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1)
丁顧年初時也被郝箋跟練如檸的出場驚豔了一下, 一個是英姿飒爽似硬漢, 但是身材曼妙如T臺模特;一個看起來柔弱嬌嫩、清純可人像還未出校門的學生。
各有各的特色, 各有各的風情,但是都能算得上是尤物。
不過在發現她們跟彭茂居然是認識的之後, 心情就稍微有些微妙了。
他打量着郝箋跟練如檸,開口道:“兩位就是彭茂的同伴?”
如果彭茂的同伴只有這兩個女人,那他可是賺到了!
“算是吧。”郝箋平淡地說。
練如檸的反應稍微溫和一點,她微微一笑,說:“先生就是丁顧年丁先生吧?我聽彭茂提起過你。”
丁顧年斜睨了彭茂一眼, 知道他不可能說自己什麽好話, 不過他的心情還是很愉悅,道:“對, 是我, 不知道小姐是……”
對講機裏傳出了施龔碓的話:“你們就別浪費時間了, 快問彭茂那小子辦完事了沒有, 辦完的話趕緊回來幫忙。”
這聲音一出, 丁顧年挑了挑眉頭, 看來彭茂的身後還真的有一支隊伍,而這兩個女生敢獨自過來, 想必也是跟彭茂一樣背後有所仰仗。
雖然倆人的身上都有刀, 可是他不認為兩個柔弱的女生能有什麽力量。
但是心裏再不以為然,他也不得不暫時收起自己旖旎的心思。喪屍容易對付,可跟他一樣有隊伍的人可不好對付。
他看着彭茂:“你還有同伴,為什麽不一起叫過來大家認識一下呢?”
彭茂剛感動完, 也不想讓郝箋、練如檸身處險境,便說:“那邊的路堵住了,他們還在清理堵塞的車輛。”
他也沒說“他們”有多少人,讓丁顧年自己猜去,順便讓他忌憚一下。
從郝箋看見丁顧年開始,她就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對勁,但是具體她也說不清楚,畢竟跟這人不過是萍水相逢,她也不知道他都有什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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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顧年見郝箋的身上還有對講機,甚至隊伍那頭還有人能聽見他們的對話,他就覺得彭茂所依靠的這支隊伍并不簡單,至少是擁有高科技的。
一時之間他也不敢小瞧了她們,而是頗為和顏悅色地發出了邀請:“既然他們沒空過來,那不如我們坐下來認識一下,喝點東西,慢慢等他們過來?”
郝箋沒說話,彭茂則看着彭盛。在丁顧年的目光注視之下,彭盛對他哥道:“哥你不是有話想跟我說的嗎?”
彭茂自然會留下來,而郝箋、練如檸便也應下了。
郝箋之所以跟練如檸過來,确實是衆人都商定的,不能抛下彭茂。二來郝箋也想知道丁顧年的能耐,若是能從他這邊得到一些消息也是不錯的。
畢竟她們也不能因為對別人心存懷疑就不再跟人交流,失去信息更新,就是失去了應對危機的先機。
不過她們敢孤身過來,也并非靠吓唬丁顧年。施龔碓已經侵入了這個鎮子上的無線設備,只要郝箋她們有危險,他就會用這些設備給丁顧年這夥人一些“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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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顧年他們停留的地方是高速公路進出口的一個廠房裏,周圍都是荒地,而遠遠眺望,至少還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鎮子上。
而在廠房的周圍停着三輛車,其中一輛中巴,兩輛越野車,中巴上似乎裝着不少物資。
郝箋一路過來時就在心裏默數了一下,疑似丁顧年的同夥的人大約二十個。有男有女,不過女人相對而言更像我見尤憐的花瓶。
每個男人的手上都有武器:有的人拿的是砍刀,有的人在腰間綁着廓爾喀軍-刀,還有的人拎着工兵鏟、消防斧,最讓郝箋在意的是弩手。
郝箋在這支隊伍裏感覺到的不對勁越來越強烈,不過她還沒來得及深思,丁顧年就說:“到了,這裏面有風扇,還有水果跟茶點,進來坐一下吧!”
說完,“迅哥”頗為得意地接話:“快中午了,太陽這麽猛烈,你們在外面一定很渴很熱吧!我們丁總肯拿出這些東西來招待你們,那是真心實意想跟你們交朋友的!”
