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程醉甩開趙碧柔的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您多多少少也算個公衆人物,就這麽跟別人男朋友拉拉扯扯合适嗎?您不要臉,我祁叔叔還要臉呢!”
程醉一席話可算是絲毫不留情面,開玩笑,這女人都綠到他頭上來了!他能忍嗎?!
“你!”趙碧柔氣結,半天吐出來一句,“你居然叫我阿姨?!”
“你你你,你什麽你!”程醉也不說您了,他甚至還想呸一口,礙于祁轶在場他這麽做有損形象硬是忍下來了,“叫你阿姨有什麽不對嗎?你看起來都要比我祁叔叔大了,你是怎麽好意思出現在他面前的?”
“你看看你這臉,你這身材,你這年齡,你有什麽比得過我?還想勾搭我男朋友?”程醉的視線堪比X光,把趙碧柔從腳底掃到頭頂,“你除了個胸比我大,會生孩子,你還有什麽資本?”
趙碧柔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少年有這麽一張伶俐的嘴,她被怼得肺都要氣炸了,卻偏偏還想不出來什麽話來反駁。
最後也只能拿手指着程醉,抖了半天,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小年紀說出的話就這麽粗俗!你沒家教!”
程醉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噗地一聲笑出聲來,他面露嘲諷,“阿姨,如果有家教就是像您這樣妄想得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甚至還為此糾纏別人的男朋友,那這樣的家教我不要也罷。”
“畢竟我媽可沒教我不要臉。”
趙碧柔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被人明着暗着嘲諷不夠,還要說她不要臉,不僅如此,他居然還攻擊她的外形,對一個女星來說,身材和臉蛋可是吃飯的根本!
她怎麽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趙碧柔越想越氣,看着程醉的眼神也越來越狠毒,最後竟然是擡起了一只手就要往程醉臉上甩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站在程醉身後的祁轶将人摟進了自己懷裏,抓住了趙碧柔那朝着程醉的臉打下來的手。
祁轶一直沒說話,只不過是因為程醉一口一個我祁叔叔喊得他很受用,那字裏行間都充滿着對他的在乎,祁轶覺得這樣的程醉有些可愛。
可這不代表着他就允許眼前這個女人做出傷害程醉的舉動。
小少爺嬌貴,誰都動不得,誰也不能動。
“趙小姐,我想打他的後果你承受不起。”祁轶很厭惡和其他人的肢體接觸,可這次他捏着趙碧柔的手腕,力度大到趙碧柔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祁轶看着趙碧柔,臉冷得跟從冰窖裏撈出來的一樣,趙碧柔愣是被祁轶那深沉又冰冷的目光看得打了一個哆嗦,連掙紮都忘了。
“話我不想說第二遍,但如果你執意糾纏,我想你丢的不會只是一個合約。”
說完祁轶放開趙碧柔的手,帶着程醉就往自己那輛路虎走過去。
直到被祁轶塞進副駕駛,程醉才從祁轶剛才側漏的那陣王霸之氣中回過神來,“叔叔,你剛才帥呆了好嗎!”
祁轶給小少爺系上安全帶,有一些隐隐的無奈,“下次來跟我說一聲。”
“那不行,我要是提前告訴你了那還算什麽驚喜?”程醉乖乖地讓祁轶給他系上安全帶,等人在駕駛座坐定之後接着道,“剛才那女的你認識嗎?”
祁轶搖頭,“南益最近和交通局合作籌拍了一個關于酒駕的公益廣告,想出鏡的人不少。”
祁轶這麽一說,程醉立馬就明白了,那女人找祁轶無非是想得到出鏡機會,這是塊香饽饽,不論誰得到都少不了好處。
“我記得祁雪不是在娛樂圈發展麽,這個機會可以給她。”程醉想起祁轶那個夢想成為影後的妹妹,提議道。
祁轶再次搖頭,“她不要,她說要自己憑實力拿。”
祁家人有個通病,都要強。
以祁家家世來說,祁雪想要什麽資源沒有,但她偏偏隐藏了家世在娛樂圈混,不得不說這确實很需要勇氣,也很需要魄力。
還是年輕,畢竟是十七歲,想要擺脫家庭去證明自己。
如果是程醉站在這個角度,他不會拒絕家世的加成,這是他的優勢,沒道理不用。
更何況娛樂圈本來就是個看關系的地方,有背景和沒有背景完全是兩個概念。
不過怎麽都是祁轶的妹妹,程醉不做評價。
“啊!”程醉突然大叫一聲,“叔叔,我車還在你公司外面!”
剛才他直接被祁轶拖着上了路虎,都忘了自己是開車來的!
