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科學的車禍
空氣中彌漫着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雖然算得上嘈雜，但說話的人在醫院這樣的地方似乎也沒有興致高談闊論，情不自禁地壓低了聲音。
葉以等人走進病房時，看到方彤背對着她們，坐在病床前和馬麗酥說着話。
臨進門前，葉以禮貌性地敲了敲門。
那兩人停止說話，不約而同地向門口看來——實際上馬麗酥正好被方彤擋住，這不過是猜想的一幕。
“你怎麽也來了？”當目光觸及最前面的葉以時，方彤的眼中掠過毫不掩飾的厭惡，小聲嘀咕了什麽，因為聲音小，所以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如果自己沒聽錯的話，她說的好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葉以挑了挑眉，不确定地想。
自從方彤“醒來”後，和她說話時就總是帶着刺，天知道，她之前和方彤交流不超過十句，完全沒有機會得罪她。
不過，她的态度與她何幹？反正自己又不是來看她的。
“馬麗酥是我們同學，我為什麽不能來？還有，請讓一讓，你擋到我們視線了。”屢屢被她無緣無故地針對，本就脾氣不算好的葉以語氣也不由帶了幾分火氣。
“你……”大概是葉以常年表現得太無害，方彤有些猝不及防，聽到她忽然夾着火氣的話一愣。
反應過來之後，方彤的眸子一冷似乎欲反唇相譏，卻發現和葉以一起來的幾人都面色不善地看着她，最終她還是只能妥協地抿了抿唇，沉着臉走到了一邊。
方彤起身離開後，被她擋住的馬麗酥進入了視線。
當目光觸及她的臉那一刻，葉以幾人都大吃一驚。
按理說，剛經歷了車禍，又在醫院待了好幾天，馬麗酥不說萎靡憔悴也應該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
然而她現在不僅精神煥發，還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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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了許多？
雖然知道短短幾天就變得漂亮很多是一件壓根不科學的事，葉以也想承認這是自己的幻覺，可是……
“哇，馬麗酥，你出個車禍還因禍得福了，怎麽變得這麽漂亮！”一向口無遮攔的王婷最先忍不住說道。
她的話一出，周圍幾人都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然而馬麗酥自己卻并沒有生氣，相反的是她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還有些高興，
将她不經意流露的情緒盡數斂于眼底，葉以按捺下自己心裏異樣的情緒，笑着打趣道：“看到你精神這麽好我們都放心了，原本還想給你帶愛心便當呢，不過想想我們那食堂飯，說不定會把外傷吃成內傷了。”
提起難吃的食堂飯，當然最能引起共鳴，幾人笑過之後開始調侃起食堂大媽來，一時氣氛十分歡樂，好在臨床的兩個病人都恰好不在。
看着葉以在那裏妙語連珠，幾句話就引得周圍的人包括馬麗酥笑靥如花，孤零零站在一旁的方彤心裏很不是滋味。
就連自己這個最好的朋友來看她，都不一定會讓馬麗酥這麽開心……
想起剛才葉以的冷言冷語，她眸光微冷。
他喜歡的……就是這麽一個性格跋扈的人嗎？
不過別人随意一句話就這樣冷嘲熱諷，毫無容人之心，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他？
一方面，她為那人的識人不清而有一種變.态的快感，另一方面，她又深覺悲哀。
自己上輩子竟然輸給了這樣一個只會做表面功夫的人……
去看過馬麗酥後，不知道是誰多嘴，“馬麗酥出了一趟車禍反而變漂亮了”這個消息不胫而走。
實際上，自從馬麗酥出院回校後，這個消息壓根瞞不住。
——馬麗酥變得越來越漂亮。
是的，漂亮。
原來的馬麗酥其貌不揚，撐死算個清秀之姿。
其實她五官長得還算端正，但皮膚黝黑粗糙，顯得有些土氣，和容貌姣好的方彤走在一起簡直像是綠葉配紅花。
而這次回到學校的馬麗酥，就外貌而言竟然已經和方彤不分上下了。
尤其是皮膚。馬麗酥以前的皮膚粗糙又暗沉，而現在卻真算得上膚如凝脂，甚至讓人錯覺泛着溫潤的光澤。
俗話說一白遮三醜，因這一身瑩潤的皮膚，馬麗酥的容貌被拉高了不止三個檔次，更有了一種飄渺出塵的氣息。
這當然引得班上一幫女生羨慕嫉妒恨。
大家都是學生當然不會想太多，只以為馬麗酥挖掘出了什麽美容秘方，愛美的女生紛紛跪求秘方。