“丁總?”郝箋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下丁顧年,“沒想到丁先生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老總身份的了,真是年輕有為呀!”
讓郝箋的嘴裏說出恭維話可不容易,不過不管是彭茂還是練如檸都清楚她言語中的敷衍,以及質疑。
丁顧年等人跟她沒相處過,自然不知道她話裏的意思。
見她誇自己,丁顧年心裏頗為受用,不過面上笑着:“哪裏哪裏,都是弟兄們瞎胡鬧起的外號。對了,還不知道兩位小姐的芳名呢!”
“我姓郝,叫郝善良。”郝箋面不改色,仿佛這就是她的真名。
“……”練如檸跟彭茂都使勁地讓自己憋成面癱,不然他們真想噴她不要臉。
丁顧年和“迅哥”面色有些古怪,不過這樣的名字似乎也不算太奇葩,他道:“原來是善良小姐。”
練如檸也溫和有禮地報上自己的姓氏:“我姓練,練習的練,我還只是一個學生,先生叫我練同學就行了。”
沒能得到練如檸的名字,丁顧年也不失望。他認為相逢即是有緣,不管她們之前是什麽隊伍的,只要他展現出他的魅力,他覺得可以勸她們改投他這邊的陣營。
心裏打着小算盤,他還不忘向郝箋打聽她們隊伍的信息。
郝箋四兩撥千金,反問道:“我們這一路過來也沒發現丁先生這支隊伍,丁先生應該不是走高速公路的吧?”
丁顧年微微詫異,以為這支隊伍的偵察手段确實了得。
他笑道:“我們确實不是走高速公路過來的,因為在前面的興華市裏,我們遇到了些麻煩,所以找了一條船,直接開船過來的。不過過了這個鎮子後就是水壩,船無法再航行,所以我們才打算改走高速公路。”
郝箋之前的話也不過是猜測,因為她剛才發現那輛中巴上印着的是這個鎮的客運站的名字。而如果他們是走高速公路,那她們過來的那段路也就不會還處于堵塞的狀況了。
所以她相信丁顧年等人是早兩天就過來了,并且奪得了一輛中巴,否則他們這麽多人,光靠兩輛越野車也載不了那麽多人。
當然,這兩輛越野車,興許是在這個鎮子上奪來的。
不管怎麽樣,郝箋都沒有放松警惕。而一般這種時候,與人交流的基本上是練如檸,這方便她在後面觀察。
“麻煩?”練如檸心想莫不是跟“無咎”起了沖突?
“你們過來時沒遇到嗎?”丁顧年反問。
一開始郝箋跟練如檸也不确定丁顧年說的是不是“無咎”,不過他說了這句話後,倆人瞬間就知道,他指的确實是“無咎”,不然怎麽會這麽問呢?
“丁先生說的該不會是在興華市攔路搶劫的那夥人吧?”郝箋插話了。
丁顧年想了想,颔首:“也可以這麽說,看來你們也遇到了,不過你們似乎都不清楚對方的底細?”
“不太清楚,他們在各個要道設置路障,非得問人要過路費,我們差點跟對方起沖突,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們就撤退了。”郝箋說道。
她說的話七分真三分假,在丁顧年等人看來就尤為真實。
雙方也沒有就“無咎”的人再說下去,丁顧年也想通過彭茂來打聽她們隊伍的消息,于是對彭盛道:“彭盛,你大哥特意來找你的,你就沒什麽要跟他說的?”
彭盛很不願意面對彭茂,然而他也懂丁顧年的意思,于是直勾勾地盯着彭茂:“你要跟我說什麽?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彭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憤怒和心疼,略感慨地說:“我只是經過這裏剛好看見了你,知道你還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彭盛咬着牙,略不甘地說:“我很好!至少我是靠自己的能力來獲得生存下去的物資的,不像你,怕是只會哭求別人的庇佑吧?!”
練如檸詫異道:“我們隊伍中可沒有人是吃白食的,你不是他的弟弟嗎?為什麽要對他說這樣難聽的話呢?”
彭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們,他覺得彭茂不可能如練如檸所說的那樣有用。如果他真的能派上用場,豈不是說他當初舍棄自己的大哥是一件錯誤的事情了?
