，扶朕起來！我腳剛被我自己敲骨折了！】
【跪求節目組把所有鏡頭都留在這組，我不想看清理豬糞，我就想看帥氣的小哥哥同臺走秀！我現在徹底相信了，原來醫生和食堂大叔差的不是衣服，而是臉！】
俞成書從最初的驚訝中回過神，伸出手，熱情打招呼：“莫醫生，您好，我是俞成書。”
莫铮庭微微颔首，盯着這雙停在他面前的手遲疑了一瞬，然後握住，一碰即放，轉而看向南浠。
少女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墨眸比往常更深，像在笑，又仿佛什麽情緒都沒外露。
三秒鐘後，莫铮庭隐在口罩下的嘴輕輕彎起，朝南浠伸出手，語氣溫和：“你好，我是莫铮庭。”
南浠挑眉，輕笑起來，握住：“你好，我是南浠。”
一冷一熱，一小一大，一個柔軟一個寬厚。
一個比一個裝的不熟。
莫铮庭放開，若無其事收手，揣進兜裏，轉身領着他們去更衣室。
醫院給他們準備了兩套護士服，南浠的是白色連衣裙，俞成書的是白色大褂，為做區分，胸卡有實習倆字，把衣服給他倆後，莫铮庭示意了下旁邊更衣室，停下腳，和節目組一同在外面等着。
過了會兒，南浠從裏面出來，等在一旁的莫铮庭擡眸，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無聲微動，定格，有片刻幽深。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兩條修長的腿，白嫩，筆直，在攝像刻意拉近的鏡頭下反着光，還算修身的連衣裙被她穿出了寬松感，空蕩蕩地裹着腰，風從裏灌入，愈發勾出纖細的輪廓，黑發散在身後，還沒來得及戴帽子。
南浠随意将頭發挽起，找發圈，沒找到，擡頭瞥見莫铮庭身前口袋裏的數支筆，沖他輕輕一彎唇：“莫醫生，可以借一支用嗎？”
莫铮庭不明所以，不過依然照做，緊接就看到少女将筆往頭發裏随意一插，松散的長發就被她挽了起來。
神奇得像變了魔法。
忍不住盯着多看了幾秒，總擔心它會散下來。
南浠擡眸時，對上的就是莫铮庭還未來得及收回的視線，兩相碰撞，似有一瞬看不到的悸動在倆人心底倏然彌漫，沿着心髒抵達血液，直至每一寸肌.膚。
呼吸微快，莫铮庭別開目光，把南浠剛才放在他手裏的護士帽遞給她，轉身朝俞成書走去。
南浠跟上他，心情莫名有些雀躍。
“你學過護理？”記起節目組剛才提供給他的藝人信息，莫铮庭側頭看向俞成書。
俞成書忙點頭：“一點點，我家裏有親戚開診所，還開過寵物醫院，我都幫過忙。”
莫铮庭稍一思忖，領着俞成書去外科區的普通住院病房，和值班的護士簡單介紹後，正要讓他做些最簡單的量體溫測血壓等基礎工作，俞成書看到上面放着聽診器，開心地拿起來，帶點大男孩掩飾不住的小得意：“莫醫生，我會用這個。”
說着，煞有介事地檢查了下聽診器，調整耳件角度，帶好，把體件貼緊心髒，開始測自己心跳。
南浠走近，藏在鏡頭後的手指輕輕扯了扯莫铮庭，好奇：“這個好學嗎？”
莫铮庭點頭，見南浠躍躍欲試想測她的心跳，拿起另一副，調整好後，正要帶上教南浠，手指倏地一頓。
目光落在少女不容忽視的美胸，又瞬間移開，幽.深的淡眸有些許狼狽。
他很輕地碰了碰鼻子，收回手：“你不用學。”
南浠疑惑揚眉，忽然想到之前去醫院，檢查時女醫生都會讓她解開外套，明白了。
她無聲壓下嘴角的笑，重新拿起來，沖莫铮庭輕輕眨了下眼：“那你能教我，怎麽聽別人的心跳嗎？”
彈幕在這一瞬瘋狂刷屏，【啊啊啊浠浠，我不準你聽別的男人的心跳！你來，我整顆心都給你！要什麽聽診器！】
莫铮庭給她調整好合适位置：“緊嗎？”
南浠搖頭，一只手扶着耳件，另只手拿着那塊圓圓小小的聽診頭，貼上莫铮庭的白色襯衫，找他的心髒。
冰涼的物體随着少女柔軟的指尖倏然貼緊，有持續的按壓，來回移動，莫铮庭壓了壓不受控的呼吸，輕輕扶着南浠的手，幫她找準。
鏡頭在這一刻拉近，拍出南浠認真學習的半張側臉，以及莫铮庭骨節分明的手指。
無處不在的鏡頭就與他們咫尺距離，瘋狂尖叫的網友們正隔着鏡頭看他們，男友粉的西米露捶胸頓足，想要魂穿莫铮庭，而手控們則對着這雙堪比手模的手，激動地截圖舔屏。
莫名滋生了微妙的刺激。
倆人一個裝得專注，一個淡眸一如既往的沉靜，溫柔的風吹過他們交織的衣角，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莫铮庭垂眸看南浠，對上了少女美若星辰的墨眸。
極力克制的心跳，在這一瞬，驟然加速。
咚，咚咚，清晰傳入南浠耳畔。
與她的幾近同步。
鏡頭還在寸步不離地拍着他們，無人知曉剛才浮光掠影的一幕，倆人的對視有多甜。
一分鐘後，南浠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取下聽診器，沖莫铮庭輕輕一彎眉：“嗯，莫醫生身體很健康，平時一定沒少鍛煉。”
莫铮庭：“......”
很深地看了南浠一眼，沒說話，像是默認。
這場看似一本正經實則心照不宣的對話，只有倆人才聽得懂潛臺詞。
莫铮庭從南浠身上收回視線，正要安排俞成書開始工作，負責俞成書的跟拍導演在鏡頭後提醒：“莫醫生，我剛看到你們有些病床該整理了，衛生也缺人打掃，不如先做這些。”
莫铮庭本能蹙眉，看向南浠。
直到此時，他才開始有些明白，節目組并不是真的想要這些明星來切身感受醫護工作，而是想要他們在鏡頭前吃苦，以博網友眼球。
少女一雙懶洋洋微眯的眸與他對視，淺淺勾唇，安撫地沖他笑了下，似乎早有預料。
果不其然，在節目組的幹涉下安排俞成書去幹護工做的鋪床擦藥櫃等雜活後，負責南浠這趴的跟拍導演開始把搞事的手伸向南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