就連不怎麽愛打扮的葉以有時照照鏡子，再想想馬麗酥現在那一身冰肌玉骨，都有些動心地想去咨詢下她是如何美容養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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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眨眼已步入深秋。
對于苦逼的高中生來說，“金秋送爽”、“碩果累累”之類美好的詞彙永遠只存在于作文裏……
又一次月考在寒風朔朔中結束，臨川高中的女生們終于忍不住開始行動了，月考完這一兩天，到處都看到有女生利用課間甚至午休在學着織圍巾。
就連葉以班上，也已經有好幾個心靈手巧的女生開始織圍巾送閨蜜送對象了。
葉以也織圍巾想送給男神，然而她學習上倒有天賦，但的确是天生手殘，怎麽也織不出個正常的形狀。
她萬般無奈而又不願死心，忽然想起身邊就有一個活資源，連忙去抱江雪回大腿：“雪回啊，你們不是要學女紅嗎，這個應該難不倒你……”後面的話在看到江雪回的表情時識趣地咽了回去——江雪回又開啓“zhuangbility”模式了。
江雪回風情萬種地撥了撥頭發，高貴冷豔地笑了笑：“呵，我們怎麽可能學女紅那種東西？再說了，從來只有別人送我禮物的時候。”
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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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意再面對自己折騰出來的那堆不倫不類的毛線團，葉以決定去散散心，順帶給旅游回來的老媽打電話。
先是問了一些旅游的感想，然後葉以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老媽，我上次給你們買的棗子怎麽樣？好吃嗎？”
“唔，挺好吃的，多少錢一斤？”
葉以努力回憶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嗯，好像是30多塊500克吧。”
“哦，有一斤啊，倒也不貴嘛。”葉媽媽滿意地回答。
葉以大驚：“……诶原來500克就是一斤？”
葉媽媽沉默了半天，時間長到葉以心裏都開始不自在的時候，忽然大放悲聲：“嘤嘤嘤我怎麽生了這麽一個沒常識的女兒……”
聽着電話另一端傳來的假哭聲，葉以滿頭黑線：“……老媽= =……”
“好巧。”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葉以一個激靈，下意識地立正站好，臉上挂起了标準無害的微笑。
對方還沒開口，電話另一頭，葉媽媽就連忙豎起了耳朵，歡呼雀躍地說道：“我聽到有男生的聲音！”
葉以：“……”
她瞟了一眼幾步路之外的顧蘇慕，趕緊做賊心虛地捂住話筒。讪讪地說道：“好巧。”
見她鬼鬼祟祟的樣子，顧蘇慕微微蹙眉，壓低了聲音，目光掠過她手中握着的手機：“不方便？”
“沒事……”葉以連忙說道，而葉媽媽似乎也察覺了什麽，歡樂地說道：“哦哦我懂了，我不打擾了你們了，挂了！”
沒等葉以開口，另一端就傳來了歡快的“嘟嘟”聲。
葉以挂着滿頭黑線收起了電話。
這點功夫，顧蘇慕已經走到了她面前，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微微蹙眉：“怎麽穿這麽少？”
葉以打了個哈哈：“我身體好……”她的話說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眸子驀然睜大——顧蘇慕解下圍巾，動作輕柔地繞在了她的脖子上。
大概是距離過近，葉以渾身僵硬，臉上也不由微微泛熱。
毛絨絨的圍巾手感很不錯，葉以忍不住摸了一把，低頭一看，忽然注意到圍巾上繡着一只小熊貓，她摸着那只可愛的小熊貓，心裏忽然一沉：“這圍巾是……別人送嗎？”
她的心裏有些涼，即使圍着毛絨絨的圍巾，也沒有絲毫暖意傳遞到心裏。
“不是的。”顧蘇慕微怔，眸中似乎掠過一絲古怪，然而那抹情緒轉瞬即逝，垂着頭的葉以并沒有察覺，只聽他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因為他肯定的語氣，心情忽然變得很好，葉以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摸了摸脖子上的圍巾，這一次，才真切地感受到了溫暖。
兩人又随意聊了幾句，直到葉以無意中看了一眼時間，才驚覺馬上就要進行晚自習了，她趕緊和顧蘇慕道別，然後轉身欲走。
“等等——”顧蘇慕卻攔住了她，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面對葉以一臉迷茫的神情，他對着她很溫柔地笑了：“頭發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