一方面他不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另一方面他覺得彭茂明明有能力,為什麽之前就沒站出來呢?讓他一個人跟丁顧年走,如果不是他無依無靠,也不至于在搜尋物資時被砸了手臂,以至于現在左臂都還不能恢複。
彭茂見他将自己的過錯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對他是真的失望。
“我本來還想着……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沒用的兄長了,雖然我無法做到像丁先生這樣讓你三餐溫飽,但是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會拼盡全力去保護你。”
“你開什麽玩笑,你拿什麽保護我?一根撬棍?這樣的撬棍,丁總有的是!”彭盛氣急敗壞地說。
郝箋跟練如檸看着彭盛,覺得這兄弟倆還是有點像的。當然,不說性子,而是外在。
彭盛跟彭茂差不多高,不過因為他不是健美教練,所以身上并沒有肌肉。只是這樣一來,他的身材倒比彭茂正常多了。
頭發興許是很久沒打理了而顯得亂糟糟的,他的面色也不怎麽好,嘴邊冒了胡渣子,俨然是幾天沒剃過胡子了。
彭茂被他的話氣笑了:“行,話我也不跟你多說了,你我都是成年人了,按道理都是獨立體了,日後各顧各的就好了!”
丁顧年朝“迅哥”示意,後者連忙上前勸彭盛:“小盛啊,他好歹是你的大哥,兄弟哪有隔夜仇的?而且他也都是為了你好,你即使不打算跟他離開,說話也沒必要那麽沖嘛!”
開玩笑,把彭茂氣走後,郝箋跟練如檸怕是也要離開的,丁顧年怎麽舍得?
“迅哥”熟知丁顧年的心思,所以才有了勸說彭盛的話,明裏暗裏都在讓彭盛識相點,如果他還想過好日子,就必須得看他們的臉色行事。
彭盛在跟彭茂吵完後就後悔了,他知道丁顧年看上了那兩個女生,但是他也知道丁顧年的身邊已經有很多女人了,所以他一開始并不打算幫丁顧年拉皮條。
可是丁顧年的跟屁蟲“迅哥”都拿着雞毛當令箭了,他騎虎難下。況且沒良心的事情他做的也不只是一次兩次了,再做一回也沒什麽。
于是他很快就向彭茂表示了悔意。
彭茂的心情可以說是有些一言難盡了,但是他沒有立刻離開,因為郝箋跟練如檸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所以他就“勉為其難”地又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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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片刻的功夫裏,廠房外走進來兩女一男。
其中一個女人長發及腰,穿着一身清涼的“露肚臍無袖背心搭配牛仔短褲”這樣的夏日裝,腳下是一雙精致的涼鞋。如果加一頂遮陽帽和墨鏡,就活脫脫地剛度假回來的樣子。
另一個女人的眼神比較兇,盯着郝箋跟練如檸的時候尤為明顯,就像看見了天敵一樣充滿了惡意。她的衣物較之前者倒是正常了些許,至少不會讓人見了就覺得是一個不知道外面正在鬧喪屍的“甜心寶貝”。
而那個男人看起來還挺年輕的,戴着一副方方正正的黑框眼鏡,他樣貌一般,但是勝在膚色白皙,身上也精致得不像在末世裏求生的。
郝箋在她們進來後,并沒有将那兩個女人放在眼裏,而讓她感受到危險的是那個男人。
男人雖然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是郝箋在他的笑容和眼神裏看見了一個和胡旦一樣心思深沉的“狡詐之徒”。
“小月、淑娴、阿扶,你們回來的正好,過來認識一下。”丁顧年跟她們三人招了招手,“這是……彭茂,小盛的哥哥。這兩位是彭茂的隊友,碰巧經過這裏。”
兩個女人都走到了丁顧年的身邊,丁顧年習慣性地在她們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兩女一男的神色不一,男子先上前朝郝箋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沈扶,沈陽的‘沈’,扶持的‘扶’。”
“我叫李小月。”精致女人微微颔首。
剩下的那個女人白了她們一眼,說:“我知道彭茂,他不是太過沒用,離隊了嗎?怎麽,找到接盤的了?”
郝箋和練如檸都沒理她,而是溫和有禮地跟沈扶、李小月打了招呼。
那女人見她們不理自己,十分生氣,拉着丁顧年的手臂撒嬌:“年哥,她們哪兒來的,好沒禮貌哦!”
