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對峙
衛曉宇聽到“公主”二字,馬上就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了。
次奧,這是踩上門了嗎!
他憤憤然地跑到門邊,只聽到那個所謂的公主嬌嗔了幾句,聽得他雞皮疙瘩都掉滿地,卻沒聽到葉澤的聲音。
衛曉宇在心底暗忖,最好別讓我聽到什麽不該聽到的,不然就等着離婚!
卻沒想到過不了多久,外面就徹底安靜下去,正在衛曉宇好奇的時候,房門就從他面前打開了。
扒着門口的他吓得差點跌倒在地上,千鈞一發之間被葉澤揣在懷裏,他驚疑未定地拍拍心口,然後聽到葉澤話中帶笑地說:“怎麽了?一個上午不見就那麽想我嗎?”
衛曉宇愣了一下,随即站好推了他一把,一臉嫌棄道:“誰想你了,”他皺了皺鼻子,爪子一攤,“給錢。”
“嗯?”葉澤不解。
“睡過就跑,不用給錢啊!”衛曉宇抱胸,不耐煩道:“快點,給錢!”
葉澤頓了一下,然後爆笑起來。他大手一伸,将衛曉宇抱在懷裏,吧唧一下用力地在他額上印下一吻,笑着說:“我的寶寶怎麽那麽可愛!”
衛曉宇臉紅着掙了一下,嫌棄地擦了擦額頭,“誰是你寶寶,別裝熟,快給錢!”
葉澤陪他鬧了一陣,然後抱着他坐到軟塌上,隔着衣服為他揉腰,“今天早上起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衛曉宇窩在他懷裏,被一下一下地按着腰,舒服得快嘆息了,偏偏堅強地忍住,還滿嘴抱怨道:“就沒有哪裏覺得舒服的。”他想了想,氣不過又掐了他一下,“倒是你還好,一早就跑得沒影了,怎麽,人家公主貌美如花,不請進來坐坐嗎?”
聽着他滿嘴酸得冒泡的話語,葉澤笑了,“寶寶莫要吃醋。”見他又要炸毛,葉澤趕緊順毛,又道:“今兒早上皇上将我召去,不得已才離開的,至于公主,則不知是誰和她說事兒,才讓她摸上門來,你夫君我是絕對不可能跟她說關于咱倆的事情的。”
“夫、夫什麽君!”衛曉宇雙臉爆紅,從他懷裏爬起來,揪住他衣領說:“你在外面可別亂說話啊,我一世英名都被你毀了!”
葉澤一臉無辜看他,活像他在說什麽奇怪的話一樣。衛曉宇被他的沒臉沒皮驚到了,又叮囑了兩句,被葉澤敷衍過去才把話轉回到正事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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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回到葉澤的懷裏,自動自發地抓起葉澤的手按到自己腰上,衛曉宇這才說:“那個公主到底來幹什麽的,什麽時候才走啊?”
葉澤被他如此自覺的動作逗笑了,調整了一下兩人的姿勢,讓他躺得更舒服些,才回道:“太後壽宴将至,宮中陸陸續續會有許多貴族官員進宮為太後祝壽,之後你會見到更多人。”
衛曉宇“啊”了一聲,他猜想了許多,卻沒想的原來是這樣的,看來小淩子也有料錯的時候。
兩人膩膩歪歪地聊了好一會兒,葉澤将衛曉宇哄睡了,才安靜地離去。
房門掩上,候在門外的多福給他送上披風,葉澤盯着手上的披風嘆了口氣。
“多福,你跟我時間最久,”葉澤兀自說道:“這次公主進宮,你覺得……皇兄是怎麽想的。”
“王爺心裏早有想法,又何需奴才多言呢?”
靜默片刻又嘆了口氣,葉澤看了眼屋外刺目的遍地白雪,披上披風踏了上去。
衛曉宇在半夢半醒中覺得有兩道刺目的視線萦繞着他,翻了個身,背脊上如影随形的注視似乎仍未消散,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似乎覺得有哪裏不對,往下一看——
“啊!!!”
“啊!!!”
“你哪位??!”衛曉宇揪着被子縮到角落,瞪着雙眼,死死盯住眼前這個穿衣打扮光鮮奪目的少女,看見她拍拍心口呼了口氣,顯然也是被吓了一跳。
“你那麽大聲幹什麽呀,想吓死我啊!”少女看着乖巧聽話,說出口的話卻句句咄咄逼人,她皺眉斜睨衛曉宇,“你一個小太監,倒是清閑,日上三竿了還在這裏呼呼大睡。”
幾乎是她一開口說話,衛曉宇就猜到了她的來頭,可是衛曉宇本就不是哈腰奉承的性格,現在有了葉澤在背後撐腰,偏偏還遇上這麽一個“情敵”,衛曉宇可沒打算憐香惜玉。
“你一個黃花大閨女,閑着沒事不在家裏彈彈琴繡繡花,跑來偷看太監睡覺,說出去才吓壞人呢!”