祁轶往左打了下方向盤,轉了個彎上了高架橋,“沒事,我讓保安給你看着。”
“不是,主要是沒車我明天上班咋辦?”沒了車就意味着程醉要使用公共交通去上班,那麽在上班路上花費的時間要比平時多十到二十分鐘左右。
但程醉是屬于那種能賴床五分鐘絕不早起一秒的人,要他早起跟要他命一樣。
大約是程醉的表情過于絕望,那可憐巴巴的模樣看得祁轶心角都塌了一塊,他揉揉程醉的頭,“明天我送你。”
目的達成,程醉舒服了。
但舒服歸舒服,他偏偏還要裝一波,“哎呀,那怎麽好意思,南益離程氏少說也有半個小時車程呢,叔叔送我過去再回南益可要花不少時間,但叔叔都這麽說了,我拒絕的話好像挺不給面子的,那就謝謝叔叔了。”
“嗯。”祁轶應下這句謝,也不戳破程醉。
夕陽西下,橘黃色的日光将天邊的白雲染上暖黃色調,藏着的橙紅光線斜照在玻璃車窗上,天高雲淡,人都被落日的餘熱曬得懶洋洋。
“叔叔。”程醉望着美如畫的風景,突地開口叫了一聲祁轶。
“嗯?”專心開車的祁轶沒轉頭,但也應了他一聲。
“我可以牽你的手嗎?”程醉偏頭,望着祁轶俊逸的側顏,說出來的話像個登徒子似的。
他還沒說完,不等祁轶給他回應,程醉接着又道,“雖然之前咱們說好了只談利益不談感情,但現在我好像後悔了。”
“我想談利益,更想談感情。”
“說實話,我要是知道叔叔這麽好,當初我就不該答應叔叔只談利益的要求。”
“後悔啊後悔。”
“我不好。”祁轶沒什麽表情,明明是在否定自己,音調卻平平得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這是祁轶的心裏話,他一向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好,沒有健康的身體,沒有豐富的情緒。他沒有感情,也感受不到感情,除了賺錢外他不具備其他所有能力。
祁轶甚至覺得,自己不像是個正常的人。
“你好。”程醉在祁轶話剛落音就出口反駁,他音量拔高,還帶上了手勢,“你特別好!”
“叔叔,你該對自己有點自信。”程醉側過身靠在車椅裏,眼睛黏在祁轶的臉上眨都不眨,“我程醉眼光高得很,我都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你還說你不好,這不是在暗示我眼光不好麽?”
程醉摸不準祁轶對自己有沒有意思,但不論怎麽說都不能算無動于衷。
那天祁轶抱着自己喂自己喝血的模樣,程醉可是記得清楚。
祁轶對他肯定和對別人不一樣,這個不一樣到底是什麽感情程醉不敢确定,但就憑着血液匹配率這條紐帶,他說什麽都要把這個感情扭轉成愛情。
“叔叔,我喜歡你。”程醉伸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着祁轶的襯衫袖子,告白的話被他輕而易舉地說出來,卻因為話裏的飽含的情誼無法讓人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我想和你談戀愛。”程醉看着祁轶被夕陽柔化了的冷酷側臉,說出了最後一句重點。
祁轶語氣聽不出什麽起伏,“現在不就在談麽。”
“現在我們談的戀愛是假的,是為了做給他們看談的,我說的談戀愛是出于喜歡的目的而進行的行為,是抛去所有外在因素,只因為喜歡在而在一起的戀愛。”程醉的語氣前所未有地認真,“叔叔,你懂嗎?”
“我喜歡你,我想要你。”程醉說着拿食指按了按祁轶心髒的位置,“我想住進你這裏。”
祁轶垂眸看了眼程醉修長的手指,“這裏是冷的。”
他的心是冷的,從未熱過,祁轶有時覺得自己像個怪物,無法對那些濃烈的情感感同身受,他活得像是這個世間的局外人。
“沒關系,我這裏是熱的。”程醉抓着祁轶的一只手,撐開他的五指貼着自己左心房,“叔叔,我的心為你跳動,你感受到了嗎?”
溫熱的皮膚下是青年強烈又擲地有聲的心跳,那咚咚咚的聲響随着掌心傳給祁轶,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我們的生命綁在一起,你是我的血罐子,我是你的續命藥,世間還有比這更親密的關系嗎?叔叔,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想擁有你,我想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程醉的聲音低沉,像是從海底人魚嘴裏傳出來的低聲吟唱,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
祁轶像是被最後那句話打動,他緩緩将車停在高架上的停車區,偏頭和程醉對視,“我沒有感情,也很無趣。”
程醉聳聳肩,“我有感情,也很有趣,咱兩很互補。”
祁轶又道,“我只看重利益。”
程醉點頭,“生意人嘛,誰不看利益,我也看重利益。”
祁轶接着道,“我不會愛人,也可能不會愛你。”
程醉彎起唇角,做了個wink,“叔叔你不是不會,你只是還沒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