丁顧年微微一笑,按下她的手,說:“他們還有隊友在清理堵住高速公路的車輛。”
言下之意是她們的背後還有依仗,讓她少招惹她們。
女人不甘心地撇了撇嘴,很快便計上心頭,她過去道:“我叫黎淑娴,是年哥的老婆,彭茂以前還叫我年嫂來着,你們不應該不知道。”
“……”郝箋挖了挖耳朵,覺得聽這樣沒有腦子的人說話都是一件極其污染耳朵的事情。
還“年嫂”呢,怕是“年獸”吧!
丁顧年也沒訓斥黎淑娴,可見他們的關系确實非同一般。
彭茂小聲地和練如檸解釋:“她确實是丁顧年的女友,在我遇上他們之前,他們就已經在一起了的。”
練如檸恍然大悟,原來有丁顧年在背後撐腰,難怪會這麽目中無人。
她可是因為這個女人,連帶着對丁顧年的好感度都降到了負數。
說實話,要不是為了獲取信息,她也不願意頂着丁顧年那粘稠暧昧的目光,跟他們虛與委蛇。
“那另外兩個人呢?”
彭茂搖了搖頭:“我沒見過,應該是在我離開他們之後加入的。”
練如檸不由得托腮思考,這丁顧年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這麽多人加入他的隊伍,而且都跟孫子似的對他的話奉若聖旨?
她想到了“無咎”的洗腦之術,然而他們也說了,在興華市,他們也遇到了“無咎”的人找茬,“無咎”總不會內部掐架吧?
她心中雖有疑惑,但也沒有立馬找郝箋商量,因為郝箋正在跟沈扶、丁顧年閑聊。
沈扶對她們的來歷似乎頗為感興趣,在郝箋用了她們之前的那套說辭後,他沒表現出信任或質疑,而是一如既往地面帶微笑:“原來是這樣……”
丁顧年見郝箋的心思似乎一直都在沈扶的身上,心中不悅,便說:“阿扶是我們隊伍裏的軍師,一般打聽消息、制定計策的事情就是他負責的,而我統籌全局。”
言下之意是,沈扶只是個聽他的話行事的龍套,他才是隊伍裏的老大。
郝箋裝作沒聽懂,問道:“那你們這是要到哪裏去呢?”
沈扶看着丁顧年,後者清了清嗓子:“到哪裏去都無所謂,畢竟我有能力活下來。不過我聽說佛城那邊的影視城利用城池的高牆搞了一個避難基地,政府辦事處、護衛隊指揮部也在那邊,所以我想過去看看。”
末了,還問了一句:“你們呢?”
郝箋詫異道:“佛城影視城?那裏倒是一個很合适當避難基地的地方,而且那裏有機場,政府跟護衛隊要在那裏建立新的秩序中心倒也合乎情理。你們的消息果真是靈通,我們這一群人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直奔着異地的親朋好友而聚集在一起,對消息的把握确實不夠。”
奔着異地的親朋好友而聚集到一塊兒的,豈不是散兵游勇?
沈扶微微一笑:“你們能從那麽遠的地方跑來,也是挺厲害的,不知道你們都有哪些隊友,能否給我們介紹介紹?”
郝箋想了想,拿起對講機,問道:“老包,你們那邊怎麽樣了?”
過了會兒,對講機裏傳出“哐當”的響聲,一個頗為陌生的男聲回了一句:“還有兩公裏就清理完了。”
施龔碓的聲音緊接着出現:“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辛婷也說:“快中午了,太陽太毒辣了,如果鎮子上沒什麽事,我們就不過去了。你們也快點回來吧,不然待會兒煮好的午飯就被他們吃完了……啊,你們別偷吃!”
伴随着辛婷的一聲輕叱,對講機的信號也暫時關閉了。
雖然只有一臺對講機,不過愣是被施龔碓跟辛婷玩出了有好幾臺對講機的效果,練如檸和彭茂在心裏暗暗贊許施龔碓跟辛婷倆人的臨場反應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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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些話後,丁顧年提議道:“我看你們的路線,也是要到程鄉去的吧,不如我們一起吧!程鄉雖然說不是什麽人口大市,但也比興華市多,人多力量大,多一些人同行,也多一份保障。”
“是啊,我看你們的武器都舊了,不如我們這裏。我們這裏幾乎人手一把鋒利的砍刀!”“迅哥”自豪地說。
郝箋看着練如檸,後者明白她的意思,回道:“謝謝丁先生的好意,不過這可由不得我們做主,我們回去跟隊裏商量一下,如果他們同意的話,我們就到這裏來彙合吧?”