赫連公主一聽,臉色大變,似乎是沒有料想過居然有奴才敢反駁她,想罵回去一時又找不到話,跺了跺腳,臉紅耳赤指着衛曉宇說:“你知道我是誰嗎!一個小太監竟膽敢如此放肆,我要告訴皇兄,讓他好好治一治你這張嘴!”
衛曉宇佯作害怕地抖了抖,赫連公主一看就笑了,心道果然還是個奴才。但沒等她高興多久,就聽到衛曉宇小聲“呸”了一下,惡狠狠地堵回去,“你想告狀就去告,別在這裏杵着妨礙我睡覺,我倒想知道皇上聽到你閑着沒事跑來看個奴才睡覺,不知道會怎麽想。”
“你、你你……”赫連公主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卻蹦不出其他話來,最後放下一句狠話,才憤怒地扭頭,帶着身上那串叮叮當當的挂飾,大力關上門走了。
被莫名其妙地踩上門下馬威,衛曉宇頓時就沒了心情。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只戰勝的公雞,在戰場上贏盡了面子,但退下場後,公雞還是公雞,怎麽也無法和操縱他的人類對抗。
眼看他現在在口舌上占了上風,連公主都被他氣走了,但公主不會無緣無故上門就是為了看他睡個覺,雖然葉澤對他說太後的生辰快到了,可小淩子的話卻依然盤旋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啊!”煩躁地扒了扒頭發,衛曉宇覺得無力透頂,他扯過葉澤的枕頭,用力地揍了幾下,嘴邊喃喃道:“你個渣攻,渣攻,渣攻!”
葉澤在另一邊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心裏暗想不知道那小家夥睡醒了沒有。
“你覺得怎麽樣?”
“嗯?”葉澤擡頭,從今天一早,他就被皇上“請”了過來,說是要商讨一下太後大壽的事宜,怎麽知道中途收到多福的消息,說赫連公主跑去衛曉宇那兒,才馬不停蹄地又趕了回去。
解決了那邊的麻煩,回到這邊,竟聽到葉玄将當年德瑞侯開玩笑定下的婚事提上議程,母後不知情,還跟着附議,“小澤是到了該成婚的歲數了,你看你皇兄,三皇子都準備出生了,你可不要落後太多了啊。”
葉澤視線擦過葉玄,對太後說:“母後,您別取笑兒子了,如今國家正是起步階段,保不準什麽時候就需要兒臣到其他地方駐紮,成婚豈不是誤了人家姑娘。”
“你這孩子。”太後笑着搖了搖頭,“你現在可貴為王爺了,哪裏還需要你駐紮到其他地方去呢?”
“這可不好說。”葉澤笑笑,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沒再多說些什麽。
神色不明地聽完他們的對話,葉玄手臂上青筋鼓動,靜默半晌後硬擠出一抹微笑,“母後說的對,現在地方安穩,反倒是朝堂上瞬息萬變,小澤莫要為此耽誤了終身大事才是。”
聞言葉澤但笑不說話,太後眼見事情不了了之,賢王也是一副不甚上心的姿态,也不好說太多,話題很快便帶了過去。
從太後的永寧宮出來,葉玄舍棄了轎子,與葉澤一起步行回去。
一路上,二人相顧無言,踏在寬敞的官道上,冬天的寒意似乎更加刺骨。
直到快走到分叉口,葉玄才停下腳步。
葉澤安靜地候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直視葉玄。兩人就這樣沉默地站了片刻,最終葉玄忍不住嘆了口氣。
“小澤,你還在怪皇兄嗎?”
葉澤微微低頭道:“臣不敢。”
葉玄盯着他的黑發,手一擡屏退了其他人,待衆人都退散之後,才說:“小澤,現在這裏只剩下你我二人,你有什麽心底話都說與我聽,不要憋在心裏。”
葉澤聞言輕笑一聲,挺直腰背直面葉玄,眼裏帶着若有若無的嘲諷,嘴角上揚道:“皇兄說笑了,臣弟哪裏有什麽憋在心底的話呢。”
葉玄輕蹙眉頭,語氣中帶有些無奈和忍讓,“你就一定要用這種态度和我說話嗎?”
“這種态度?”葉澤挑眉,“難道臣弟與皇上之間,不是僅剩下君主與臣民之間的态度嗎?還是皇上覺得這樣還不夠,需要臣弟再作調整?”
語畢,葉澤清晰可見葉玄牙關咬緊,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剝的樣子。葉澤對他畢恭畢敬弓身做了個福,“若皇上再無別的安排,臣便先行告退了。”說完還未等葉玄應答,轉身就離開,留下葉玄一人在雪地裏垂手而立。