這個答案很合理,丁顧年沒理由反對,不過他還是開了口留她們下來吃午飯。
對于丁顧年的豪舉,練如檸說:“末日之初,超市、商場都已經被人劫掠一空了,雖說現在步入末世才十來天,物資應該還不至于太緊缺,可丁先生在哪兒搜到的這麽多物資?我們隊都是要地毯式搜索很久才能找到一點有用的物資的。”
丁顧年打着哈哈:“當然是有我們的辦法了。”
沈扶推了推眼鏡,說:“不知道貴隊是怎麽分配資源的?在我們這裏其實是講求公平的。要食物、物資要麽用錢來換,要麽付出勞動。”
“我們隊也是不養閑人的,不過我們的物資都是到處搜來的,搜到多少算多少,大家平分着吃。如果沒有搜到食物,那麽只能挨餓趕路,直到找到食物為止。”
練如檸這麽說的時候,彭茂也想起了這些日子,哪怕是在避難處,都是過着“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苦逼日子的,哪能像丁顧年一夥人這麽好條件?
要不是他沒現金,他也想找丁顧年買點食物備着了。
黎淑娴這會兒生怕沒機會譏諷郝箋、練如檸兩句一樣,搶着道:“不養閑人?我看你們發揮的作用也就那樣了。”
彭茂知道她的意思,當即就怒了,他們要怎麽看輕他、侮辱他,他也認了。可是郝箋跟練如檸憑什麽要被一個真正的花瓶給侮辱?
“我喊你一聲‘年嫂’是看在丁先生的面子上,可是你再這麽口沒遮攔地羞辱我的同伴,我跟你沒完!”
黎淑娴大概也是沒想到彭茂有這麽硬氣的時候,她怔了一下,旋即抓着丁顧年的手:“年哥,你看他這個廢物居然敢威脅我、兇我!”
丁顧年心裏,郝箋跟練如檸的用處确實如黎淑娴所想的那般,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可黎淑娴卻挑明了來,這讓他覺得有些丢臉。
可是黎淑娴是他的女人,這裏又是他的地盤,他還想利用這些事好好挫一挫郝箋跟練如檸的銳氣,所以佯裝訓斥黎淑娴,實際上也是在偏袒她。
“好了,他們畢竟是客人,你少說兩句吧!”
練如檸捏了捏眉心,她覺得這個隊伍烏煙瘴氣的,也不知道其餘人是怎麽待得下去的。
郝箋起身,面色不虞:“丁先生,我看我們也不必要同行了,畢竟大家的隊伍裏都有這麽多人,要是再聚在一起,怕是會吸引更多喪屍來。時候不早了,我們還得回去吃午飯,告辭!”
練如檸和彭茂也起身要走,丁顧年忙讓“迅哥”他們攔下她們,他笑眯眯地說道:“不要着急嘛……”
他怎麽舍得放她們走?既然談崩了,那就來強的好了,反正這種事他也不是沒做過!
正要出手,廠房的廣播、汽車的廣播、鎮子的廣播都突然發出了巨大的聲響,然後裏面傳出了施龔碓經過處理的聲音:“麽西麽西?丁顧年先生聽得見嗎?你是想留我們的人吃午飯呢,還是想喊周圍的人過來一起吃午飯呢?”
丁顧年大駭,沈扶也沉下了臉。這些廣播顯然被控制了,如果繼續被對方這麽吵下去,周圍的喪屍就會趕過來,到時候他們人數再多,也無法應付成千上萬的喪屍。
沒想到他們還真的挺有能耐的。
一時之間,丁顧年衆人也不敢小瞧了她們。
丁顧年的手下聽見動靜紛紛跑了過來,大聲報告:“收費站的廣播不知道為什麽響了!”
“車裏的廣播也在響!”
“還有……”
“快去關電源!”丁顧年叫道。
“電源太多,找全了要十來分鐘。”
丁顧年面色變了又變,他真的挺想下令将她們留下來當人質的。然而這裏只有郝箋三人,她們的大部隊還在幾公裏開外的地方,到時候損失的也只是他們……
想到這裏,他連忙開口:“你快讓他們停下來,我不留你們了!”
“行,我們上車後,我就讓他們停下。”郝箋扯了扯嘴角,跟練如檸、彭茂走了出去。
雖然摩托車坐兩個人是最合适的,可她們也不可能讓彭茂徒步回去,所以他就勉強坐到了最後面。
臨走前,他看了一眼彭盛,眼神的意思淺顯易懂:“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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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箋發動了車子離去後,周圍的廣播果然一下子停了下來。
丁顧年沉着臉,對于放跑了她們十分惱火。眼瞧着“迅哥”跟彭盛他們還杵在這裏,便罵道:“你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麽,這些動靜怕是早已經驚動了遠處的喪屍,要在它們來之前把路清理出來!”
“迅哥”受了氣便瞪着彭盛:“媽的,都是你哥這個惹事精,還不趕緊去辦事,不然午飯也別想吃了!”
彭盛沒說話,眼神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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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認丁顧年沒派人追出來,彭茂松了一口氣。
摩托車在車輛之間的縫隙疾馳,才幾分鐘就回到了施龔碓、辛婷所在的地方。
此時太陽已經當空,氣溫都驟然升了幾度。施龔碓和辛婷正惬意地打着傘煮紫菜湯,鍋裏除了紫菜還有一些面疙瘩。
這些面疙瘩都是辛婷昨天夜裏利用服務區的條件燒水搓的,雖然味道肯定不怎麽好,可好歹能讓她們填飽肚子不是?
看見幾人回來,施龔碓忙對辛婷道:“快吃快吃,別讓她們發現我們吃了多少!”
辛婷很不好意思地将碗裏的東西吃完,然後拿出新的碗,給三人一人勺了一碗面疙瘩紫菜湯。
“哪兒來的鍋、傘跟碳?”郝箋問道。
“嗨,這不跟辛婷也沒事做,就在前面的車堆裏找了一下。你們還真別說,我們找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都塞車尾箱了。”
清理廢車,挪出一條道?這是不可能做的事情,他寧願繞遠路也不想幹那樣的苦力活,否則清理到晚上也不一定能清理出一條道來。
“……”
郝箋也不打算去看他們都撿了什麽破爛回來,喝了一口湯,雖然味道淡了點,但是看得出是放了鹽的。
“走吧,免得他們派人找了過來。”郝箋說。
其實施龔碓跟辛婷也沒問具體情況,因為他們已經通過竊聽器聽了個一清二楚。
竊聽器當然是施龔碓提供的,他當初把竊聽器放進了筆記本電腦的光驅裏沒被護衛隊發現,剛才為了确保郝箋和練如檸的安危,他才将竊聽器拿出來,并讓郝箋放在身上。
通過這種科技的手段可以起到震懾丁顧年等人的作用。郝箋跟練如檸都沒計較他把竊聽器帶着,也沒打算秋後算賬,畢竟只要他沒用在竊聽她們私事上,她們都不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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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一下,他們折返回了之前經過的一條岔路那裏。岔路自然不是連接着高速公路的,不過因為那一帶地勢平緩,她們将欄杆拆了,然後從上面繞下來的。
等确認身後沒有追上來的人後,施龔碓才問彭茂:“雖然我們在竊聽器裏聽了一些事,不過具體是怎麽樣了?你弟……”
施龔碓得知彭茂因為是個紙老虎而被親弟弟抛棄,覺得他好像還挺可憐的,就沒有繼續跟他鬥嘴。不過出于人道主義,他還是有必要關懷一下他的。
彭茂說:“當初他為了有個好依靠就跟丁顧年走了。丁顧年還是十分有能耐的一個人,一開始他們只有八個人……加上我就勉強算九個吧!他們所到之處就跟蝗蟲過境一樣,所有有用的物資都被搜刮走了。”
“他們這麽橫,那看來是有所依仗的。”
“可不是?他們這夥人是真的不要命,面對喪屍,一點怯意都沒有,有也不能顯露出來,不然會遭其他人笑話。不過他們這隊伍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辛婷雖然之前聽彭茂提過丁顧年等人,但是“不成文的規矩”這點他似乎沒說過,不由得問道:“什麽規矩?”
“一般擊殺喪屍需要分工合作,而和丁顧年合作時,必須得由他擊殺。你們說,他這是要累積擊殺喪屍量,最後好顯擺他殺了多少喪屍呢?”
施龔碓跟辛婷都沉默了會兒,說:“确實有點古怪。”
“不過換了我,我也跟這樣的人走,強大、不怕喪屍不怕死,還能搜到物資……不過好像好色了一點?”施龔碓說,“如果我聽得沒錯,他是想将好同學跟練同學留下來吧?”
彭茂嘆了一口氣:“我也曾擔心過我弟弟會跟着他們做許多壞事,不過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既然選擇了這樣的路,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至于丁顧年,估計是有錢人的壞毛病吧,他們之間形成了階級後,難免會有種上位者的姿态,從而想要過上三妻四妾的生活……”
當然,後面這句話是郝箋跟他說的。
郝箋在留意到丁顧年摸了黎淑娴跟李小月的臀部時,倆人都沒有抗拒的神情。黎淑娴就不說了,畢竟她是丁顧年的正牌女友,可李小月呢?
黎淑娴又是否知道她跟丁顧年之間的小動作?如果知道為什麽不吃醋?
要知道郝箋跟練如檸還只是被丁顧年看上而已,黎淑娴就已經表現出了這麽大的敵意,那李小月可能都跟丁顧年搞上了,她不得撕了李小月?
對于黎淑娴是否知道丁顧年跟李小月之間的奸情,她們沒有過多的探讨,郝箋只是在分析丁顧年的行為,以及沈扶這些人物之間的階級關系。
雖說隊伍裏丁顧年是老大,但是郝箋總覺得沈扶這個“軍師”才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如果他是在彭茂離開丁顧年的隊伍之後才加入的,那麽丁顧年一夥人的目的地佛城,可能就是沈扶的主意。
因為郝箋記得彭茂當初說過,丁顧年一夥人并沒有提及到佛城去的目的,他們只是想着擊殺喪屍、搜集物資,就跟絕大多數生存的隊伍一樣。
或許丁顧年獲得佛城的消息來源于別人或別的途徑,不一定與沈扶有關。可偏偏丁顧年剛才提了一句,沈扶是他們隊伍的軍師,負責打聽消息、制定計劃,所以郝箋有九成把握,沈扶正在逐漸成為丁顧年隊伍裏不可或缺的角色。
丁顧年雖然看似能耐更大,可實際上他的性格缺陷也很明顯,容易被人利用。他自以為自己掌控了全局,又怎知自己是否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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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箋之所以有這樣的感慨是因為她終于想明白了丁顧年哪兒不對勁了:
她當時無暇就心中的疑惑和系統對話,在離開時,她才問了一句系統:“丁顧年身上也有系統吧?”
回應她的是長長的沉默,在郝箋以為系統不會回複的時候,系統才說:“沒有權限。”
郝箋以為這是說明她不該知道,可是她已經知道了,系統也沒作出相應的舉動,那是否說明,其實她已經接近了真相,不過是系統受到了限制而無法給予她答案?
後來系統反而問她:“宿主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個問題的立場十分中性,郝箋也不想去分析它的話到底是肯定還是否定,畢竟這沒有意義。
她想了想,說:“我不确定廓爾喀軍-刀是否随處可見,也不知道那把看起來挺精致的弩是否他們中的隊員制造,除了這兩樣武器,別的武器出現倒也不會引人注目。”
恰恰是這兩種兵器,讓已經開啓了兵器專場的郝箋發現了端倪。
如果郝箋的等級再低一些,或者她升級到等級2的時候,獎勵不是廓爾喀軍-刀,那她興許就不能發現這一個秘密。
想到了等級獎勵,其實她也有一絲疑惑:“難道每個宿主的等級獎勵都是一樣的?”
系統有些無語:“宿主也太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吧,你只憑這點就确定對方是擁有系統的人?”
郝箋說:“當然不可能只是因為那些武器。其實主要還是他太張揚了,不懂得隐藏。彭茂也說了,丁顧年隊伍裏的‘不成文規矩’、‘用錢來購買物資’,還有他無需操心的物資來源……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是在說,他擁有系統?”
随後她聳了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